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村做个水磨坊,我这缺几个人手,大哥、二哥、小弟,你们这几日有没有空跟我一块儿去打石磨?” 秦瑶补充:“一人一天三十五文,不包饭,是个下力气的活,我这不想着自家有人用嘛,先过来问问你们,你们要是没空,我再去别家找。” 堂叔家也有几个堂兄弟,上次她家建房子,特别舍得出力气。 兄弟三个还不好意思着呢,何氏和邱氏已经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何氏道:“空着呢,地里这会儿也没什么活儿,让你大哥跟你去!” 邱氏跟着轻轻推了推刘仲手臂,刘仲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也去。” 刘肥不用说,已经进杂物房拿扁担和锤子去了,装备齐全的站到院里朗声问:“三嫂,咱们去哪儿扛石头?” 刘老汉是才从三十五文一天的高工钱里反应过来,忙说: “都是自家兄弟,谈什么工钱,你给他们三管饭就行了。” 刘柏和刘仲也道:“我们有饭吃就成。”差点被老婆掐肿小臂嫩肉。 秦瑶好笑的看向刘老汉,“爹,亲兄弟明算账,该多少就多少,时间紧,那我们这就先忙去了,今天也算半天工钱。” 说罢,叫大哥二哥把工具拿上,领着三个劳力走了。 刘肥开心得像个傻子,“三嫂,你别看我长得不壮,但我力气可大了,你不用疼惜我,我肯定使力气给你干活。” 刘仲还在为上次质疑秦瑶的种稻办法而不好意思,秦瑶主动问他:“二哥,你知不知道咱们这附近哪里大石头最多?” 刘仲顿时松了一口气,一本正经指着远处的山,“河里难找到大的,还得去山上凿才行。” “成,你知道你带路。”秦瑶爽快让出最前头的位置。 刘仲大步走在最前头,刘柏跟他并排同行,两人商量着去那座山。 取石头其实是最简单的,难的是怎么运回来,所以距离大路越近越好。 刘柏比较注意细节,问秦瑶,“取石的地方距离下河村都不算远,搬回咱们村反倒还多费一节事,要不咱们就把石头取了,在路边搭个棚子就地打磨,到时候直接拉到下河村,还能省点事。” 而且石头沉重,放路边也不害怕被人搬走。 一般人谁闲得没事干去偷石磨啊,沉就算了,不需要的人家都嫌它占地方。 秦瑶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了,听见刘柏提出来,点头同意。 从刘家村往下河村方向走半个多小时,取石的地方就到了。 是一座石山,上面寸草不生,下方都是被风吹雨打,落下来的碎石块。 石壁上有明显的开凿痕迹,这里是附近几个村常来取石块的地方。 石材质量还可以,做磨盘是足够了。 秦瑶需要两张直径八十公分的磨盘,还有一个直径六十公分,长一米的圆柱体石碾。 一个下午,四人都在选料,把好下手的地方用河边的彩色粉石划出来,圈出了几块地方。 今天是没时间凿石头了,选好料后,刘柏和刘肥砍树,秦瑶负责搬到大路上,和刘仲一起搭了个简易树棚,遮阳遮雨。 弄好工作棚,四人伴着夕阳归家。 各自休息一夜,次日天刚蒙蒙亮,刘肥就跑到秦瑶家门口敲门,把秦瑶叫了起来。 看着少年人那积极的劲儿,秦瑶啃着刘季昨夜做好的肉饼子,手里提着装了馒头和菜的小陶缸,摇头轻叹:“真有活力。” 何氏和邱氏一大早就起来了,给三兄弟做了早饭,又给他们兜好了午饭。 不过三人的饭碗加起来,都抵不上秦瑶手里那只小陶缸。 往日大家伙一块儿吃饭,他们只瞧见秦瑶一碗接着一碗,并没有太直观的感受到饭量之间的差距。 今天一看见那口小陶缸,眼睛都瞪得老大。 “别这么看着我,很夸张吗?”秦瑶提溜着自己的中午饭——小陶缸,挑眉狐疑问道。 刘柏三兄弟齐刷刷点了点头,真的很夸张好不好! 不过到了目的地,干起活来,看秦瑶举着镐子,一锤子就敲下去十几公分的时候,又觉得她吃这么多,很合理。 一整天,山谷里都是“哐哐哐”的金石敲击声,听起来还挺有节奏。 秦瑶每次抬头看见两臂肌肉鼓起来,干活努力的刘家三兄弟,都忍不住想,明明是同一个爹,为什么生出来的儿子却如此不同? 难道刘季是捡来的? 不,绝无此种可能,兄弟四个虽然不是同一个娘,但刘老汉基因强大,模样都长得很相似。 可能刘季长得更像母亲,所以五官格外优越。 细看来,刘柏和刘仲模样都挺不错的,刘肥稍次一些,但单独拎出来,那也是个帅小伙。 脑子里天马行空想着乱七八糟的事,也不影响秦瑶干活的效率,最先凿下来一块巨石,然后又去给刘肥帮忙。 年轻人看起来精瘦,力气可不小,不过凿石头主要靠技巧,就是太年轻,容易浮躁,敲个石头还把自己敲生气了。 所幸有了秦瑶的帮忙,慢慢找到正确节奏,太阳落山前,又凿下一块儿比较完整的巨石。 刘柏刘仲两人一块儿凿的石头比较大,凿了一天也才完成一半,明天再来一天功夫,就能凿下来。 四人花了两天功夫,凿出一块大石,两块中等石块,还有一块较小的。 要的只有三个,多一个备用以防万一。 一共四块沉甸甸的巨石,底下用两根原木当底座,一根做牵引,把石头撂上去,一节一节用原木滚到路边,最后用绳子吊上大路。 这个过程,因为有秦瑶这个大力士在,比凿石轻松多了。 她甚至可以一个人举起较小的那块备用巨石,近一千斤,健步如飞,直接扔到大路上。 刘家三兄弟呆若木鸡,久久不能回神。 突然就能理解老三为什么变得这么乖顺了。 097 娃被打了 秦瑶这边石料到位,四人在路边凉棚下,正式开始打磨盘。 刘木匠那边的木料也准备好,跟秦瑶这边拿了三两银子结算了木料的钱。 料子是从他老丈人家扛过来的,自家人用,价格很低,但相比卖给那些木材商人,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到手铜板还多些。 秦瑶当时就在想,要是把下河村这个单子做好,吸引到更多靠河村庄的人过来下订单,形成产业链,搞不好能直接带动整个刘家村发展。 木料、石料、人工,都是自己村里的,她们赚了钱,也能带动村里人赚到钱。 不过这个想法目前只是一个美好设想,具体情况还要看下河村这次的水磨坊建成之后民众们的反馈才知道。 但有了这个心思,秦瑶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暗暗埋下了伏笔。 比如多出来的那块石头,也打成了磨盘。 比如刘木匠他老丈人,可以让老人家提前砍一些成材的留着,反正有空闲大家也会上山伐木备着,等木材商来的时候好卖掉。 又比如刘柏三兄弟的打磨手艺,秦瑶刻意让他们往精细了去做,能用得越久越好。 水车和石磨在使用过程中,会出现磨损和损坏,秦瑶之前也承诺会教下河村人怎么修缮。 但要是她和刘木匠把尺寸都定量好,自己再生产一些置换部件,到时候想要零部件修缮水车的村民,会不会直接选择来找她们购买? 想到这一点,秦瑶当天打完磨回到村里,就兴冲冲去找刘木匠商量。 两人一拍即合,当下就拟好了数据收起来备用。 其中水车的扇叶、承轴、摇臂,是最需要频繁修缮的东西,且个人做起来还非常费事,是个精细活儿。 一旦发现自己做的尺寸怎么都合不上,懒得动脑麻烦的村民自然会想到找刘木匠。 “秦娘子,你说咱们这水磨坊真能推广出去吗?会有这么多人舍得银子做它?” 虽然很激动,但稍微冷静下来后,刘木匠还是不太自信。 毕竟秦瑶当初做出水磨的时候,村里人的反应就很能说明问题。 不过现在可不一样了,秦瑶反问:“你没发现村里的磨坊都没什么人去了吗?” 现在哪怕是夜晚,她家水磨坊里还是有磨磨的动静。 每天使用时长增加,害得她几乎隔两天就要去检查一下水车,免得它直接罢工了。 这就是用木料的坏处,要是承轴能用金属的,就不用这么麻烦。 但金属就意味着造价高昂,这家家户户喝稀粥的,谁用得起啊。 习惯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用过了便利的水磨,谁还愿意用人力石磨? 刘木匠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老磨坊现在都没什么人,倒是秦瑶家的水磨坊,排队的人越来越多。 秦瑶自信的对刘木匠说:“市场反应可能会落后一点,但未来前景一片大好。” 下河村比刘家村富裕,道路四通八达,水磨坊建在下河村,其本身的宣传力度就比在刘家村强许多。 刘木匠想想未来那热闹场面,脸上皱纹都笑开了。 刘大婶热情留饭,秦瑶盛情难却,在刘木匠家蹭了两碗青菜粥,火速起身告辞。 在别人家不好意思放开了吃,再不回家,她就要饿扁啦! 天已经黑透,秦瑶以为自己回到家就能开饭。 没想到,四个孩子都不在家。 刘季倒是在厨房里做饭,秦瑶狐疑问:“大郎几个呢?” 刘季听见动静,茫然回头往院里一看,“刚刚拿着球出门去了,还没回来吗?” 他抄完书歇了一会儿,没想到太困坐在椅子上睡着了,醒来天已经很晚,想着秦瑶就要回来,饭却还没做,吓得汗毛倒竖。 一门心思扑在做饭上,一时间没注意到天已经全黑,家里四个孩子都还没回来。 秦瑶真是对他无语了,虽然是在村子里不会出什么事,可天都这么黑了没见孩子回来,不知道要出去找一下? “出去多久了?”秦瑶放下工具,站在院里问。 刘季把最后一道青瓜丝炒熏肉片端出来,今天厨艺大爆发,滋味肯定好,十分自信的端到秦瑶面前让她尝尝,“估摸着出去快两个时辰了,不碍事,村里又丢不了。” 秦瑶心想也是,炒菜的香气一股股钻入鼻尖,忍不住捏了一块熏肉丢进嘴里。 “好吃吧?”刘季期待的问。 熏肉炖得软了,入口即化,里面混合着青瓜的甜汁,吃起来一点不腻,反而十分开胃。 不看人面看菜面,秦瑶点了点头,“不错,你厨艺长进不少啊。” 刘季谄媚的说:“都是娘子的功劳,没有娘子日日鞭策,我的厨艺也精进不了这么快。” 秦瑶哼笑一声,示意他把菜端进去,碗筷摆好,自己来到家门口的平坝上,深吸一口气,张口就要朝村子方向大喊一声:回家吃饭! 蓄力都到嗓子眼了,四道熟悉的小身影出现在视线之中,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朝家小跑而来。 秦瑶只好把回家吃饭这句话憋回去,笑着迎上前,“怎么玩到这么晚,都不饿吗?” “咦?大郎你这脸是怎么了?等等,二郎你的发带呢?三郎、四娘,你们去泥地里打滚了?” 秦瑶急忙将想从自己面前跑过去的兄妹四人喝住,从大到小,排排站在她面前,仰起头来,昏黄的灯光照映出四张鼻青脸肿的小脸。 秦瑶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再看大郎怀里抱着的蹴鞠,竹片都散开了,已然报废,眉眼瞬间冷了下来。 “谁干的?!” 刘季惊呼着从院里跨了出来,怒不可遏。 本来就强忍委屈的三郎,一看见爹娘,眼里瞬间蓄了一泡泪,“哇!”的就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抽噎着说:“是大牛和二牛......呜呜呜......” 四娘嫌弃的看了小哥哥一眼,一抹自己脏兮兮的小脸蛋,怒声说: “阿娘,大牛抢我们的蹴鞠,我和小哥不肯给,他们兄弟两个就推我。” “后面、后面大哥二哥就跟他们打起来了......” 可能是发觉阿娘身上的冷气太吓人,小姑娘理直气壮地告状声也不自觉弱了下去。 但她才不哭呢,四娘不服的噘着小嘴,小拳头握着,“哼!”了一声。 098 放你娘的屁 刘季看向大郎和二郎,问两人是不是这样。 两小子可能是觉得自己现在这幅样子丢人,偏过头去闷闷的点点头。 刘季立马撩起了衣袖,“反了他们,敢欺负老子的娃,你们等着,爹这就去给你讨回公道!” 那大牛二牛是谁? 好巧不巧,正是先前白用他家水磨还不给钱的刘发才家的两个儿子。 兄弟两十一二岁了,长得很壮实,平时行事十分霸道。 村里小孩分两拨,一波跟着他们两欺负其他小的娃娃。 一波就是大郎金宝这些被欺负的。 不过往日被欺负,也就是一些口角推搡,还从没有打起来过。 刘季的想法很简单,兔子逼急了才咬人,他家大郎这么乖顺一个孩子都被激得动起手来,不用想也知道大牛二牛两人多过分。 新仇加旧恨,怒从心头起,刘季顺手抄起门边扫帚,气势汹汹杀下山。 大郎兄妹四个都惊呆了,从没见爹这么生气过。 不对,是从来没见爹这么维护他们过。 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后娘居然没阻止爹,就这么看着他进了村。 秦瑶问面前这四个鼻青脸肿的娃娃,“还走得动吗?” 大郎、二郎、四娘点点头,三郎抹着眼泪也呜呜应答,表示走得动。 于是,秦瑶落了锁,转身招呼起四个孩子,跟上了刘季那气势汹汹的步伐。 大郎有点心慌,“阿姨,咱们去哪儿?” 秦瑶冷冷一勾唇,“讨!公!道!” 二郎和大郎心里齐齐咯噔一下。 二郎小声说:“倒、倒也不必......” 可惜,秦瑶此刻看起来冷淡,但其实火已经蹿到了天灵盖上,根本没听他们说了什么。 一手抱着哭唧唧的三郎,一手牵着气哼哼的四娘,脚下走得飞快。 大郎二郎只得小跑跟上。 刘季回头一看,家中悍妇也跟了来,气焰又嚣张几分,还没到刘发才家,便先声夺人,大声骂道: “刘秃头,你给老子滚出来!教唆你家那么大两个儿子欺负我家那么小的几个娃娃,你还要不要脸了!” 却不料,前方立马传来了刘发才夫妇俩气急败坏的回应。 “好你个刘老三,老子正要去找你算账呢,你倒先送上门来了!” 刘发才婆娘拽着两个儿子从拐角处走了出来,刘发才在后面举着火把。 双方一照面,来势汹汹的刘季眼睛瞪大,嚣张气焰瞬间矮了一节。 只见那火光清晰照出了大牛、二牛兄弟俩肿胀如馒头一般的脸,刘季脑子里瞬间冒出一句话——打得你娘都认不出来。 “大牛二牛,让叔瞧瞧你们这脸,啧啧啧,做了亏心事,遭报应了吧?你俩走夜路回家都摔成这样了,我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欺负我家大郎二郎三郎四娘!”刘季白眼一翻,鄙夷嗤道。 虽然看起来对方比他家四个还要惨,但气势不能弱。 敢欺负他家孩子,今天不刮下刘发才一层皮来,他就不叫刘季! 秦瑶已经领着四个孩子来到刘季身后,抬眼看见大牛二牛那可怖的脸蛋,不由得呲了下嘴角,发出嘶的一声低呼。 回首一看,大郎眼睛看地,二郎仰头看天,三郎和四娘手牵手,还满脸不服气。 但气氛已经到这了,秦瑶把大郎怀里已经坏掉的蹴鞠拿手上,和刘季一起并排站着,冷眼怒视对方。 她一出现,强大的气场震得刘发才一家四口齐齐打了个哆嗦。 刘发才眼看形势不好,大喊大嚷,把左邻右舍全部引了过来。 看人多了,又嚣张起来,把两个脸肿得像猪头的孩子推出来,让大家伙评评理,到底谁欺负谁。 村民们见到兄弟二人的脸,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嘟囔着:“不过是小孩口角,老三家的这也太过分了吧。” 刘季在村里风评不好,再看伤势上,刘发才家可比他家四个严重多了,几乎是下意识就往刘发才家那边倒。 四娘大声反驳:“明明就是大牛和二牛先来抢我们东西,我们不给他就推我们,还打我小哥哥,他们俩才是大坏蛋!” 小丫头年纪不大,思维清晰,临危不乱。 秦瑶心道:不愧是我的乖女儿。 二郎冲三郎挤眼睛,三郎就哇哇的哭。 大郎站出来解释,刘发才妻子一屁股坐地上,两腿一蹬,挤出两滴泪,哭喊她儿子多么可怜,大郎几个多么可恶,要刘季秦瑶道歉赔钱。 刘季直接给气笑了,“放你娘的屁!” 子不教父之过!让他先把这顿打打回来再说。 抄起扫帚就冲上去干刘发才他丫的。 秦瑶挥挥手,示意四个小孩退远点,护在刘季身后,谁来劝她就横起手臂,看似轻飘飘的把人挡回去,给足了刘季的发挥空间。 刘季一看,娘咧,有秦瑶这块护身符,那他还怕个鬼! 一扫帚拍到刘发才脸上去,细细的竹条噼里啪啦打到肉上,那叫一个酸爽。 刘发才又痛又怒,举起拳头也朝刘季打过来。 刘季平均一天两顿打,闪避早就练满级了,秦瑶的拳头他躲不过去,区区一个刘发才还能躲不过去? 灵活得像猴一样,加上一寸长一寸强的扫帚在手,单方面吊打刘发才。 刘发才妻子一看,这可不行啊,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去扒拉刘季。 秦瑶盯着呢,还能让她得逞? 脚一伸,微一使力,刘发才妻子当即一个倒栽葱,狠狠摔了一跤,痛得“哎呦呦”的叫唤。 被秦瑶一脚踹到旁边,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憋晕过去。 围观村民一看,完蛋了,再没人制止怕是要出人命,赶紧跑去叫族长去。 随着族长苍老的一声怒喝:“都给我住手!” 混乱的场面才停下。 刘季把刘发才打得在地上抱头打滚,尤觉不解恨,又给了他一扫帚! “你还想讹老子,老子今天不叫你赔死老子不姓刘!” 低喝完,自己把头发搞得乱七八糟,脸上摸一把灰,扫帚一扔,当先跑到族长面前。 什么是男儿膝下有黄金? 他不懂。 一个滑铲跪倒在族长面前,抱住族长大腿可怜兮兮的指着刘发才大喊: “族长,你一定要给我和娃娃们做主啊!他们打了人还要讹我钱,欺人太甚!” 这般操作,着实是令刘发才楞了一瞬,反应过来时已经失了先机,只能连滚带爬躲到族长脚边,仰着全是竹条抽出血印子的脸,哀呼: “族长救命啊.....刘老三他要打死我啊族长!” 刘发才妻子想要上前去继续她撒泼打滚那一套,秦瑶把她手臂一抓,语气淡淡却不许忤逆的说: “我们就不给族长添乱了,一切由族长定夺吧。” 在村里霸道了许多年的大牛二牛两兄弟,躲在母亲身后,冷不丁对上秦瑶那幽深的眸子,终于知道了什么是恐惧。 099 又攻略一个 刘季和刘发才在族长面前吵得不可开交,场面一度陷入混乱之中。 直到刘家老宅众人赶来,金宝和金花站出来作证,说就是大牛二牛带着大孩子欺负他们,大郎和二郎才动手,事情这才清晰明朗。 别家被欺负了的小孩,在家长询问下,也点点头承认了这一点。 刘季把孩子稀巴烂的蹴鞠送上,人证物证俱在,刘发才顿时无法再狡辩。 族长很无语,小孩子打架轮不着他出面,偏偏两家大人因为这个打起来,而且两人都是村里一个赛一个的泼皮无赖,他想想都头疼。 见众人一直围在这看热闹也不像话,族长叫人开了祠堂的门,把刘发才和刘季叫了进去。 祠堂门外,刘发才妻儿三人站在门左边,秦瑶领着四个孩子站在门右边,对各自孩子的维护之意都很明显。 刘发才妻子无语的嘁道:“都不是亲生的小崽子,一个后娘护得跟什么似的,当他们还能记你好了?” 距离这么近,秦瑶耳朵也没聋,当即一道冷眼扫过去, “只要他们叫我一声娘,那我就护他们一辈子,好好教导他们是非正邪,不像你们这些亲生的,是非不辩,以大欺小,蛮不讲理。” 她语气始终是淡淡的,仿佛带着天然的自信和底气,听得刘发才妻子心里很不舒服,平白觉得自己矮她一头似的。 但又畏惧秦瑶的战斗力,只敢朝空气嘀嘀咕咕。 秦瑶都不想多看她一眼,抱臂站在门外,静等一个结果。 却不知,身后四个孩子,在听到她刚刚那番话时,一直强装出来的坚强,瞬间瓦解,全红了眼眶。 夜色很暗,他们往墙根又退了一步,躲在阴影里把眼泪飞快擦干,不想被发现。 可秦瑶的感官十分敏锐,身后不知是谁吸了吸鼻子,她耳尖微动,回头看去,正对上了四双水汪汪的大眼。 秦瑶不禁轻笑出声,伸出手去,挨个摸摸头,想了想,弯腰又一人脑门亲了一口,把四个小家伙全部揽入怀中,好笑的说: “现在知道哭了?平日里叫你们好好习武根本没听进心里去,要不然还能让那两个废材给欺负咯。” 大牛和二牛气呼呼的,说谁废材呢! 二郎从后娘怀里露出一张脸,吐舌做了个鬼脸,瞪什么瞪,就说你们怎么了! 不过才做完这小动作,脑袋就挨了轻轻一拍,警告他安分些,不要再激化矛盾了。 大热天,娘五个抱一起怪热的,秦瑶心想安慰一下也差不多了,正要松手。 不想,四双小手立马把她给抱住,个高的抱腰,个小的就抱大腿,身上瞬间多了四个人形挂件,呜呜咽咽的,小兽撒娇一般,听得秦瑶心都化了。 果然,还是自家的娃娃可爱。 大郎感觉到背上一下一下轻抚的手掌,从脖子到耳尖,一张脸都红透,但温暖的怀抱、皂角的馨香,令人留恋,他也就让自己放肆一下,多贴近这样的温暖。 如果可以,他多希望自己能像弟弟妹妹那样,毫无顾忌的把她当成阿娘,跟她撒娇跟她告状,全心依赖。 可他倘若真这般做,似乎有些对不起亲生母亲。 小少年的心思敏感又细腻,秦瑶看在眼里,只能在心中叹一口气。 懂事的孩子承受的往往更多,以后要多关注一下这个小家伙才好。 一刻钟后,男人们从祠堂出来了。 刘季一脸不忿,但眼神中难掩喜色。 刘发才垂头丧气,眼睛恨恨剜着刘季,一副落败公鸡的样子。 族长看着这两家人,疲惫的摇摇头,撤了。 祠堂锁上,两家目送族长离去,这才各自准备家去。 “等等。”秦瑶突然开口叫住刘发才一家。 一家四口给她吓得一激灵,警惕回头。 秦瑶指了指大牛和二牛,“你们不应该道个歉吗?” 刘发才妻子怒道:“你们差不多得了吧,小孩子打个架还道歉?有什么好道歉的,看看我家大牛二牛被你们家大郎二郎打得多惨,我们还没叫你道歉呢!” 秦瑶神色不变,招招手,大郎兄妹四个站了出来,她看着他们说: “不管是谁打架都不对,用暴力解决问题都是错。” 刘季在旁瞠目,秦瑶你可不要太双标啊,你就是用暴力解决问题的! 秦瑶只当看不见刘季的瞠目结舌,这里不是没有法律和道德约束的末世,这个世界有它自己的运行规则。 大牛和二牛对视一眼,害怕的想往后退,秦瑶厉喝一声:“过来道歉!要不然这件事没完!” 她说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有始有终事情就过去了。 可听在对方耳里,这就是严肃的威胁。 大牛和二牛吓得立马小声说了句:“对、对不起......” 秦瑶冲大郎四个点点头,虽然不情愿,大郎还是带头说:“我们也不该把你们打得这么重,我道歉,但下次你们还欺负我们,我还揍你!” 秦瑶拧着眉,这孩子,后面那句真心话完全没必要说出来,太实诚。 “走了,回家吃饭。”秦瑶冲对面一家四口摆摆手,没事人一样领着孩子往家走。 刘季冲刘发才哼了一声,快步跟上娘几个的步伐。 一家人回到家中,堂屋里摆好的菜早就凉掉了,但也不影响一家六口围坐在饭桌前,吃得喷香。 饭毕,刘季收拾碗筷洗碗擦桌,秦瑶举着油灯检查四个孩子的伤势。 都没什么大碍,三郎和四娘除了脏,屁事没有。 大郎和二郎脸上有几道青紫,她戳一下,两人嘶嘶的吸冷气,疼得很。 但不知是看见对方这样子觉得滑稽,还是想到了什么趣事,兄弟两突然噗呲笑出声来。 “笑什么?”秦瑶无奈的瞪两人一眼,挨打还笑。 二郎嘿嘿的奸笑一下,才答:“阿娘,我把二牛压在身下,用脚锁住他的脖子,就照着他脸打,他一下子就被我给打蒙了。” 阿娘? 秦瑶挑了挑眉,这算不算又成功攻略一个? 二郎以为自己喊得很自然呢,继续说大哥是如何揍刘大牛的。 偷偷抬眼想看秦瑶的表情,看她发现没有。 却不想,对方专心在给四娘擦脸上的灰,一副根本没发现的样子,顿觉气闷。 瞅他那样儿,秦瑶心里小人都快要笑倒了。 100 老子蜀道山 花了足足一小时,秦瑶才把四个灰头土脸的娃收拾干净。 打架的阴霾已经散去,四个小孩嘻嘻哈哈的围在堂屋里转,秦瑶只觉耳朵被吵得生疼。 院里,刘季洗漱干净就准备回房去。 不料,刚转身,秦瑶就叫住了他。 “拿来。” “什么?”刘季装得一脸茫然。 秦瑶:“钱。” 刘季满眼迷茫,“什么钱?娘子我哪有钱啊,钱不是都在你手上嘛。” 秦瑶抬起手,竖起三根手指,“老子数到三,一、二......” “哎呀!我差点给忘了!” 刘季一拍脑袋,无奈的笑着走了进来,从怀里掏出一把铜板放在桌上。 “这是刘发才赔给咱家孩子的膏药费,我一回来就想拿给娘子保管的,没想到进家就是忙活一通,要不是娘子你提醒,我都没想起来。” 秦瑶数了数,才十八个铜板,冷笑一声,手指指节在桌面上“叩叩”敲了两下。 刘季于是又往怀里摸了摸,神情惊喜,“咦?还有两枚掉这了。” 一共二十枚铜板摆在桌上,摊手无辜的看着秦瑶说:“真没了,六文钱是给孩子买蹴鞠的,十四文是膏药钱。” 秦瑶抬头看向他,嘴角翘起一个淡淡的幅度,似笑非笑的说: “还有十文精神损失费。” 她在祠堂门口听得清清楚楚,就这他还想跟她耍小心眼,活腻了吧! 刘季眼睛瞬间瞪得老大,谈钱的时候他明明说得很小声了,她站在祠堂外到底怎么听见的? “娘子,你有千里耳吗?”刘季油嘴滑舌的笑着,手紧紧捂在胸前,企图蒙混过关。 秦瑶一下子站了起来,刘季立马抬手挡住脸前,结果顾得了脸顾不了钱,胸前衣兜里藏的铜板,被秦瑶全部掏了出来。 不但钱没了,待到他惊呼着放下手想夺回时,秦瑶一巴掌拍到他后脑勺上,“啪”的就是一个大逼兜! 刘季眼前立马亮起无数小星星,原地晃了几步,“哎呀呀”哀嚎着倚着门滑倒在地,半晌回不过神。 痛,太痛了! 秦瑶把三十文钱串好塞进衣兜,冲大郎四个抬了抬下巴,小孩立马排队回房睡觉,谁也不敢多看亲爹一眼。 “大郎、二郎、三郎、四娘啊!”刘季捂着晕乎乎的头挽留,什么也没留下。 秦瑶撇他一眼,“喊什么喊,要不是看在你今天表现不错的份上,我现在就把你丢河里喂鱼!起来,熄灯睡觉,再嚎我割了你的舌头!” 刘季咬着唇,委屈得想死。 眼看秦瑶进了屋,大起胆子小声嘟囔:“秦瑶!你暴力解决问题,你犯错!” 屋里的灯直接灭了,根本无人回应。 刘季朝空气挥了挥拳,咬牙切齿爬起来,掸掸衣裳,满脸不忿的回屋睡觉。 这一夜,只要想起自己痛失的三十文钱,横竖都睡不着,折腾到天亮,还得爬起来做早饭。 “肉肉肉,一整天都想吃肉,怎么吃不死你.......”一边剁肉馅一边碎碎念。 主屋传来起身的动静,灶房内瞬间安静得只剩下柴火在灶孔里熊熊燃烧的“噼啪”声。 秦瑶推开门,一边用布条把不长的头发绑成高马尾一边朝厨房这边走来。 打水洗脸,见水缸快干了,嘱咐道:“一会儿记得把水缸打满。” 洗完脸,拿起扫把把院子里的尘土扫一扫,喂好了鸡,肉饼子的香气从厨房里蔓延过来,秦瑶深吸一口,“真香啊~” 刘季把打包好的午饭缸子,还有两个肉饼早餐一起端出来,秦瑶几口吃完肉饼,拿上工具和午饭,开始一天的忙碌。 从取石到打磨成磨,花了七天半的时间,现在磨盘已经全部打出来了,秦瑶今天要做的,就是和刘柏兄弟三人把打好的磨盘和石碾提前送到下河村去。 石磨沉重,三人一人一趟只能扛一块儿,两张磨有四块,秦瑶四人正好一人一块儿,一趟就把两张磨送到目的地。 之后折返,四人一起把包裹好麻绳的石碾滚到了下河村,花费一上午,运输任务圆满完成。 下河村这边的磨房已经弄得大半,最重要的垫高楼板部分已经完成,正好架在池塘上方,四周用了四根一米高的石柱,中间踏水部分,也垫了好几根木桩,承重完全没问题。 和王禹等人约定好水车运送过来的安装时间后,秦瑶带着刘柏三兄弟回到了刘家村。 她直接把工钱结给了三人,总工时算八天,一人一天三十五文钱,每人发了二百八十文,共支出八百四十文。 拿着工钱,刘柏三个还有点不好意思,没想到加起来有这么多。 要不是三弟妹愿意带他们,平常出门去找短工做,一个月忙活下来也不一定能有这么多。 刘柏喊秦瑶家去吃饭,秦瑶摆摆手,说自己还要去找刘木匠,转身就走了。 目送秦瑶走远,兄弟三人握着二钱银角子外加八十文铜板,忍不住笑。 张氏和刘老汉向来不管他们在外做短工拿的钱,除了刘肥没成亲还要上交之外,刘柏和刘仲的工钱都拿给了妻子。 何氏看到这银子,简直乐开了花。 邱氏那边也是一样,她这肚子里还有一个,手里更是缺钱,这二钱多银子拿在手里,底气都足了。 张氏拿到了刘肥上交的工钱,笑着数了八十文零的让他自己拿着,偶尔买个小东西之类的。 刘肥笑笑收下,还有点孩子心性,哄了金宝金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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