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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几个兄弟小声问林二宝。 林二宝深深看秦瑶一眼,“我、我们可真要把人带走了?!” 秦瑶点头:“带走吧,我绝不拦着。” 林二宝众人:“......” 林二宝想起刚刚被秦瑶撩开那一下子,心里还是有点忌惮,也不想落下个欺负女人孩子的名声,干脆把心一横。 行,你们夫妻两就在这唱双簧吧,老子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哭! “带走!” 林二宝下命令,几个兄弟立马把地上被捆成粽子的刘季拽了起来,直接扛走。 走几步,就回头看一眼,看秦瑶是什么表情。 结果发现,秦瑶根本不为所动。 林二宝生平头一次遇到这种事,都说一夜夫妻百夜恩,怎么这对夫妻一点情分都不剩? 还有四个刘家娃娃,居然一个也没来阻止,这刘老三到底是多遭嫌弃! 目送林二宝一行人扛着剧烈挣扎的刘季走远,刘大郎望望身前的后娘,小声试探: “你只是想吓唬一下我爹,不是真想让林二宝他们把他杀了,对吗?” 秦瑶:“.......”不,我是真的。 四个孩子:“......” 眼看秦瑶驱散看戏的村民,捡起锄头和两兜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儿往屋里走。 刘家兄妹四人面面相觑,而后,兄弟三个大喊着“爹!”,疯一样朝林二宝等人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可惜,身体太虚弱,没跑两步就累得两腿发软,头晕眼花,停在村头老树下。 没一会儿,又都灰溜溜的飘回来,看着秦瑶忙碌的背影,支支吾吾,皆不敢言。 随后来的,还有气喘吁吁,刚从地里急匆匆赶回来的刘老汉父子四人。 ...... 天下初定,乱世刚过。 当前的盛国人口稀少,所以农户们分得的土地非常多,摊到人头上,成年男子一人五十亩,成年女子一人二十亩。 当然,税也随之增加了。 刘家村村民们春种粟秋种麦,一年到头都在地里忙活,产出却不多,这般辛苦,也就勉强能维持一大家子的嚼用。 眼看天气凉起来,刘老汉可不敢闲,天还没亮就带三个儿子下地干活去了。 家里女人也没闲,刘老汉继妻张氏,领着大儿媳二儿媳收拾完家里,就去了菜地。 婆媳三个打算赶在冬天到来前,再收一茬青菜,好囤来过冬。 刘季这边闹得沸沸扬扬时,刘家老宅里就只有一个八岁的娃在家看家。 前来报信的村人一看,赶忙叫娃去叫他爷叔们回来,说他三叔快要被讨债的打死了。 这娃平日就听爷奶爹娘说过三叔的事迹,对他很讨厌,可知道他要被人打死,也顾不上讨厌了,忙不迭锁了家门去地里寻家里大人。 山路远,等娃娃传去消息,刘老汉带着三个儿子赶过来时,刘季家门口的人早就被秦瑶驱散了。 没见到刘季,只看到大郎兄妹四个站在院里战战兢兢的,刘老汉便觉一阵心悸——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大郎,你爹呢?” 刘季大哥刘柏看老爹张口半天没问出话,等不急了,抢先问。 大郎看看面前的爷爷和叔伯们,又看看屋里的秦瑶,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难道说,后娘叫讨债人把爹扛去杀了抵债? 见兄妹四人不说话,只看着屋里,刘老汉一挥手,爷几个朝屋门口走来。 刘季家住的茅草屋,连土墙胚都没有,就用河泥糊住,便是墙了。 这般的屋子有小小两间,厨房纯露天,就是一个用石头垒起来的灶,灶上一口锅,灶旁一口空缸,连个篱笆院子都没有,一览无余。 刘老汉父子四人走没两步,就到了秦瑶跟前。 老三新领回来这个媳妇,刘老汉见过一次。 三日前,刘季这个没脸皮的,赖在老宅院子里,说要去县城接媳妇,‘借’了十文钱,用这钱租了隔壁王财主家的牛车,赶到县里头把人接了回来。 刘季倒是没忘记家里还有他爹这个长辈,混不吝的人把新媳妇领到老宅,结结实实给刘老汉磕了个头。 瑶娘逃难来的,身无分文,穿着一身别人送的旧衣裳,人瘦巴巴的。 当时张氏这个继婆婆就看得直摇头,这小身板,亏得厉害,跟了刘季这么个不着调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养回来。 不过那脸模子瞧着很是不错,难怪刘季非要租牛车去带这娇娘子回来。 “爹,大哥、二哥,小叔。”秦瑶挨个叫了一声。 刘家兄弟三冲她点点头,还算客气。 刘老爹憋着的一口气终于喘了出来,板着脸问:“老三那混账呢?” 秦瑶先把手里的锄头放在门背后,这可是家里现在最值钱的物件。 才淡淡答:“还债去了。” 刘季二哥刘仲追问:“他那手里有一文钱都要拿去买半碟花生的人,拿什么还债?” 秦瑶抬起眼眸,看着面前四个男人,平淡的说:“没钱就拿命还。” 父子四人大骇,这是什么意思! 秦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是继续说:“你们想赎他也行,自己拿钱去赎,我反正一文钱也没有。” 这家里是个什么光景,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她这话刘老汉四人无法反驳,噎住了。 “爹,先回家吃饭吧,晌午歇一会儿下午还得去地里呢,难不成还真要大家伙拿钱去赎那混账回来不成?咱们家也没钱啊,爹你清醒一点!” 站在最后头的刘家老四刘肥,没好气的开口劝道。 他今年刚满十四,在家里最小,是刘老汉和张氏后头生的,前头哥哥们大他很多岁,都让着,所以气性也最大。 他不信秦瑶这个新妇真舍得不管自家相公死活。所以,人家正经娘子都不着急,他们急什么?家里已经帮得够多了! 刘家儿子们按照伯仲叔季的排名取名,刘季排三,按理说应该取名叫刘叔才对,但连生三个儿子,刘老汉已经不想再要儿子,就取了季字,表示就此打住。 谁想到,后面刘季生母病逝,刘老汉娶了张氏,两人居然又生了个儿子。 刘老汉看着这一家子的男孩,愁啊,但也没办法,生都生了,还能溺死咋滴。 他这四个儿子,老大老二孝顺肯干,就连最小的老四,平日里虽好争些小利,但从八岁起,就跟着父兄们下地了。 唯独出了老三这个逆子,打小就不听话,你叫他往东他偏要往西,你让他站着别动他就非要上树! 005 打水 刘老汉自知家里儿子多,要是不管教好,这家迟早得散,所以管教一事上,很舍得下功夫,心也狠。 可这老三,你打他他就跑,你骂他他还要指着你的鼻子反过来对你破口大骂,心狠又有什么用? 硬是将刘老汉气得一夜白了头。 四十多岁的人,顶着一头花白的头发,看起来像是六十岁的。 眼看刘老三过了十五,管教也无用,张氏便跟人打听来一个偏方,说泼辣妇专克混不吝。 于是刘老汉就想着给刘季娶个能干的媳妇镇镇他,婚后两人自己单分出去过日子,还家里一个清静,眼不见心不烦,也算他这个当爹的对得起他了。 老两口拿出十二分心思替刘季选媳妇,最后选了莫氏这个泼辣能干的。 没想到刘季这混不吝还真安生了不少。 可谁也想不到,这么好个人,居然难产死了。 刘老汉比刘季还崩溃,送三儿媳出殡那日,一路走一路哭: “命啊,这就是我刘老汉的命!上辈子我也不知道对刘季这小子作了什么孽,这辈子叫他来我家讨血债!” 此刻,回想起当年的情况,刘老汉只怕秦瑶撇下老三一家跑了。 “老三家的,要是有啥难处,就来老宅,全家人一块儿商量拿主意,可千万别一个人硬扛着。”刘老汉叮嘱道。 秦瑶以为刘老汉会问责她,没想到刘老汉还会说这话,有点吃惊。 “嗯,知道。”她点点头应了。 刘老汉以为她明白自己的意思,会来找自己借钱赎刘季,稍稍放心了点。 刘柏兄弟三个对刘季怨念颇深,看秦瑶应了,想着就算要操心自己也是第二轮,人家正经娘子在呢,便催刘老汉先家去吃饭。 刘老汉看着眼前这娘五个,长叹一声,骂刘季是个混账东西,招呼儿子们离开了。 走时,父子四人使劲给大郎二郎使眼色,可看好你们后娘。 虽然此时的秦瑶看起来瘦巴巴不像是能跑远的样子,但想想现在老三家里的情况,是个人都想跑,谁说得准呢。 秦瑶目送他们走远,回头看向门前站着的兄妹四个,“饿不饿?” 兄妹四人诚实的点头。 闹腾了一上午,秦瑶早上吃的那八个芋头早消化干净,她也饿了。 秦瑶把那四颗还温热的芋头从衣兜里拿出来,递给兄妹四人,“一人一个,先吃点垫垫肚子。” 刚刚秦瑶已经把这破房子看了一遍,两间屋子里只有用木板搭的床,床上一床看不出颜色的被褥,别说藏钱,耗子来了都没处躲。 索性还有个灶和一口铁锅,水缸空的,正经饭吃不上,只能继续烤芋头吃。 秦瑶看见灶边有一小堆柴火,都是断枝,应该是大郎或二郎去山脚下捡回来的。 秦瑶找到打火石,把灶膛清理干净,利索的升了火。 兄妹四人站在她身后,看着手里香喷喷的芋头,使劲咽口水,在食物面前,早已经记不起他们混账爹被讨债人扛走的事。 有感情,但不多。 三郎和四娘年纪小,还不太能控制自己的本能,把芋头放到鼻尖下嗅,舔着唇望向两个哥哥。 大郎眼看着秦瑶把藤兜里的黑疙瘩埋进火里,等一会儿熟了,又扒拉出来撕开皮,将东西放进嘴里,这才冲按耐不住的弟弟妹妹们点点头。 “好香~”三郎刚咬一口,眼睛刷一下就亮了起来。 “这是芋头,本来就很香的。” 秦瑶的声音突然响起,正大口咀嚼芋头的兄妹四个齐齐一僵。 二郎脸色微变,他听村里人说,芋头有毒,吃了会得怪病,浑身奇痒无比,人会因为抓挠而皮肤溃烂致死! 秦瑶刚刚看他们谨慎观察自己的举动,还以为他们知道这就是芋头,才这么谨慎。 原来根本就不知道啊。 秦瑶轻笑一声,把手上芋头全部送进嘴里,拍拍屁股起身来到兄妹四人面前,抓了两颗芋头,解释道: “生芋头的粘液沾到皮肤会发痒,用水冲洗就好了,熟芋头就没有这个问题,放心吃吧。” 说罢,将手里芋头埋到灰里继续烤,将先前已经烤好的扒拉出来,堆在火边,冲大郎抬了抬下巴,“桶在哪儿?我去打点水回来,咱们把家里卫生搞一搞。” 生活以痛吻她,但她仍对生活报之以歌。 现在这脏屋子秦瑶是一夜也凑合不了! 好久没吃到像样的食物,大郎顿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两口吃完手里的芋头,走到屋里,从昏暗的角落里拿出一只沉沉的木桶。 别看乡下孩子瘦,但从小就开始帮家里干活,力气也不小。 大郎拎着木桶,跟二郎说:“我和后娘去打水。” 二郎点点头,家里虽破,可村民中并不全是心善的,有些人,越是见你破落,越是欺负你。 家里原本还有两只木桶和一根扁担,只因为他们兄妹上山采野果时忘了收进屋里藏起来,等他们回到家,扁担就少了,木桶也丢了一只。 大哥去村里找了个遍,谁家都说没看见,最后不了了之。 秦瑶跟着大郎往村井走去,二郎看她走远,马上冲到火堆边,把秦瑶留下那堆烤好的芋头分给弟弟妹妹,自己也拿一个,边吃边叮嘱他们两:“吃慢点,别噎着。” 三郎和四娘腮帮鼓起,仓鼠一样,嘴巴蠕动着,含糊点头,“嗯嗯!” 很快,一小堆芋头就被兄妹三人吃光了。 二郎让三郎看着火堆里埋着的芋头别烤焦,自己坐倒在门槛上,头靠着门框,一手揉自己的肚子,另外一手揉着四娘鼓鼓的肚子。 兄妹两你看我,我看你,笑了起来,吃饱的感觉真好呀。 秦瑶这边,提着木桶跟在继长子身后,两人沉默的往村里走。 秦瑶本来就不是话多的,大郎也和继母不熟,不知跟她说什么,只能沉默。 村中有井,井水清冽甘甜,村民们都在这取水。 若是浆洗衣物之类,则去村口,那边截了河水,汇聚成一个小池塘,牛马猪羊,还有洗菜洗衣,都用一处。 因是活水,倒也不脏,但不是距离村井太远的人家,都不会到池塘取水食用。 刘季在村里受人排挤,从刘家老宅分出去后,在村庄北面矮坡上修的房子,家住河上游,去河里取水反而近。 但大郎将她带到村井来,她初来乍到对村子不了解,还是先跟着他的好。 006 洗澡 正是村民们吃午饭的时辰,井边没什么人。 大郎熟练的把绳子绑在桶把手处,扔下井,摇晃了几下,水桶倒翻进水里,很快就打了满满一桶水。 就是装水的桶很沉,男孩看起来有些吃力,这井边也没有摇臂借力之类的,就是光秃秃的一口井。 秦瑶上前接住绳子,微使点力气就把水桶提了上来。 大郎惊讶的看着她将沉甸甸一桶水提起来,麻木的神情中透出一丝光亮。 早上秦瑶喝光的两只陶罐也一并带了过来,秦瑶把水桶的里的水倒进罐子里,装满两只陶罐。 又用余下一点水将木桶洗干净扔下井里,学着大郎刚刚的动作摇晃,取了满满一桶水上来。 秦瑶一手提桶,一手抱着一只陶罐,余下一只,大郎抱在怀里。 许是头一次能带这么多水回家,一向老成的男孩脸上露出了一抹天真的浅笑。 可能是吃了东西有了力气,朝家走的脚步,越来越轻快。 “阿娘!” 秦瑶和大郎还没走到家门口,就看见山坡上一个小小人影站在那里,兴奋的朝自己喊。 看到她,立马迈开小腿跑下来,跌跌撞撞奔向她。 “慢一点!”秦瑶赶忙出声提醒。 不过这乡下长大的孩子都皮实,看起来瘦小的四娘路上摔了一跤,又自己爬起来,脏小手一抹脸,小脸更花了,嘿嘿傻笑,也不知疼。 四娘靠到秦瑶身边,挨着她,懂事的要帮忙一起提水桶。 秦瑶看她没受伤,暗松一口气,没让她提,叫她跟着自己走,不要跑了,容易摔倒。 四娘乖乖点头,走两步就关心的问:“阿娘,重不重?” “阿娘,累不累?” “阿娘、阿娘.......” 秦瑶有些无奈,原来这是一个小话痨。 她尽量耐心的回答她每一个问题,“不重、不累。” 二郎和三郎已经把空水缸里的脏污擦干净,兄弟三个力气小,一般只拿水桶打水,这水缸已经很久没使用过。 秦瑶示意跟在自己屁股后头的四娘退后,把桶里的水倒进水缸。 一桶水外加两只陶罐,才将将装了三分之一,还得去打两趟才能装满。 回头看着排排站在面前的刘家兄妹四人,秦瑶开始分配工作。 “屋里太脏了,二郎三郎你们两拿扫帚把两间屋子打扫干净,我和大郎继续去打水回来,对了,再烧一锅热水,回头全部洗洗。” 大郎忍不住担忧的问:“那地里怎么办?” 别人家的麦子都快要种完了,他们家还没开始种呢。 在大郎眼里,什么事都没有种地要紧,这两天天气正好,要是错过了时节,麦子就长不好了。 秦瑶当然知道种地要紧,可现在的情况是家里连麦种都没有,拿什么种? “种地不急,先把咱们今晚睡觉的屋子弄干净。” 说完,把灶台上那口铁锅盛满水,提上空水桶和陶罐示意大郎跟上,便朝村中走去。 四娘看二哥三哥还愣着,自己去拿了扫帚,吭哧吭哧打扫起屋子来。 听阿娘的肯定不会错! 刘二郎搞不懂这个后娘的想法,屋子住了这么多年都是一个样子,干嘛非要弄干净? 三郎拽拽哥哥的手臂,“二哥,要是我们不听话,后娘会不会揍人?” 兄弟两对视一眼,不由自主想起刚刚秦瑶单手接刀的凶悍模样,齐齐打了个哆嗦,立马烧水、扫地、擦桌子。 等秦瑶打满水缸时,屋子的地面已经被留在家里的兄妹三人扫干净,扫出来的垃圾直接丢在屋后大树下。 主屋里的一张瘸腿矮桌也擦得干干净净,屋门前的地面也扫了一遍,只剩下高处的蛛网因为身高限制还没弄。 秦瑶检查了一遍,还算满意,正好锅里的水烧开了,翻出床底沉甸甸的一只旧木盆,兑好热水,先把四娘和三郎叫进屋洗澡。 这会儿日头正好,洗快点不会着凉感冒。 龙凤胎的头发都不知道多久没洗过,全部纠结在一起,要是有剪刀,秦瑶肯定全部给剪掉。 可惜没有。 秦瑶帮四娘脱衣服,让三郎自己脱,虽然两人才四岁,但从小没娘爹又不管,早就学会自己穿衣穿鞋,还能帮着哥哥下地干活了。 四娘开心的跳进水盆里,三郎捂着自己的衣裳,扭扭捏捏。 秦瑶赶时间呢,太阳又不是一直挂在天上的,语气沉了沉,“三郎,快点。” 催促着,手上动作不停,把娃摁进水里就是一顿搓,看起来十分凶猛,但控制着力道,四娘一点不觉得疼。 不过看在三郎眼里,那就是另外一个恐怖画面了。 孩子身上的泥厚厚一层,才洗一遍,水就浑了,秦瑶立马朝外头吩咐:“大郎,再往锅里添点水!” 又冲面前的小娃再次催促:“进来。” 三郎涨红着脸,两只小手捂住重点部位,跨进水盆里,一副要哭的样子。 秦瑶无奈,“哭什么,我又不吃人。” 三郎:呜呜呜,后娘好可怕! 秦瑶拉起他的胳膊就开始搓泥,热得满头汗,只想着快点把这俩娃洗干净,哪顾得上三郎崩溃的小情绪,三下五除二,给两人洗完了第一遍。 家里穷得连张毛巾都没有,秦瑶只能让他们继续披着自己的脏衣服,端着脏水出去倒掉,快速换了一盆干净的热水,又洗一遍才勉强满意。 虽然衣服还是脏的,但至少身上没有那股怪味儿了。 轮到两个大的,秦瑶帮他们把木盆和热水弄好,让他们自己洗。 特别提醒:“咯吱窝和屁股多搓搓。” 这里上厕所不用纸,也没有纸,更用不起纸。 村里人多用树叶和木棍,随用随采。心思细腻些的,把竹子破开弄成两指宽的竹片,稍微打磨毛刺,用一次折一截,一长片能用五六天。 刘家这条件,当然是用不上竹片的,刚刚她帮两个小的洗澡,那画面别提多酸爽了。 大郎和二郎脸上一个爆红,细若蚊声的应了一声知道,进屋洗澡。 看水缸里还有点水,秦瑶自己也用木桶盛热水,进屋里擦了擦身子。 虽然没能洗个澡,但就眼前这条件,能擦一擦秦瑶也很满足了。 擦完身子,趁着日头,秦瑶拿起柴刀到屋后的山上砍了几根树杈回来做个简单的晾衣架,把家里结板的被褥拿出来敲一敲,晒一晒,去除霉味儿和潮气。 007 搓绳子 一整个下午,秦瑶就没停下来过,一直在屋前屋后的忙活着。 晾完被褥,就把床板和床上铺的稻草全部卸下来,拿到屋门口晒。 中间发生一个插曲,秦瑶翻稻草时,居然从里面翻出一窝死老鼠,精彩至极。 弄完这些,又拿竹竿自制一把扫帚去屋里扫蛛网铲墙皮,那泥哗啦啦往下落,墙肉眼可见的薄了一层。 这豆腐渣质量,别说大雪,一阵大点的雨,都能把它冲垮! “你们从前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这是人过的?”又一次被掉落的墙泥糊上一脸灰,秦瑶实在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这又不是天灾丧尸轮番上的末世,好好的日子居然能过成这样,简直不可思议。 已经洗干净的刘家兄妹闻言涨红了脸,羞耻的低下头,光着的脚,脚指头蜷起,想抠地。 因为刘季这个爹不管事,他们几个小孩也不知道收拾自己,村里孩子都不跟他们玩,嫌他们又脏又臭。 哪怕他们什么也没干,只是走得离大家近一点,也会挨骂。 从小生活在这样充满恶意歧视的环境下,兄妹四人心思很敏感,难免多想,觉得秦瑶嫌弃他们,默默往后退了两步。 秦瑶把墙面清扫干净,察觉有风,忙又把摊开晒的稻草全部用床板压实,以免吹得到处都是。 做完这些,一回头,就见四个孩子羞愤的望着自己。 “怎么了?”秦瑶有点迷茫,她没凶他们吧? 兄妹四人齐刷刷摇头。 秦瑶抹汗叉腰,问大郎,“知道哪里有干稻草吗?” 大郎点头,问秦瑶要稻草干什么,秦瑶无语的指了指他们光秃秃的脚,还有自己脚上随时能散架的烂草鞋。 大郎懂了,二郎三郎四娘眼睛唰的亮起,后娘要给他们做草鞋吗? 末世后期资源紧缺,哪怕是一双鞋,也能成为争抢资源。 秦瑶隔壁就住了一个老人,专门编草鞋贩卖换取物资,她做完任务闲下来的时候,跟着学了两手。 虽然比不得市场上售卖的精致,但日常穿完全没问题。 秦瑶跟着大郎和二郎,鬼鬼祟祟做贼一样,来到刘老汉刚收没多久的稻田里,这里还有几堆稻草没来得及搬回去。 秦瑶挑了挑眉,“直接拿走没问题吗?” 大郎不说话,但能从他熟练的手速上看出,平常他经常做这样的事。 二郎理直气壮道:“爹说了,爷爷的就是他的,他的就是我们兄弟的,拿自家的东西,天经地义。” 秦瑶瞠目,这个刘季,教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但看自己怀里抱着的一大把稻草,秦瑶选择闭嘴。 示意兄弟两快点,娘三个各抱着一大把稻草,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消失在田野上。 刘季家偏僻,到了家附近,三人这才放慢脚步,主要是秦瑶身后两个小的跟不上,喘得快要断气似的,中午刚刚吃的芋头跑这一趟,全消化完了。 “你、你怎么跑得这么快?”大郎气喘吁吁的好奇问。 秦瑶一本正经答:“因为我比你们大,腿长。” 大郎不信,但也没敢多问。 二郎喘匀了气,快走两步跟上秦瑶,“你要给我们做鞋吗?你还会编草鞋?” 这活儿是村里老人才会的,他和哥哥之前也想偷学,差点被打一顿。 秦瑶突然停下脚步。 跟在她身后的兄弟两急忙刹住脚步,才没一头撞到她肚子上。 但被晒得黝黑的脸还是有点红,“怎、怎么了?” 秦瑶单手夹住所有稻草,空出一只手,一人脑袋上轻轻拍了一巴掌,“什么你你你的,这么不礼貌,要叫阿姨。” 两人齐齐一呆,然后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喊了声:“阿姨。” 秦瑶满意一笑,“这还差不多,到家了,把稻草放下,帮我把外面那层脆的撕掉,只留中间最结实的。” 兄弟两哦了一声,把稻草放在屋檐下。 都是挺听话的孩子,秦瑶心里暗暗满意。 其实让他们叫娘,别说他们不乐意,她自己也别扭,阿姨这个称呼就挺好。 在屋里等着他们回来的三郎和四娘听见屋门口的动静,才打开门走出来,秦瑶叫住兄妹两,让他们以后直接喊自己阿姨。 三郎有点懵,不是要叫娘吗? 二郎瞪了弟弟一眼,呆子,叫阿姨就挺好啊,他们还有自己的娘呢,谁要叫一个不熟的女人做娘。 大郎拍拍手上的稻草碎,来到三郎和四娘面前,催他们:“三郎、四娘,叫阿姨。” 三郎喏喏开口,“阿姨......” 秦瑶“哎”的应了一声,摸摸他的小脑袋,“去帮我看着晒的稻草,别让风把它们卷跑咯。” 领取到自己的任务,三郎腼腆一笑,点点头,心情雀跃的拿起一根小柴火做棍子,守在稻草堆旁,认真的看着它们。 四娘却突然扑过来,一把抱住秦瑶,带着哭腔说:“我要阿娘,我要阿娘,我要阿娘!” 大郎尴尬的望着秦瑶,妹妹年纪太小讲不了道理,况且秦瑶就在面前,人家刚准备给他们做草鞋,他就说她不是他们的娘,让妹妹别闹,似乎也不太好。 秦瑶轻叹一声,挥挥手示意面前为难的小少年去撕稻草,自己把大腿上这个小挂件轻轻拉开,哄她: “叫阿娘也行,叫阿姨也行,想叫什么叫什么,乖乖的好不好?” 四娘立马抬起小手抹开脸上的泪,冲秦瑶灿烂一笑,“嗯。” “四娘真是个乖宝宝。”秦瑶轻轻帮她擦掉脸上的泪痕,指着门槛,给她一小把稻草当玩具,叫她乖乖坐着看大家干活,别乱跑。 家里没有院子也没有篱笆,小孩子转眼就能跑没影,得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才放心。 安置好小的,秦瑶领着两个大的开始编草鞋。 做鞋有专用架子,但眼下条件不允许,秦瑶便用柴刀削了几根树枝,当成支架,倒也能编。 做草鞋要先把稻草处理好,全部编成细股的草绳,才能放在架子上编成草鞋。 大郎和二郎力气小,搓出来的绳子很散,能帮的只有稻草预处理,剩下的活都是秦瑶自己干。 一整个下午,秦瑶都在搓绳子,手掌心搓得快要冒火星,才把今天抱来的稻草全部搓完。 太阳西斜,绳子卷起来先放屋里,秦瑶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喝,马上招呼家里这几个小孩把晒得蓬松的被褥和稻草搬回屋,重新铺了两张床。 主屋这边,撤掉一半床板只铺一张单人床,空间立马变大了,用来做饭桌的矮桌放在屋子中间,这边就成了一个多功能活动空间。 四个孩子单独一间,睡在小屋里,秦瑶将主屋撤下的床板带过来,把床加宽,这样四个孩子睡一起就不会挤。 刚铺好的床透出一股稻草和阳光混合的味道,四娘爬到床上打了个滚,惊喜的说:“阿娘,好软和呀~” 008 卖草鞋 晚饭秦瑶做了水煮芋头。 别看她带回来满满两兜的芋头,但家里的嘴可有五张,且各个都是饿死鬼,五十斤左右的芋头,吃了两顿,居然就只剩下一半了。 这还是秦瑶克制了,不敢多吃,要不然以她吃到八分饱的状态,估计一半都剩不下。 吃饱了的刘大郎几人,发现食物只剩下一点,有点后悔自己没有克制住。 秦瑶倒是没想这么多,山里芋头还有很多,全部挖回来,应该能吃一个月。 短期内,她不用担心自己饿死了。 就是芋头在现在的气温湿度条件下没办法储存,只能要吃的时候再去挖。 秦瑶庆幸这里没人吃它,要不然这白来的口粮就泡汤了。 夜里,吃饱喝足的秦瑶开始对着火把编草鞋。 一开始上手有些生疏,熟练之后,手速就很快了。 龙凤胎兄妹两哈欠连连,秦瑶叫他们去睡,两人不肯,眼巴巴看着她手里的草鞋,等着穿新鞋子。 秦瑶既心疼又无奈,由着他们去了。 这里的村民完全没有夜生活,为了省点照明费,天黑就睡觉。 刘季家又住得偏僻,四周一片寂静,只听见山上野兽时不时传来几声嚎叫。 可能是这样的氛围渲染,大郎和二郎突然想起了他们被人扛走的混账爹,弱弱看了秦瑶一眼,欲言又止。 终于,大郎没忍住,正想开口问秦瑶什么时候去赎他爹时,秦瑶手里第一双草鞋完成,递到了他面前。 “长幼有序,这双先给大郎。”秦瑶说完,拿起草绳继续编第二双。 她这一天也很累,再给自己编完一双就准备休息了。 大郎到嘴的询问,硬是给憋了回去。 不过看到这双编织紧密,一看就很结实好穿的草鞋,小少年惊喜的把草鞋从桌上拿下来,在弟弟妹妹们羡慕的目光下,放在脚边比划。 也不知是秦瑶有意还是无意,尺寸刚刚好。 这是一双夹趾草鞋,虽然远比不上布鞋,但对几乎没鞋可穿的大郎来说,已经是顶好的了。 他拿起草鞋,看了又看,最后珍惜的抱在怀里,打算明天洗干净脚,再穿它。 二郎三个虽然也很羡慕,但知道自己都有份,便耐心的等着。 可惜,今晚秦瑶只做两双。 三兄妹只能遗憾回屋睡觉,期待明天的到来。 第二天一早,秦瑶换上新的草鞋,随便吃了两个昨天煮剩下的芋头,就扛着锄头出门了。 刘大郎被她起床时的动静惊醒,想跟她一块儿,秦瑶拒绝。 她一个人去还快一点,刘大郎跟着,她反而还要抽出精力照顾他。 秦瑶早去早回,挖了两兜芋头就回来了。 她现阶段的目标,就是尽快把身体养好一点,山里的野兽暂时放过它们,等她恢复好身体,弄齐装备后再来。 所以挖完三天量的芋头后,果断下山。 毕竟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现在还不能太折腾这具身体。 家里孩子们已经把早饭做好了,等她回来才开饭。 这一点,倒是出乎秦瑶预料,她没想到兄妹四个会先做好饭等她。 可能是因为食物是她带回来的,默认她有分配权。 昨日剩下的芋头煮了一半,莫约八九斤的样子,秦瑶分大头,四个孩子按照食量来分。 四娘贴着阿娘,时不时就要喂她一口。 秦瑶意思意思咬一小口,小姑娘就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小脑袋挨着她的背,一小口一小口幸福的吃着甜糯的芋头。 吃完了早饭,在二郎三个娃期待的神情下,秦瑶拿起草绳开始了一天的手艺活。 这次时间多,一天就做完了三个小的草鞋,还多做出来一双成人尺码的。 几个孩子特别仔细的洗干净脚,换上新鞋子,满院子的走来走去,一脸满足。 看向秦瑶这个后娘的眼神中,不自觉多了几分他们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亲近。 二郎迈着新鞋走了过来,看着那双多出来的草鞋,试探问: “阿姨,我能拿这双鞋去村里卖吗?” 秦瑶第一反应是吃惊,“这能卖?” 二郎也不敢肯定,但他想试试,“就算卖不出钱,能给家里换一把菜也是好的。” 秦瑶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样的生意头脑,也可能是贫穷迫使他们早早学会了如何生存。 秦瑶点点头,答应了。 二郎惊喜的招呼大哥和龙凤胎,兄妹四人小心翼翼抱着那双草鞋,朝村里最热闹的井边走去。 家里水缸又空了,秦瑶提上角落里那只孤零零的水桶,锁好门,跟在兄妹四人后头,顺便去打一桶水。 她对兄妹四人能卖掉草鞋并不抱期望,但也不干预,暗中观察。 却没想到,二郎一阵叫卖之后,居然真有人围上去看草鞋,并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换来了一把青菜和一根丝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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