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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记好,心里便一刻不敢放松,只想着先将考生认证办妥再寻一住处自备饭食,没想到京城里这般大,走了一上午还没能走出这条街。” “老伯还备了饭食?”秦瑶有点好奇。 她没见过古代赴京赶考的考生,还以为大家都是准备充分才来。 适才见了这三人,才想起来,这里既无导航,也无网友各种攻略可共享。 有学问者人人为私的时代,若不是师徒门生,普通人单是离家来京,便已是极不易。 再成功走到京城的,更是经济、体力、智力中的佼佼者。 果然,老伯反手指了指自己背上行囊说:“在下备了些家中带来的五谷,初来乍到,容易水土不服,但有家乡五谷就不怕了。” “而且自己做饭食,也能节省许多银钱。” 老伯大大方方的,秦瑶听着只觉得十分有趣。 另外二人显然比较好面,不说舍不得吃这路边摊子十几文一碗的面汤,只说忙忘了。 “不急不急,现将事情办妥再说。”二人乐呵呵说。 只是肚子还是不争气,发出咕噜噜的叫声。 秦瑶耸耸肩,便将手里拿着逛街吃的小点心递给老伯。 反正那两人也不急。 老伯忙推迟,“这怎好意思。” 秦瑶:“没事,尝尝味道,应该挺不错。” 眼看她放下食袋便往前大步走去,老伯莞尔一笑,道了声谢,赶紧跟上。 小点心气味儿馋人,老伯腹中饥饿更是好胃口,拿起便吃。 里面的点心也却如秦瑶所说,味道挺不错的。 光闻味儿的另外两人,隐约有点后悔死要面子。 老伯吃了两三块儿,腹中饥饿感压下去后,便将剩下的包起来放入行囊,留着下顿再吃。 有秦瑶带路,三人终于来到学政司府衙门前。 这边已经排了两条长队,全是前来赴考的读书人。 这还是第一批到的呢,就有四五百人了。 接下来还会有第二批第三批第四批,直到二中旬,答题空白卷糊名结束。 秦瑶估算了下,明年那场春闱,考生估计有三四千人! 这应该是盛国成立之后,春闱考生最多的一届了。 竞争相当激烈啊。秦瑶暗叹。 把老伯三人送到地方,秦瑶就走了。 去往京兆府衙的途中,看到了国师府的马车朝学政司那边驶去。 车驾从秦瑶身旁驶过,赶车的孙江小声往车内提醒了一句。 车帘打开,司空见却只看到秦瑶白色的背影。 这次春闱,由礼部尚书与国师共同协理,圣后担任主考官。 当时这消息传出来时,京都百姓们饱饱的吃了一口大瓜。 但和上次祭地母不同,这次居然没有任何反对的声音。 有人说,圣后夜访齐家,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动了老相爷,得到了大部分新兴世家的支持。 所以这次才没有人跳出来大声反对。 770 天下第一幸福人 当然,老派门阀世家这期间各种小动作不断。 但总的说来,事情进展十分顺利。 也有不少人觉得,是大儒公良缭在赛场被刺杀后,虽暂时脱险却因‘惊惧而死’,让某些人看见了与圣后做对的下场。 唯恐步了公良缭后尘,适才吓得不敢再出声。 加上丰王被惨杀,百里家那边的声音已经弱得快要发不出来。 今年除夕,圣后亲妹韩国夫人兼镇西大将军徐文岩,圣后亲弟小国舅镇国公兼镇北大将军徐文聪,都将携带家眷回京述职。 就徐家那帮不讲道理的莽夫莽妇一来,谁还敢和圣后说个不字? 而且最近京中隐隐有不少关于帝后当年发家的野文传出。 文中说道,本是夫妻共谋江山,奈何丈夫弃妻先称王。 说什么这天下本是徐家打下来的,却被百里家先夺了去。 如今百里家式微,徐家将要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天下。 坊间里这些野文,老百姓们听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儿。 有心之人却从中嗅出了朝政大变的前兆。 不过眼下朝局虽然动荡,但百姓们过的日子却是越来越好。 盛国的整体构架,一直都非常稳固。 皇室内斗归内斗,心里却也还记着一点点普通百姓的死活。 秦瑶就喜欢会顾老百姓死活的上位者。 老家来信,今年粮税降低了,回到了前年的水平,大家手里粮食多了几斗,都很开心。 盛国拿下天下后,一直不曾大兴土木。 直到今年,南地有涝,这才着手重整南方河道、修建水库。 为避免贪污暴吏出现,朝廷特意派了以正直闻名的崔御史担任南方河道水司。 对服徭役的百姓来说,只要他们能干正常量的活儿,吃到正常的饭食,修河道这种利在千秋万代的事,也是可以很积极的。 以小见大,看看宽正坊里已经升官两级的王瑾和隔壁邻居齐御史,秦瑶觉得老百姓的日子很有盼头。 所以她才不管上层斗得你死我活。 只要最终人选里有百里家或是徐家的人,盛国百姓就还能有好日子过。 “嫂子?”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试探的呼唤。 秦瑶转身,就见卢晓凤、刘季、马阳三人正同几名官差站在一块儿。 看她转过头来,刚刚喊她的卢晓凤激动的高高抬起手挥舞, “嫂子,真是你啊!” 刘季也是惊喜不已,立马撇下卢晓凤这个小弟,还有新收的小弟马阳,朝秦瑶小跑过来。 “娘子你怎么在这儿啊?” “有人迷路,我带他们来学政司,顺便过来看看你们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秦瑶解释。 刘季哦的应了声,也不知听见多少,眯着眼睛瞧着她直笑。 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总想抬起来拉她的手,又有点不敢,扭扭捏捏的,看得秦瑶直皱眉头。 “你们事情办得如何了?”秦瑶朝对面两人走去,关心问。 马阳先是见礼,这才答道:“承蒙秦夫人关心,卢衙内已带人去将我的钱袋寻回来了。” 卢晓凤拍拍马阳肩膀,“马兄你放心,日后出去你就报小弟的名,那些个偷鸡摸狗的小混混要是还敢偷你钱袋,小爷我直接剁了他们的手!” 秦瑶暗暗一挑眉,速度挺快啊。 马阳找回了钱袋,正想请卢晓凤和另外那几个帮忙的官差一起去酒楼吃顿饭表示感谢呢。 见秦瑶也来了,正好一块儿叫上。 秦瑶还没来得及拒绝,卢晓凤已经挥挥手把那几个官差打发走了。 又对马阳说:“谢什么谢,我大哥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咱们为兄弟两肋插刀,这点小事吃什么酒呀,马兄你就别客气了,日后有事尽管来找我便是。嫂子您说是吧?” 突然被点名,秦瑶微笑颔首,“晓凤说得没错,对了,学政司那边,你们还没去报道吧?” 刘季和马阳齐摇头。 刘季倒是不着急,“小师兄说等过几日人少些了再去不迟,现在人多得排起长队来,天又冷,站着等冻得慌。” 身子最要紧,要是冻出个好歹来耽搁了科考,那才亏呢。 马阳钱袋找回,也没什么事了,卢晓凤准备告辞。 刘季一把将人拉住,“你去哪儿啊?走,跟大哥家去,今晚去我家吃饭!” “真的?”卢晓凤可不跟他客气,暗暗看秦瑶一眼,见她微笑着并没有说什么,一把揽住刘季肩膀,“好啊好啊~” 秦瑶看得好笑,往前抬了抬下巴,“走吧,你们想吃什么,路上看见买回去,晚上叫阿旺和刘季做。” 家里现在人多起来,只阿旺一人做十几个人的饭菜,秦瑶怕他发飙。 但有刘季搭把手,那就会好上许多。 卢晓凤惊喜的与刘季对视一眼,两人已经掰着手指头算要买什么食材了。 马阳腼腆许多,跟在众人身后走,不好意思提任何要求。 刘季随他去,只顾着卢晓凤,毕竟他小弟今日可立了大功。 四人走着走着,来到了西巷。 这里一整条长街上都是饭馆和客栈,分布密集,在京都外来旅客们眼中,属于是性价比最高的临时落脚地。 往日从这里经过,人也多,但绝对没有今天多得走路都挤。 因为西巷吃住较为便宜,外地来的考生们九成聚在此地。 这些读书人们,吃饭走路都要拿着书本看,根本不关心走过的路人。 刘季和卢晓凤一路扒拉人过去,才为秦瑶开出一条相对宽敞的道。 而在南巷巷尾,还有至少七八十人,打算在一条由两栋宅院屋檐遮盖的巷缝里‘安营扎寨’。 那巷缝大概有一米五宽,这些人不知道从哪儿找来油布、门板之类的物件,直接借着两面墙,搭了棚子。 里面再摆上一张旧砖搭的桌子,一块儿草席子,烧一小盆冒着黑烟的炭火,便捧着书本开始啃。 冬日里,这群人衣着单薄,鞋袜发旧,一目了然的拮据。 可只要捧起书本,他们便两眼发光,全神贯注。 秦瑶四人不自觉停下脚步,伫立许久。 马阳低头摸摸怀里找回来的钱袋,心里想,若不是昨夜被秦瑶夫妇收留,他接下来的日子里,应该也是住在这种地方,裹着单薄的衣裳了,熬到春闱。 “不容易啊。”刘季一边唏嘘,一边朝秦瑶那看去。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他现在觉得自己简直是天下第一幸福人! 771 粥棚 晚上,孩子们终于结束了今年的课程,休假回家。 阿旺和刘季一起下厨房,给大家伙置办了一做丰盛饭菜。 卢晓凤和马阳也在厨房打下手——干啥啥不会,就主打一个陪伴。 众人在秦瑶家热热闹闹吃完这顿晚饭。 次日,便迎来了最冷的腊月。 一大早,刘季和齐仙官、马阳,便拿着学政司报道所需的文书出门去了。 齐家行了方便,三人不需要排队,去了直接就能入府衙内办妥手续。 傍晚三人回来时,秦瑶这边已经算完了这几个月累积下来的账目。 家里现在的银钱,只要一家子没有拿去赌,一辈子吃喝不愁。 而且亲哥秦封每次带人寄东西过来,都会另外送她一匣子的银票。 这笔银子累积起来,已有万两。 这么多的银子,秦瑶和家里人都不是喜欢奢靡的人,还真花不了什么。 秦瑶看着钱匣子,想了一个上午加中午,也没想出来怎么花。 最后忽然想到马阳、迷路老伯、巷缝里苦读的考生们,她一拍钱匣子,总算知道怎么花它们了。 刘季这厢一回家,就被三郎四娘这对‘阿娘的小跑腿’,拉到秦瑶房间里。 要不是知道自己最近这段时间没干过什么亏心事,龙凤胎这架势,刘季还真有点慌。 幸好,进门后娘子面色红润,看起来不像是要找他算账。 秦瑶挥挥手,龙凤胎立马乖乖退下,顺手还把房门关上。 室内光线一暗,不过白日里秦瑶也点着蜡烛,刘季缓了会儿,眼前视线便恢复清晰。 他一眼就看到了秦瑶放在书案上的漂亮钱匣,上前几步,难掩期待的问: “娘子你找我何事?” 秦瑶没有直接说,抬手示意他先坐,单手撑着下巴搭在书案上问: “近日来了许多考生,隆冬腊月里住不起客栈、吃不上饱饭,我想以哥哥的名义,开粥棚施粥,再买些炭火、棉衣棉被,做做好事,你觉得怎么样?” 刘季先是一呆,娘子居然在跟他商量? 他真是受宠若惊了! 随后一想秦瑶说的事情,这是好事啊,积德行善,对自家也是有好处的。 “娘子,你是想我来办?”刘季试探秦瑶的意思。 这种好事,谁露面谁赚。 别的不说,博得一个好名声,没准春闱时主考还多看他两眼呢。 不过转念一想,明年春闱主考官是圣后,刘季又没忍住打个寒颤。 徐文卿这个狠婆娘,不给他穿小鞋就不错了。 不过他可知道,自家娘子与这个狠婆娘私下里好像完成了某种不可告人的交易。 不看僧面看佛面,老师的事他不刨根到底,他科考一事,圣后看在他家娘子的份上,能不能给他开个后门呢? 这么一想,刘季觉得,开粥棚这事还是好处多多。 反正又不用他掏银子,说不准他还能小赚一点呢。 更何况,办好事落好名声,他怎么都是赚的。 见秦瑶没有说拒绝的话,刘季心里就有数了,拍胸脯道: “娘子你今日叫我来定是相信我的为人,你放心吧,开办粥棚这件事你只要交给我,我一定给你办得妥妥的,让我舅哥里子面子都有!” 秦瑶嗯一声,没有等刘季咧开嘴笑起来,立马丢给他一个本子。 “那你去算算大概需要多少银子才能办妥这件事,算好了给我,速度快点,此事宜早不宜迟,别被京城其他人家抢了先。” 刘季一激灵,对啊,这种事情能办的可不止他们家,别人家也能办呢! “行,我这就去找小师兄一起算,晚饭前保证拿出个让娘子你满意的章程来。” 拿了本子,刘季转头就去客院找齐仙官。 还把马阳也叫来,三人聚在一张桌前,被刘季几句话调动起最大的热情,你一句我一句,激动得恨不得拍桌。 石头旁观片刻,嘴角直抽抽。 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三要共谋什么夺取江山的大计。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何况这还是三个举子,其中还有一位神童。 晚饭还没开吃呢,秦瑶便收到了一份详细的章程。 公良缭的算术是有点子东西的,教出来的徒弟算账一绝。 各种细节类目秦瑶没想到的全被刘季写了出来。 连同粥的规格,是稀粥还是白粥还是杂粮粥等等,总共列出五个分类共秦瑶选择。 不过刘季本人的建议是,“太差显得小气,太好又容易遭人嫉恨,所以我建议选中间,以五谷杂粮佐以白米,能吃饱,也省得有心人来钻空子占便宜,保证咱们的每一碗粥都能送到真正需要的人手中。” 齐仙官轻咳两声,把秦瑶的目光吸引过来。 少年人认真的问:“夫人,我能一起和师弟去施粥吗?” “当然可以啊,如果你有空的话。”秦瑶笑允。 大郎兄妹四个也忙问:“阿娘,我们可以去吗?” 秦瑶失笑,“只要你们不捣乱。” 兄妹四人立马向阿娘保证,自己一定认真帮忙,绝不捣乱。 马阳道:“那粥棚夫人打算搭在何处?” 秦瑶早有准备,把秦封的宅院钥匙拿出来,递给刘季。 “就去我哥哥家里办吧,门口搭粥棚,院内空屋都免费租出去,让那些书生轮流帮忙熬粥干活抵租金。” 刘季接下钥匙,与齐仙官和马阳激动对视一眼,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 秦瑶不懂他们的兴奋,取了一千两银票交给齐仙官保管,让他盯着刘季点,这货见钱眼开,容易跑偏。 齐仙官惊喜收好银票,冲秦瑶郑重一点头,示意她放心,就算没有她的交代,他也会盯住刘季的。 施粥这事就此定下,晚饭吃完之后,全家人都聚在一起商量各自能做些什么活儿。 商议到最后,除了秦瑶这个‘金主奶奶’没安排活儿之外,其余众人每人都有自己的任务。 就连在店里上工的殷乐都拿到了宣传粥棚的任务,让她告知城内考生有粥棚和免费住处可去。 次日一早,秦瑶还在睡回笼觉时。 全家人给她在灶上温了饭食后,便都朝秦家宅子准备去了。 傍晚时分,城东秦家有免费粥棚的事便传遍京都考生们耳中。 第二天,秦氏粥棚便低调开张了。 772 范隆 腊月二十这天,京城下雪了。 飘絮一样的雪花一朵朵从空中飘落下来,很快就将那紫微宫的朱红琉璃瓦蒙上一层白纱。 雪是傍晚时分下的,百姓们又惊奇又欢喜。 已经许多年没见过这么大片大片的雪花了。 孩子们也不觉得冷了,纷纷从暖屋中钻出来,跑到大街上,双手高高抬起,很快,掌心里便汇聚了一捧冰冰凉凉的松软雪花。 “好白啊!” 永通坊里的孩子们惊呼连连,捧着雪花的小手被冻得红通通一片,也不舍得放下这捧雪。 傍晚的天空,本是昏暗的。 雪一落下来,好像天地都渡上一层光,亮堂堂的。 不过这亮光是虚假的,不一会儿就被夜色压了下来。 只是孩子还是不肯回家,直到各家爹娘爷奶三呼四吼,这才扔下掌中早已经化掉的雪水,哈哈笑着跑回家去。 巷里一下子便冷清下来,根本不怕阿爹管束的三郎和四娘,又蹲在路边玩了一会儿,这才转身回粥棚去。 衣着灰旧的书生背着沉甸甸的书箱走入永通坊,一路走一路张望,瞧见不远处有俩小孩,忙惊喜高呼: “那小孩!那小孩!” 龙凤胎闻声停下脚步,转身看过去。 夜色混着白雪的幕布,前方看不太真切,只瞧见一灰影。 三郎下意识往妹妹身后躲了躲,拉扯着四娘衣角小小声说:“是不是鬼啊?” 四娘都懒得白眼小哥哥,朗声应道:“远处那人是谁?喊我们作甚?” 她好似天不怕地不怕,孤巷里还敢高声,怕是真有鬼都能被吓走。 三郎佩服的看了眼妹妹梳着精美双髻的后脑勺,心里一直想:要是没有妹妹我可怎么办呀。 书生得到回应,加快脚步冲破那朦胧雪幕来到兄妹二人身前。 三郎大松一口气,来了个干巴巴的瘦大叔。 “敢问小娘子,可知秦府往何处走?”老书生和蔼的躬身询问。 四娘一挑眉,伶俐的大眼将他上下一扫,心下已经明了。 “大叔要去秦家借住吗?”她问道。 老书生大喜,“是是是,正是!” 最近入城人多,他在城外排了整整一天的队,幸而傍晚城门关闭前进了京都城,若不然今夜又要在城外荒野露宿了。 这腊月寒天,冻得人手脚发木,可不好受。 他倒是想去那南楼关下小镇住客栈,奈何囊中羞涩,根本支付不去高价房费。 这一入城,他便向路边摊贩询问城中哪里有便宜住处。 不想那摊贩瞧他实在是穷酸,抬手往城东南向一指,说: “永通坊内秦大东家开了免费的粥棚,你且寻过去碰碰运气吧,听说还有免费的住处,专为你们这些赶考书生备的。” 那摊贩说着,又夸了几句秦大东家大善之类的恭维话。 老书生还从没遇见过这等幸运事,不是太相信,可天色将晚,又下起雪来,只得寻来碰碰运气。 可京城坊市各处瞧着大多一样,他一路问一路走,很是费了番功夫,才走进永通坊内。 这地方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听摊贩说这秦大东家乃是西北大商户,怎么他这越走,还越偏僻了呢? 四周屋舍也都是低矮破落的,老书生怀疑自己可能被人骗了。 但他又想不出自己这样子还有什么好骗的,将信将疑,又往深处去。 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遇到俩儿小孩。 三郎四娘在前领路,老书生跟着两人一路走到永通坊最深处,终于看到了一张写着秦家免费粥棚的长幡。 粥棚一日发两次粥,早晚各一次。 这会儿已经收摊了。 大郎正领着马阳和石头在洗刷灶台,即将收摊回家去也。 院里亮着灯,原本的厅堂内全部摆上了书案,案台上点着灯烛,几十人背对大门,正挑灯夜读。 屋内烧了好几盆旺旺的炭盆,下雪也不冷。 院内左右两边的屋子,全部都变成了大通铺,凡是入京参加科考的考生们,只需要凭借当地身份文书,确认考生身份,不论你是什么身份地位,贫贱或富贵,皆可免费入住。 只一点,不许浪费一粒食物、一口水、一块儿炭、一床被。 不过三天,西城住在巷缝里的考生们全都搬了过来。 大家伙遵循秦大东家定下的规矩,自觉轮流当值。 不当值时,便在主人家准备的‘自习室’内温习功课。 感念秦家如此善举,为不负主人家如此善心,考生们读书也越发用功。 因为氛围好,不少经济条件尚可的考生们也都搬到这里。 自觉支付房费,只为寻个读书的清静地。 老书生站在门外,看着院内传来的读书声,不敢相信的张大了眼。 四娘盯着这人,三郎跑去棚内跟大哥指了指这边。 大郎放下手上抹布,很有主人家气势的走过来,熟练问:“吃过东西了吗?” 老书生忙回身,冲询问的英气少年尴尬摇摇头,“还不曾。” 四娘介绍说:“秦大东家是我舅舅,这是我大哥,爹娘有事先家去了,我们收拾完锅灶也要走了。” 老书生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对龙凤胎就是秦家的人。 粥还剩下一碗,大郎端起来,一边示意那老书生跟自己入院,一边去寻一个火盆,把陶碗放边上热。 “可是还没有寻到住处?”大郎问。 老书生叫范隆。 他诚实的点头,就是听说这边有免费住处才来的。 大郎便让他拿出身份证明文书来看。 确认此人是考生,大郎把他领到西厢房,给他选了个空铺。 阿娘锁了后院,只留出一进院的房间做通铺。 一间房睡十二人,其他房间都住满了,只有西厢房还有几个空位。 大郎将这里的规矩告诉范隆,见范隆表示知晓,并答应会遵循后,指了指火盆边已经热了的杂粮粥,“记得吃。” “有什么不会的你就去问马阳叔,今夜他在这边轮值。” 交代完,大郎就招呼上弟弟妹妹,和石头一起驾车回家去了。 却不知道,兄妹几人一走,范隆便端着热好的浓稠杂粮粥,边喝边同已经锁门进院的马阳打听他们一家。 773 争执 得知负责粥棚的人是秦大东家妹妹和妹夫。 范隆又好奇寻问这对夫妇姓名,有什么来头。 马阳只觉此人甚是油滑,和老实的外表看起来完全不同,有些不喜。 但初来乍到的外地考生本就不容易,多问几句也是人之常情。 便将夫妇二人姓名告知。毕竟这也不是什么秘密,院里考生们都知晓的。 还说了刘季和齐仙官是大儒弟子,很有学问。 言语间颇为钦佩艳羡。 马阳玩笑般自嘲道:“大家私底下都说,齐公子小小年纪,只怕要拿下今科状元,真真是叫我等叔辈汗颜。” 范隆神情突然一变,粥也不喝了,表情奇怪的问: “你说这位齐公子,不会是有神童之名的齐仙官吧?师从大儒公良缭那位!” 马阳点点头,“对,是叫齐仙官。” “他是已逝大儒公良先生的弟子?”这个马阳可不知道。 因为秦瑶和刘季从未提起过。 突然被范隆这么一说,马阳十分惊讶,没想到自己还能离公良先生这么近。 范隆反应十分夸张,哎呀呀大喊了一声:“糟了!” 把屋内读书的考生们目光全都吸引过来。 有人不悦警告:“我等正在读书,这位兄台可否小点声?!” “小不了,这事小不了!尔等都被害了呀!” 范隆不但没有收声,反而喊得更加大声。 众人不悦的瞪着他,却又忍不住被他的话吸引,问他何出此言。 范隆像是拿了烫手山芋一样,突然就丢下了他手里的粥碗。 里面的粥还没喝完,杂粮粥随着碗碎,洒了一地。 马阳立即变了脸色,呵斥他:“你怎可这么浪费粮食!” 不料,范隆一退两米远,指着地上的粥满脸嫌弃的说: “我才不吃罪臣弟子的饭食!” 这话可犯了众怒了。 人家秦大东家好心施粥又为考生们提供住处,你居然还嫌弃? 众考生们跨出门来,一个个围到范隆身旁就要揍他。 范隆慌了一下,急忙反问:“你们知道刘季是谁吗?他与齐仙官可是罪臣公良缭的弟子!” 考生们只顿了一下,便举起了拳头。 是公良缭弟子又如何?人家好心好意,他们也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徒。 范隆一看,好家伙,竟还想揍他。 急忙又大声提醒道:“贵人都对他厌恶,你们还敢沾边?老子好心提醒你们一句,若不想春闱落榜,还是与刘季齐仙官走远些吧!” 即将砸到范隆脸上的拳头突然停下。 考生们面面相觑,心下齐齐一惊。 春闱还会因此受到影响吗? 只是这么一犹豫,拳头就再也举不起来,反而一起看向了马阳。 这期间,范隆跑出了包围圈,见马阳还呆着,知道他住秦瑶家,又忙不迭提醒他小心受牵连,快快搬出来才好。 不料,马阳只怔了一瞬,便扬起拳头照着他那叭叭个不停的嘴打了下去。 范隆痛呼出声,到底身子骨比不上年轻人,被这一拳打得眼冒金星,跌倒在地。 “我不知道什么贵人,我只知道我受了恩情,便不能辜负恩人,不似你这小人,吃了人家的东西,还要污蔑嫌弃人家!” 马阳一边指着范隆骂,一边将他从地上抓起来,还要打他。 旁边考生们见状,像是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拉架。 那范隆看起来年纪挺大,却也不是个肯吃亏的,见有人拉架,更是有了底气,挥起拳脚还要来打马阳。 霎时间,院里考生们这边拉架,那边劝架,一片混乱。 最后还是马阳仗着在这管事的身份占了上风,将范隆一顿痛骂,打出门去! “快滚快滚,我们这小庙容不下您这尊大佛,您自己寻个地方拜你的庙门去,省得害你受连累!” 将范隆的行囊扔出,马阳嘭的关上了大门。 门外传来敲门声,还有范隆不服气的警告。 马阳只当听不见,径直进了耳房小屋,被子蒙头,睡去。 这外头还下着雪呢,范隆敲门敲了一会儿,就冻得没力气了。 知晓马阳不会再来开门,他留下一句:“你们等着吧,春闱上不了傍时,有你们后悔的!” 骂骂咧咧,背起沉重的行囊,顶着风雪冲进夜色里。 院内考生们久久没听见动静,有人大着胆子开了道门缝往外瞅,只以为范隆会后悔回来呢。 没成想,那老书生出了永通坊后,竟被人请上了豪华马车。 对此,不只是考生们诧异。 范隆本人也不敢相信,居然会有贵人请自己到府上去住。 他一路从永通坊走出来,被风雪冻得瑟瑟发抖,其实心下已经是有些后悔了。 至少在那秦府里熬过今晚,明日天亮再说也不迟啊。 现在腹中饥肠辘辘不说,身子也越来越僵冷,难道就要死在这? 这么一想,更是后悔。 可正当他想要返回去时,一辆豪华车驾停在了他面前。 车上之人说他家主人很欣赏他的为人,请他去府上小住。 范隆受宠若惊,脑子里一转,便猜到许是与自己刚刚在秦府的作为有关。 难道这车驾主人,曾与公良缭师徒三人有仇? 可惜,他试探几番,对方也没透露分毫。 但范隆至少知道,这家主人肯定是看中了自己什么,想要利用。 当然,他也并不介意。 能用上这么豪华的车驾,这背后贵人肯定是个大人物! 若是拜得这庙门,今科春闱榜上,何愁无名? 秦府内。 众考生满是震惊。 范隆被车接走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这间小院里的一举一动,一直都在他人监视之下。 那些贵人监视这个院子干什么? 难道真如范隆所说,凡是与公良缭师徒靠近之人,皆要被京中圣人划出春闱进士榜? 有人慌了。 马阳迷迷糊糊间,听见院里传来一阵阵窸窣声。 他起身出门来看,这些考生们居然正在收拾铺盖,准备离开此处。 马阳看看黑沉沉的天,又看看地上那层薄薄的雪,不能理解他们为什么怕成这样,连命都不想要了吗? “你们要搬到哪儿去?”一老伯皱着眉,担忧道:“现在天寒地冻的,也要宵禁了,出不了坊市,你们难道想冻死在街上?” 考生们道:“冻死就冻死,总比我几十年苦读无果,被人划出榜去来得好!” 人人都有自己的道理,老伯只能摇头哀叹。 774 汗血宝马 雪在夜里就停了。 京都这场雪来得意外,消失得也极快。 天亮时,只剩下屋檐上低落的水滴,以及青石板上浅浅的水洼。 只是这天气,冻得越发刺骨。 秦瑶夫妇俩带着裹得严实的齐仙官和四个孩子驾车来到永通巷,准备过来看看粥棚这边的情况。 却不想,往日这个时间点都要排起长队的粥棚,此时竟只有稀稀拉拉十几个人。 下了车往院里一看,屋内读书的考生,也只有七八个。 连炭盆都省了一大半,只需烧上两盆炭火就足够了。 “怎么回事?”刘季震惊问道。 留下的考生们你看我,我看你,不知从何说起。 虽说他们留了下来,但其实是没有别的选择。 若是有退路,只怕也跟着昨晚的考生们一起离开了。 好吃好住很重要,但与功名相比,城西的墙缝棚子也不是住不下。 只可惜,便是那墙缝棚子,他们也抢不上。 一个个心中有愧,自然是不敢与刘季目光接触的,具都避开了去,低头假装忙事。 秦瑶直接点名:“马阳!” “这是怎么回事?人都哪儿去了?” 刘季、齐仙官、大郎兄妹四个,目光齐齐望向马阳。 他悲叹一声,把活儿暂时交给老伯,走到秦瑶众人身前,将昨夜大郎兄妹走后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刘季听完,肺都要气炸了。 但令众人意外的是,他居然没骂娘,只是怒冲冲一张脸,原地打转。 齐仙官眉头紧拧在一块儿,理智询问:“可知那范隆上的谁家马车?” 刘季见他还居然还有心情问这个,没好气道: “小师兄,咱们好心对待这帮人,没想到他们居然避恩人如蛇蝎,你就不觉得是真心喂了狗吗?” 齐仙官淡定撇过来,“你都说是喂狗了,难道人还要去和狗争辩个是非对错吗?” 刘季:对哦,他和狗争什么! 瞬间觉得心里舒坦不少。 马阳摇头道:“我昨夜并未亲眼看见范隆离开,是其他人瞧见他被人接走了。” 齐仙官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既然马阳不知,便没有再追问。 反正日后那人肯定还会跳出来的。 刘季盯着马阳,戏谑问他:“你怎么没走?” 马阳无奈苦笑,“我走也没用,按照他们的说法,我就算是走了,也与刘老爷你们脱不开关系了。” 他倒是诚实。 诚实得刘季想骂人。 还是被秦瑶和齐仙官双双一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得保持好君子人设。 以免日后再春闱考场上失态,被某些有心人挑错,失去科考资格。 “那现在怎么办?”刘季摊手问。 所有人把目光投降秦瑶,这位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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