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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赶紧低下头,老老实实牵马跟在后头。 把随从看安分了,宋章这才浅浅一笑,不痛不痒的说一句:“还行。” 秦瑶并不放弃,笑着说:“大人支持一下乡村发展,选一个废宅给全县富豪乡绅们打个样如何?” 宋章不愧是县令,立马从这句话里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同是穷村,刘家村却一年一个样子,越来越好,任谁都会好奇,想来此一探究竟。 原先宋章只是从自己掌握到的各种信息里推测,刘家村的变化和秦瑶有关系。 现在一听秦瑶这话,他已经可以肯定,她就是源头。 一个二十出头,从外地流亡过来的女子,既力大无穷能剿匪杀虎,又能想出水磨、神力书箱等巧物建工厂,还懂得怎么种西域凉瓜,搞什么育秧室。 这么全知全能,说她不是神都没人信。 可偏偏,她是一个人。 此刻有血有肉,活生生站在他面前。 419 弓箭崩了 宋章定定瞧了秦瑶三秒钟,眼看她神色渐冷,这才试探开口: “秦娘子,有没有兴趣同宋某做个交易?” 秦瑶答得干脆利落,“没有!” 宋章:“......” 噎了片刻,他果断改口,“宋某可以在村中购置一座废宅改建。” 秦瑶真诚道:“那可以谈谈。” 如此真实的反应,令宋章又窒了一瞬,张了张口,实在是不想说话,勉强扯扯嘴角,跟着秦瑶过了桥,上了斜坡,来到她家。 刘季正好出去上茅房从后门回来,听见前院里有动静,想是秦瑶回来了,探出头想瞅她一眼。 这一看,好家伙,居然见到了不穿官袍的县令大人。 刘季赶紧走出来打了个招呼。 “季来迟了,不曾迎接贵客,还望大人不要介意!” 说罢,行了一礼,不等宋章那厢有所反应,紧接着又道: “草民还有急事,就不陪您了,您随便坐就当是在自己家一样,刘季暂退!” 说完,又是一个退礼,转身头也不回跑进书房。 宋章看得有点懵,“秦娘子,你家相公这是?” 秦瑶摆摆手,“没事,补功课呢,我们不用管他。” 抬手请人进堂屋,“大人屋里坐,寒舍简陋,招待不周之处您多担待。” “阿旺,上茶!” 秦瑶冲院里喊了一声,因为不知道阿旺人在哪儿。 但他肯定在附近,听见她的声音会立马闪现到厨房的。 “......哦。”宋章迟疑的应着,让随从在外看马,随秦瑶来到堂屋坐下。 他刚刚还疑惑秦瑶叫的阿旺是条狗,这屁股刚坐下,刚刚还无人的厨房突然多出一道人影,沏了两杯潦草热茶端上来。 宋章惊讶的看了来人一眼,普普通通的样貌,普普通通的气质,往门边一站,几乎没有存在感。 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宋章一边狐疑,一边端粗陶茶杯喝了一口茶,来的这一路上滴水未沾,渴死他了。 有点烫,茶叶也没完全泡开,水质很硬,只能说勉强解渴。 不过看秦瑶大口把茶当水喝的作风,宋章隐约理解,秦瑶家的茶等同于水。 放下茶杯,宋章先把这间简单却不简陋的屋子打量一遍,感觉自己对秦瑶的了解又多了几分,心里也多了点底气。 这次来,他有赌的成分。 面对秦瑶这样的危险人物,身边只带了一名随从,本身就冒险。 万一她一个不高兴,别管他是不是县令,都有可能折在她手上。 毕竟当初她要收拾金蟾蜍时,也不曾忌惮过对方的势力。 更何况是他这个外地来的县令? “大人有什么想法尽可直说,咱们少说废话,提高效率。”秦瑶等了一会儿都没等到宋章开口,干脆主动挑起话题。 宋章一直在思索怎样开口比较好,还没想出来,秦瑶就抛来话口,立马顺着她的话,当先反问: “秦娘子可有什么烦恼?” 秦瑶颔首,“正有个大烦恼。” 宋章眼睛一亮,“但说无妨。” 只要不难办,他就能帮她办。 “这对大人来说应该不算难事。”秦瑶想起刘木匠现在在家悠哉悠哉的生活,露出几分向往之色,期待道: “我开了一个厂,但我这个人呢又比较懒,大人有没有什么好办法,既能让我的厂子继续为我赚钱,又能让我懒着不动?” 宋章明显一愣,就这? 这算什么难事,找个忠心又可靠的奴婢就能解决。 “没别的了吗?”宋章试探问。 一副恨不得她多多提要求的样子。 秦瑶摇摇头,“没了,就这一个。” 宋章在心里暗暗吸了一口凉气,这点小事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家里正好有符合秦瑶条件的家奴在,送她一个人也无妨。 但反过来,他就难办了。 交易主要看筹码,对方给的筹码就这么大,他的要求也不好高过她太多。 看宋章一副失望之色,秦瑶好奇问:“大人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 她也学着他的话,让他大胆说出来看看。 宋章看了她好久,像是在确定她能不能信任,把秦瑶都看笑了,心说你不相信我你跑来找我干什么。 面上倒是很有耐心,让阿旺再端一碟狼肉脯来,吃着零嘴,随便他什么时候开口。 堂屋里全是秦瑶咬肉脯的咀嚼声,她善意的递过碟子,“大人尝尝?狼肉脯城里应该也不好买到。” 宋章看她一眼,秦瑶冲盘子那抬了抬下巴,给予肯定,他这才试探着捻起一粒放入口中,细细咀嚼。 “怎么样?是不是出乎意料的还不错?”她询问着,也不需要他回答,自顾继续说: “狼看起来凶狠不好对付,但其实要杀它也很简单,只要拿出锋利的武器,再凶猛的狼也不是人的对手。” “听秦娘子这么说,好像确实是很容易。”宋章笑了起来,好奇询问她杀狼用的是什么武器。 秦瑶很大方的回房间把自己的弓箭拿过来给他看。 宋章狐疑的皱起眉头,“都是残箭?” 秦瑶拿起弓和折损了的箭支,一边搭箭一边笑着说:“没关系,能用就是好箭。” 说罢,弓拉满,手指放开绷紧的弓弦,“咻”一下,残箭破空驰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最后狠狠扎进院外坝子上的泥土里。 宋章急忙起身看过去,只看见半截残损尾羽在细雨中无助颤动。 秦瑶给阿旺使了个眼色,阿旺轻轻颔首,大步走出门,来到箭支前,很是用了一番力气,才把深深没入的箭支拔出。 他捧着这只箭返回,轻轻放在秦瑶和宋章二人身前的小桌上。 宋章仔细一看,湿润的泥巴沾染了几乎整个箭身,可见其威力。 骇然之色在宋章眼中飞快划过,他终于体会到王麻五等人提起秦瑶时的畏惧是为什么了。 “草!” 堂屋里突然响起秦瑶暴躁的骂声。 宋章回头一看,她手里的弓箭可能是再也承受不了这样大力气的折磨,弓身突然裂开了。 秦瑶很无语,先前杀狼时用起来还好好的,今天才拿起来放了一箭,居然崩了。 不过想一想,自己毫不疼惜的用了快两年,好像也该崩了。 420 三个计划 转身一看身后愕然的宋章,秦瑶犹豫了半秒,果断把断弓塞给他,“再加一张好弓!” 宋章不敢相信的微眯起眼,掩盖住自己眼底的惊喜。 所以,她问都没问他到底要她做什么就答应了?! 秦瑶重新坐下,眼睛弯弯好像在笑,“我知道你想在这个位置上做点什么。” 宋章这次是真的吃惊,神情完全掩盖不住的那种。 他有些激动的坐下来,顺手还不忘将断掉的弓轻轻放好,到时候还要带回去让工匠参考呢。 “你知道什么?”他问。 秦瑶道:“我看得出来,你想做个‘好县令’,只要你站在我们百姓这边,为百姓谋利,百姓自然会帮你。”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你只有一年时间,一年之后来了新的县令,你定下的规矩,他会继续遵守吗?” 宋章兴奋道:“那就要看秦娘子和我,能否在一年之内将开阳县的恶瘤彻底连根拔除了!” 话说到这份上,宋章也不再藏着掖着,压下心中激动,道: “我有三个计划,其一,在开阳县新建五所免费学堂。” “其二,肃清衙门。” “其三,扫除恶霸。” 托了秦瑶的福,第二第三已经完成一半。 至于第一点,他自己刚刚小有战绩,在垄断学识的本地壕绅里撕开了一道口子。 后续只要学堂建起来,夫子人选可以由丁家来出。 秦瑶意外的瞅了斗志昂扬的宋章一眼,实事求是道: “时间紧任务重,你的三个计划恐怕无法在一年之内完成。” 衙门内部情况一团糟,有人下去总要有人替补上来才行。 然而现实情况就是,被县令撤下的小吏,要走一整套漫长的流程,先上报,得到批准后方可处置,之后再向上申请替补,等到合适替补人员过来,宋章八成人都已经调走了。 秦瑶问他:“你到底是要表面漂亮的政绩,借此高升。还是真要为民除害?” 宋章倒也坦诚,“都要。” 秦瑶沉吟片刻,加了一个要求,“我不会帮你杀任何一个人。” “还有,村里的废宅大人您看一会儿在我家吃了午饭后,我们一起叫上村长去看看,定下来如何?” 她称呼变了,刚刚还你啊我的,现在就急着撇开关系,变成了大人和您。 不过能够得到这个结果,已经大大超出宋章预期。 他原本以为她这种异士性格古怪,不屑掺和凡尘俗事。 现在才发现,自己对她误会太深。 关于百姓的事,她同他一样在意。 秦瑶心说,那是因为老娘我现在就是你口中的百姓! 自己的事情自己不关心,难道要等到大难临头去求老天爷吗? 倘若宋章中用的话,那下次再买庄园,她也就不会遇到金蟾蜍这种恶心人。 虽然现在她看上的庄园开阳县也不敢有人抢,但主动和被动,完全是两码事。 中午饭刘季没出来吃,叫阿旺直接端屋里去的。 一盏茶功夫不到就把空碗放出来,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吃饭都不敢浪费。 要不然,等公良缭到了,他会死很惨! 宋章再次好奇询问:“秦娘子你家相公他真的没事吗?” 秦瑶先干了两碗饭,才歇下片刻冲他摆摆手,“没事,三天后就到他的死期了。” 见宋章神色怪异,秦瑶笑道:“别管他,咱们边吃边聊,先从解决恶霸开始吧,这个比较简单。” “......好。”宋章又往后院方向看了看,方才摒除杂念,专心同秦瑶商议对策。 按照宋章的意思,大可如法炮制金蟾蜍一案,把王麻五和潘美人解决掉。 秦瑶严肃提醒他:“我不会为你杀人。” “而且什么金蟾蜍一案?我不知道。”秦瑶无辜脸。 宋章尴尬低咳两声,心说全县谁不知道就是你干的? 但人家不承认,他也得识趣,没在再提这茬,立马换了个说法。 “秦娘子,那依你之见,余下这两人该如何对付?” 宋章叹息道:“年后衙门又收到五桩诉案,皆是状告赌坊当铺联手设局骗人抵押房产田产借贷,甚至骗人卖女典妻,致使对方家破人亡。” 还有潘美人那边,从岭南一带传来一种名为仙人跳的手段,中招又无可奈何者不计其数。 虽说要去赌坊、妓院的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被骗纯属活该。 可家人何其无辜? 还有那些为人老实的百姓,只因为家中亲人病重无法周转,不识字看不懂文书,就被骗得卖田卖地,签下重租沦为佃户,几代人的努力付之东流。 这样的案子,宋章亲审了五六桩,桩桩惨绝人寰。 若不是他亲审,对方只怕还要不依不饶,反告被告诬陷,让其再挨一顿板子,然后下狱。 堂堂县令亲审,都是如此状况,宋章都可以想象得到,若是交给手下差吏负责,只有和稀泥或是一边倒的下场。 不过几次亲审也起到一点效果,赌坊、当铺、妓馆这些人,现在行事收敛了不少。 秦瑶没想到外头还发生了那么多事,“我还以为王麻五他们看到金蟾蜍的下场,会有所收敛。” 宋章苦笑,完全是她想多了。 不过现在情况又有不同,宋章诚恳道:“现在有秦娘子帮忙,我想他们应该会收敛许多。” 秦瑶让他别恭维自己,给了个建议,“大人要不先试一试关停赌坊、妓院,看看对方反应?” 宋章哈哈一笑,他正有此意! 特意来找秦瑶,就是为了给自己找个护身符。 毕竟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他很担心‘被’暴毙而亡。 秦瑶点点头,懂了,“那一会儿选好废宅,我亲自送大人回衙门。” 三句话不离刘家村的废宅,宋章忍不住好奇,问她弄这些废宅要干什么。 秦瑶干完一大碗汤,抽出手帕优雅擦擦嘴巴,起身来到门口,看着蒙蒙细雨中的美丽小山村,一本正经的说: “打造开阳县最美旅游村,带领全村奔小康!” 阿旺默默转头看了眼宋章,青年县令眼里闪动着激动的泪光。 糟糕糟糕,他真信了她的邪! 421 命不能不要 在秦瑶家吃完午饭后,秦瑶领着宋章来到村长家,准备去看村里的废宅。 没想到村长居然病了,这几日的天气忽冷忽热,老人上了年纪,一不小心受了点风寒,正卧床养病中。 宋章来得低调,村长在屋内也不知道来人是谁,只喊秦瑶放心带人去看,看好回来跟他讲一声就行。 村里这些废宅,她一手操办即可,反正这本来也是她想出来的主意。 如此,秦瑶便只好自己领宋章去选房子。 他倒也直接,点名只看距离莲院最近的。 “这个好办,那就这吧。”秦瑶指着脚下这片杂草丛生的矮坡,笑着说道。 宋章环顾四周,一点断壁残垣的痕迹都没有,疑惑问:“这是废宅?” “当然是啦!”秦瑶用脚拨开杂草,踩一踩下面泥黄的硬土,“这不就是房屋地基吗?只不过空置太久,原主建造得也很简陋,长年累月下来,都坍塌了。” “大人往日住在城中,应该也很难见到这样的土屋,能理解。” 宋章一时语塞,但看此处正对着莲院,加上时辰也不早了,还得返城,勉强点了点头,“那就这处吧。” “行。”秦瑶爽快应下,又问他打算何时动工,尽早把屋舍建起来才好,夏日村中凉风习习,小河流水潺潺,避暑再好不过。 宋章听着她这些催促,只有苦笑,应道:“尽快。” 秦瑶也笑了,“届时带上夫人一块儿过来哈。” “一定一定。”宋章一边暗暗擦汗,一边应和着。 终于走到秦瑶家门口,她也不耽搁时间请他再进去坐了,牵了马,即刻送宋章回城。 走前,问了下阿旺家里缺不缺东西,又顺便接下一个买酱油的活儿。 三人一路奔驰,不到一个时辰便抵达开阳县县城。 城门下,秦瑶与宋章有说有笑一起牵着马走入城中,守城官差们看到县令大人,忙行礼。 县衙官差几乎都见过秦瑶,她的事迹也听过不少,没想到她居然会同他们县令大人在一块儿,两人还说着什么要去刘家村建避暑私宅之类的话。 二人同行之事,很快就传遍整个县城。 不管见过没见过,说得有模有样,什么县令居然亲自到刘家村去找秦瑶,还有什么秦瑶又亲自把县令大人送到家门口,还进去坐了一盏茶才出来,举止亲近,很是要好的模样。 对象换成其他女人,此时关于县令大人的桃色消息只怕已经满天飞了。 也就是秦瑶,光是听见这个名字,众人都无法将美、色与她关联在一起。 一来她的凶悍威名远播,男人见了她只有怕的份。 二来全县皆知她家中还有一位容貌出色的相公,等闲人怕是入不了她的眼。 所以,县令大人和她走在一起,还举止亲近,那情况就很微妙了。 王麻五正在潘美人的妓馆寻欢时,潘美人一脚踹开房门,急匆匆冲了进来,一把拽开自家的姑娘,将房门一关,又把王麻五的衣裳扔给他。 潘美人不爽道:“赶紧穿好你这身皮,这外头都要炸锅了,你还有心思在这勾引我家姑娘!” 王麻五简直要被这死婆娘吓死,他什么也没穿呢! 到底还是没有潘美人见多识广,王麻五赶紧捂着衣裳躲到屏风后去穿戴,一边穿一边问: “什么炸锅了?谁又勾引你家姑娘了?分明的你家这些姑娘心思大,趁老爷我不备,自己爬过来的。” 潘美人呸了他一声,“臭不要脸的,这种明摆着的事你都能瞎说,也不怕被人割了舌头!” 不过现在不是和他计较这种小事的时候,潘美人一屁股在屏风前的八仙桌旁坐了下来,嘘唏道: “你知道刚刚城里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什么大事,把你吓成这样,难道又有人把你告到衙门去了?” 王麻五已经穿戴好,人模人样的从屏风里走出来,在潘美人对面坐下,自己倒杯茶水,打算喝一口压压惊。 潘美人阴笑一声,故意提高了音调说:“你最怕的恶鬼娘娘,刚刚同宋县令有说有笑的进了城,还到县令家里坐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出来。” 意料之中,她话音刚落,王麻五一口热茶“噗”的喷了出来,幸亏她早有准备,手帕掩面侧身避开。 潘美人嗤笑道:“哦,对了,刚我家去开门的小菊说,她还看见那恶鬼娘娘在楼下站了一会儿,见到有人开门了,这才提着一坛子酱油离开,你说说,她和宋县令两人这是什么意思?明显奔着咱们来的啊!” 王麻五用衣袖把自己嘴角溢出的茶水擦干净,越擦手越抖。 潘美人啧啧两声,“瞧你,光是听见她名字就吓成这样,这要是她和宋县令真要联手对付咱们,我还能指望你什么,指望你见了她就吓尿裤子吗? 王麻五瞪了她一眼,“你知道什么,你那是没亲自领教过!” “凶我你倒是硬气,有本事你找人去打听打听,看看这两人到底在搞什么鬼!”潘美人激动道。 王麻五抬手示意她让自己缓一缓,深呼吸半晌,颤抖的手这才稍微恢复。 “我先回去看看。”王麻五起身就要走。 潘美人一把将他衣服拽住,“你回去看什么看,别告诉我你怕了?” 王麻五一把甩开她的手,神色难得认真,“我先去把赌坊关上几日,去乡下待几天,等风头过去再说。” 说着,又提醒潘美人,“我劝你也歇几日吧,免得大祸临头!” 自古以来,百姓们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民不与官斗。 因为根本斗不赢。 而现在,宋章摆明了要冲着他们两个来,又拉来了秦瑶这个助力,再不夹着点尾巴,那他们就是下一个金蟾蜍。 王麻五已经打定主意,不管宋章和秦瑶这两个人想干什么,他就是躲,让他们逮不着。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钱暂时可以不赚,命不能不要! 至于背后那些光收钱不干事,还要对他指手画脚的人,到时候恐怕都自身难保,还管得了他? 422 先生回来了 潘美人没能留下王麻五。 她只觉得震惊,震惊这开阳县里居然还有一个能让王麻五这么怕的人。 怕得贪钱贪色的王麻五,财色都不要了。 但她潘美人手底下两百多号人,可由不得她停下来歇一歇。 “妈妈,掌灯吗?”小菊在屋外小心翼翼地询问。 天色将暗,别的地方是晨时开门,昏时关门。 妓馆则恰恰相反,临近天黑才开门,晨时关门歇息。 掌灯,便是准备开门做生意的意思。 潘美人看着窗外的朦胧暮色,今日和往日也没什么不同,走出屋子,对瘦小佝偻的小女孩吩咐道:“掌灯吧。” “是。”小女孩赶紧应下,不敢迟疑。 今日妈妈心情明显不好,要是触了她的霉头,今天怕是连后厨剩下的潲水都没得吃。 这灯红酒绿的馆子,外人看来是快乐的销金窟。 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知道,这根本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 ...... 连着下了几日的蒙蒙细雨,终于停了。 天边升起红彤彤的朝阳,预示着好几日的大晴天,阴霾一扫,人都振奋起来。 不过这振奋的人中,并不包括刘季。 他已经连着熬了三天三夜,中途还被秦瑶派去打扫莲院,今日到了先生要来的日子,才不得不从书房里出来,换上一身得体衣裳,前往下河村迎接。 出发前,秦瑶瞅了他一眼,面色苍白,嘴唇发乌,眼下一片青,眼底更是布满了红血丝。 老实说,有被吓一跳。 但也才纯属活该。 前两个月人有多嘚瑟,就应该能想象到现在会有多悲惨。 “唉~”秦瑶叹了一口气,起身道:“我陪你一块儿去。” 万一人死在路上,她也好扛回来把他埋了。 刘季不敢相信,确定她是真要陪自己一块儿出门迎接公良缭,感动得眼睛比先前更红了。 “娘子,你真好。”刘季捂着心口动容道。 秦瑶呵呵干笑两声,招招手示意他跟上,夫妇两赶着牛车,向下河村出发。 公良缭先前在信上说了,这次只他一人过来小住半个月,齐仙官还留在府城贺家家中。 四月初,便打算带上刘季一起前往府城,参加今年五月的府试。 他本来可以不来的,但实在是放心不下刘季这个弟子的学习情况,这才亲自过来监督。 按照公良缭的想法,等到刘季过了府试,六月下旬再和齐仙官一道,师兄弟一块儿赶往应天府参加八月的院试。 到时候一门两弟子,同时中举,岂不是一道美谈? 秦瑶是不知道公良缭的想法,要是知道,她只想说一声:“您老对弟子的滤镜不要太重!” 刘季这水平,秦瑶根本没想过他能一年两连中。 人家刘利去年考了秀才,今年都不敢报名前去参加院试,打算再深造两年,实力攒够了,再去应试。 不过....... 扭头看一眼形容枯槁,双目通红却还浑身透着满满自信的某人,秦瑶忽然觉得,刘季这人似乎、可能、也许,就不适合走寻常路。 察觉到秦瑶的目光,直接躺在车板上修养生机的刘季翻了个身,改躺为趴,歪头瞅她,试探问:“娘子,你看什么?” 问着话,眼睛盯着她的脸,企图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神情。 手掌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是觉得他今天不俊美,厌弃了? 秦瑶冲他咧嘴笑了一下,“看你生命力怎么这么顽强。” 熬夜三天还没熬死,放到末世里说不准还能活挺久。 刘季没听懂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他感觉得出来,她夸他呢。 顿时放下心来,继续翻身躺着。 突然想到什么,刘季从袖中掏出自己用私房钱偷偷买的小铜镜,巴掌大,平日里带身上也很方便,想起来就照一照,欣赏他这绝美的容颜。 早上出门忘了照,这会太阳升起来,阳光正好。 刘季期待的举起自己的小镜子......“嚇!”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有被镜子里惨白的脸吓到。 他不信邪,又眯着眼睛瞅一眼镜子,呼吸一窒,赶紧收好铜镜,自己给自己疯狂洗脑:那镜中鬼脸绝不是我刘季!绝不是! 默默旁观全程的秦瑶,眼角狠狠抽搐着,仰头望天,明媚而忧伤...... 阿青“哞——”的发出一大声牛叫,提醒主人看路,自己都快要踩进沟里去了! 望天忧伤而明媚的秦瑶瞬间回神,大力拽住左边缰绳,险险将要撞到山壁上去的牛拽回大路上。 车前车后,夫妇两诡异的安静了几秒钟。 “秦娘子!” 前方传来兴奋的呼唤声,这才打破牛车上尴尬的气氛。 石头手下副手,阿古正带领载着公良缭的车队,从前方驶来。 秦瑶展颜一笑,挥手回应对方。 刘季一骨碌从车板上爬起,大喊一声:“老师!我想死你啦!” 直白的表白,听得车内公良缭胡子翘了翘。 这次护送他的护卫们,都是贺家安排的,除了护卫阿古丫鬟和小书童,余下家丁都是陌生面孔。 秦瑶将牛车停下,一转头,刘季已经冲到公良缭马车前。 阿古下马给秦瑶行礼,向她介绍了这次随行的贺家家丁。 来了六名家丁,加上阿古和另外两位齐家护卫,还有丫鬟一个书童一名,算上公良缭,一行十二人。 比起上一次,这次算得上简装出行了。 “院子已经打扫干净,近期要用的米面油粮也已经备齐,不过先生一路舟车劳顿,今日就先到我家休息吧,等阿古他们把莲院那边安顿好,再搬过去也不迟。”秦瑶安排道。 刘季把车门打开,公良缭坐在车内冲秦瑶轻点了点头,“都听你的安排。” 阿古等人随即应是。 秦瑶给老人家行了一礼,见刘季不打算回自家牛车的意思,独自一人驾着牛车,带领阿古一行人来到刘家村。 公良缭连人带轮椅放在秦瑶家中,阿古便带着其他人去莲院安顿了。 反正有刘季在,先生也不会让别人伺候他。 公良缭被刘季推着来到后门外的练武场上,师徒两一起晒太阳。 看着眼前这一垄垄被阿旺收拾得整整齐齐的菜地,公良缭长舒了一口气,“还是这里自在。” 若不是接下来还要盯着三儿科考,他都想住着不走了。 423 都是疯子 “如此大好春光,为师正好考考你,看看你这几个月功课完成得如何。”公良缭突然说道。 头顶大太阳,刘季脊背忽而一凉,抬头一看,乌云滚滚而来,隐约还能听见云层中传来雷鸣之声。 “......好。”刘季强装镇定,冲老师自信一笑。 公良缭眼眸微垂,戏谑的光彩一闪而过。 这一天,对刘季来说,注定是煎熬的一天。 秦瑶靠在后门上,手里拿着刘木匠家送来的葵花籽,边吃边看刘季汗流浃背谨慎回答的模样,只觉得手里的瓜子更香了。 也不知是他运气好,还是这三天三夜的苦功没白下,这场突然发起的考核,他居然顺利渡了过去。 公良缭都忍不住睁大眼睛重新打量他,这还是那个只知道插科打诨的刘三儿? “近日你都吃了些什么?”公良缭好奇问。 刘季背过身去飞快深呼一口气,又抹一把额头上热出来的汗,这才转过身,一边回忆一边答: “猪肉、鱼肉、狼肉、还有农家常见的这些蔬菜......老师,您问这个干嘛?” 公良缭并不回答,垂眸思索,这几样食物到底哪一样是能补脑的。 结果发现,都不是补脑的膳食。 可这就更奇怪了。 “三儿,为师怎么觉得你脑子好使了?”公良缭狐疑问。 刘季“啊?”了一声,随后爽朗一笑,“哈哈哈,老师您开什么玩笑,弟子脑子一直很好使!” 公良缭嗓子一噎,行吧,就这样吧。 公良缭不急不缓的说:“先前觉得你小子脑子不如你师兄好使,所以给你准备的功课都不难,现在既然你脑子变好了,那么......” 公良缭话音未落,刘季突然抱着肚子蹲了下来,“哎呦呦!不好,定是早上吃坏了肚子!” “阿旺!”刘季扯着嗓子大喊一声。 阿旺闪身来到师徒二人身前,手里还拿着浇粪的长柄瓜瓢,一本正经询问:“老爷有何吩咐?” 刘季闻到那股粪味儿,加上三天三夜不曾休息,差点要“yue”出来。 强忍着胃里翻涌,叮嘱阿旺照看好公良缭,屎遁了。 独留下举着粪瓢的阿旺和气得翘胡子的公良缭在那大眼瞪小眼。 秦瑶往茅房那边瞅了几眼,哪里有刘季的踪影,人早溜回房。 考核算是通过,神经一松,刘季倒床睡了个昏天地暗。 秦瑶好笑的弯弯嘴角,扔掉手里的瓜子皮,朝阿旺和公良缭那边走去。 “先生,可觉困乏?要不要回房午睡?” 公良缭摆摆手,他精神头挺好,并不觉得困乏。 久久没听见刘季的动静,询问道:“三儿怎么了?” 秦瑶戏谑道:“昨日知道先生要回来,他开心了一晚上没睡,这会儿又吃坏了肚子,估计是回屋补觉去了。” “要不,我推您到田边逛逛?”秦瑶试探询问。 公良缭先是为刘季叹了一口气,这才冲秦瑶颔颔首,正好他也想看看这山村春时景色。 秦瑶示意阿旺继续去给他的菜苗加餐,公良缭交给自己就行。 阿旺感激的看了秦瑶一眼,一闪身,又钻到了菜地里,忙着给他新种下的豌豆浇粪。 秦瑶推着公良缭来到田间转了一圈,又推他去莲院看一眼,不经意似的提起旁边那块儿荒废地基,已经被人买下来了。 公良缭问:“是谁?” “宋章。”秦瑶怕他不认识,又补充道:“开阳县的县令大人。” 公良缭嗤笑一声,不再细问。想也知道对方为何选在这个位置。 换做从前,他或许会觉得不快。 但现在嘛,早看开了,世间万物自有其运,随他去吧。 “我不见客。”公良缭嘱咐道。 秦瑶颔首应下,她心里有数的,拿大儒当噱头是一码事,对方要见大儒,与她无关。 公良缭自己才是做主的人,他想见谁就见谁,不想见的,她会帮他拦下。 不过公良缭沉吟片刻,还是忍不住多操心两句,试探问道:“他有求于你?” 秦瑶浅浅一笑,“算是吧。” 公良缭顿了一下,又问了一句:“年前在府城,你见过什么人吗?” 秦瑶一怔,老头不提,她差点都要忘记木翎将军这个人了。 不过老头既然这么问,定然已经知道木翎曾向她抛来橄榄枝的事。 阿旺曾说过,公良缭这双腿,就是因长公主而废。 但公良缭现在询问的口气,却不像是询问仇人的语气。 秦瑶有点摸不准他什么意思,但还是如实答道:“确实见过木翎将军,她想招揽我入近卫队,我拒绝了。” 公良缭听闻此话,立马扭头来看她,浑浊的双眸透着严肃,语气冷了下来,道: “你和三儿只是两个普通小民,安安分分走好自己要走的路就好,旁的这些东西,即便看起来再诱人,也最好不要触碰。” “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也有本事,但现在并不是你施展本事的好时候。”公良缭十分认真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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