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料理(H)_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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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再看向许言生的时候，她才重新笑起来：“这哪能让言生来做饭？我来就好了。” 许言生面上总是σσψ带着温柔的笑：“妈，还是让我来吧，之前在家，也经常是我做饭给月言。” 说着，他就提着肉进了厨房。喻母赶紧跟了过去。喻家的厨房并不小，站两个人绰绰有余。喻母的本意是想给许言生打打下手。在她的观念里，家里哪有让男人做饭的说法？刚才许言生说的那句在家里也常常是他给宋月言做饭的话她也不太相信。但许言生没让她动手。 “妈，你相信我一次，也让我证明一下，我能将月言照顾好。” 第18章喻母犹豫了一下，站在一边不动了。在看到许言生处理起食材来游刃有余的样子，她也彻底放下心来。 “看你的动作这么娴熟，确实没少下厨房。” 许言生手上动作速度不变，眼底泛着浅浅的光：“当时能追上月言，也多亏了我这一手厨艺。” 一听，喻母顿时来了兴致：“你跟月言是怎么认识的？” 他脸上的笑容大了几分：“说起来，我跟月言相识还是因为一个误会。” “我跟月言是在一个饭馆认识的，因为之前一心在打拼自己的事业，也没想过结婚的事情，后来年纪也二十六七，觉得拖不下去，就叫朋友给我介绍了几个女同志相看。” “那天刚好月言约了一个朋友在饭馆吃饭，我到饭馆的时候，月言一个人坐在那里，我还以为她就是我的那个相看对象呢。” 说着，他轻轻地笑了一声：“我直接走了过去，然后就开始介绍我的情况，她当时被我吓到了，但也没生气，温温柔柔地告诉我我找错人了。” “其实当时还挺尴尬的，但是现在想起来，就觉得我跟她是有缘分才会如此。” 要不然，他一个普通做生意的，怎么可能认识在工程院上班的宋月言？喻母听着，也是笑眯眯的：“确实是缘分，那你们就这样认识了？” 许言生摇头：“并没有，甚至在月言那里，她对我的印象一点都不好，她觉得我不够沉稳。” “是我觉得她不错，四处打听了她的消息，死皮赖脸的追求才让她答应我的。” 说着，他耳根微红：“说起来也不怕妈笑话，我天天自己做了饭守在工程院的外面就等着她出来。” “她一般都是在工程院的食堂吃饭，就从来不接受我送的东西。” “但有句话说得好，烈女怕缠郎，经不住我天天去，撵也撵不走，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她才慢慢接受了我。” “一开始，她说什么都要给我钱票，后来慢慢的，她也肯跟我一起去看电影” 许言生语速很慢，声音也轻缓。只是简单的叙述，喻母却微微红了眼眶。她能感觉到那个时候的宋月言肯定没有再想过要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因为和喻林州的婚姻最后的结果并不好。但好在许言生的坚持，还是打动了她。自责过后，喻母又有些欣慰，欣慰宋月言找到了许言生这样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与厨房里融洽的交谈气氛不一样，客厅里只有沉默。喻果果一个人坐在一边，捣鼓着她新买的八音盒。姜丽姝和宋月言面对面地坐着，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还是姜丽姝实在沉不住气，问：“既然都走了这么多年，那为什么还要回来？” 宋月言被她问得有些疑惑：“这是我土生土长的地方，为什么不能回来？” “再说了，我回来看看妈，陪陪她，有什么问题？” 姜丽姝忍不住提高了一点声音，好像这样，就能显得她更有气势：“可是你回来，会影响到我跟林州之间的关系！” 第19章宋月言愣了一下，不解：“我为什么会影响你和喻林州的感情？” 这样的反问，让姜丽姝闭了嘴。她本以为宋月言会洋洋得意地向她炫耀喻林州的念念不忘，可看宋月言的样子是真的不明白。这一瞬间，她就知道，自己输得有多离谱。宋月言如今已经根本就不在乎喻林州，甚至已经找到了更好的归宿。而她，确实是将宋月言赶走了，可也没能将喻林州的心重新抓住。姜丽姝低着头沉默了很久。厨房中已经飘出肉香。她才又抬起头，开始套近乎：“月言，我们也认识这么久了，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说着，她抬手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说实话，我也不瞒着你，其实这几年林州一直不愿意跟我复婚，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他？” “我的年纪也不小了，如今又带着果果，这日子实在是” 后面的话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任何人都能听出她的未尽之言。宋月言看着她。姜丽姝身上穿着的衣服并不便宜，就连她的头发，也特意在国营理发店打理过。她依旧精致时髦。她是喻果果的妈，喻林州绝对不会亏待了她。她的日子过的比大部人都要好了。如今这么说也不过是想在宋月言这里夺得几分可怜。宋月言是比较心软，只要是做得到的，一般不会拒绝别人的请求。但她也知道，像姜丽姝和喻林州这样的感情纠缠，她最好是不要插手，免得惹来一身腥。更何况，这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太容易牵扯上她自己了。她不想管，也不想日后因此让许言生误会什么。因此，她只是冷淡地说了一句：“我跟你不熟，这种事情别来找我。” 她明明是事不关己的语气，可姜丽姝生生从中听出了几分嘲讽的意思。她一张脸顿时青白交加，难看得紧。碰了一鼻子灰，她也不愿意再说什么了。房子里，就只剩下喻果果手里八音盒发出的音乐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门打开，喻林州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手中提着一个包袱，看样子是想要在喻母这里多住几天。姜丽姝下意识看向宋月言，眼底是藏不住的嫉恨。宋月言只是扫了喻林州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喻林州本想张嘴说些什么，但瞥见一边的姜丽姝，就又重新闭上了嘴，眼神也沉了下来。刚好，喻母端着菜从厨房走了出来。 “林州回来了？都还坐着干嘛，过来吃饭了。” 许言生买了好几斤肉，全部做出来用一个搪瓷盆装着。喻果果闻着这香味，第一个坐在了桌前：“爸爸妈妈还有奶奶快过来吃饭。” 她顿了一下，又喊：“姑姑姑父也吃饭。” 宋月言笑了笑：“好，姑姑马上来。” 说完，她就先去了厨房。厨房里，许言生还在收拾卫生，这是他自己的习惯。就是因为知道他的习惯，宋月言才会进来帮他快点弄完，好一起出去吃饭。但她还没上手，就被他伸手阻止了。第20章 “你就站在这里等着我就行，我不是说过，这些活我来做就行。” 每次，许言生都会说这样的话。宋月言忍不住笑：“我又不是什么资本家的小姐，还不能干活啦。” 许言生擦干净手上的水，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话音刚落，就听门口传来一声咳嗽。两人齐齐扭头，就看见喻林州站在厨房门口，眼中是化不开的郁色。他盯着宋月言抓着的许言生的那只手，沉声开口：“我进来拿点东西。” 说着，他就硬生生从宋月言和许言生中间穿插，从柜台上拿了一瓶肉酱。宋月言和许言生对视一眼，没说什么，一起出了厨房。六个人将桌子围了一圈，宋月言一眼就发现，原本是放在喻母面前的那一盆红烧肉，此时放在了喻果果的面前。她直接伸手将搪瓷盆放回喻母面前：“妈，这可是生哥知道你喜欢特意给你做的，你尝尝。” 见状，喻果果嘴巴一瘪就要哭，但看见喻林州阴沉的脸色，又生生憋了回去。姜丽姝脸色不太好看：“月言，果果年纪小，你就不能让让她吗？” “不能，她是年纪小又不是残废，就不会伸手夹？” “我不管你在家里是怎么宠她的，但这是在妈这里，这一桌也是生哥为妈准备的，你要是看不过去就自己做。” 姜丽姝偷偷看向喻林州，却见后者一点要为她说话的意思都没有。她心里沉了沉：“你说得对，以后我会注意的。” 宋月言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以前她还没跟喻林州离婚的时候，姜丽姝就喜欢用这种方法来暗戳戳想让喻林州站在她的那一边。而喻林州，也从不插手，总是高高挂起的模样。宋月言因为不想闹得难看，一般都会让着她。但现在她不想再委屈自己了。 “好了，都别吵了，先吃饭吧。” 喻母都这么说了，几人便动了筷子。许言生夹了好几块肉放在宋月言的碗中：“快吃吧。” 刚才那个情况，他还不清楚姜丽姝在这个家里到底算什么人，也不好插嘴说什么。宋月言笑了笑。一顿饭，喻母时不时地跟宋月言和许言生说话，反而是作为亲儿子的喻林州被晾在了一边。喻林州倒没觉得什么，但同样没有人搭理的姜丽姝却觉得十分尴尬。好几次她都试图加入聊天，都被喻母直接忽视了过去。喻果果此时也生着闷气，自己一个人低头扒着饭。不仅是这一顿饭，连着整个下午，屋子里的气氛都是如此。姜丽姝终于是受不了这种被人忽视的感觉，没多久就带着喻果果离开了。喻母这才道：“月言，你是不知道，果果好好一个孩子，被她纵成什么样子了。” “今天也就是林州在，不然刚才饭桌上，她肯定又哭又闹。” “诶，这孩子，以前多乖啊。” 喻林州从书中抬头：“妈，以后我会多管管的，你就别操心了。” 宋月言正跟着喻母一起打毛衣，感觉喻林州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她挪了一下位置，让许言生挡在了自己前面。第21章许言生的目光来回巡视了好几遍，垂着眼没说话。 “每次都这么说，你管了什么？” 喻母一听喻林州这话就来气，但自己的儿子，她也舍不得真说什么重话。最后，她也只能看向宋月言和许言生：“你们结婚也几年了，是不是也该考虑生个孩子了？” 几乎是瞬间，宋月言就感觉喻林州又看了过来。哪怕中间隔着一个许言生，喻林州的目光好像还是落在了她的身上。她打毛衣的动作一顿，努力忽略了这种感觉。 “妈，月言的工作性质比较比较特殊，孩子这种事情我都听她的。” “不过，我们最近已经开始准备起来了，这种事情我们也没什么经验，到时候还需要妈多多跟我们说一些注意事项。” 许言生先开了口。宋月言也跟着道：“妈，我们都有规划的，您别急。” 这几年她的重心一直都放在研究上，也就是最近这个项目有了成果，她才有了这么一段假期来看喻母。不过，工程院的后续研发也没有之前那么紧迫了。按照她的打算，现在也在准备着要小孩了。喻林州捏着书页的指尖用力到发白。他紧抿着唇，浑身都散发着低气压。在场的人，只有许言生注意到了他的不悦。喻母还在跟宋月言说着孩子以后的事情，显得有些兴奋。晚上，宋月言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但许言生还是打来了热水：“再撑一会儿，泡个脚再睡。” 宋月言之前一直有四肢冰冷的毛病，他带她看过中医，也一直有在帮她调理身体。本来这样的情况已经很久没有发生了。今天出门，那个时候他还以为是外面冷，所以她的手指冷了一点。但后来回家之后，她打毛衣的时候他也特意留意了一下，她的手确实有些冷。热水盖过脚背，宋月言清醒了一些。许言生又将热水袋灌满了热水塞进她怀里：“你啊，总是不会照顾自己。” 宋月言只是笑：“只是手冷一些嘛，我还觉得出门的时候总是觉得有些热呢。” 她怎么可能不会照顾自己，她曾经把喻林州和喻果果都照顾得很好。她只是觉得自己也没有哪里特别不舒服，所以才没那么上心罢了。也只有他，才会因为她手指冷了一点就担心她是不是生病了。抱着热水袋，等到手完全暖和起来，她伸手去勾许言生的手指，仰头笑道：“谢谢生哥。” 许言生垂眼看着她，在她的身边坐下，轻轻揽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最近怎么总是看你很累的样子，今天吃饭也没吃多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明天我们去卫生院看看？” 宋月言点头：“那我们明天去看看。” 其实她心里隐隐有一个想法，但是没确定之前，她也怕说出来最后让许言生白高兴一场。泡完脚，她用毛巾一点点擦干净，准备起身，却被许言生按了回去。 “既然困了就休息吧，我去倒水。” 在这种事情上，他总是说一不二。他要代劳，宋月言自然也不会抢，直接就躺进了被子里。第22章许言生提着那桶洗脚水出了房间。倒完水回来，他就看见窗外像是站了个人。他走进了几步，才看清楚，站在窗外的是喻林州。他背对着窗子，不知道在干什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许言生还是开门走了出去。今天的夜里没有月亮，天空有些沉。喻林州靠在窗前，直视着前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他的右手指尖夹着一根香烟，一点火光在夜色中明灭。许言生在距离喻林州还有三米远的地方停下了：“吸烟对身体不好。” 他们之间，没有话题可聊。从见面开始，他们就没说几句话，他也不好询问喻林州在这里干什么。喻林州眉眼一动，转过头来看着他。看清来人是谁，他掏出烟盒：“一起抽一根？” 他以前是不抽烟的，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突然发现，抽烟能压制心里的烦躁。平时他抽得不多。可今天看见宋月言和许言生，他忍不住。许言生摆了摆手：“不了，我不吸烟，月言不喜欢。” 喻林州拿着烟盒的手一滞。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轻笑道：“这么听她的话？” 从今天他进门开始，许言生就感觉到了喻林州对自己的敌意。他微微皱眉：“不是听话，是相互尊重。” 喻林州嗤笑了一声：“你来，就是为了在我面前炫耀你们之间的感情有多好？” 他抬手深深吸了一口，随之将香烟按灭。烟雾缭绕间，他沙哑着嗓子：“有件事情，月言应该没有跟你讲过。” 许言生眼神微变：“你想要说什么？” 喻林州沉默了许久，像是在挣扎。最后，他还是开了口：“她之前离过婚。” 他知道这样不道德，但是他就是想要抓住哪怕一丁点许言生在意的东西，挑拨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像以前的姜丽姝。这样做不对，可他不想放开宋月言。他以为这种事情，许言生会在意。但许言生脸上的表情一点变化也没有：“月言跟我说过，我并不在意。” “我跟她在一起，是因为喜欢，这就够了。” 喻林州眼神一顿，随即松了眉眼，笑着看他：“那你知不知道，我不是她的亲哥。” “这些月言都跟我说过。” 喻林州恶意地扯了下嘴角：“我就是她的前夫。” 许言生轻轻抿了下唇：“这件事情，我也知道。” 他知道，但不是宋月言亲口告诉他的。他不蠢，喻林州和宋月言之间的那些暗流涌动他全看在眼里。他也知道宋月言那时的欲言又止是想要说什么。 “但是，那又如何呢？” “喻林州，我知道你跟我说这些的用意，但我跟月言之间的感情，不是你能挑拨得了的。” 不知是哪一句戳中了喻林州，他有些恼：“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在意？” “现在我跟她同在一个屋檐下，你就不怕我们的感情死灰复燃？” “不怕，因为我相信她。” 许言生眸光坚定：“我想，我们之间应该也没有什么好聊的了，夜里湿寒，你也早点进去吧。” 说完，他就直接转身进了房子。回到房间，宋月言早就已经睡着了。第23章许言生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又抬起自己的胳膊闻了闻，确定没有沾染上烟味，他才脱了衣服钻进被子里。躺了好一会儿，确定自己的身体完全暖和起来，他才伸手将宋月言揽进了怀里。他看着宋月言的脸，忍不住开始回想刚才喻林州说的那几句话。他真的不在意吗？那时不可能的。喻林州很明显对宋月言还有想法。他倒是真的相信宋月言，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他不清楚喻林州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喻林州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陪在宋月言身边，不让喻林州有机可趁。亲了亲宋月言的额头，他伸手将灯拉黑，闭上眼睛睡了过去。第二天吃过东西，许言生就和宋月言一起去了卫生院。跟五年之前相比，卫生院里多出了好几栋大楼。刚到卫生院门口，宋月言就看见喻果果一个人站在那里，手捂着脸，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她环顾一圈，没有看见姜丽姝的踪影。好歹也是自己养过一段时间的孩子，她还是走了过去。 “果果，你怎么在这里？” 喻果果抬起头来，一边的脸颊微鼓，双眼含着泪水：“妈妈带我来看病。” 许言生闻言，便问：“你哪里不舒服？你妈妈又去哪里了？” 喻果果‘嘶’了一声：“我牙疼，妈妈说有东西忘带了，要回去一趟，叫我在这里等她。” 宋月言和许言生对视一眼：“那姑姑和姑父在这里陪你一会吧。” 这姜丽姝虽然溺爱孩子，但也是不细致的。这卫生院门口人来人往的，把喻果果一个小孩子丢在这里，要是遇到拍花子了怎么办？看着喻果果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宋月言在心里叹了口气。喻果果从小就爱吃甜食。但不管什么东西吃多了都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宋月言那个时候才总是控制她，甚至跟喻果果约定好，两天才能吃一颗糖。本来这个约定她们都保持得很好。但姜丽姝出现之后，这个约定很快就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