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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他从不在外人面前提过自己的腿,此时,却是指着自己两条残腿告诫秦瑶: “我这两条腿,就是血淋淋的教训,我不希望你和三儿重蹈我的覆辙!” “长公主近卫队,现在听起来确实风光。” “但这朝堂上的事,亦是他百里家的家事,外人掺和进去,不管效忠哪一个,最终只要坐上皇位的还姓百里,那些曾冒犯百里家的依旧不得好死!” 想到这,公良缭冷笑了一声,“贺家太心急冒进了,你不要被他们影响,等到三儿考取进士,你一样可以得到诰命,享尽富贵荣华。” 秦瑶心里吃惊,没想到公良缭会跟自己掏心掏肺说这么多。 老头真心以待,她自然会回以真心,忙道了声谢。 不过,后面这一句她不赞同。 秦瑶蔑笑道:“先生,如果不是这世道不给女子留一条向上的道,这诰命、这荣华富贵,女子自己也可以挣得,并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公良缭听得浑身一震,又回头深深看了眼正在身后为自己推车的女子,那嘴角一抹轻蔑的笑,仿佛整个天下她都不放在眼里,轻狂肆意。 那种令他通身不适的熟悉感又来了,公良缭咬牙有些愤愤道:“都是疯子!” 424 谁是疯子 秦瑶并不恼,因为她知道老头说的不是她。 便顺着他的话,好奇追问:“先生,谁是疯子?” 其实秦瑶想问,您老说的是不是圣后,亦或者长公主殿下。 但转念一想,自己一个乡下村妇,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人物,也不可能敢揣测这些贵人,便没有这么问。 公良缭突然说:“好像有些饿了。” 得,话题转移得可真生硬。 秦瑶便也不好再问,点点头,推着他返回家中,叫阿旺准备晚饭。 今晚要吃饭的人多,把刘季叫醒照顾公良缭后,秦瑶自己也进了厨房去帮忙。 今天刘仲去接家里孩子放学,阿旺得以留在家中。 自从金花上学之后,刘仲就开始和阿旺轮换着去接送孩子。 毕竟是家里唯一的闺女儿,刘仲这个老父亲总要多操心些。 金花刚去学堂那会儿,刘仲不是担心自家闺女儿被人欺负,就是担心她脑子笨学不进去被夫子打手心。 最后熬不住了,干脆跟阿旺换着接送。 倘若厂里事多的时候,就让阿旺去,倘若厂里没那么忙,早晚两趟刘仲都要亲自去。 有了刘仲加入,阿旺能轻松很多,一直没空种的菜地,也开出来种上了时令蔬菜,绿绿葱葱一片,看着就很喜人。 自从阿旺来到家里后,秦瑶家的蔬菜基本不需要再到村里同村民们买,又省下一小笔开支。 今天吃饭的人多,阿旺不打算做太精细的。 白粥煮上一锅,又做了两大屉馒头。 配菜就是一锅大杂烩,什么肉啊菜啊,豆腐、腊肠的,通通放里头,重料下锅,大火翻炒至六成熟,而后加入几瓢早间炖的骨头汤,盖上锅盖闷煮一刻钟。 最后开盖倒入勾兑好的酱汁提味儿,再撒一把葱花,香气扑鼻而来,引得院内众人齐齐咽了口口水。 孩子们已经下学回来,秦瑶带着他们将桌椅碗筷摆好。 阿旺把熬得稠稠的白粥和喧软白胖的大馒头端上桌,配了一大盘开胃泡菜。 大锅菜随之盛上,院里一锅,屋内一锅。 只等公良缭动筷,满院都是大口咀嚼的声响。 什么菜都有的大锅菜无论是配粥还是配馒头,都很下饭。 摆盘精致的菜,公良缭在贺家吃了三个月,现在最想念的就是秦瑶家这口刚出炉就能吃上的热乎农家饭。 粥和馒头都是软和好下口的,大杂烩的一锅配菜,又兼顾到了年轻人的好胃口,简简单单一顿饭,老少都能吃得爽快。 再和他家三儿来一杯小酒,顺带逗逗他家里那对一模一样的龙凤胎,简直快活似神仙! 三郎刚刚被公良缭送了半口酒,傻小子不似四娘知道跑开,好奇凑上去来了一口,现在被呛得满屋转圈,眼泪直流。 刘季和公良缭看得哈哈大笑,不过碍于秦瑶在场,不敢放肆,看孩子红彤彤的脸,赶紧让大郎去给他弄点冷汤喝。 大郎没好气的瞪了阿爹一眼,无奈起身带着小弟去厨房找今早剩下的凉汤解了辛辣的酒味儿。 等回到饭桌上,三郎见了他爹和师爷就远远躲着。 为此,刘季哄了三天,又画了个一百根糖葫芦的大饼,小儿子才跟他和好。 饭毕,刘季便陪着公良缭去莲院了。 进了莲院的公良缭,就像是入水的鱼,那叫一个畅快。 命下人烧了两大锅热水,在专门为自己设计的浴室里痛痛快快洗了个澡,犹觉得不太痛快,冲刘季神神秘秘的一指床下木箱。 师徒二人自有默契,刘季眼睛唰的一亮,立马钻到床底把放在这好几个月的木箱拉出来。 打开一看,五小坛还没开封就能闻到香气的好酒,正乖乖躺在箱子里等他品尝。 怕喝多回家挨揍,刘季只取了一小坛出来,把桌上茶壶倒空,将酒装进去,拎着茶壶,提上两只茶杯,乐呵呵进了浴池。 没有了贺家的顾忌,齐仙官也不在,师徒二人完全放开,一边泡澡,一边饮酒吹牛。 公良缭好像要把在贺家那三个月的憋闷克制全部发泄出来,连干三杯,满足的打出一个酒嗝,兴致大发,做了一首畅酣淋漓的逍遥诗。 刘季举着酒杯,震撼的看着眼前这个双腿残缺的快乐老头,打心底升起敬佩之情。 人生潦倒至此,却还能这样开怀,这样的胸怀,他这个俗人自认没有。 但倘若,有朝一日他飞黄腾达,却又在巅峰跌倒,定会想起此刻这一幕。 或许,又有了东山再起的毅力。 ...... 刘季在莲院待到很晚才回家。 此时孩子们已经进入梦乡,秦瑶和阿旺也收拾完了那么多人吃饭留下的家务,各自回房。 不过院门打开的响动,还是被秦瑶听见了。 主卧房门打开一半,秦瑶站在门口看着厨房里鬼鬼祟祟热冷饭吃的刘季,疑惑问道: “怎么去了这么久?” 刘季完全没发现她,这冷不丁的一句询问,把做贼心虚的他吓得手一抖,差点将手上要拿去热的冷饭倒扣在灶台上。 赶忙稳住手里的碗后,刘季回头,就见秦瑶站在卧房门口,正疑惑的看着自己。 刘季心里松了一口气,隔了这么远,她应该闻不到自己身上的酒味儿。 “老师要沐浴,我不放心其他人伺候,就耽搁了一会儿。”刘季一本正经解释道。 这时,秦瑶鼻尖耸动了几下。 刘季赶紧上前把厨房门掩住,口中解释:“我有些饿了,热了宵夜吃完就回房去睡,没想到打扰了娘子休息,我这就把门关上,手脚轻些,娘子你快回去继续歇息吧。” 秦瑶狐疑撇了他一眼,大半个身子藏在厨房门后看不清,加上厨房烛光昏暗,秦瑶并没有看到刘季红彤彤的脸。 但公良缭藏的酒毕竟是好酒,酒香浓厚,秦瑶不可避免嗅到几缕随风飘来的酒香。 她眼睛微微眯起,在刘季紧张的注视下,转身关上房门,睡去了。 见她屋内烛火熄灭,厨房门后的刘季抹着额头热出来的汗水,长舒了一口气。 可能是心虚,也可能是为数不多的良心作祟,第二天刘季老早就爬起来,把老师昨夜酒性大发作出的《逍遥》诗写下来。 打算拿去贴在村口,给秦瑶心心念念的刘家村旅改大业做点贡献。 425 这可使不得 秦瑶一起床,刘季就笑嘻嘻献宝一样把诗递上。 “娘子你看,这是老师昨日沐浴时有感而发的新诗,字字珠玑,意境绝佳!” 秦瑶刚起床,脑子还处于未开机状态,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又喝了半杯阿旺端上来的凉茶醒脑,这才抬起眼皮看了看刘季递来的诗。 诗是好诗,就是诗里已经将昨夜师徒二人沐浴饮酒作乐的事全部写了出来。 刘季这傻子,昨夜只怕是真吃醉了酒脑子不太清醒,就这样将昨夜辛辛苦苦隐瞒的事暴露出来。 秦瑶把诗还给他,又看了刘季两眼,见他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一副全心信任姿态,不禁抬手扶额,神奇道:“我发现你最近顺眼了很多。” 这不就是明摆着的夸赞吗? 刘季怪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都是娘子调教得好。” 秦瑶冲他抬了抬下巴,“拿去贴在村口告示栏上,让那些蹲守你老师的书生们也沾沾他的才气。” 顺便给刘家村增加点名气,促进她的旅发大业! 刘季就是这个意思,一看秦瑶笑眯眯的样子,就知道这次马屁拍对了,忙应下,早饭都不吃,乐颠颠拿着新鲜出炉的诗朝村口快步去了。 刘季一出现,蹲守在村口的那些书生们立马热情围上来。 一听刘季说他要同大家伙分享大儒的新作,书生们一个个激动得手舞足蹈。 个别性情张扬的,恨不得把刘季抱起来亲一口才好。 刘季连忙摆手大后退:“使不得!这可使不得!” 最后,刘季又将昨夜作诗契机绘声绘色现场还原一遍,书生们更是感激涕零,直呼自己今日得见此佳作,死而无憾了! 刘季嘴角微抽,心说那你可别死在我刘家村。 面上挂着客气而疏离的微笑,圆满完成宣传工作,开开心心回家求娘子表扬去咯。 秦瑶也不吝啬,要想马儿跑总得给马儿吃草,亲自给刘季盛了一碗饭,让他捡着点剩菜凑合吃。 谁让他刚刚饭都没吃就跑,她今天心情好胃口也好,一口气吃到爽时低头一看,才发现菜没几根了。 不过她以为的嫌弃委屈神情,并没有出现在刘季那张俊脸上。 他坐在饭桌前,手里捧着她从锅底刮下来带着锅巴的米饭,眼睛看着桌上那几根剩菜,眼里是动容的辉光。 不薄不厚,自带红润光泽的嘴唇轻颤着说:“娘子,你居然还记得给我留菜。” 往日,他哪里有幸吃到过她的剩菜? 都是舔盘! “这可是娘子你特意给我留的饭菜啊......”刘季抬头望向秦瑶,真心不舍道:“娘子,我好舍不得吃了它们。” 秦瑶古怪的扫了他一眼,想看看他是不是烧坏了脑子。 可那双桃花眼,睁得比狗还要纯。 “咳咳!”秦瑶强忍脚趾抠地的冲动,尴尬咳嗽两声,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吃吧,晚上还有剩饭。” “嗯嗯!”刘季重重一点头,这才拿起筷子,狼吞虎噎。 一早上没吃东西,他快要饿死了! 正吃着,门外传来一声激动的:“三嫂!” 是刘肥的声音。 刘季含着饭含糊嘀咕:“今天书院休沐了?他来干什么?” 还三嫂三嫂喊得那个热乎劲儿,谄媚! 说话间,嘴里的米饭不小心落了一粒到桌上,刘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捡起来塞回嘴里,嚼嚼嚼,这可是娘子特意盛的~ 秦瑶嘴角狠狠一抽,一边迎出去,一边思索要不要请个神婆回来给刘季看看是不是被人下了降头,这么上头。 “三嫂!” 刘肥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身上还挂着要带回家换洗的行李包袱。 刘肥现在已经不在文具厂干了,年后就辞退了文具厂的活儿,在刘季的带领下去县城书院报名,成功入学。 年轻人现在有明确的未来规划,先去书院读书识字学些本事,后面再出来找个掌柜的活儿干,不断增进自己的本事。 又因为是秦瑶鼓励的,刘肥心里还有一个想法,他想着,万一三嫂以后还需要自己,只要她开口,自己立马回来帮忙。 前几日,刘肥在县城收到二哥刘仲捎来的口信,三嫂让他多注意城里官府、赌坊、妓馆的动向,一有情况,就回来通知她。 这不,继前日赌坊突然关场之后,昨日傍晚,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妓院被官府查封了! 这事在城里折腾了一宿,直到今天早晨才消停。 可惜昨天傍晚城门已关,刘肥来不及出城,今早城门打开他才能出城,这才来晚了些。 “三嫂,这次官家可算是干点正事了,你是不知道,昨晚从妓院地窖里搜出来十几名被拐骗的女子,最小的才七八岁,连丧夫寡居的妇人都没放过,听说是专门找了容貌俊秀的男子设局哄骗,卖进来的,简直不是人!” 听到这,自觉容貌俊秀的男子刘季缓缓从饭碗中抬起头来,“可有你三哥我这般俊美?” 刘肥切了他一声,“吃你的饭吧!” “知道那设局的男子什么下场吗?乱棍打了五十下,屁股都开血花了,还要剃发刺字流放三千里!” 刘季“嘶”了一声,“宋县令来真的?” “当然是真的,这种事难道还有假的吗?”刘肥不解反问。 刘季虚虚轻点了点头,当然还有假的,往年作样子的戏码,他还在城中浪荡那段日子,都看了好几场。 先前宋章到家里和秦瑶聊了很久,好像达成了什么交易。 想到此处,刘季暗暗瞅了秦瑶一眼。 秦瑶给刘肥倒了一杯茶水,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不见任何异样,淡定询问: “官府以何名头查封的妓院?老鸨潘美人现在何处?” 刘肥喝完一杯茶水润了润嗓子,不是很清楚的模糊答道: “听说老鸨跑掉了,查封的名头好像是有人告发妓院拐骗女子,逼良为娼。” 在盛国,逼良为娼这个罪名很重,情节不严重的流放,情节严重的,直接杀头。 只要人证物证俱在,案子很快就能定下来。 但这个罪名,不一定能定到潘美人头上,她现在人跑了,就有了可操作的空间,宋章要面对的情况,还很复杂。 426 任务来了 “请问秦娘子在家吗?” 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 下河村的放牛娃正在院外拘谨张望,手里攥着什么东西,很紧迫的样子。 秦瑶狐疑的走了出来,“我就是,你找我?” 放牛娃道:“我认得你。” 秦娘子时常会去下河村,他家老子娘都在文具厂里上工呢,放牛娃是见过秦瑶的。 若是不认得人,那个人也不会让他来递纸条。 放牛娃将手里一张卷起来的纸条递给秦瑶,说:“有人让我把这个亲手交给你。” “什么人?”秦瑶一边问一边好奇接过那张被捏得皱巴巴的纸团,并没有急着打开看。 放牛娃摇摇头,“不认识,那人只说看了东西秦娘子你就明白了。” 任务完成,小孩转身就准备走。 秦瑶叫住他,“你等等。” 说罢,大步回了屋,拿了五个铜板还有一小包没吃的绿豆糕一块儿递给他,“谢谢你,这点点心拿着路上吃吧。” 放牛娃大喜,赶紧道了谢,又说:“秦娘子,你真是大善人!” 拿着铜板和点心,开心离开。 秦瑶嘴角挑起,自嘲一笑,她可不是什么善人。 低头展开手中纸团,上面两行小楷,竟是宋章的笔迹。 上次为宋章办理村中宅基地转让契约时,秦瑶曾见过他的字,和这纸条上的一模一样。 上面写着一个并不清晰的地址:清水镇杏花村。 还有一个一看就知道不是真名的名字:月娘。 末尾还有一行提醒:此人十分重要,恐遭遇不测,请一定护其性命。 任务这就来了,秦瑶吐出一口浊气,拿着纸条来到堂屋,问屋内刘季兄弟二人,“清水镇杏花村在哪儿?” 开阳县大大小小的村落她和刘木匠走过不少,但还真没去过叫杏花村的。 刘肥摇头表示不知。 刘季想了一下,“清水镇在开阳县以西。” 至于杏花村,不好意思,他都没听过,“咱们县有这个村吗?” 秦瑶白他一眼,“我知道还用问你!” 倒是阿旺站出来,说:“在鱼化山以西,顺河深入,要途经一座名为假丫的村子,问那个村里的人应该知道杏花村具体的路径。” 假丫是本地方言化名,更是小众得让人没听过。 但鱼化山这地方,秦瑶很熟悉,先前马匪老巢就在这座鱼化山上。 “我要出去一趟。”秦瑶对家中这几人说。 刘季紧张站起身问:“去哪儿?” 想起她刚刚问的地址,试探道:“那个杏花村?” 秦瑶点点头,抬手示意他别问了,知道太多不好,让刘肥回家去,回屋迅速收拾行装。 “阿旺,帮我把马牵出来,装好马鞍。”秦瑶朝屋外吩咐。 阿旺就识趣多了,从不问为什么,应了是,立即前往牲畜棚牵马为秦瑶装好马鞍牵到大门口等候。 刘季跟到秦瑶屋外,见她不但换了身轻便的裤装,还拿了刀,心里咯噔一下。 这是要去干大事啊! 不过她不许他问,他也只能叮嘱:“娘子,你小心些。” 秦瑶颔首,嘱咐他,“照顾好家里。” 她不定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一两天,也可能五六天。 厂里有芸娘刘柏刘仲等人,短短几天倒不会出问题。 刘季应着,一路送她到大门口,看着她上马要走,急忙喊了一声:“要不带上阿旺吧!” 话出口,刘季自己都被自己心底的担忧震惊了。 他居然担心这个一拳就能打碎一座山庄的悍妇会遇到危险。 秦瑶挑了下眉头,抬手摆了摆,“不必,小事一桩。” 说罢,头也不回,一夹马腹,奔驰而去。 刘季站在院坝上,看着人影消失在山坳处,抬手请拍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 她说是小事一桩,那就是不算事,无需担忧。 阿旺不知何时出现在刘季身后,语气平平的说:“大老爷,夫人比您以为的还要强大许多。” 刘季被他冷不丁的出现吓一跳,反应过来后恼羞成怒的指着阿旺鼻子说:“这我当然知道,还要你说!” 阿旺眉头微蹙,好,当他没说过。 转身,捡起门边扫帚,“哐哐”扫地。 尘土飞扬,差点没把进院的刘季呛死。 这两个冤家还在暗地里较劲,秦瑶那厢,一路疾驰奔出金石镇,踏上了前往清水镇的小道。 今天天气好,抵达清水镇时,正是半下午,阳光最充足的时候。 秦瑶在镇上找了家卖包子的,买了两顿饭的量随身携带,又在镇上填饱了肚子,便往鱼化山方向赶去。 路上时不时就遇到附近出行的村民。秦瑶一路走一路问,得知假丫村的具体位置后,顺着鱼化山背面河道深入,直到黄昏,才见到一个仅有十来户的小村。 此地正是假丫村。 天色将晚,田间地头忙碌着的农人们正收工准备家去,见到秦瑶这个陌生面孔,目光警惕又带着好奇。 秦瑶找了个看起来胆子挺大的年轻人询问杏花村怎么走。 那年轻人似乎不太听得懂她说的话,操着一口本地方言,比手画脚询问她来假丫村干什么。 秦瑶重复好几遍杏花村,对方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抬手指着村北小山口。 秦瑶道了谢,驾马过去,路越来越窄,只得下马,牵着马儿步行。 过了山口,眼前是几座矮山,根本就没有可以驾马的道,那路蜿蜒崎岖,十分难走。 要不是假丫村的人坚定的说杏花村就在那山背后,秦瑶都不相信这里还藏着一个村落。 这个月娘到底是何许人? 是家本来就在杏花村,还是特意来此偏僻之地躲藏? 秦瑶站在山口思考了不到一分钟,果断牵马折回假丫,寻到刚刚那个指路的年轻人,有偿请此人帮忙照看一下自己的马。 两人沟通依旧有障碍,但铜钱拿出来,一切沟通就变得顺利起来。 假丫村村民牵走了秦瑶的马,她挎着行李包袱和用布条包裹起来的长刀,徒步进了山口。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现在在看刘家村,秦瑶觉得自己初始幸运值还是很高的。 要是一开始穿越到了杏花村,还不知道多憋屈呢。 这地方正经路都没有,四周荒无人烟,距离最近的清水镇骑马都有大半天路程,若是步行,恐怕得走上七八个时辰。 427 月娘是殷乐 秦瑶很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从家中拿来了火把。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四周都是荒草树丛的矮坡一座连着一座,一眼望去,一片黑影连到天边,不知何时才能到头。 从假丫村出发,秦瑶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还没有发现任何村庄。 就在秦瑶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路时,黑暗中出现一点微弱的光亮,还有狗叫声传来。 从坡上半滑半跑的冲下来,秦瑶终于看到一片掩藏在山坳中的小小村落。 入村出有一个用瓦片搭起来的简陋土地小庙,庙旁插着一块木碑,上面写着三个笔迹生涩幼稚的字。 秦瑶松了半口气,可算是找到这杏花村了。 下乡地方睡得很早,此时不过是现代时间晚上九点左右的样子,杏花村村民们早已进入梦乡。 村里的狗发现陌生人的行踪,一直汪汪汪叫个不停。 秦瑶没管那条吵得要命的狗,大步朝杏花村唯一光亮的地方行去。 原来是主人家正打着火把在简陋的茅草棚里磨黄豆准备做豆腐。 豆子浓郁的香气飘入鼻尖,秦瑶肚子“咕噜”叫了一下,饿了。 “什么人!” 草棚里传来一声警惕的呼喝。 看见站在黑暗中那模糊的人影,磨豆子的女主人被吓得不轻,赶紧朝屋里退去,喊醒了家中男人。 “当家的,我好像见到鬼了,你快醒醒,吓死人了......” 听见屋里传出来的话,秦瑶简直哭笑不得,忙出声道:“我是来寻亲戚路过的,是人,不是鬼!” 屋内静了片刻,一对中年夫妇探出头来,秦瑶重新点燃了刚刚被风吹灭的火把,火光照亮她的脸,正微笑着,看起来很真挚。 夫妇俩齐齐松了一口气,问她来找什么人。 “我来找我表姐的,她叫月娘,大哥大嫂你们知道吗?”秦瑶客气询问道。 因她是女子,夫妇二人很轻易就放松了警惕,惊讶对视一眼,女主人诧异问: “月娘说她家人都已经死了,怎么还有个表妹?” 女人说的是本地方言,秦瑶听得费劲,但还是听懂了月娘这两个字,故意露出惊喜神情,激动问: “看来你们认识我表姐,我可算是找到她了!” 她说的话,对方也不一定全听懂,不过看秦瑶那副欣喜若狂的神情,男人决定带她去月娘家,让她们自己解决。 天色这么晚了,他们既不忍心让一个孤零零的可怜女子留在屋外,又不敢把她这个麻烦带回自己家。 秦瑶一路上说着感谢的话,又露出即将见到亲人的开心期待,配合着她时不时咕噜响起来的肚子,等走到月娘家门口时,男人已经完全没有防备。 一边敲门一边喊:“阿月!你表妹来寻你了!你快开开门!” 拍门许久,这间连篱笆院都没有,只有一栋光秃秃土墙的茅屋大门,才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 火光照映出她一半娇媚、细腻洁白,一半横着一片丑陋疤痕的脸。 因为男人在前边挡着,秦瑶并没有机会看清月娘容貌,只觉得她声音有点耳熟,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一模一样的。 月娘同男人用本地方言讲了几句话,语气中听得出来她很震惊,但并没有否认的意思。 她探出半个身子男人身后看了一眼,眼睛倏的睁大。 秦瑶低头安抚着自己咕咕叫的肚子,察觉女子眼中情绪,抬眸看去,对方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秦瑶终于看清月娘的脸,一半美丽,一半魔鬼,而那美丽的半边脸,令她古怪的微微眯起眼,好眼熟! 月娘强压下心中剧烈波动,又同男人说了一两声,男人冲秦瑶点点头,走了。 屋外,便只剩下举着火把,摸着肚子的秦瑶。 还有满脸不敢相信,忽然跪下来,惊呼:“恩人!”的月娘。 这句‘恩人’,打开了秦瑶的记忆。 鱼化山......马匪......被掳女子殷乐! “你是殷乐?”秦瑶再次确定她的身份。 可能是见到了她,月娘情绪很激动,跪着仰头看向她,点点头,有些凄然道:“是月娘,也是殷乐。” 秦瑶只觉得这世界到处都是巧合。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在如此情境下再见到那个从马匪窝里逃出去的娇媚女子。 秦瑶让她站起来,殷乐缓缓起身,似畏惧又是遮掩的把烧毁的那半边脸隐入阴影里,只用好的这边脸看她。 秦瑶疑惑问:“你的脸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你的家人呢?” 她还记得,当时在鱼化山时,她的脸还好好的。 秦瑶在殷乐心里,一直是个特殊的存在,面对她如此不加掩饰的直白探询,她早已经冰冻的心忽然一痛,眼中一片潮热,慌忙背过身去,强忍翻涌的心绪,请她进屋。 走到屋里,点燃油灯的这个过程中,殷乐已经收拾好自己的情绪。 秦瑶灭了火把,在简陋的四方桌坐下。 殷乐给她倒了一杯凉水,又问她饿不饿,“我给你热一碗白粥?” 秦瑶摆摆手,“不用。” 将包袱放在桌上,取出自己买来的包子,就着凉水两大口就是一个。 她一边吃一边观察这间一眼就能看尽的屋子,二十多平,屋里一张土炕床,一个简陋衣柜,一张桌,两条凳。 角落里用木板和石头搭出一张案板,上面放着锅碗瓢盆等杂物,还有一只无米的米缸。 耳边传来吞咽口水的轻微响动,秦瑶耳尖,一眼锁定发声来源,正是站在她对面的殷乐。 女人比记忆中的模样清瘦了很多,美丽的容颜也不复存在,现在那半张疤痕遍布,隐约可见新生红肉的脸,看起来甚至让人觉得恶心。 当然,秦瑶这种和丧尸贴过脸的人不算在内。 腐尸摆在面前,她也不会有太多感觉,除非臭到她。 “这两年,你怎么过的?”秦瑶把手上包子分了一半递给她,肉馅的,凉了也很香。 殷乐没假客气,接过细细嚼咽,想让美味多停留一会儿。 她已经很久没吃到这么精细的食物了,刚刚说要给秦瑶热一碗白粥,不过是客气的说辞。 万幸,秦瑶并没有点头,反而拿出自备的包子吃了起来。 要不然,她恐怕会更加窘迫,这大半夜的,不知去哪儿借半碗白米给恩人熬粥。 428 赤色鸳鸯 简陋的茅屋内,一盏昏黄油灯,两个啃着肉包的女人,一个说,一个听。 殷乐所有的美好都停留在十七岁,被马匪掳走的哪一年。 她是幸运的,能够得到恩人相救,逃出匪窝。 但她又是不幸的,前十七年对她宠爱有加的亲人们,一个个都背离她而去。 一个消失了好几天又突然回来的女人,邻里之间难免要多议论几句。 可外人再怎么想,也不会知道她被马匪掳走的事。 因为恩人真的做到了她说过的话,官府一点都不知道匪窝里还有一名逃出的女子。 知晓这件事的,只有殷家人。 女儿丢失的那一天,他们尽量保持镇定返回家中,周围乡邻并没有人知道真相。 殷乐独自一人踉踉跄跄走到家门口时,邻居们还问她是不是去亲戚家走亲戚去了。 那一刻,殷乐内心充满感恩,她觉得,只要进了家门,后面就没事了。 父母兄嫂会给她编织无数个理由,很快这件事就会过去,她又能恢复平常的日子。 可是,进门第一件事,母亲和嫂嫂便要查验她的身体。 没有人关心她怎么回来的,父兄两张嘴,喋喋不休,反复询问她在匪窝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那段时日,对殷乐来说,比待在土匪头子身边还要恐怖。 她把自己关在屋里,门外的询问声却从未停止。 后来有媒婆上门来,她听见母亲和父亲支支吾吾暗示媒人他们女儿已不是完璧之身,希望媒人帮忙隐瞒的时候,她就知道,她再也没有家了。 媒人找了个五十多岁,重病缠身,等着新娶一房小妾冲喜的富商。 她爹娘感恩戴德,甚至还觉得自己女儿配不上人家,怕人嫌弃自家,特意为她准备了丰厚嫁妆。 殷乐很是痛苦,她不想当人小妾,更不想嫁给一个半截入土的死老头子。 她拼了命回来,是为了结束噩梦,回到从前平常而温暖的日子。 而不是为了让自己成为一个不能光明正大提起的‘耻辱’! 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殷乐走了。 她满怀新的希望,想要找一份工好好干,自己养活自己,以后再也不回来。 可出门第一天,就因为经验不足,被自称掮客的牙婆骗到县城妓院卖了。 她漂亮的脸蛋,就是为了不接客,自己亲手用烧红的柴火棍烫烂的。 烫伤很严重,妓院的潘妈妈怒急攻心,又多给了她几鞭子。 殷乐不觉得她能比马匪头子还要可怕,发疯一般硬刚,挠了潘妈妈好几道深深血痕。 到底是花了钱买来的,潘妈妈并没有杀她,而是将她丢到当时的头牌屋里做洗脚婢。 “老天爷挺爱作弄人,每逢绝境,我以为我不能再坚持下去时,它又突然开恩,送一个好人到我身边。” 殷乐自嘲一笑,继续述说她沦为洗脚婢的短暂生涯。 烫伤的脸没有得到医治,不但溃烂越发严重,殷乐的身体也受到感染,发起高热来。 她整日昏昏沉沉,觉得自己今夜应该就要死了。 可昏睡一天,睁眼又见到了妓院大门高高挂起的红灯笼。 某日再次清醒过来,才发现有人在剜掉她脸上溃烂的皮肉,还给她用好酒冲洗,涂抹上清清凉凉的药膏。 是她伺候的头牌芍药姑娘,潘妈妈口中脾气古怪还变态的人,其实并不是这样的。 那只是她为了保护自己做出来的面具,私底下,芍药姑娘是个很好的人。 伺候她的婢女们,从来不会受到无端打骂和责罚。 偶尔有客人吃剩下的好菜,她还会悄悄赏给身边伺候的婢女们。 在芍药的暗中照顾下,殷乐脸上的烧伤渐好,只是那片丑陋疤痕再也去不掉。 殷乐并不后悔,她很自得,她做到了保护自己的身体。 芍药姑娘还曾调侃,“我要是有月娘你两分心狠,这会儿应该是另外一副光景吧。” 殷乐苦涩一笑,“姑娘,我只是命好遇到了你,要是没有你,这会儿的月娘已经进乱葬岗了。” 不过,她确实心狠,这一点芍药没说错。 一把火烧了妓院厨房,殷乐就逃了。 原本她要带着芍药一起逃,可芍药平日里没干过重活,力气不够,翻不出那高高的围墙。 芍药倒是洒脱,当即委身当了她的踏板,送她出了那高墙。 “能走一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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