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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备一顿丰盛晚饭,等刘季和孩子们办完退学转让入学名额回来,两家人聚在一起,边吃边聊。 饭菜一上,刚吃一口刘老汉就放下筷子,迫不及待地问: “怎么就这么突然要进京去呢?这老四前脚才刚走,你们后脚也要跟上了,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秦瑶看了刘季一眼,大事不大事,得看是冲谁。 对她来说,除非天塌下来,别的都不算大事。 只是时机正好,说走就走咯。 但实话是不能说的,秦瑶轻叹道:“是公良先生那出了点事,刘季心急如焚想入京探望。但说实话,爹娘兄嫂你们也知道他是个什么人,倘若他一人进京,我还真不太放心。” “既然如此,那便一起都去一趟吧,就当带孩子们去见见世面,顺便为刘季来年春闱做准备,也省得到时候路上急匆匆的奔波......” 秦瑶这话说得是滴水不漏,大郎兄妹四人外加阿旺殷乐都快信以为真了。 哦不,刘三儿他已经感动得眼含热泪,激动的唤了声:“娘子~” 秦瑶抬手,“你闭嘴,不要破坏气氛。”让他去把自己准备好的东西拿过来。 刘季捂嘴颔首,深吸一口气,他怕自己哭出声。赶忙起身回房间将她准备的县城商铺和郊外宅院契子拿来,放到大房二房面前,一人一张。 放在大房面前的是商铺,放在二房面前的是城郊宅院。 何氏和邱氏对视一眼,惊讶望向刘季:“他三叔,这、这是什么意思?” 猜测到那个可能,何氏根本绷不住自己嘴角的笑容。 刘季暗暗肉疼,面上还得笑着说:“此次入京,诸事缠身,恐怕没有心力打理商铺和宅院,还得辛苦两位嫂嫂,帮忙看管看管。” “商铺大嫂想要收租也行,想自己做个小买卖也成,反正不管租金还是得利,都是大嫂你的。” “还有城郊的房子,二嫂别看它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自己不想住就租给人家,一年也有十两进项。” 何氏大喜,“哎呀呀,没想到三弟你这么信得过大哥大嫂,那既然如此,大哥大嫂就把这铺子收下了,一定帮你好好打理,你就放心上京去吧,家里一切都有我们呢!” 何氏伸手欲拿契子,刘季一手摁住,两人暗暗拉扯了一番,终于在秦瑶警告的轻咳声中,刘季松手,结束了这场拉扯。 邱氏和刘仲把宅院契子拿到手里,夫妇两话不多说,直接起身敬了秦瑶一杯酒。 大家其实都知道,这一切都是秦瑶的安排,就老三那抠搜性子,可干不出来这么大气的事。 村里的十亩上等良田,秦瑶留了五亩给阿旺种西瓜,另外五亩给了刘老汉。 老人家一点不觉得辛苦,他终于能有点地里活儿干了。 如今家里日子一下子好起来,老四入京前还给他们留了一千两银子让建房买地请长工,眼看着今后就要过上老爷般的富贵日子,但刘老汉心里却不踏实。 直到此刻,接过秦瑶递来的五亩地委托,这才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一顿饭毕,宾主尽欢,各自散去。 阿旺领着孩子们收拾碗筷,刘季回书房准备他明日要进县衙去办理的各种科考章程,秦瑶也起身准备回房间核算银钱。 “师父!” 殷乐跟了过来,师徒两对视一眼,秦瑶打开卧房,二人一同入内。 秦瑶点亮烛台,烛光把屋子照得亮亮堂堂,她懒懒在桌案前坐下,拿出算盘。 殷乐深呼吸一口气,开口道:“师父,我决定了了,我明日去辞掉食堂的活儿,跟你一起进京,以后师父去哪儿我去哪儿,不管是去京城还是去无人边境,我都跟着师父一起!” 秦瑶满意一笑,点点头表示已知晓,挥手示意她关门出去,低头继续核算村中公账,以便明日顺利交给新村长。 605 祝你一路平安 新村长选举大会按时举行,获得票数最多的竟是老村长家的孙子刘琪。 刘大福要郁闷死了,选了几轮都没轮上,看来村里的村民现在都喜欢年轻人来管自己。 选举会散后,刘大福来到秦瑶身前,没好气道:“都是你先开了这个头,这以后啊,我就不来参与这村长选举会了,让他们年轻人闹腾去吧。” 秦瑶笑,“那挺好,年轻人有冲劲有干劲,体力还好,不怕奔波。” 刘大福一噎,玩笑似的瞪了秦瑶一眼,到底还是没绷住,自己笑出声来,“罢了罢了,与你说这些,我也是存心来找不痛快。” “打算什么时候走?”刘大福关心问。 秦瑶答:“三日后。” 这么快!刘大福有些吃惊,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艳羡,他若是再年轻个二十岁,也是说走就走的吧? 但也就这么一想罢了,“还是你们生在了好时候,我年轻那会儿世道乱得不像样,能躲在这山坳坳里免受战乱之苦活到现在已是不易。” 秦瑶看出他的艳羡,将祠堂大门锁上,钥匙郑重交给等候在身后的新村长刘琪,转过身对刘大福笑着说: “现在世道好了,你也不算老,只要腿脚还能走,想走便走。” 刘大福也就是羡慕羡慕,真让他出门去,他还有点打怵,讪讪摆了摆手,“还是你们年轻人自己去吧,要是遇到山匪猛兽,我可就要交代在外头了。” 生在这个地方的人,对鬼神很是敬畏,若是死在外头,担心给家里人带来祸端,那是连祖坟都不能进去的。 刘大福与秦瑶打交道这么多年,逐渐接受了她一部分新奇的想法,但生死大事上,他不敢苟同。 说话间,二人行至岔道口,两人点点头,便各自走上了各自归家的路。 只是走着走着,刘大福突然又停下脚步回头往北坡方向看了一眼,视线被村里的屋舍遮挡住,黑夜里只有一片模糊的灰。 “唉~”他叹了一口气,到底是不敢再向前走啊。只是心间的羡慕扩散开来,叫他都酸了。 秦瑶推开院门回到家中,因为三日后的远行,屋内各种行李摆得乱糟糟的,大郎兄妹四个外加一个殷乐,还在为自己的行李做最后筛减。 带的东西不能太多,就只有一辆马车两匹马,马车载人载物,太重了路上不好走。 而且这一路往京城去,路上也不知会遇到什么情况,自然是能轻就轻,万一有个什么万一,逃跑也快些不是。 “刘季没回来吗?”秦瑶站在前院扫了一圈,没寻到刘季的踪迹。 屋内一大四小立马转过头来,四娘答道:“阿爹今晚不回来。” 殷乐为其补充,“还有些手续需要等到明日才能办好,师公应该是打算一块儿办完了再回。” 这趟出远门,除了随身衣物银钱之外,还得准备两样重要文书。 其一是刘季的科举证明文书。 其二是全家出行的路引。 没有这两样,他们连紫荆府都走不出去。 所幸盛国现在鼓励百姓经商,各地人口流动管制比先前松散许多,要不然路引都不好办下来。 了解了刘季的情况,秦瑶点点头,让孩子们继续收拾,自己回了房间,拿出从甄玉白那‘要来’的陆路地图,提前了解进京路线。 盛国有两座都城,一东一西,东都为主要行政区,皇帝百官都在此处。 西都为旧都,没有东都繁华,是一个军防基地,守护西面国门,为震慑西域诸国所设。 按照地图所指,紫荆府大概位于盛国东都西北方向,此次上京,一路向南而下,途径两州八县六镇,快则十日,慢则二十日。 若是水路,也需半月,只是一路坐在船上,没有那么奔波,舒适度要高上许多。 不过现在的船要么是商船,要么就是私人小船,马车皆不可登舟,只适合轻装上阵。 除非有人前后接应,才能带上许多行李。 但秦瑶一家并没有这个条件,出行也没有仆从丫鬟使唤,一切都靠自己,坐船这个选项就被她直接划掉了。 况且,陆路走一走,还能多看看别地特色风景人情,比坐船不知有趣了多少。 至于公良缭的病情,就看天意了。大抵是能撑过这二十日的。 要是撑不到,就算坐船赶过去,也来不及。 末世里见过太多生离死别,秦瑶早就没有了见最后一面的执念,珍惜当下,及时行乐,才不会在事发之后感慨子欲养而亲不待。 今天眷恋缠绵的爱人,几个小时之后就会天人永隔,死亡有时候来得就是这么措不及防。 你根本没有时间去伤心难过,因为危机已经来到眼前,求生的本能只会让你立即丢下爱人的尸体赶紧逃亡。 更有甚者,死去的爱人还能成为盾牌,用他支离破碎的身躯,再爱你一次,为你挡下怪物的撕咬。 “啧啧~”脑海里又冒出血腥画面,秦瑶甩了甩脑袋,把那些画面从自己脑海中驱除,重新将注意力放到地图上。 带着孩子,加上这原生态的野外条件,秦瑶打算这一路能住客栈就住客栈。 所以每日行路规划都得提前计划好,尽量减少露宿荒野的概率。 不过古话说得好,计划总会赶不上变化,那么她就先随便圈出几个百分百能住进去的城池好了。 潦草的计划完成,夜已深,家中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秦瑶耳尖微动,迅速抬起犀利的眼眸望向门的位置:“谁!” “我。” 是阿旺的声音。 秦瑶意外的挑了下眉头,难道想开了,准备和他们一起进京? 显然,她想多了。 阿旺只是武功高强,但他不是不怕死,京城那地方他若去了,不管是丰王还是圣后,都会杀了他! 秦瑶起身来到门后,迟疑了两秒,还是把门打开。 阿旺没有表情的脸出现在眼前,秦瑶皱眉问:“干什么?” 阿旺举起一只布袋子,里面瓶瓶罐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止血药、迷药、麻药、腹泻药。”阿旺言简意赅,“祝你们一路平安。” 这次倒是没有再取那些奇奇怪怪的名字了。 但是...... 她咋那么想揍人呢! 606 再见了刘家村 房门“嘭”的一声关上,阿旺悻悻挠头,不知道自己好心过来送药,哪里不对惹到了秦瑶。 算了,他本不是多心之人,反正药已送到,夜也深了,睡觉去。 距离出发时间还有一天。 人事方面,村中事物秦瑶已经全部交出去,文具厂那边也同工人们做了简短的告别,殷乐已辞掉食堂的活儿做好进京准备。 刘季傍晚归家,办妥了出行所需路引。大郎兄妹四人也都把自己要带走的行李装入神力书箱。 四娘想把琴一块儿带走,秦瑶特地在车厢顶上加了一个木漕,刚好能把琴放下。 远途交通方面,地图有了,马车也已检查加固完毕,家中每人都准备了两双鞋子以便替换。 另又买了两匹马,到时候秦瑶和刘季各骑一匹,殷乐赶车带着四个孩子坐马车。 钱财方面,秦瑶已将手中现银全部换成方便携带的钱票随身携带,只留下五十两银子交给殷乐保管,负责一路上的食物住宿开销。 一切准备就绪,出发前一晚,一家六口再次清算是否还有遗漏。 刘季看着自己塞得满当当的书箱,重重一点头,“新做的衣裳都带上了,到了京城绝对不会给娘子丢脸。” 秦瑶:无语就是她的母语。 大郎兄妹四个仔细把自己的书箱再次检查,最重要的都已经装下,齐声对阿娘报告道:“阿娘,我们都收拾好了!” 秦瑶嗯了一声,又看向殷乐。 殷乐东西少,暗器都带在身上,余下两身衣裳往包袱布里一卷即可。 “师父,我东西不多,都带上了。”殷乐认真禀报道。 秦瑶也看了看自己的行李,她用了一只老款螺钿仕女匣,里面装了她一些私人日常用品还有一身替换衣裳。 余下便是装偃月刀的木匣,还有一副弓箭打算直接挂在马车车厢里随时取用。 马车车底,塞了一根铁棍,身上另外带着轻便的匕首和弹弓。 “我也带齐了。”秦瑶冲众人说道。 紧接着,所有人都看向李氏。 李氏拿出两个鼓囊囊的油布包,告诉几人她已经把五把雨伞、一顶帐篷、一口部队小铁锅、七只木碗,还有用竹筒装好的混合调料味,以及随时可以食用的干粮点心,全都装在这两只袋中。 到时候放在人骑的马上驮着,这一路上就不怕下雨和露宿荒野了。 不过看最近几日的天气,李氏还是担忧道:“清明时节多雨,这一路行去恐怕大半都是雨天,赶路不要太着急。” 秦瑶几人颔首表示知晓。 天色已黑,休息一晚,明日一早便将启程出发,去往那天底下最繁华的地方。 想到这,不止是家里孩子们激动兴奋,就连秦瑶这个沉稳的大人也忍不住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暗暗期待。 朦胧间睡去,再睁眼,已是天明。 秦瑶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迅速穿好缝了钱票的轻便春衫,又将匕首和弹弓插在腰间,推门出了房间。 她在门口顿了片刻,仔仔细细将这间自己住了四年的屋子打量一遍,笑着关上房门。 刘季父子几个早就已经起来,正在把各自的书箱都装上马车,一个叠着一个,用绳子绑在马车后门的延伸平台上。 五只书箱,在车后放得整整齐齐。 秦瑶的仕女匣和殷乐的小包袱放在车厢里的小桌下面,还余下许多空位给大郎兄妹四人坐卧。 阿旺新买回来的马儿很温顺,刘季还没骑过除了老黄以外的马,将行李都装上马车后,趁着还没吃早饭,赶紧将马儿拉出来溜两圈,提前熟悉。 顺带着将马儿全部都喂得饱饱的,让它们多吃点好的。 等出了门去,就只有干豆渣饼吃了。 阿旺像是不想送他们离开,早饭没吃就扛着锄头下地去了,殷乐怎么喊都没能把他叫回来一起吃早饭。 “唉~”殷乐看着那道朝地里走去的背影,无奈叹了一口气,“好歹把最后一顿团圆饭给吃了啊。” 三郎刚刚与村中小伙伴道完别,兴冲冲蹦跳进院门,听见了殷乐这话,小眉头一皱,一本正经的用手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乐师姐,大伯娘说了,出远门不许说最后这样的晦气话。” 殷乐额角一跳,点了点小家伙圆润的脑门,没好气道:“知道了!” “平日里读书也不见你这般认真听,这种事倒是记得清楚。” 三郎做了个鬼脸,拔腿就跑,冲进堂屋,乖乖在饭桌前寻到自己的位子,坐等开饭。 刘季帮李氏把饭菜都端上桌,往院外看了一眼,又转回来看向蹲在门口磨刀的秦瑶,“娘子,阿旺当真不跟咱们一起走吗?” “嗯。” 刘季不死心,“你也不劝劝他?留在这种地有什么出息啊,去京城多好......”还能给他当个跟班跑腿啥的,就算什么都不干,光是站在身边给他撑撑场面那也好啊。 他如今堂堂举人,出门没一个像样的小厮跟着可怎么行! 秦瑶猛的抬起头来,眼神不善,手里的刀磨得沙沙响,“他自己不愿意,难不成我还要把他绑过去?” 刘季瞬间挤出一丝笑脸,生硬地转移话题,“娘子,开饭了,先吃饭吧,再耽搁时辰就晚了。” 秦瑶盯着他瞧了两秒钟,把人瞧得浑身发毛,这才将刀侵入清水里过一遍,站起身来。 刀擦干放入匣中,招手唤来殷乐,让她把木匣放到车厢里去。 等殷乐忙完回来,这才开始正式吃早饭。 出门在外,最让人惦记的便是家中这口热食,一家六口心知今日出了门,接下来起码有大半个月不能吃到什么可口饭菜,都敞开了肚皮,一次吃个够。 待到肚子填饱,太阳也从山头爬了上来。 原以为今日还是阴雨的一家六口,顿时笑出了声。 老天爷真是太赏脸了! 秦瑶和刘季骑马在前。 孩子们开心的钻进车厢,殷乐坐上车辕,扬起马鞭一甩,跟随其后。 老宅众人前来相送,与刘家村这座安宁祥和的山村一起,渐渐落在了秦瑶一家身后。 夫妇两转头看了看身后那已模糊不清的人和屋舍农田。 回头,压下心间那抹淡淡的不舍,怀着几分期许,朝盛国最繁华的东都奔去。 607 渝州主城 进京走东南道,从刘家村到开阳县官道后,不再走紫荆府方向,而是与之相反的东道。 向东走了两日,便出了紫荆府,踏上渝州地界。 正所谓十里不同乡,百里不同俗,到了渝州,就连那山势地形也都全然大变。 在紫荆府常见的平坦沃野,到了渝州就再也见不到了。 抬眼一看,都是植被茂密的森林景象,农田存在于山谷中,每过几座山,便能瞧见这样一处,那水田不能连接成片,错落在各种夹缝里。 这样的天然地理条件,导致渝州本地百姓多是从商,要不然只靠那一点夹缝地里的收成,可喂不饱一大家子的肚皮。 是以,这渝州良田沃野虽不多,但因人人经商,此地城镇建设得都比紫荆府繁华。 那宽敞的官道,以及道路旁每隔五里十里便能见到的茶棚小摊,给秦瑶一行人带来了极大的新鲜感。 加上天气好,连日天晴,行至渝州主城的速度比预计还快了一天半。 多出来的时间能干什么呢? 自然是要留在这繁华主城,好好感受一下当地美食咯! 打马走在前的秦瑶,抬头就能看见前方建在两山之间的高高城门。 城门下,是排起长队准备入城的商队车行以及周边进城做买卖的普通百姓。 这里的人从小就跟随家人经商,无一闲汉,哪怕是在那城门下晃荡的,也是正在寻找商机的掮客。 秦瑶这一行人,掮客一双火眼金睛一扫,便知是从外地来的。 不过往日出行多是商旅,基本都是男子,或是成年女性。 像是秦瑶这一家又有女人又有孩子的,并不常见。 一掮客试探着走了过来,仰头问秦瑶身旁骑在马上的刘季,“这位老爷,可是前去探亲的?” 出门在外,皆以男子为主,掮客很自然的便向刘季这个车队里唯一的成年男性打探。 瞧见车厢里钻出来的大郎兄妹四个小脑袋,还挺佩服眼前这位俊美老爷的勇气,竟敢独自一人带着这么一大家子出远门。 这一车不是孩子就是年轻女子,也不怕被歹人盯上。 殊不知,只他身旁那骑马女子一人之力,便可护得全家稳稳当当。 歹人若是敢来,谁黑谁白还不知道呢。 刘季有些心虚的撇了娘子一眼,见她并没有不爽的神色,这才垂头答那掮客: “正是要去京城探亲,今日打算暂时在城中休息一晚,顺便趁天色还早,逛一逛这渝州主城。” 听见这话,掮客立马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往后退一步,抱拳自报姓名: “小的周蒙,自小便在这城里长大,城中诸事小的再了解不过了,若是老爷不嫌弃,可容小的领您一家入城赏玩?” 说着,抱歉一笑,伸出两指上下磋磨,“老爷若是玩得开心了,只需给小的一点打赏便好。” “还不知道老爷如何称呼?”周蒙客气问,笑起来很有亲和力,长了一张好人脸,倒方便他吃上这碗掮客的饭。 一般人初来陌生地方,遇到这样一个看起来像是好人,待自己又热情的本地人,很难拒绝。 刘季十分心动,向周蒙报了自己的姓名,并说明身旁这位是自家夫人。 而后压着兴奋问:“娘子以为如何?” 秦瑶将眼前这周蒙上下扫了一眼,眼神藏奸却无邪,只是想从他们身上赚走一点小钱罢了。 有个本地人带路也好。 秦瑶点点头,对周蒙说:“你先带我们去找一间宽敞干净的客栈,再给我们讲一讲这城里规矩,说一两处本地人觉得好玩的地方指明方向即可,我们自去游玩。” 说完,回头给殷乐使了个眼色,殷乐会意从钱袋里取出半两碎银,“接着!” 见周蒙看过来,随手将银子抛给他,银块不偏不倚,正入他怀中。 周蒙明显一怔,惊讶的目光自殷乐身上扫过,又落到刚刚他都没正眼瞧过的秦瑶身上。 妇人骑在高头大马上,微垂眸俯视他,一身利落干脆打扮,腰间别着匕首......寻常谁家妇人出门带刀啊?这夫人竟是个习武之人! 周蒙眼珠子转来转去,一边收起银子一边抬手冲秦瑶做了个请的手势。 接下来,各种情况都只同秦瑶交代,只偶尔问刘季一句。 刘季习以为常,乐得清闲,只管照料好听不太懂外乡音调的孩子们,做他们的翻译。 进城都要下马查验,刘季把孩子们都赶下马车,自己的马交给周蒙牵着,一只手牵着两个娃,跟在秦瑶身后,查验路引,顺利入城。 驾车入城和骑马只需要缴纳一份费用即可。 进了城门,周蒙叮嘱:“夫人,城中不可策马。” 秦瑶点头表示知道,一行人牵马跟随周蒙来到一间两层小楼客栈前。 周蒙解释:“这间客栈虽然在巷子里,但出了巷口便能到主街上,闹中有静,地方小是小了点,但价格实惠,大堂里还能点菜用饭,那主厨做的鱼脍一绝,夫人老爷一会儿可以点一道尝尝,只需二两银子。” 只需?殷乐和二郎对视一眼,这渝州主城里的物价也太高了吧! 周蒙也暗暗观察客人的反应,他见这一家衣着整洁干净,刘老爷还穿了绸缎的内衫,可见家产颇丰。 但一家身上都没有佩戴什么贵重配饰,想来日常比较节俭。 是以才把人带到这间比城中大酒楼稍低一档的主街旁客栈来,推荐了一道小贵的鱼脍,试探一二,也好为客人继续介绍符合他们条件的游玩地。 果然,刘夫人面不改色,还露出几分兴趣,刘老爷更是直说:“三郎四娘,一会儿咱们去尝尝这渝州的鱼!” 龙凤胎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正是晌午饭点,小肚子已经迫不及待了。但规矩是规矩,在外不能嚷嚷。只好睁着亮晶晶的大眼与同样期待的阿爹一起偷偷握拳开心。 孩子们如此可爱的反应,令秦瑶莞尔,示意周蒙前面带路,领着一家人进了这间名为平安的客栈。 花钱请了人就是方便,一切入住手续都有周蒙代为办理。 殷乐不放心,与师父说了一声,跟着到后院选了两间紧挨在一起的宽敞大房。 女人一间男人一间,又把车上行李都弄到客房放置好,这才满身轻松的返回前边大堂。 608 难以下咽 “乐师姐快来!” 早已经跟随爹娘在大堂靠窗边选好位置就坐的兄妹四人,寻到殷乐踪迹,立马举手挥动唤她。 殷乐好笑的快走过来,四娘拍拍自己身旁特意留下的空位,“这里这里,乐师姐我们坐一起。” “好!”殷乐爽快坐下,没忍住揉揉小姑娘可爱的红脸蛋。 人到齐,秦瑶示意刘季可以点菜了。 刘季装模作样抖了抖衣袖,露出双手,“小二,点菜!” 这渝州城不愧是大地方,点菜还有菜单,伙计端来一大盘牌子,牌子上都是菜名,客人需要什么,翻牌子即可,方便的同时,还给足了客人仪式感。 周蒙推荐的鱼脍得尝尝,刘季先翻了鱼脍的牌子,又让家里四个孩子一人选一道,连带着殷乐这个徒弟也有,主打一个一碗水端平。 最后秦瑶又添了七碗甜汤解渴,一家子便满怀期待的等着上菜。 周蒙很有边界感,自己独自退到了客栈门边,既可以随时听见客人的传唤,不打扰人家一家用饭,也方便他继续在这客栈里寻找下一个雇主。 这平安客栈客人不多,上菜很快,六菜一汤一刻钟便都上齐了。 菜摆盘精致,色泽亮丽,闻起来就觉可口,妥妥的色香味俱全。 三郎没忍住暗暗咽了口口水,迫不及待拿起筷子,“阿娘~” 秦瑶颔首,三郎迅速提起筷子向那到周蒙极力推荐的鱼脍下手,夹了一块鱼腹嫩肉。 余下刘季众人也先后落下筷子,满含期待的将这鱼肉送入口中...... 等等! 最后出动,准备去夹鱼肉的秦瑶手上动作一停,警惕看着已经将鱼肉吃到口中,表情却十分古怪的两大四小。 “什么情况?”秦瑶狐疑问。 话音刚落,就见刘季一脸吃了屎一样的表情,端起空碗,低头优雅的把口中咀嚼过的鱼肉尽数吐了出来。 有一就有二,余下大郎兄妹四个外加一个殷乐,有样学样,纷纷将口中鱼肉吐到空碗里。 紧接着齐齐吸了一大口气,露出劫后余生的感恩神情。 感谢老天,他们还能呼吸。 六人都不说话,拿眼睛盯着秦瑶即将戳到鱼肉身上的筷子,不像是要劝她别下筷子,反倒是期待看到她吃下这鱼脍的反应。 “有那么难吃吗?”看起来很新鲜啊,不就是生鱼片,再难吃又能难吃到哪里去? 秦瑶不信邪,夹了一筷子,在刘季几人兴奋的目光下,将鱼肉放入口中。 很快啊,进入口中的鱼肉没有了调味料的遮掩,暴露了它的真面目。 一股浓浓的泥土腥味儿伴随着一股滑溜溜的烂肉口感,让秦瑶脸色大变,立马反胃不适打起了干呕,将那软烂的鱼肉尽数吐了出来。 她应该信邪的! 见她如此,对面六人立马露出了放心的微笑,七人心照不宣的端起甜汤准备漱口,毕竟这么多菜,总不可能都那么难吃,还是可以继续尝试一下的。 一家七口心态非常乐观,一起举起了甜汤,还有模有样互相敬了对方一下,这才端起准备一饮而尽——噢不!!! 一股醋酿坛子的酸丑味儿直冲天灵盖,平安客栈你管这叫甜汤?! 七人期待神情瞬间消失,面无表情将口中甜汤全部又吐了出来。 “水、水!”刘季大喊。 殷乐手忙脚乱将水囊取下递过去,眼看刘季举起来就猛灌,大郎兄妹四人惊呼:“阿爹您给我们留一点!” 老父亲还是有点良心的,并没有将水全部喝完,留下一大半递给娘子。 秦瑶也不客气,先来一口漱口,将剩余的传给大郎,兄妹四人依此得到了救命的一口清甜山泉水,总算是活了过来。 面对剩下的几道菜,兄妹四人面露菜色,身体诚实的往后仰。 三郎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委屈得都要哭了,他长这么大从没吃过这么可怕的食物。 殷乐试探看向师父师公:“再试试其他的?” 秦瑶理智拒绝。 刘季看那摆盘精致的翡翠豆腐羹,不太确定的说:“阿乐你试试?” “不不不,还是师公你先试吧。”殷乐讪讪道。 刘季:“别别别,尊老爱幼是美德,你小你先吃。” 殷乐:“那、那我试试?” 秦瑶一家六口狂点头,给她投去鼓励的眼神,你是我们全家唯一的希望! 殷乐咽了咽嗓子,深呼吸,拿起筷子伸向那碗被寄予厚望的翡翠豆腐羹。 三郎:“乐师姐,难吃吗?” 刘季:“要是不好吃你就吐出来吧,师公不会怪你的。” 秦瑶:“要不你还是吐出来吧。” 殷乐没吐,咽下去了,在全家人期待的目光中,心情复杂的说:“也不难吃,也不好吃,能吃。” 这豆腐羹给了殷乐更多尝试的勇气,秉承着自己就算被毒死了也不能让师父吃吐的念头,一口气把剩下四个菜都试了一遍。 “除了特色的鱼脍和甜汤,其他都是正常的。”殷乐重重一点头,“能吃,放心吃吧!” 秦瑶顿时松了一口气,没有全部翻车就好。 只是被甜汤和鱼脍害了两次,此刻就算重新拿起筷子来,也没有了胃口。 大郎二郎戳着白米饭,勉强还能吃两口。 三郎已经委屈的默默噘嘴,嘴里嘟囔:“我想阿旺叔、我想李姨、我想大伯娘二伯娘......” 都是做菜做得好吃的,譬如大伯二伯之类,就很难想起他们。 殷乐哀叹一声,摸摸四娘可怜巴巴的小脸,起身道:“还剩下些干粮,我去拿来。” 孩子们恹恹点头,黯淡的眼睛总算亮了一点点。 其实从离家第一天傍晚起,一家七口就开始怀念家中美味的饭菜了。 特别是阿旺的手艺,在家时不觉得多么稀罕,出了趟远门才发现,原来他们平常在家吃得那么好! 这几日,每每在外用餐,多亏了李氏临行前准备的那点干粮撑着,才勉强有些胃口。 在紫荆府地界上时,还能买到一两餐合口的面食。 但自从踏上这渝州地界,两地口味差异巨大,一家七口肉眼可见的瘦了小半圈。 609 一日游 嚼着李氏做的最后一点干粮,看着这满桌中看不中用还贼贵的渝州菜,秦瑶和刘季难得默契的叹了一口气。 吃不饱就没力气。 没力气就没精神。 没精神便哪儿也不想去。 一家七口毅然决然拒绝了周蒙的各种游玩建议,将他打发走后,男女分成两拨,跟秦瑶和刘季回到各自客房,躺下便不动了。 那整齐划一的有气无力模样,活像是集体得了抑郁之症。 分明......这才出来三天呐! 犹记三天前出发时一家欢欢喜喜、满怀憧憬的模样,是那么的鲜活、那么的充满朝气。 “不能再这样了!” 刘季突然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把身旁大郎三兄弟吓得一抖,紧张看向阿爹,不会是被这难吃的食物给刺激疯了吧? 大郎满眼担忧,“阿爹?” 刘季招招手,“起了正好,走,跟爹上街买菜去,这几日你阿娘没胃口,看着都饿瘦了。” 重点是,他自己的胃也受不了了,再不吃顿像样的饭,接下来还怎么有力气进京? 他还想见老师最后一面呢! 说着话,刘季也不管三个孩子什么反应,直接把人从床上赶下来,“把鞋穿上,咱们抓紧点,兴许今日还能吃上一顿饱饱的晚饭。” 大郎二郎三郎懵懵点头,赶忙下床穿鞋,跟着风风火火的阿爹出了客栈。 等到了大街上,兄弟三人这才反应过来,二郎惊讶看向自家正在与农妇砍价,把人家砍得欲哭无泪的亲爹,“阿娘饿瘦了?” 刘季挑着野菜,头也不回,“几日没吃好了,可不是饿瘦了嘛,脸都小了一圈。” 大郎嘴角微抽,“是晒黑了,看着显小吧。” 他可记得,阿娘刚刚挽起衣袖用午饭时,那手臂上全是腱子肉,一拳头能打死老虎呢,哪里瘦了? 刘季没好气的回头瞪了这三个小子一眼,“就你们话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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