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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慢慢来,先喝口水好好想一想,你还有三刻钟的时间。”秦瑶微笑道。 四十五分钟写一篇七百字作文,很简单的。 冲刘季那挑了挑眉,秦瑶把椅子往门边挪了下,捧着热茶看着屋外的雨,别有一番趣味儿。 但桌上反转下来的记时沙漏,却让刘季头皮发麻。 他赶紧铺好纸张,一边研磨一边想要写的主题。 第一步是最难的,好不容易想出来一个自己觉得比较简单的,一看沙漏,苍天啊,居然已经流出三分之一的沙。 下意识抬头看一眼门边的人,刘季顿时有种回到考场的错觉。 但此时他的时间却不是一天,而是不到两刻钟。 上次府城科考,他模仿前人留下的内容胡乱一气,写得毫无章法,纯属为了填满空白纸张。 但今日显然是逃不过去了,秦瑶可不是主考官,乱写一通的后果根本不敢想象。 可书院里的夫子还没教到这啊! 刘季心里大呼救命,手上毛笔沾上墨,落笔便是豁出去了——能写多少算多少,态度要端正。 雨渐小,耳畔听着这样柔和的细雨声,秦瑶困意上来,打了个盹。 刘季心里一喜,他翻卷看一眼也无伤大雅的。 但下一秒就露出了懊恼的神情,因为他根本没有任何可以借鉴的书籍。 第一次,刘季对获得更多书籍产生了强烈渴望。 可惜,七百字没写完,时间还是到了。 秦瑶像是在耳边按了个记时响铃,眯起的眼睛准时睁开,起身朝桌前走来。 刘季飞快又多写几个字,完成一个完整句式。 秦瑶敲敲桌面,刘季放笔,起身自觉站到后面,等秦瑶坐下阅卷。 他选的是‘好人之所恶,恶人之所好,是谓拂人之性,菑(音同灾)必逮夫身’这句。 本意是说,喜好人们所厌恶的,厌恶人们所喜好的,这就叫做违背人的本性,灾害必定会落到他的身上。 秦瑶啧了一声:“选题还可以,和你本人经历很贴近。” 于是她抱了几分期待,继续往下看。 文章说: 看到这里,秦瑶已经感觉到事情的发展不对劲,眉头深深皱起。 再往下看,便是与上某人的对比参照组。 文章说: 写到这,内容就断了,因为时间已到,刘季没能继续写完。 秦瑶看着手上这篇文章,沉默了足足三分钟——她差点给这丫带沟里去了,居然觉得他写得还不错,有理有据,还有正反面做对比。 万幸,她脑子还清醒,没被带进去。 题选得没错,但从论述一开始,答题者就偷换了概念。 这句主题中的好和恶,并非指勤劳刻苦,享受骄奢。 它是更广义的,能代表普罗大众的道义原则标准。 在《大学》中,这是曾子对人性剖析后得到的为大能者要遵守的辨人、识人、御下、顺民经验。 此好,是天下人之好,此恶,是天下人之恶。 百姓好仁德,恶奸佞,为大能者若不能‘好人之所恶,恶人之所好’,饽逆人性,灾祸必定会反噬到他身上。 刘季这论述答得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错得离谱。 久久没看到秦瑶的反应,站在身后等着接受审判的刘季一颗心七上八下,实在没忍住,弱弱问了一句: “娘子,这篇论述你觉得如何?” “嘭!”的一下,秦瑶将答卷拍到桌案上,吓得刘季一激灵,差点没控制住身体的本能双膝下跪。 “不、不好吗?”刘季硬着头皮讪讪道:“要是不满意,我再写一份,但娘子你可千万别因这点小事气坏了身子......” 秦瑶转身,两眼都是寒光,“这就是你跟我讲的已全部融会贯通?” 刘季还是跪了,“不敢隐瞒娘子,我承认,确实有一点点夸大的成份,但是!” 他有正当理由可以解释他为什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秦瑶拧着眉,她倒要看看他如何狡辩。 312 写信 刘季委屈巴巴的辩解道:“这些都是我照着丁员外的注释自己理解得来的,夫子都没教,也没有一个可以让我询问真意的夫子,你也不能全怪我啊。” 秦瑶“嘶”的揉了揉抽搐的太阳穴,该死,这话好像有点道理! “你过来。”秦瑶示意他起来,把位置让给他,把自己门边的椅子拉过来挨着桌边坐,“你把最近看过的,有疑惑的指给我看看。” 刘季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没挨打,那就是逃过一劫了吧? 战战兢兢地在桌前坐下,还不敢坐实,怂得要死,看得秦瑶心里又是一股无名火,“堂堂一个大男人,你能不能有点骨气!畏畏缩缩的,把背给我打直!” 刘季忙坐直,嘴里嘟嘟囔囔,“骨气早被你打散了.......” 秦瑶一挑眉:“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没说话啊。”刘季一脸迷茫的样子,装得还挺像样。 秦瑶懒得计较,让他把疑惑的地方指出来,尝试辅导。 于是乎,刚从后院踩完水的兄妹四人,刚回到堂屋里,就听见隔壁传来一声:“这你都不会?!”的怒吼。 兄妹四人齐齐打了个激灵,还以为自己的举动被发现了,整个僵住,顿了三秒才反应过来不是在骂他们,赶紧一溜烟从小房间门前跑过,返回房间更换上干爽的衣物。 正换着衣裳呢,又是“嘭”的一拍桌,“刘季你蠢死算了,孔子要是知道有你这样歪曲自己思想的人在,棺材板都要炸!” 这下子,兄妹四个大气不敢出。 堂屋里的阿旺也被这气势所震慑,默默搬着一筐花生去了厨房,并关上了厨房的门,心里嘀咕,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事实证明,辅导功课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活,秦瑶觉得自己脾气挺好的,忍耐力也很强,但看到刘季连续三次要跟自己犟时,还是没控制住想一把掐死他。 万幸残存的理智告诉她,沉没成本很高,这才没有真动手。 一时间,家中气氛凝重,全家人都小心行事,避其锋芒。 四娘开始期盼着这场秋雨快点结束,她突然十分想念学堂里的同窗和严厉的夫子了呢。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一家子坐在饭桌上,一改往日的热闹,就连话多的二郎三郎也是赶紧吃完饭,轻轻放下碗,就躲回房间。 秦瑶察觉到孩子们的举动,这才发现自己情绪不对,到了晚间,再次辅导刘季时,收敛了许多。 因为她突然想通到问题关键——揠苗助长终究不是办法。 刘利七岁启蒙,苦读十五年才考上秀才。 丁适从小接受父亲这个举人熏陶,才能在十六岁这个年纪,二战府试得到秀才功名。 这些都证明科举这条路,没有捷径可以走。 就算她逼着刘季把四书五经全部背得滚瓜烂熟,他也还是不懂如何做答。 一个句子,各家有各家的理解和解释,加上知识垄断,一般人很难接触到更多的信息,把一个句子的意思完全掌握,这才有学子遍寻名师之举。 秦瑶头疼的发现,她把科举想简单了。 试卷上写的内容,是要给主考官看的,光是这一点,就带了主考官极大的个人主观性。 很多有才学的人,文章写得非常好,分析的内容也非常深刻,却屡次不中。 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没写到主考官的爽点上去。 世人大多是俗人,真正品性高洁,道德满级的人,出现在普通人生活里的概率,只会比刘季突然变成一个忠孝廉的正人君子还要低。 “娘子?” 见秦瑶盯着自己的桌案,眼睛眨也不眨,刘季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心里期待的想,是不是累了困了?能放他上床睡一觉? “公良缭怎么还没来?” “啊?” 秦瑶一句无头无尾的询问,问得刘季整个人都懵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有点尴尬的挠头说: “娘子你还真当真了啊,我跟你说个心里话,其实我觉得人家就是跟我客气一下。” 当然,一开始他确实也抱有期待,但这不是一直没音讯嘛,他也就渐渐回到现实了。 刘季是自信,但他并非盲目自信,“人家堂堂大儒,身前又有齐仙官那样的天才弟子,恐怕早就忘记我这个乐子了。” 秦瑶突然一本正经的说:“忘了可不行!” 把桌上的书本全部扫到桌角,铺上一张白纸,将毛笔塞在刘季手上,亲自给他研磨,嘱咐道:“你马上给齐家写封信过去提醒一下。” 刘季眼睛唰的一亮,压着激动试探问:“真写啊?人家会不会觉得我脸皮太厚?” “呵~”秦瑶觉得他这话问得挺搞笑,“你还用觉得?你脸皮本来就厚!” “行,有娘子你这句肯定,那我就放心写了!”刘季兴奋的咳了两声,提起笔要写,突然顿住,“娘子,我写什么好?” 秦瑶想了想,点拨道:“都是聪明人,废话和试探就不必要了,你就打直球,说你很想念先生,你一直在等着先生过来,为此都快要茶饭不思了,问先生为何还不来找你,是不是不方便,主动提出说可以去接他。” “对了,再给先生描绘一下咱们这的山村景色多么适合修行冥想,反正只要能把人吸引过来就行,剩下的你看着办吧。” 饶是刘季脸皮厚,听见秦瑶这些指点,耳尖都臊得红了起来。 就,真的很不要脸了。 他都怀疑这封信寄不到公良缭手上,半路上就会被齐家人截胡。 刘季说出自己的疑虑,秦瑶思索片刻,拍拍他肩膀,“你先写,寄信的事情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专业的事情就应该让专业的人去办。 次日晌午,阿旺刚把刘季父子五个送回学堂书院返回家中,就见秦瑶趴在窗前笑着冲他招手,“来,你来。” 阿旺上前,手里还提着刚刚顺路从河里抓回来的大肥鱼。 鱼儿离了水但还没死透,时不时跳起来甩一下尾巴,鱼鳞飞溅到阿旺有力而健壮的手臂上。 他微微撇眉,用上暗劲把手中草绳一勒,肥鱼瞬间安息。 “夫人,您唤我来有何事?”他眼睛亮晶晶的,纯粹得像是没有一丝杂质的水晶。 313 丁税 秦瑶轻咳两声,难得升起片刻心虚。 不过也只是片刻。 将桌上的信递给阿旺,“你去临县帮我送封信。” 阿旺接过,颔首应下,职业习惯使然,看见信封上有地址有收信人姓名,他都没有要问为什么的概念,把信往怀里一塞,转身就要去把手里的肥鱼给收拾咯。 秦瑶赶紧把他叫回,嘱咐道:“务必要确定信送到了本人手上,也不能暴露了你的身份,还有!” 阿旺静静等待她下文。 “注意安全。” 阿旺眼睫飞快的颤动了几下,点头,“好。” 秦瑶把准备好的路费取出递给他,不大的一个荷包,里面是二百文钱和他先前给她出远门时准备的和。 “也许你能用上。”秦瑶戏谑道。 阿旺嘴角微抽,把这两瓶居家旅行必备良药取出来放在窗台前,只拿了荷包,转身用他倔强的背影告诉她:亲不要侮辱他的实力! 秦瑶好笑的耸耸肩,“不要就算了。”她自己收起来。 “一会儿吃了午饭你就出发吧,骑老黄去,我下午自己赶牛车去接大郎他们。” 阿旺便知晓,她比较急,杀鱼的动作加快,两刻钟不到就把一锅鲜辣的鱼端上饭桌。 两大碗饭飞快吃完,放下碗筷回阁楼简单收拾了一会儿,驾马而去。 秦瑶突然想起来什么,抬头看一眼刚刚放晴又转多云的天空,无奈一叹:“晚上要下雨啊。” 也不说带一套蓑衣。 但人已经跑没影了,秦瑶只能等人回来再教育。 下午不是阿旺来接,大郎兄妹四个很不习惯,但看见阿娘,还是很惊喜。 秦瑶赶着牛车先走过一节泥泞的小道,一条宽阔平整的新路就出现在眼前,牛车跑起来又平稳速度又快。 进村的路已经修了三分之二,只剩下最后一段,预计十月份就能竣工,到时候从刘家村到金石镇需要的时间能缩短三分之一。 原先步行一个来回需要三个时辰,路修好后只需要两个时辰。 如果是驾车或是骑马,就更快了。 现在路修了三分之二,秦瑶驾车都觉得需要花费的时间比原来少了很多。 抵达刘家村时,才酉时末(六点半左右)。 工人们两刻钟前已下工,文具厂大门已经关了,只留下一个小偏门,给值守看护仓库的工人进出。 车队已经再次出发,开始送第二批书箱。 白善那边秋收这段时间都没消息,可能是太忙了,也不知道文具盒销售得怎么样。 秦瑶心里想着厂里的事情,车速渐慢,来到村井这块儿时,看见村民们都聚在这里,村长正在通知大家伙准备交粮税的事情。 “过几日收粮的官差就要来了,这两日各家抓紧把粮税送到祠堂这边来,各家需缴纳的粮税我已经让刘功算出来,不清楚的去找他问一下,别弄错了账,省得到时候麻烦。” 嘱咐完这些,瞥见牛车上的秦瑶母子五个,村长走过来,指着大郎叮嘱道: “你家记得多备份人丁税,大郎已满十岁,往后每年都得交二百文丁税了。” 这个人丁税的年龄界限,各朝各代都有不同,有的十二才交,有的满十五、十八才交,但也有满八九岁就算丁的。 盛国的偏早,但按照人丁来算,等大郎年满十六,就能到官府去领三十亩土地耕种。 其中桑田十亩,粮田十亩,山林地十亩,领了就要开始交税。 不过这种情况也是不断变化的,定额每年各有不同。往往和人口有关。 开国初期,地广人稀,才有这么高的土地定额。 发展到中期,这种定额就没有了。 也可以不领,不领就不用交税,家里也能保留一位劳动力。 刘家村村民们都不领,刘肥就没去领,自己一个人要种这么多亩地,想想他都害怕。 而且一领了土地,就要独立一户,往后的徭役、赋税,都另外算。百姓们大多觉得不划算。 这也是为什么村里人都很避讳分家的原因之一。 如果有人被家族分出去,那是要被村里人用异样眼光审视一辈子的。 大郎没想过自己居然还要交丁税,震惊之余,又觉得自己给家里添麻烦了,一路沉默。 回到家后,立马把二郎三郎四娘叫进房间,让二郎把他们的攒下来的零花都拿出来。 二郎知道大哥的想法,平日里抠门的他也不含糊,马上把钱箱子里的铜板都倒了出来。 铜板哗啦倾倒在床褥上,三郎没控制住哇的发出一声惊叹。 四娘惊喜的看向二哥,好奇问:“我们攒了多少钱呀?” 账目二郎记得是清清楚楚的,答道:“三百八十一文。” “若是上次去府城没买那么多花灯,咱们现在已经能攒四百文了。”二郎可惜道。 花灯初时玩是觉得有趣,但现在玩腻了,也不过是摆在桌角,夜里点个亮,还得提前把蜡烛切成小段才能放进去,他嫌麻烦,已经好久没点灯了。 现在想想,觉得之前要是没花这个钱更好。 三郎想起府城之行,心态和哥哥完全不一样,他道:“可要是我们没买,现在还会惦记,又想着买点别的顶替,钱还是花了,就算买了一模一样的花灯,也不是府城的花灯了。” 四娘认同的点点头,龙凤胎兄妹两嘻嘻一笑,他们今晚要点灯睡! 大郎让他们别争论了,选出二百文钱,询问弟弟妹妹们的意见, “我想拿这钱给瑶姨交丁税,以后二郎、三郎成丁了都从零花里拿,你们同意吗?” 四娘好奇问:“大哥我不缴吗?” 大郎摇头,他也不知道,好像还有个人头税什么的。 四娘说她明日去学堂就问夫子,如果她也要缴税,那大家就扯平了。 如果不用,再让哥哥们补给她。 二郎瞅她,小抠门。 四娘不甘示弱的瞪回去,大抠门! 不过眼下大哥要拿钱,她点点头,表示同意。 二郎三郎也同意,因为他们以后也要缴。 于是,秦瑶正在厨房里与今日的晚饭奋战时,大郎拿着钱走了进来,也不说什么,钱递给秦瑶拿着,埋头便干起活来。 阿旺不在,他知道后娘一个人做不出一顿像样的晚饭,也不想苦了后娘她的胃,所以还是自己来吧。 314 抱胳膊 秦瑶看着手里被硬塞过来的两串铜板,低头笑了笑,暂时收起来,照顾小少年的面子。 等到晚饭吃完,孩子们洗漱睡下之后,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两串铜板放回了二郎藏在床底下的钱箱里。 从房间轻手轻脚退出去时,一双眼睛从黑暗中睁开,秦瑶动作一停,敏锐的看过去,就见四娘坐在床上,惊讶的看着自己。 秦瑶赶紧比了个嘘的手势,四娘懵懵的点点头,不知道阿娘怎么会出现在房间。 不过这不重要,很快小姑娘又睡了回去。 第二天醒来,还以为是梦呢,说给哥哥们听,就见大哥二哥一下子钻进床底下把钱箱拉了出来。 大郎急忙打开一看,熟悉的两吊钱又回来了。 二郎惊喜不已,“肯定是阿娘送回来的,大哥,我昨日就说你太见外了。” “你有说吗?”大郎怀疑反问,他不记得自己有听过这句话。 二郎挠挠头,嘿嘿笑着打哈哈,问大哥还要不要继续把钱送回去。 大郎摇了摇头,有点无奈,“是我太见外了。” 再送回去,他肯定就会迎来后娘的第一顿打。 “行,那我就继续帮你们收起来。”二郎立马把钱箱盖子合上,真是见钱眼开,毕竟他昨夜还暗暗肉疼了好久。 不是他不想像大哥那样懂点事,恰恰相反,他比大哥看得更清楚。 阿娘才不稀罕这些呢,真想要让她开心,就用功读书考取功名,给她挣诰命回来! 这一点,二郎是不敢指望他爹了,只好为难他自己,日后读书再用心些吧。 夫子说,一日之计在于晨,那他日后就早些入寝,睡足三个半时辰就起来。 往日早起半个时辰不太够,那就加到一个时辰吧。 大郎不知道二郎心里想什么,要是知道他这个想法,一准想把他手脚捆起来,让他少学点! 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像他那样往‘死’里读书的! 孩子们在屋里的嘀嘀咕咕秦瑶只当成耳边风吹过,没细听,潦草的准备好早膳后,来到儿童房门外,中气十足一声吼: “一刻钟后出门,抓紧时间!” 很快,房门大开,兄妹四个跑了出来,刷牙洗脸一气呵成,完事拿起饭桌上蒸得潦草的干馒头。 大郎二郎头发自己会弄,三郎和四娘一口馒头一口温水,一边吃一边站在秦瑶跟前,让她给束发。 等到全部收拾好,卡着一刻钟的尾巴锁门上车出发。 到老宅接上金宝时,大郎觉得时间有点来不及了,慌了起来,秦瑶便缓了车速,一把将金宝提上车,紧接着一踹牛屁股,一路风驰电掣地朝金石镇狂奔而去。 初秋的早晨有点冷,等到了丁氏族学门口,车上五个孩子已经被狂奔的车速带来的风吹得鼻子通红。 但没办法,迟到的责罚很重,夫子的权威,就算是杀人不眨眼的秦瑶也不敢轻易挑战。 所幸家里的孩子们早已经习惯了,今天吹得鼻子通红,全是因为他们准备不充分,忘了降温要多穿衣。 有了今天,下次就不会了。金宝一手拖着神力书箱,一手抹着鼻涕,暗暗提醒自己明天一定要记得多穿衣! 要不然三婶这车速他遭不住! “阿娘再见。”三郎和四娘吸着鼻涕冲秦瑶摇手,一路跑着进的学堂。 一跑动,身上就暖和起来,鼻涕也不流了。 秦瑶满眼抱歉的看着这五个小崽子,转头,潇洒驾车前往镇上街道买了一包桂花糕、两斤野葡萄,还有三斤精排骨,准备拿回家犒劳自己,早起送娃上学她真是太辛苦了,得补。 回到村子时,村民们正在交粮税,秦瑶把车赶回家,不卸车,顺便也把家里要交的粮拉了过来。 刘功正在帮忙称重核算,轮到秦瑶家,看她只拿来八亩地的税,提醒道: “嫂子你家十亩地税,取今年收成的中值,还要另外补五十九斤粮。” 秦瑶确实忘了这茬,两亩瓜地也是要交税的,赶紧回家把粮食拉回来补上。 忙完这茬,照例去工厂看看情况,把需要处理的事情处理完,一天就过去了。 傍晚赶车去把孩子们接回来,进村时,就看见家中冒出炊烟。 四娘一喜,“肯定是阿旺回来啦!” 余下大郎三个和金宝对视一眼,都很欢喜,再也不用坐急速飞车咯! 秦瑶岂能看不出来几个小崽子的想法? 坏笑问道:“怎么,我来接送你们上下学不开心吗?” 五个孩子齐刷刷摇头,违心答:“开心。” 秦瑶满意一笑,车停到老宅门口,金宝赶紧跳下车,逃也似的跑进院子,好像走慢了要被秦瑶吃了似的,惹得大郎兄妹四个哈哈大笑。 到了家门口,一看见停在山脚下吃草的老黄,秦瑶就确定,阿旺是真的回来了。 “什么时候回的?刚刚我去镇上咱们怎么没碰上?”秦瑶一边朝屋里问,一边示意孩子们下车,赶紧回去把功课完成,好吃晚饭。 “夫人。”阿旺迎出来,将牛车接过,他是半个时辰前到的,可能两人正好在金石镇那错开了。 察觉秦瑶眼神看过来,小声说:“信已送到。” 秦瑶顿时放下心来,拍拍阿旺臂膀,“辛苦了,晚上让大郎他们洗碗,你吃了饭就早点回房歇息吧。” 从临县到刘家村,来回只花了一天,还兼顾送信的任务,秦瑶怀疑阿旺根本就没睡觉。 阿旺确实没睡,时间都花在赶路和完成任务上面了。 不过他不困,往日连续好几日不睡也有,这才一天,根本不算什么。 阿旺摇头拒绝了秦瑶的安排,把牛和车安置好,回来继续干活。 晚饭吃完,秦瑶检查完孩子们的课业,终于空下来,阿旺这才有机会过来禀报送信的细节。 “公良缭收到信后马上就看了,但看完之后没什么反应,不喜不怒不悲。” 说到这,又瞄秦瑶一眼。 秦瑶一看他就是有话要说,试探问:“你认识这个人?” 阿旺答:“知道,但不认识。” “夫人是想与此人结交吗?”阿旺也试探的问了一句。 见秦瑶点头,神情明显一沉。 315 先生,在吗? 秦瑶坐直了身子,指指对面的椅子,示意阿旺坐下慢慢说。 其实她对公良缭的了解很浅薄,就是刘季和丁适说的那些名号,吹得天花乱坠,加上大儒的身份,猜想应该是个人物。 况且还有齐仙官这样的神童弟子,学问上定是不差的。 但现在看阿旺略显凝重的神色,秦瑶心里也咯噔一下,“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阿旺问:“夫人可知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秦瑶本想说他不是辞官的吗?就是退休找个地方养老咯。 但阿旺都这个反应了,事情显然没那么简单,摇摇头,“不知。” 阿旺道:“此人是因弹劾圣后被遣送出京的。” 秦瑶一挑眉,又是圣后,看来现在朝廷上的局势很微妙啊。 “弹劾理由是后宫弄权,扰乱朝纲,还在酒楼贬损皇上惧内没出息。” 这个公良缭,真的很狂。秦瑶啧啧两声,问阿旺还有没有什么更劲爆的,想听! 还真有。 “前年,皇上召集大臣商议废太子一事,欲立长公主为皇太女,公良缭携三百门生在大殿外长跪三日竭力反对,以死相逼,之后废太子之事便不了了之了。” “又隔了两个月,公良缭便因意外从酒楼坠落,不得已截断双腿保下一条性命。” “所以......”阿旺难得目露担忧,郑重询问:“夫人还想与此人结交吗?” 秦瑶端起桌上茶杯喝口茶压了压惊,公良缭这双腿有九成可能是被长公主弄废的。 可是,他仍是大儒! 秦瑶又喝了一口茶,把空茶杯放下,抬头看向阿旺,“你这次去齐家送信,有发现什么眼线探子之类的吗?” 阿旺摇头,“这倒不曾发现。” “那就不慌。”秦瑶松了一口气。 没有眼线和探子在公良缭身边,说明公良缭已经搅不起任何水花。 加上如今双腿残废,年岁已高,只怕没几年好活了,更是对朝堂上的贵人们构不成任何威胁。 不过话说回来,齐相爷胆子挺大,这种时候,还把曾孙子送到公良缭门下,难道他也是反对派? 秦瑶耸耸肩,管他呢,她又不参与进朝廷斗争中,她们就一个小目标——减免徭役赋税。 所以,公良缭这老头的大腿还得继续抱。 不对,是抱胳膊,老头的腿已经被他自己嚯嚯没了。 阿旺观察细微,见秦瑶神色明显放松下来,就知道她的答案是什么,没再说什么,起身去后山给马儿喂夜草去。 秦瑶看着阿旺离开的背影,思索着要不要告诉刘季这些内情。 “算了。”真让他知道,又得解释更多,比如阿旺为什么知道这些之类的,“还是不说了。” 免得到时候刘季在大儒面前说漏嘴,反倒把人得罪了。 而且,有些事情,不知道反而更纯粹。 就这么定了。秦瑶决定不告诉刘季这些信息,伸手想再喝一口茶,发现茶杯已空,拍拍手,干脆直接睡觉去。 就是这睡前浓茶一喝,越躺越精神,秦瑶有点崩溃,折腾到下半夜才有一点困意。 万幸阿旺已经回来,明天不用再早起给孩子们准备早膳送他们上学,可以稍微睡个懒觉。 但这一点诉求,也没能实现。 秦瑶是被刘季一声声焦急的:“娘子!娘子!”喊醒的。 她没起床气,也被吵出了起床气,顶着泛血的双眸“哗”一下打开房门,把站在门口,风尘仆仆的刘季吓得爆退五米远! “你不是在书院吗?刚去没两天怎么又回来了?”秦瑶冷冷质问道,审视的目光把刘季上上下下全打量了一遍。 没有打斗痕迹,不像是惹祸的样子。 刘季拍拍胸脯平缓自己受惊的小心脏,闻言赶紧解释: “有点急事要告诉娘子,所以一早就请假回来了,消息送到一会儿我就回书院去,不会耽误学业的。” 说完,看秦瑶杀气腾腾的神色有所缓和,才敢走上前说:“娘子,又要服徭役了。” “县令大人今早刚发布公文,要修缮城墙,命各地征发徭役服役两月。” 秦瑶眯起眼,所以,你丫一大早匆忙赶来,就为这? 刘季瞪大眼睛,这还不够他匆忙赶来吗? 去年运粮的苦历历在目,刘季现在就像是那惊弓之鸟,听到一点服徭役的风声都要抖三抖。 “娘子,这次你不会再送我去服徭役了吧?”刘季咽着口水,试探问。 秦瑶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才在刘季忐忑的注视下,风轻云淡的挥挥手,“给公良缭的信已经送到他手上,要是他能给你回信,你就不用去服徭役。” 刘季先是一喜,随即又是一呆,“啊这、这......” 秦瑶挑眉,“事情已经说完了,你怎么还不回去?” 刘季心死一半,但他不会坐以待毙的! 捂着适时叫起来的肚子,可怜巴巴,“娘子,我能留在家里吃了早饭再走吗?” 秦瑶“啧”了一声,点了点头。 刘季立马进厨房去找吃的,阿旺有留下蒸好的白面馒头温在灶台上,刘季拿出来闻了闻,香气扑鼻,肚子叫得更凶了。 拿半个叼在嘴里先垫一垫,随后挽起衣袖,给自己和秦瑶两人下了一锅鸡蛋热汤面,就着馒头吃了顿舒服的。 直到秦瑶露出不耐,这才进屋收拾了点东西,麻溜滚回县城去。 刘季回到宿舍第一件事,便是摊开纸张,提笔写信。 此时此刻,他十分感激自己先前在村里开办扫盲班时攒了一笔积蓄。 俗话说得好,只要功夫深,铁杵都能磨成针! 刘季就不信了,在自己的‘真心’打动下,公良缭能不回他的信! 于是乎,一封封情深意切的书信,如雪花片一般,飞入齐家祖宅中。 起先几封,还没来得及送进齐府就被退出来。 可耐不住这信一天要送十几封过来,很快就引起了齐府管家的注意。 终于,在收到第三十封来自开阳县书院的信后,管家撑不住了,事情有点不对劲,还是要上报给主家知道才好。 齐仙官看着管家递上来的一筐信纸,狠狠咽了口口水。 他本不想交给老师,但又十分好奇信中内容。 可私自查看他人信件非君子所为,最后纠结数个时辰,还是决定将信送到老师跟前。 在齐仙官好奇的注视下,公良缭缓缓拆开这一封封包装劣质的信封,里面是一眼就看得出来写信人十分焦急的字迹—— 花费整整两个时辰,公良缭才看完所有来信。 师生俩对视一眼,齐仙官惊恐发现,自己竟有些动容,“要不,弟子陪老师出门一趟,去刘家村踏秋?” 316 贵客即将到访 “娘子!娘子!” 河岸边,牛车都还没停稳,刘季便迫不及待跳下车,一边激动大喊一边往山坡上奔,那欢喜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中举了! 秦瑶闻声从大门走出,刘季一看见她,眼睛唰的一亮,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来回挥舞。 秦瑶心里咯噔一下,公良缭还真给他回信了? 刘季像是知道她在怀疑什么,来到跟前气还没喘匀,立马说: “娘子,先生说他已出发,粗略算算这封信寄出的日子,也就是这两日,先生就要到了!” 屋里休沐的大郎兄妹四个也跑了出来,一个个脸上花一道白一道的,手里还拿着面团样的东西。 刘季疑惑问:“干什么呢这是?” “做月饼。”三郎期待的举起自己手上那一团面,盼着阿爹夸自己。 刘季看着手里的信,心情极佳,也不吝啬的冲三郎竖起大拇指,“不错不错,多做些啊,到时候先生来了拿些给先生吃,让人家尝尝这乡下的美味儿。” 三郎顿时便笑开了,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应下,扭头立马跑回厨房,让阿旺继续教自己弄馅料。 门口还站着三个,刘季挥挥手,“去去,多做些,做好吃些。” 大郎暗暗观察瑶姨的神情,见她没什么表情,这才领着二郎四娘回去继续做月饼。 这月饼是个精细物,明日便是中秋,全村也没几家舍得做。 只因为那面粉需要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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