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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喜被一个小护士告知,说丁主任找她,宋喜临时又去了趟副主任办公室。 敲门进去,宋喜问:“丁主任,您找我?” 丁慧琴道:“我听人说,昨晚你值夜,有人故意过来骚扰?” 宋喜微顿,随即回道:“没事儿了。” 丁慧琴说:“咱们医院都有监控,有什么事儿警察一来就能查到人,是什么人胆子这么大,医院都敢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宋喜身心疲惫,不想再多生事端,只好道:“真没事儿丁主任,我跟他认识,不是什么坏人,就是脑子不好使。”第211章 途遇车祸 宋喜被丁慧琴拉着聊了半天,主要是说卫生局的事儿,如果真被卫生局那里卡了一道,她今年定职称就怕是悬了。 宋喜没说,她真不在乎什么职称,许是她眼底的淡然太明显,丁慧琴忍不住说了句:“你定上副主任,每个月薪水比现在多多少,你自己算过没有?我不是说你现在过得不够好,而是你要为以后打算,手里多攒些钱,关键时刻总归是有用的。” 丁慧琴这番话无意间戳到了宋喜心底的一个软肋,她想到宋元青,她说过以后要攒钱买个带花园的大房子,等到宋元青出来的时候,给他一个安享晚年的地方。 钱,她从前从未在乎过,哪怕是现在,好像也没有捉襟见肘,只是,的确该仔细为以后筹谋了,毕竟她不可能一辈子住在乔治笙那里,他时刻提醒着她,她是寄人篱下,那里始终不是她的安身之所。 沉默片刻,宋喜开口道:“我知道了丁主任,以后我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也会努力争取今年把职称定上。” 宋喜这种人,轻易不承诺,承诺的就一定会做到,丁慧琴听她这么说,心底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地球是圆的,人这辈子也是兜兜转转,有顺风就有逆风,别心烦,也别难过,老话说得好,否极泰来,好事儿多磨,等过了这段时间,自然都好了。” 这些话是出于安慰,起不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但人都是会自欺欺人的,听进了心里,自然也就舒服了不少。 丁慧琴嘱咐宋喜半天,看时间不早了,不耽误她回家休息,宋喜离开办公室,乘电梯下楼。 电梯门打开,宋喜迈步往外,一抬眼看到对面走来的人,很多手里都是拿着伞的,再往外一看,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大半个小时前,宋喜看了眼窗外,那时候天还是晴的,就这会儿功夫。 下雨并没有让来看病的患者减少,只不过是多了些遮雨的装备而已,宋喜站在门口,琢磨着这雨什么时候能停。 没站多久,身后传来一声:“宋喜?” 宋喜转头一看,是楼下肠胃科的学姐,笑着打了声招呼,女医生说:“我带伞了,你是不是要出门打车?我带你过去。” 宋喜点头应声:“谢谢学姐。” 两人撑一把伞来到医院门口,拦了一辆车,宋喜上车跟学姐道谢。 司机问她去哪儿,宋喜回道:“翠城山。” 司机扣下空车牌,笑着说道:“住翠城山,怎么没自己开车?” 宋喜一整夜没睡,被佟昊闹腾了一把,刚刚又被同事和领导拉着聊了半天,身心俱疲,实在是不想应付,故而淡淡回道:“没车。” 司机似乎没听出宋喜言语中的回避,还继续说道:“住几千万的房子,怎么可能没车?” 宋喜抿着唇瓣,干脆不说话了,说什么?说她目前的状态是寄人篱下吗? 她闭上眼睛休息,摆明了不想再聊,司机也没再问什么,外面下着雨,车速没有往常快。 宋喜实在是太累了,迷迷糊糊竟然睡着了,不过坐着睡的姿势不舒服,她也只是浅度睡眠,隐约耳边传来一阵嘀咕声,宋喜慢慢睁开眼,数秒后发现车子停下来了。 稍微坐直身体,宋喜透过雨刮器看到前面排了好长的队,身边司机小声叨念:“走哪儿哪堵。” 说着,他打开通讯器,出声问:“老张,你在北门路吗?现在北门路是什么情况?我们堵在这里十几分钟了。” 通讯器中传来轻微的信号不好声,紧接着另一名司机的声音传来,“我也在北门路堵着呢,国安大厦门口发生一起交通事故,货车跟私家车撞了,听说私家车上还有心脏病患者,现在正跟这儿等救护车来呢。” 宋喜车中的司机说:“堵成这样,救护车来了也进不去啊。” 对方司机道:“是啊,这都半天了,不知道车里的人怎么样了。” 宋喜闻声,几乎是立刻就绷紧了身体,迟疑不过三秒,她看了眼计价器上的数字,拿出五十块钱递给司机,“不用找了。” 说罢,她推开车门往外下,司机惊讶的看着她,尤其是宋喜关上车门之后,快步往前跑。 这会儿雨下得更大了,密集的雨点横空而落,打在脸上都会针扎似的疼,大街上各种车辆堵得水泄不通,所有人都在车里焦躁的等待,这时,一抹纤细的身影冒雨前行,快速穿过密密麻麻的车辆,众人皆是惊诧,有人甚至降下车窗眺望。 宋喜往前跑了能有两百米,终于看到前方路口处的货车与私家车,两辆车明显都有撞坏的痕迹,双方车主站在雨中激烈争吵,其中穿衬衫的男人指着穿t恤男人的鼻子喊道:“我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拿什么赔?!” 穿t恤的男人垂着头,双方都是被雨水打湿了身体,甚是狼狈。 宋喜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快步跑上前,出声问:“哪个有心脏病史?” 穿衬衫的男人侧头看向宋喜,愣了两秒,然后道:“我爸。” 宋喜问:“在哪儿?” 衬衫男问:“你是什么人?” 宋喜道:“我是医生,心外医生。” 闻言,衬衫男一边往小车后车门跑,一边急声说道:“医生,你快救救我爸,他说心脏不舒服。” 车门打开,宋喜看到后座歪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看着七十岁左右,老人一脸痛苦的表情,左手按压着心脏位置。 “爸,你没事儿吧?” 衬衫男很无助,眼底满是担忧。 宋喜弯腰半跪进车里,出声询问:“大爷,您能听见我说话吗?” 老人闭着眼睛,脸色蜡黄,嘴唇发紫。 宋喜手边没有任何器材,只够进行最基本的判断,然后问老人儿子有没有携带药物。 衬衫男在老人身上摸了半天,什么都没摸到,这才说:“我本来要带我爸去医院检查的,他最近一直说心脏不舒服。” 宋喜说:“不能再等了,我去借把伞,一会儿你背着老爷子,我给你打伞,必须马上送医院。” 衬衫男完全是懵的,宋喜说什么他都只管点头。 宋喜扭身往旁边跑,附近都是私家车,所有人都坐在车里看热闹,宋喜眼睛被雨水蒙了,也没细看,跑到距离自己最近的一辆车旁,敲下驾驶席车门。 车窗缓缓降下,逐渐露出一张清隽而熟悉的面孔,宋喜刚想说,请问有伞吗?但是话到嘴边,她愣住了。 “宋小姐。” 竟然是元宝。第212章 你不喜欢,有人喜欢 宋喜怎么都想不到,车窗降下后,看见的竟然会是一张熟面孔,关键元宝在…她本能的往后面看了一眼,那人一身黑色,坐在靠右边的位置,此时也正看着她。 宋喜一不小心跟他四目相对,是她怂,她几乎本能的别开视线,明显的停顿了两秒,这才重新看向元宝,出声问:“你有伞吗?” 元宝转头看向乔治笙,不多时,乔治笙递了一把伞过来,这伞是不能折叠的,纯黑的一把,手柄是一只银色的鹰头。 宋喜顺着车窗接过伞,颔首道:“谢谢,回头我把伞还给你们。” 说完,不待元宝说话,宋喜转头就跑。 撑起雨伞,宋喜不是为了给自己遮雨,而是给背起老爸的衬衫男父子遮雨,三人狼狈的穿梭在车辆之间,有人不忍心,降下车窗,递了把雨伞给宋喜,叫她自己遮雨。 慌忙中,宋喜道谢,但却没接,左右已经全身湿透,没必要再遮了。 宋喜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视线中,元宝顺着后视镜往后看,嘴上说道:“她真让我刮目相看。” 这是第一次,不是在电视电影中,是在鲜活的现实世界里,看到一名医生可以为病患做到何种地步。 乔治笙薄唇开启,不冷不热的说:“这是她应该做的。” 元宝偷着撇了下嘴,暗道像乔治笙这样铁石心肠的人,八成是不会因为宋喜身上的闪光点,就原谅她犯下的‘错误’。 但元宝一时忽略掉,‘这是我应该做的’,这句话出自宋喜的口,基本上也是她职业上的格言,她从没觉得自己做的有多好,她只是做她应该做的。 乔治笙听她说过不止一回,也不止一次看她‘狼狈’救人,之前在岄州穿着睡衣跑去抢救程德清,这回又是顶着大雨抢救陌生人,她当真是说到做到,有时候简直没把自己当女人,全身上下湿的跟落汤鸡一样,他刚才随便一眼,就看到她t恤下的内衣轮廓。 乔治笙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莫名的心里焦躁,满脑子都是她那张布满雨水的脸,头发湿透黏在脸颊两侧,她脾气这么大,连给他买的药都能没拆封扔垃圾桶,但今天却为了一个陌生人,向他伸出了手。 他若不是心疼那个老爷子,才不会随随便便把伞递给她,就让她在外面淋着,反正她骨头硬,淋不坏。 正想着,驾驶位的元宝忽然说了句:“对陌生人都这么有善心,本人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乔治笙眼皮一掀,阴森森的问道:“什么意思?她不坏,我坏吗?” 元宝瞄了眼后视镜,但见乔治笙薄唇紧抿,收回目光,他趁机回道:“我不知道她最近又哪儿惹着你了,以前我是觉着她挺可怜,让你别跟她一般见识,现在我是开始崇拜她了,上次在禁城,祁丞惹事儿,要不是有她在,我们也会很麻烦,这次你也看见了,有几个当医生的能做到她这样?” 说着,元宝口气略显无奈,“别的不说,就当日行一善,也不能欺负一白衣天使啊。” 乔治笙眼底带着明显的戏谑,口吻也是充斥着疑问:“白衣天使?” 乔治笙觉得元宝一定是被宋喜的外表给迷惑了,只有他才清楚某人气起人来多要命,他几次三番的给她台阶,她不仅不下,还把台阶给拆了;回老宅,他好心好意让她先走,怕她难堪不舒服,结果她出门就把药给扔了;同一屋檐下,他还没等说什么,她倒好,白天回家晚上出门,这是为了避开他,宁可去当夜猫子。 最让他来气的是,她竟然敢对他视而不见,从小到大,乔治笙从来没被人这般挑衅过,到底是谁欺负谁? 元宝知道乔治笙跟宋喜的一些事儿,但他毕竟不住翠城山,也不可能事事皆知,他只是突然被宋喜今天的行为触动了,所以硬着头皮站宋喜,顶着如芒刺在背的压力,毅然决然的回道:“反正我以后不会为难她了。” 乔治笙一听,这是要造反? “要是喜欢她,直说。”乔治笙声音不自觉的沉了几分。 元宝口吻如常的回道:“我不喜欢她,她太要强,太要强的女人往往不可爱。” 乔治笙眼底很快的滑过一抹嘲讽跟不屑,可爱?听着就腻歪,要那么可爱有什么用?可爱能当饭吃? 他没接话,元宝自顾自又补了一句:“我不喜欢她,不代表其他人不喜欢,她真挺好的。” 乔治笙脸色不好看,沉声说道:“你这么崇拜她,要不你明天开始去医院工作吧?” 元宝回道:“算了,你身边就我一个能陪你说说话的人,我走了,你岂不要当哑巴了?” 说完,元宝自己都忍不住乐。 乔治笙沉着一张俊美面孔,气到极致,他半晌没说话。 外面的路段正在疏通,元宝侧头看着汩汩的水流淌过玻璃,忽然轻声说道:“笙哥,别总对我们之外的人拒之千里,有些人的确不是从小玩儿到大的,但是从现在开始也不晚,就算做不成夫妻,做个能说几句话的朋友也挺好,毕竟三年一转眼就过了。” 搁着从前,乔治笙一定会趁机反击,告诉元宝,你爱交朋友你去交,他不缺。 但今儿不知怎么了,也许是外面堵车堵了半天,把他的耐心拓宽了许多;也许是大雨滂沱,雨声浇灭了他的火气;也或许,是他脑海中不停闪现的,宋喜浑身湿透的模样。 总之,乔治笙意外的没有还嘴,甚至还在认真考虑,元宝说的话,到底对不对。 三年,一转眼就过了…… 宋喜将父子二人送到最近的医院,看到老人被护士接进急诊室,这才松了一口气,衬衫男下楼去缴费,她一个人默默地从楼上下来,一路上好多人都在看她,看她为何手上拎着一把伞,还如此狼狈。 撑伞出了医院,宋喜站在路边拦车,明明计程车亮着空车牌,可是看到她,还是一脚油门从她身边经过,起初宋喜还以为这些车都是有人叫的,直到一连三辆车都是如此,她才后知后觉,是不是因为她浑身太湿,司机怕她把车子弄脏,所以干脆越过去? 得知这样的结果,宋喜已经在雨里站了二十几分钟,之前忙来忙去没感觉,这会儿一闲下来,突然觉的好冷。第213章 公主抱 再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没辙,宋喜一手拿着伞,另一手从包里翻出手机,她的包也已经湿透,好在手机还没事,用手机叫了辆车,很快就有人接单。 不多时,熟悉的车牌号码由远及近,宋喜挥了下手,车子停在她身边,还没等她拉开车门,车窗先降下,司机坐在车里打量她,一脸为难的表情说:“哎…你这怎么弄的?” 宋喜脸色发白的回道:“我加钱。” 司机明显的有些尴尬,先是说了句‘不是’,然后扣下空车牌道:“先上来吧。” 宋喜终于上了车,车门关上,司机忍不住道:“你这不是带着伞嘛,怎么弄的全身都湿了?” 宋喜面无表情,轻声回道:“给别人用了。” 司机顺着后视镜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你这助人为乐也太彻底了吧?” 宋喜没应声,只觉得浑身发冷,止不住的哆嗦。 司机往翠城山方向开,路上跟同行用通讯设备聊天,里面有人说:“刚才在国安大厦门口发生一场交通事故,小车里面有个老人有心脏病,我们这边堵得水泄不通,救护车还没赶到,你猜怎么着?一个小姑娘从后面顶着雨跑来,看样子是医生,现跟人借的一把伞,自己顶着雨,给患者和家属打伞,强把老人给送出去,我们都说,幸好有她在,不然今天那人估计完了。“ 司机起初还没反应过来,刚想说他这边也拉到一个浑身淋雨的乘客,结果话到嘴边,他猛然醒悟,扭头看着宋喜道:“小姑娘,是你吗?” 宋喜心跳很快,脑袋也嗡嗡的,刚才司机跟人讲话,她左耳听右耳冒,似是听懂了,又似是没听懂,强忍着难受,她开口说:“师傅,能麻烦你开一下空调吗?” 此时司机看宋喜的眼神早就没有了嫌弃,本能的应声,然后马上打开空调。 这是夏天,空调吹的是冷风,宋喜浑身湿透,衣服贴在身上,五秒之后,立即忍不住说:“师傅,帮我调一下热风吧。” 司机也很慌张,一边暗骂自己脑子有坑,一边赶紧把冷风调成热风。 “小姑娘,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吧?” 宋喜摇了摇头,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她却觉着头晕目眩,完了,八成又要感冒了。 不想说话,她靠在后座闭目休息,司机将空调暖风调大一些,车内温度逐渐升高。 宋喜迷迷糊糊,身上一阵冷一阵热,恍惚间,她只想回家,回政府楼,回她自己的家。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连续十几个小时在手术室里面不出来的经历,连口饭都没空吃,出来之后活像是被人放了一千cc的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生了重病,每当这种时候,她就想回家睡个昏天暗地,她不是病了,只是太累了。 司机把宋喜载到地方,转头看她闭着眼睛,脸颊两侧不正常的发红,小声叫道:“小姑娘?到了。” 宋喜并没有睡熟,司机叫了一声,她马上睁开眼,然后慢半拍抬起发沉的手臂,想拿钱给他。 司机忙道:“不用不用,我不收你的钱,你家住哪儿?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宋喜眯了一路,身体情况没有好转,反而越发的严重,眼睛像是要往外冒,头疼欲裂,实在是说不出来话,她只摇了摇头。 司机冒雨下来帮她打开车门,还拿起她的伞,帮她撑开。 宋喜从车中下来,低声说:“谢谢。” 司机问:“你一个人能行吗?” 宋喜点头。 司机看着她离开,赶紧扭身上了车,车子开走还不到十秒,他手机传来用户已付款的消息。 宋喜强忍着按了确认付款,头晕眼花,收起手机往回走。 之前在车上,她是觉着冷,可此时人在外面,浑身却像是火烧一样,双脚踩在地上,一如踩在了棉花上,深一脚浅一脚,整个人飘飘的。 平常只需要五六分钟的路程,今天愣是走了十几分钟,当宋喜看到熟悉的大门时,她喘气儿都有些费力了。 站在屋檐下,她把雨伞倒挂在一旁的伞架上,此时伞架上共有两把伞,另一把也是湿的。 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宋喜扶着门框脱鞋,脚是湿的,她干脆弯腰打算拎着拖鞋回三楼,可这一低头,忽然间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漆黑,她蹲在玄关处,半天没站起来。 乔治笙从厨房方向闪现,手里拎了一瓶矿泉水,一身黑色的浴袍,头发半干,他刚洗完澡,口渴下来喝水。无意间一瞥,门口处蜷着一个人,定睛一看,不是宋喜还有谁? 他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五秒,十秒…她一直没动地方。 眉头轻蹙,乔治笙迈步朝她走去,站在她身前一米远的地方,睨着她道:“蹲这儿干嘛?” 宋喜把脸窝在膝盖上,听到头顶传来的声音,也听出是乔治笙在说话,她很想告诉他,别管她,可她说不出来,最让她无力的是,她此刻就是连站都站不起来,被他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心里难受。 乔治笙一眨不眨的睨着她,等不到她的回答,他应该转身就走,可他却鬼使神差的弯下腰,抓着她的一只手臂,想要把她提起来。 宋喜浑身无力,像橡皮泥一样,乔治笙稍微用力一提,她身子一栽,不是直接站起来,而是往一边倒,乔治笙见状,动作比脑子快,马上往前跨了一步,用手臂横着她身体的重量,没有让她倒在地上,而是倒在他身上。 宋喜完全失去对身体的感知,感觉不到双腿,感觉不到站立,甚至感觉不到乔治笙手臂的支撑。 微张着唇瓣,耷拉着眼皮,她像是溺水的人,无力挣扎,只剩下轻微的喘息。 乔治笙这才看到她脸颊发红,被他触到的皮肤,烙铁一样的热。 脑海中刹那间出现不下十句想要骂她的话,可是话到嘴边,乔治笙却如鲠在喉,一言未发,他稍一弯腰,手臂穿过她的膝弯,下一秒,宋喜整个人被他腾空抱起。 这一回,双脚是彻底没了脚踏实地的知觉,宋喜平躺着,眼前闪过棚顶漂亮的装饰,看着看着,她筋疲力竭的闭上双眼。第214章 全套服务 乔治笙抱着宋喜一路上到三楼,隔着一层浴袍都能感觉到她身上阵阵的灼热,用脚踢开门往里进,他把宋喜放到床边,她已经烧糊涂了,闭着眼睛,呼吸清浅。 乔治笙垂目睨着她,心情很复杂,说不出是来气还是什么。 “喵~” 软绵的声音传来,七喜跟可乐原本趴在飘窗上,此时站起来,几步跳到床上,来到宋喜身旁。 七喜伸出可爱的梅花爪,轻轻拍了拍宋喜的脸,蓝眼很是无辜,像是不知道宋喜到底怎么了,唯有轻微的叫声:“喵~” 乔治笙见状,心口忽然猝不及防的被针扎了一下,明显的刺痛,可能是觉着她可怜吧,病成这样,身边就只有两只猫。 心软了,行为人也就不必再绷着,乔治笙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不会欺负一个病成这样的女人,弯下腰,他伸手拍了拍床上人的手臂,叫道:“宋喜。” 宋喜浑身肉疼,乔治笙拍的这两下不痛不痒,她几乎感觉不到。 乔治笙看拍手臂被不行,手一抬,在她脸上又拍了两下,“宋喜?” 这回宋喜多少有些知觉,因为眉头轻轻蹙了一下。 乔治笙见状,出声道:“起来,把衣服换了。” 她现在浑身湿透躺在床上,就算他把被子给她盖上,那也是变相的叫她雪上加霜。 宋喜耳边是嗡嗡的声音,明明听到说话声,可是脑子根本没办法解读,因为难受,她眉头蹙的更深。 乔治笙耐着性子,好声好气的说:“你起来把衣服换了,我找医生过来。” 宋喜鼻子一皱,心烦意乱的哼了一声,此时她脑子不大灵光,满心只有一个念头,别烦她,她脑袋要炸。 乔治笙看她突然耍脾气,先是一愣,紧接着眼底划过一抹故作的凶狠跟戏谑,薄唇开启,出声说:“自己不想换是吧?你别后悔。” 说罢,不给宋喜任何反应的机会,他二话不说,弯腰把一只手臂伸到她背后,将她上半身抬起,然后掀起她的t恤下摆,并不温柔的把衣服往上撩,前前后后不过三四秒,他一甩手把湿衣服扔在一旁,故意不去看宋喜只剩下内衣的上半身。 视线挪到她腰胯处,乔治笙依旧秉持着速战速决的方针,解开她牛仔裤的裤扣和拉链,双手帮她脱裤子。 大夏天,一人就一身衣服,脱完了就只剩内衣内裤,乔治笙强迫自己目不斜视,裤子脱离脚踝的刹那,他马上一伸手,拉过被子把她盖住,可饶是如此,她一身白色带蕾丝边的内衣裤,还是清楚的印在脑海中。 蓬松的绒被覆在宋喜身上,遮住她大半张脸,乔治笙立在床边,静了数秒之后,俯身帮她把被子往下拉了拉,怕把她憋死。 宋喜脸颊不正常的陀红,乔治笙用手背探了一下,滚热。 想起她刚才穿着湿衣服躺在这儿,就算现在衣服脱了,可床单也是湿的,绷着一张冷俊的面孔,乔治笙单膝跪在床边,双臂同时伸进被子里面。 天地可鉴,他从未想过占她的便宜,触手皆是她滚烫的皮肤,像是被煮熟了的豆腐,乔治笙一手伸进她背下,一手搂着她的大腿,把她连人带被抱起来,往旁边没有湿的地方放。 许是她身上的温度太高,乔治笙折腾几下,不知不觉,自己也跟着浑身发热,额头上一层薄汗。 抽出手臂,喉结轻轻上下滚动,乔治笙从床上下来,转身出门打电话。 他打给乔家的私人医生,之前也来过这边,简单的说了一下宋喜的症状,待到挂断电话,再折回卧室的时候,乔治笙站在距离床边一米多远的地方,看着床上平躺的宋喜,一白一黑两只猫窝在她身侧,似是无助,唯有陪伴。 脑海中浮现出她顶着大雨救人的画面,元宝说,他开始崇拜宋喜了。 于乔治笙而言,崇拜谈不上,顶多也就是……刮目相看?最初他是太讨厌宋喜,以至于完全不能接受她的任何好,再后来,每次身边人说她好,他都本能的厌恶,那感觉就像是强迫他承认,自己错了。 直到今天,当他坐在车里看到她在外面顶风冒雨的救人,好几次,他都恨不能记下周边所有车辆的车牌号,教训一下那帮人,为什么没有一个出去给她递把伞? 最该死的是,元宝也不提送伞的事儿,搞得他只能坐在车里等着。 等了好久,终于看到她突然转身,然后直直的朝着他的方向跑来,当元宝降下车窗的那一刻,乔治笙的心跳都是静止的。 他不愿被她看出,他早就看到她了。 她问:你有伞吗? 那一瞬间,她微微弯着腰,雨水从她脸颊和睫毛上滚落,他就当她是低头了吧。 算了,他个大男人,跟她置什么气。 转身走进浴室,不多时,乔治笙再出来,手里拿着把吹风机,来到床头边,他连上电源,然后坐在宋喜身旁,按下开关,帮她吹头发。 吹风机的噪音很小,但也不可能没有,宋喜忽然觉得耳边暖洋洋的,一阵阵的风拂过耳畔和脸颊,她闭着眼睛,实在想象不到发生了什么,所以努力睁开一条缝。 恍惚间,她看到一身黑色浴袍的乔治笙坐在床边,两人目光相对,宋喜看了数秒后,缓缓闭上眼睛。 看来她病糊涂了,在发癔症,不然怎么会梦见乔治笙坐在床边给她吹头发呢。 乔治笙没想到她还醒着,心里多少有些尴尬,关键怕她误会什么,所以开口说道:“别想太多,看在你好心救人的份儿上。”总不能让你死我这儿,其实他是想说后半句的,但是想了想,还是憋住了。 宋喜浑身热到发虚汗,但躺着终归是比坐着舒服,努力动了动唇瓣,她权当是梦里与他对话,所以不加掩饰的回道:“你放心,我神经病才会想太多。” 乔治笙闻言,幽暗的眸子深深地睨了她一眼。 过了几秒,他沉声道:“作了这么久,最后还不是要求我?” 宋喜闭眼回道:“我什么时候求你了?” 乔治笙回道:“你求我借你伞。” 宋喜:第215章 吃亏还是占便宜? 看她抿着唇瓣半晌没出声,乔治笙莫名的骄傲,看,最后还不是她服输了? 正想着,双目紧闭的宋喜忽然开口说道:“你不也求我了?” 乔治笙动作微顿,随即睨着她道:“我求你?” 宋喜说:“你求我去你家,给你爸做吃的。” 乔治笙面无表情,脸上看不出喜怒,薄唇开启,出声说:“那是让。” 她分不清吩咐跟请求吗? 宋喜面不改色的回道:“我也是让你借我一把伞。”顿了顿,她又张口补了一句:“我是跟元宝借的。” 乔治笙说:“伞是我的。” 宋喜闭着眼睛,浑身发烫,暗道这个梦做的真有趣,她从未想到有一天,会跟乔治笙在床上好好说话,更何况,他还在给她吹头发。 说不清是感慨还是感叹,宋喜很轻的叹了一口气。 乔治笙帮她把头发吹干,关掉吹风机,她已经半晌没说过话,他也不晓得她睡着没有,只径自开口道:“人要懂得知恩图报。” 他站起身,刚要走,宋喜忽然开口问:“你真的这么讨厌我?” 乔治笙脚步顿住,转身看向她。 宋喜仍然没有睁开眼,头枕在白色的枕头上,更加衬得发丝如墨,原本她很白的,但因为发烧,两颊陀红。 抿着的唇瓣动了动,数秒过后,她轻声说道:“是不是无论我怎么做,你都不可能跟我和平相处?” 乔治笙不语,因为一时间没想好怎么回答,宋喜烧的糊涂,她也没想让他回答,自问自答的说:“我真的好累,我知道我怎么样跟你没关系,可我真的好累…我不想跟你吵架,也不想惹你不痛快,我们都忍一忍,三年,很快就过去了……” 眼泪从浓密的睫毛下面涌出,乔治笙竟然觉得触目惊心。 他见过她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见过她气急了破罐子破摔的样子,也见过她目中无人的样子,他知道她骨头硬,却不晓得她用尽了多少的力气,才在人前伪装的滴水不漏。 原来,她也会累,会有扛不住的时候。 既然忍的这么痛苦,跟他低下头不就好了?他还能把她的头按得更低吗? 乔治笙窝火,却迷茫了到底在跟宋喜生气,还是跟自己生气。 宋喜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但这份难过却是清清楚楚的,太委屈,她蹙着眉头,连哭都没有声音。 乔治笙站在床边,良久未言,直到她迷迷糊糊睡着了,他这才转身离开房间,因为没注意,回到自己房间后,才发现手上还拎着她那屋的吹风机。 家庭医生最快速度赶来,不出他所料,又是乔治笙金屋藏娇的大美女生病了,上一次测体温的时候,乔治笙都没让医生碰,医生这次学乖了,带的口内温度计,测了一下,三十九度一。 医生赶紧给宋喜开了退烧针和消炎针,挂上水之后,嘱咐乔治笙,让他也帮宋喜降降温。 乔治笙面色淡淡的道:“敷凉毛巾吗?” 医生说:“凉毛巾敷额头可以,最好用温毛巾给她擦擦身体和四肢,这样散热快,她也能少遭点儿罪。” 乔治笙脑海中下意识浮现出宋喜只穿着内衣裤,几乎赤条条躺在他眼前的画面,目光暗沉,早知道还不如不问。 针扎好,药留下,医生打了声招呼要走。 乔治笙说:“你自己下去吧,我不送你了。” 医生也没想过让乔治笙送,临走之前,不忘提醒,“等她醒来的时候,一定让她吃些东西,不然胃里太空,身体受不了。” “嗯。” 医生自己下楼,乔治笙站在宋喜的卧室,看着床上的她睡得很沉,刚刚医生给她打针,她都没有反应。 掏出手机,他不知给谁打了个电话,吩咐人买清粥小菜送过来,电话挂断,他又去了趟浴室,洗了个凉毛巾,回来后搭在她额头上。 这幅场景有些似曾相识,乔治笙暗叹,这都是他第二次忙前忙后的伺候她了,上一次是迫于无奈,这一次…他只是不好看她自生自灭。 看她睡得熟,乔治笙出去抽了根烟,再回来的时候,宋喜竟然翻身了,之前是平躺,如今背朝门口脸朝窗,额头上的毛巾也掉在了枕头上,整条右臂伸到被子外面,连带着肩膀跟小半面后背都被暴露在空气中。 乔治笙走过去,弯腰把毛巾拿开,然后抓着她的手臂,想把手臂塞回被子里。手指触到她的皮肤,那温度吓了他一跳,怎么会这么热? 又摸了摸她的手臂跟后背,后背上潮湿一片,她一定是热得受不了,才会掀开被子出来透气。 想到医生临走前的话,乔治笙拎过被他放在床头柜处的毛巾,并无温柔可言的帮她擦拭手臂,手臂擦完,来到后背,宋喜并没有被他脱光,身上还穿着内衣,起初乔治笙是越过内衣系扣的位置,只帮她擦拭别处,但是擦着擦着,他忽然觉着自己矫情,他又没想对她做什么,解开又能怎么样? 想着,他单膝跪在床边,修长的手指来到宋喜后背处,拎着两边稍稍一错,扣子轻而易举的解开,待他松手,带子往两侧缩,露出宋喜的整片滑腻后背。 乔治笙用毛巾垫手,将她后背擦拭一遍,然后把她按平,盖上被子。 宋喜舒服了很多,低声嘟囔一句,乔治笙问:“说什么?” 宋喜道:“水。” 乔治笙放下毛巾,边往外走边道:“大爷似的。” 生病了不是爷,被人照顾的才是爷,乔治笙去楼下拿了几瓶矿泉水上来,拧开盖子,他单手穿过宋喜的脖颈,把她半抬起来,瓶口对着她唇边,“喝。” 宋喜张开嘴,渴急了,一口气喝了小瓶子的大半。 乔治笙毕竟没有伺候人的经验,起初看她一直喝不够,后来干脆把瓶底儿一抬,想着让她喝个够,但宋喜却一下子呛到了嗓子眼儿,突然喷了一下。 “咳…咳咳……” 乔治笙赶紧拿开瓶子,宋喜咳得够呛,水都洒在面前的被子上,他一时走神,或者说是什么都没想,只本能的把被子一把掀开。 宋喜几乎全裸的身体赫然暴露在眼底,原本还穿着内衣,但因为扣子被他解开,只算是挂在胸前,一瞬间,白色丰满的隆起,左侧胸口处刺目的红色小痣,一览无遗。第216章 骗人 乔治笙如同被人施了法,登时僵在原位,动都不能动,待回过神之后,他马上一把拉回被子,将宋喜裹得严实,宋喜还在咳,他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其实他看她的身体,前前后后也不过三秒钟的时间,但这三秒仿佛定格了,显得那样的漫长,以至于他现在还心跳紊乱,整个人都有些不正常。 宋喜被呛得天灵盖儿冒烟,咳得肺管子炸裂,眼泪汪汪,好不容易倒上一口气,慢慢扭头,看向那张熟悉却又不真实的俊美面孔。 气游若丝,她红着脸说:“你想让我死,也犯不着用这种办法…” 乔治笙没看她的脸,径自将她放平,绷着脸回道:“我帮你还帮出错了?” 宋喜耷着沉重的眼皮,眼睛半睁半闭,似是有很多话想说,奈何没劲儿。 乔治笙也不给她废话的机会,拉着脸道:“自己待着吧。” 说罢,扭身就走,宋喜想翻他一眼,结果这个动作太费神,翻到一半,她又睡过去了。 宋喜做了一个梦,梦里面乔治笙竟然坐在床边给她吹头发,宋喜嗤笑出声,这算美梦还是噩梦? 乔治笙下楼冲了个冷水澡,站在花洒下面,他闭着眼睛,任由细密的水珠顺着头顶冲刷身体的每一个部位,猛然间他睁开眼睛,因为闭眼尽是宋喜那副白花花的身体,他不是第一次看,但这一次…他竟然有了反应。 喉结上下翻滚,乔治笙自己都觉着可笑,宋喜,宋元青的女儿,一个人前打着白衣天使旗号,背地里能把他气到七窍生烟的女人,如今还烧的跟个白萝卜似的,他对她有反应? 乔治笙觉着他可能被她给传染,一起烧糊涂了,可身体的反应却最诚实,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丫就是有反应! 四十几分钟后,乔治笙再次上了三楼,房门没关,他径自走进去,床上的宋喜睡相还算平和,他来到床边,用手背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 前一秒还双目紧闭的宋喜,下一秒就睁开眼,看她的样子,是早就醒了。 乔治笙猝不及防的被她盯着看,心底慌了一下,俊美的面孔上却是波澜不惊,淡定的收回手,他薄唇开启,不冷不热的说:“醒了?” 宋喜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直把乔治笙盯得心虚,他不晓得她心中想什么,难道是想质问他脱衣服和掀被子的事儿? 他已经在心底盘算好搪塞的话,结果宋喜缓缓开了口,出声问:“你给我吹头发了吗?” 乔治笙再次心慌,他总是猜不到她下一秒会说什么。 努力维持着面不改色,三秒之后,乔治笙不答反问:“你想说什么?” 他暗自竖起防备,像是生怕宋喜寻到他的软肋。 宋喜平躺在床上,虽然高烧退了,可身体依旧虚弱,唇瓣开启,她轻声道:“没有,我睡糊涂了。” 乔治笙面色淡淡,“饿了自己下楼,吃的在下面。” 他心底莫名的紧张,说不出为何,就是不想被宋喜盯着,好像被她看久了,就会暴露些什么。 瞥了眼一旁的药水瓶,乔治笙面无表情的说:“快点完叫我,还有一瓶。” 说完,他转身就走,才走了一步,身后忽然传来宋喜的声音,“我没跟你说什么吧?” 她觉得乔治笙有些怪,之前还对她视而不见,这会儿又对她这么好……其实她分不太清梦境与现实,她梦到乔治笙给她吹头发,现实中又好像是乔治笙把她从门口抱到房里的。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她暂时无力分辨,还不如痛快一点儿,问清楚,以免误会。 乔治笙背对宋喜,她没看到他眼底很快滑过的一抹亮光,转身,他看向她,竟是一改棺材板儿的冷脸,冲着她唇角轻勾,出声回道:“你是说了。” 宋喜浑身一激灵,不知道这是不是梦中梦。 见她眼底带着明显的迷茫以及狐疑,乔治笙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道:“你跟我说了对不起。” 瞧他那副隐忍得意又强装高冷的样子,宋喜忍不住眉头轻蹙,“我跟你说对不起了?” 乔治笙认真的‘嗯’了一声,然后道:“既然你主动道歉,我也不是多难相处的人,之前的事儿就算过去了。” 宋喜: 看着床上的人,乔治笙继续道:“我不知道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样的人,但我吃软不吃硬,只要你肯低头,我不会吝啬一句原谅。” 宋喜一脸懵逼,在她睡着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什么时候跟乔治笙道了歉?看他现在一副我原谅你的样子,她又怎么好意思挑衅说,她不记得了,那岂不是又要开战? 想来想去,宋喜唯有暗自叹气,吃了这个闷亏,出声回道:“谢谢你帮我请医生。” 乔治笙道:“不客气。” 宋喜脑袋嗡的一声,完了完了,乔治笙突然变得这么客气,她一时间还接受不了,要不然就是她还在梦里。 其实要检验是不是还在梦里,很简单,宋喜看向乔治笙,试探性的说一句:“你也病了吗?“ 乔治笙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眼底带着打量,分析她这话的另一种说法,是不是‘你有病吗?’ 宋喜如愿以偿看到乔治笙阴沉着一张脸,这感觉简直提神醒脑,她马上话锋一转,出声说:“哦,我是怕你被我传染,楼下储物间有药,你要是觉着不舒服,先把药吃了。” 乔治笙说:“管好你自己。” 宋喜瘪了瘪嘴,接不上话。 余光瞥见他转身往外走,宋喜心底说不出的释然,像是最近一直压在胸口的大石头,突然被愚公给搬走了,怎一句畅快可形容。 门外,乔治笙也是不自觉的轻轻舒了口气,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要靠连蒙带骗的方式来给彼此寻一个台阶下,其实当时他就是一时脑热,说完自己都觉着丢面儿,可当宋喜开始跟他讲话,两人‘冰释前嫌’之后,他又突然觉得方式没有多重要,结果才最重要。 两人都折腾了这么久,伤敌一万,自损八千,无一幸免……算了。 他是男人,男人就大气一点儿,原谅她好了。第217章 露馅儿了 乔治笙走后,宋喜一个人躺在床上发呆,她现在身上不疼了,但也没什么力气,刚刚乔治笙进来的时候,她才刚醒,输了一大瓶的药,这会儿膀胱告急,想去洗手间。 左手扎着针,宋喜用右手掀开被子,刚要起身…余光一瞥,内衣松散着挂在胸前,形同虚设,下半身也只有一条内裤……脑子顿时又是一片空白,像是断了片,对于不翼而飞的衣裤完全没有印象。 等等,说完全没有印象,仔细想来好像也不全是,宋喜轻蹙着眉头,努力回忆,貌似…乔治笙抱她上楼之后,她感觉有人扒了她的裤子。 这样的念头让宋喜心惊,但她惊的不是被他看了什么,毕竟上一次她在洗手间里面晕倒,一丝不挂,也是乔治笙把她弄出来的,关键是这两次有本质上的区别。 上一次,乔治笙没得选,而这一次,是他主动选择帮她把衣服脱了。 宋喜不是矫情的人,而且医生这种职业早让她对肉体被看当做家常便饭,她只是不敢相信,乔治笙那厮有这么好心?还晓得穿湿衣服睡觉会病上加病? 坐在床边,宋喜一脸茫然,怎么她病了一场,天都变了? 乔治笙说她跟他道了歉,她是真的一点儿印象都没有,难道她病糊涂求他高抬贵手放过自己?除了这种极端的可能,宋喜想不到乔治笙为何突然对她转了脸。 迟迟不敢下最终的判断,宋喜还想努力再分析分析,奈何膀胱不等人,她琢磨着下床先去趟洗手间,可是床边没有衣服,她挂着水,也不能裹着被子走,正犹豫之际,高大的黑色身影出现在门口。 乔治笙担心她再睡过去,忘记喊他换药,刚一来就看她裹着被子坐在床边,要下不下的样子。 “你要拿什么?” 熟悉的清冷声音打身后传来,宋喜吓了一跳,激灵着转过头,当她对上乔治笙的视线,莫名的血液往脸上冲,不用看,宋喜知道自己的脸一定红了。 转回头,她佯装淡定的说:“我想去洗手间。” 乔治笙看到她脸红,一股热气往上涌,竟也觉着有脸红的冲动,视线略微有些慌张,他停顿两秒,出声说:“浴袍行不行?” 宋喜应声:“可以。” 乔治笙迈步往浴室方向走,宋喜说:“谢谢。” 乔治笙进了浴室,拿到浴袍的瞬间手指一顿,猛然想到,他刚才接的这句话,不恰恰暴露了他知道她被子里面没穿衣服的事实? 他做事儿鲜少后悔,但此时站在浴室里面,乔治笙脸上的表情分外精彩,最起码常景乐跟阮博衍与他相识多年,从未见他如此懊恼。 宋喜没见乔治笙出来,扭着头,稍微提高声音道:“浴袍在进门右边的架子上。” 此前乔治笙还在努力维持理智,可这会儿听到宋喜的提醒,他突然一下子红了脸,这感觉太明显,脸上火烧一样的热。 心里焦躁,乔治笙差一点儿跟宋喜发脾气,催什么催,他长眼睛了,看得见! 宋喜不晓得乔治笙搞什么,她浴室也没有多大,看一眼看不到,看两三眼也应该找到了,可他愣是进去十秒才出来,手里拎着一条白色浴袍。 走到床边,他将浴袍放下,顺势给她换了个药瓶。 宋喜又说了一句谢谢,他没吭声,她偷着瞄他一眼,他貌似心情不好,绷着张脸。 多少次的实践经验告诉宋喜,别说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不要惹他,就算他心情好的时候……算了,丫就没有心情好的时候,她疯了才会去撩闲他。 换完药,乔治笙一言不发的走出去,还把房门给带上了,宋喜赶紧换了浴袍,拿着点滴瓶去洗手间。 之前在床上窝着,宋喜还没觉着这么饿,此时一起身,肚子立马咕噜噜的叫唤,想起乔治笙说吃的在楼下,宋喜也不好装什么大家闺秀,从洗手间出来后,举着药瓶下楼了。 乔治笙在主卧,宋喜从二楼经过的时候,声音很小,他没听到,心里一直想提醒她吃东西,但这话不好开口,要寻个契机… 想来想去,他突然灵光乍现,很简单啊,叫她下楼去做疙瘩汤,只要她下楼,顺道也就吃了。 思及此处,乔治笙心底满是得意,拿起手机,给她打了个电话,电话显示正在连接,可连接了半天,没人接。 乔治笙立即放下手机上了趟三楼,进门后发现人不在,他只好转身折到一楼。 饭厅,宋喜坐在长桌一侧,面前是摊开的十二道清淡小菜,她面前一碗白粥,正吃得香。 站在她身后看了五秒不止,宋喜一直没发现他,乔治笙一边往前走,一边不冷不热的说道:“一个人吃独食?” 宋喜现在都被乔治笙吓怕了,听到他的声音跟见鬼了似的,马上闻声看来,眼带警惕。 乔治笙脸上没有喜怒,但语气却是带着一丝不满的,宋喜回神之后,出声回道:“我怕打扰你休息,就没叫你。” 乔治笙淡定的坐在宋喜对面,伸手拿过另一碗白粥,垂着视线,依旧是不冷不热的口吻,出声说:“你打扰我的时候还少吗?” 宋喜原本吃的挺好的,他一来,她就如鲠在喉,关键吃人的嘴软,他又刚刚照顾过她,思前想后,宋喜轻声道:“要不下次你在门口挂个牌,什么时候可以打扰,什么时候不能打扰,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乔治笙拿筷子夹菜的手,就这样在半空中顿住,眼皮一掀,漂亮的黑色瞳孔盯上宋喜,薄唇开启,他沉声道:“你当我家是酒店?” 宋喜抿了抿唇,声音低了几分,“我实在是拿不准你什么时候有空。” 其实这话的原版,是她实在拿不住乔治笙的喜怒。 乔治笙也不是傻,听得出她的言外之意,别开视线,他正常吃东西,过了几秒才道:“是你把我想的太难相处。” 宋喜垂着头默默地吃饭,同样沉默片刻,她忽然问:“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乔治笙心底跳漏了一拍,难不成她知道了什么?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好像被她牵着鼻子走。 淡淡的抬起头,他不答反问:“干嘛?”第218章 当面锣对面鼓 宋喜表情天真,“随便问问。” 乔治笙垂下头吃东西,宋喜以为自己这是热脸贴了冷屁股,没成想过了会儿,乔治笙淡淡的声音传来,“十一月十一。” 宋喜莫名的被戳了下笑点,勾起唇角,“双十一啊。” 乔治笙不懂她的点,瞥了她一眼,“你笑什么?” 宋喜可不敢说双十一购物节,淘宝买东西狂打折的梗,以免被乔治笙打断腿,灵机一动,她出声回道:“光棍儿节。” 乔治笙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宋喜喝着温热的白粥,吃着面前酸甜口的萝卜,嘴里的苦涩渐渐褪去,看乔治笙身上的煞气也没有太重,她故而主动说道:“原来你是天蝎,怪不得。” 乔治笙可不懂什么天蝎地蝎,他只在意宋喜那副话说一半挠人心的口吻,忍不住抬起头,他看着她问:“天蝎怎么了?” 宋喜垂着长长的浓密睫毛,没有任何偏袒报复的心理,特别心平气和的回道:“天蝎刀子嘴豆腐心,向来不会好好说话…倒是配得上你的生日。” 他这种人,注定打光棍儿,谁要是能看上他,哈,该去看眼科了,不,是神经科。 乔治笙稍微转了个弯儿,也猜到宋喜是在拐弯抹角的揶揄他,关键莫名其妙,他心里还不生气,只顺势回道:“是啊,我话是没有别人说的那么漂亮,总好过别人事儿办的难看。” 宋喜这种倍儿要面子的人,当下就抬起头,看向乔治笙,“你在说我吗?” 乔治笙不看她,淡淡道:“你既然对号入座,就是心里有愧。” 宋喜被噎了一下,顿了几秒才说:“我哪件事儿办的难看了?” 乔治笙眼皮一掀,两人四目相对,他开了口,不答反问:“那我是哪件事儿办的不地道,要你对我视而不见,还特地把白班调成夜班?” 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了,其实说白了,乔治笙就是受不得屈的人,要么发脾气,要么问清楚,总要给他一个发泄点,不然逼急了,他六亲不认。 宋喜被乔治笙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一时间还有些小心虚,关键她没想到他好意思直接问。 桌子宽宥一米二三,两人对桌而坐,他一身黑色浴袍,她一身白色浴袍,他那张脸冷起来像是雪山上最妖艳的花,让人顶着寒冷也想凑近一睹芳容;她的脸也不遑多让,不化妆也担得起艳压群芳,生病怎么了?生病只能让她多了几分病态的柔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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