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她继续搅动,洗干净手,迫不及待走进堂屋,打开了木匣。 匣子是抽拉式的,推开就能看见里面用红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刀头。 是的,只有一节刀头。 因为这是一柄可拼接的长刀,接上刀柄,就是一杆青龙偃月刀的形制。 秦瑶先前吐槽过从前的刀太轻,没想到宋章就给她寻来这冷兵器中最重的偃月刀。 刀长一米二左右,刀柄为环首,既可以把握,也可以接上合适的长柄当长刀使。 刀身雪白,通体精钢锻造,旁观的刘仲有被豪到。 刀身中间一道血槽,上面没有任何纹样,素得干干净净,让人心里舒服。 秦瑶把刀拿起来,还蛮压手,沉甸甸大概二十多斤。 要是加上通体金属的长杆,能有六七十斤重,甚至达到百斤。 秦瑶猜想,宋章之所以没装刀柄,就是估摸不准她到底要多沉的手感。 当然,也有可能是舍不得银子了。 武器锻造的成本有多高,秦瑶心里有数,得了这把刀身,她已经非常满足。 至于刀柄,她打算去找下河村的大铁匠,让他给自己弄一根通体精铁打造的长棍。 最好有八十斤重,这样加上刀身便是一百斤左右,两者拆卸下来,既可为棍,也可为刀。 合上,便是一柄威力无匹的偃月长刀。 刘仲在旁看着秦瑶耍刀,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她要怎么用这刀。 听到她说准备做一根八十斤重的铁棍来配这刀,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光是这刀身,他抱过来都觉得沉得慌,更别说提起来挥动了。 估计没砍两下,胳膊就酸得提不起来。 这要是再加上八十斤重的铁棍,天爷啊,落在地上都担心能砸死人,再挥动起来,简直不敢想象! 秦瑶还觉得不够呢,如果不是当前科技限制,她还会用密度更高,韧性更强,但体积更小的材料来制作冷兵器 到时候,就不止是一百斤的重量。 异能者之所以强悍,就是因为身体得到了全面的强化,和普通人类相比,是从一千万个0到1的质变。 秦瑶有时候觉得自己无比的幸运,穿越来到这个生产力落后的古代,却还能够继续激发力量异能。 这空气中游离的异能小分子,随着她的呼吸,如跳跃的音符,无时无刻都在律动。 秦瑶耍了几分钟的刀,自己爽完了才发觉刘仲还目瞪口呆的站在堂屋里,尴尬的轻咳两声,把刀身收好,问刘仲下午忙不忙。 刘仲摇摇头,“基本没什么活儿了,地里有爹在干,我打算下午进山打点柴回家烧火用。” “那就是没事了。”秦瑶笑着嘱咐道:“那二哥你帮我去下河村跑个腿如何?” 她给跑腿费。 刘仲猜测问道:“是去铁匠家?” 秦瑶颔首,刘仲懂了,震惊追问:“你真要做一根八十斤重的铁棍?” 见秦瑶笃定点头,刘仲小小声劝:“三弟妹,这太平盛世里,用不着这样厉害的武器吧?若是不小心伤了无辜路人可如何是好?” 秦瑶自信说:“不会的,平日没事我又不带武器出门,二哥你等等,我去画张图纸你帮我带给打铁匠,他若是说办不到,你就说我可以加钱。” 八十斤的铁要融成一根小铁棍,需要反复锤炼去除杂质,是真正的万锤千炼。 若是还按照以往的价钱,铁匠估计不肯干。 但加钱的话,就没问题了。 没人会跟钱过不去的。 秦瑶取了二十两银子,连同图纸一起递给刘仲,让他下午再帮忙跑一趟,跑腿费给了五十文。 刘仲心中再忐忑,看在五十文的面子上,还是高高兴兴的去了。 秦瑶目送刘仲离开,畅想着自己未来拿着偃月刀酣畅淋漓大战的场景,开心得忍不住搓手手。 笑着回头朝厨房这边走来,一抬眸,就见李氏正盯着自己看。 两人眼神对视的那一瞬,李氏“嗬”的倒吸着冷气往后连退两大步,脸上诡异泛起两朵粉霞,差点撞倒放在灶台上的钵。 那钵里是刚刚打发好的鸡蛋清,白白的绵密泡沫状,两人一起打了两刻钟的,要是洒了,心都要疼得抽抽几下。 万幸,秦瑶及时扶住了钵,蛋清没事,李氏看着却不太好。 “你怎么了?”秦瑶关心问。 想到小来福说这几日李氏熬夜给自己做衣裳,秦瑶还有点不好意思。 “你要不去歇歇?蛋糕改日再做也行。” 李氏摇摇头,“不、不必,继续做吧,我大约知道要怎么弄了,趁着这会儿空挡先试一试。” 秦瑶又确认了一遍:“你真没事?” 李氏嗯的点点头,只是眼前不断浮现出秦瑶拿着大刀在屋内耍得风声烈烈的场景,心跳忍不住加速,砰砰跳。 倒不是怕,而是太激动了! 她没想到,夫人耍起刀来,居然、居然这么英姿飒爽! 秦瑶狐疑回头扫了李氏一眼,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呼吸节奏都不对劲,别是贫血头昏了吧? 看了几秒钟,见人还好好站着,秦瑶收起杂念,专心生火,把阿旺垒在院里的烤炉烧起来,好方便李氏用来烤蛋糕。 449 蛋糕 刘季大约长了只狗鼻子,闻着香就归家了。 “娘子,你们做什么了?怎么这么香?隔着老远我就闻到了。” 刘季大步走进门来,一边洗手一边大声好奇询问。 秦瑶和李氏刚把炉子里烤好的蛋糕拿出来,闻声,李氏笑答:“老爷回来啦,我和夫人正在试着做蛋糕,刚出炉呢,您回来得正好。” 秦瑶紧跟着说:“是的,来得正好,第一口给你尝。” 刘季心想还有这种好事?确定不是想拿他试毒? 不过这东西闻着确实是香,应该不会难吃到哪里去,刘季爽快应下:“好啊,我来尝尝。” 火候掌握得还差一些,蛋糕表皮被烤焦了,看起来棕黑一片,卖相相当一般。 可耐不住内里一股甜香一直飘散出来,刘季深嗅一口,撕了一块儿下来,焦色的外皮里面,嫩黄蓬松,手指捏起来像是触碰到云朵一般。 刘季试探着将这嫩黄的一面放入口中,没什么怪味儿,反倒甜香蓬软,入口即化,很香很好吃。 不同于平常食用的糕点,它一点都不实,一口吃下去软绵绵还有点弹牙,就连那点焦了的皮,微苦但混着浓香,别有一番滋味。 “能吃?”秦瑶看刘季准备伸手再拿一块儿,及时挡下他的手,不太确定的问道。 刘季点头,顾不上开口,穿过秦瑶的阻拦,又撕下来一大块儿往嘴里塞。 “二两银子没白花!”刘季一边吃一遍含糊的赞道。 吃着还问:“还有多的吗?一会儿老师过来吃晚饭,给他老人家也尝尝。” 因为是尝试,怕浪费了材料,拢共就做了一个小铁锅那么多。 当然,也是因为器皿的限制,家里就只有秦瑶打的那只部队锅能把蛋糕烤出来。 瓷器是万万不舍得的,家中也没有那么大的瓷碗。 陶器又太脆弱,持续高温烤下来,受热不均匀会炸掉。 所以,秦瑶直接把剩下的连锅一起拿到自己怀里,“刘季你不许吃了,就这一小锅,我和李氏都还没尝过!” 至于公良缭那,等她自己先吃了再说吧。 第一次就能成功,秦瑶也有点不信,招呼上李氏,两人带着锅来到堂屋,用刀切成小片后,一人拿起一块儿尝了尝。 李氏没吃过蛋糕,不知蛋糕本应该是什么味道,但她觉得手里这块儿糕点,吃起来口感非常好。 今天用的是普通白糖,若是能用蜂蜜,再寻些牛奶羊奶加进去,滋味儿恐怕还会更上一层。 秦瑶表情却有点古怪,吃了两口,人就不动了,眼睛愣愣盯着某处,好像灵魂已经不在这里。 刘季本想偷偷拿一块儿的,走进堂屋就见秦瑶这副模样,抬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娘子?” 秦瑶轻眨了眨眼睫,眼中重现神采,一口吃掉手上的蛋糕,嘴角翘了起来,“就是这个味道。” “什么味道?”刘季好奇追问。 秦瑶答:“家乡的味道。” 李氏笑了起来,“原来夫人想吃的是家乡的特色点心啊。” 她不知道秦瑶家在何处,以为秦瑶是想家了,心里一片柔软,拿了空下来的锅,道:“既然做对了,那就再多做些,夫人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说着,又进厨房忙碌去了,打算趁晚饭之前,多烤两锅出来,家里众人都能尝尝。 却不知道,刘季看着吃得一脸满足的秦瑶,心头已经沸腾起来。 李氏不知她家乡在哪儿,他却是知道的。 那西北贫瘠之地,怎么会有这么精细的点心? 刘季暗搓搓的观察秦瑶,她吃着蛋糕缅怀着什么,或许是从前,亦或是她的家乡故人,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探究。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根本不在乎他的探究,无视之。 刘季的目光也越来越放肆,探究之意明目张胆。 他越想,越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一下子实在是想不出来,这股不对劲到底来自何处。 人是活生生的,容貌也没变化,反正绝不可能是精怪变的。 等等! 她有上乘武功和无可匹敌的力量,干嘛还要逃荒? 记忆忽然闪回到他第一次在县城衙门口见到她的画面。 那女子垂着头,含着胸,因衣衫单薄,秋风寒凉,瑟缩跪坐在角落里,身上全是麻木的绝望,了无生气。 瞧着,就像是时日无多的样子。 但那双眼睛抬起来时,却还有着一丝坚韧的动人光彩。 也就是因为这双眼睛,刘季这才动了恻隐之心,跑回家借来牛车,将她带回家。 心想着,有这样的一双眼睛,这女子应该是能承受住苦难的人,兴许能留下来。 后来.....那坚韧又脆弱的双眸,就再也没有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肆意张狂、自信睥睨,雷霆手段的悍妇秦瑶。 初时,他只顾着震惊惶恐,以为她本性如此,自己让她羸弱的假象欺骗。 这哪里是什么小白兔,这根本就是头披着羊皮的狼。 可今日今时再想起来,那短短两日的空缺,怎样都无法将这个人前后变化衔接起来。 刘季想得出了神,等回过神时,余下的大半锅蛋糕,已经全部进了秦瑶的肚子。 她舒服的躺在椅子上,眼睛微微眯起,看着院落上空的蓝天飞鸟,满足的打了个浅浅的嗝。 刘季当即便忘了刚刚的猜测狐疑,只记得生气了。 “娘子,你都吃光了?”刘季眼睛把屋内四周都看了一遍,确定她不是吧剩下的蛋糕藏起来,而是真的吃没了。 秦瑶嗯呢的慵懒应声,白眼睨着他,“是的,我一个人,吃光了。” 一副你想怎么样的挑衅神情。 看得出来,心情极好,才会这般嘚瑟。 刘季一时又怔住了,鬼使神差问了句:“你在家常吃这个蛋糕?” 秦瑶颔首,还补充了一句:“如果能再来杯奶茶,那就更完美了。” 刘季微微皱起眉,“奶、茶?” 恕他没出过几次远门,不曾去过她西北老家,只知道奶是奶,茶水是茶水,从未听过把这两样混在一起的奶茶是什么玩意儿。 秦瑶切了一声,“土鳖,这样的好东西你没喝过,我真替你感到遗憾。” 突然想到自己在末世也喝不到,在这里更是喝不到,秦瑶面上笑容忽然一僵。 土鳖竟是我自己! 450 蠢笨如猪 “单子呢?”秦瑶转移话题,“列好了就拿给我,我现在正好有空。” 刘季这才想起,自己还有要紧大事没办呢。 真是的,被两块儿蛋糕香得都昏头了! 事关自己接下来两个月是过的乞丐日子还是富贵老爷日子,刘季瞬间就把什么蛋糕奶茶抛之于脑后。 提起衣摆,狂奔到书房,将昨夜已经写好的单子取出又添几笔,才拿到堂屋来,双手呈上: “娘子,您请过目。” 秦瑶一挑眉,整整一页纸,细到牙粉牙刷都算上,不愧是刘三儿。 刘季写东西越来越厉害,现在都知道按照类别写单子。 第一项:日常饮食。 虽然是住在贺家,但也不能白吃白喝人家的——老师说了,读书人要有气节,别人才能高看你一眼。 所以,他准备在贺家住的这两个月,自己买炊具,自己做饭吃。 从炉具到碗筷到柴米油盐,预算是五两银子。 第二项:意外预备金,五两。 “什么叫做意外预备?”秦瑶皱眉问。 刘季笑答:“我身子不如娘子硬朗,万一离家水土不服生了病什么的,总得看大夫吃药吧,不然耽搁了科考就不妙了。” 秦瑶上下将他打量一遍,“老实说,咱们在一起这么久,我只见你挨过打没见你生过病,所以管住你那张嘴就行,划掉。” “别问为什么,也别喊冤,我耐心可不是很好。”秦瑶抢先警告。 刘季保持微笑,意料之中,划掉就划掉吧,下面还有呢。 谁料到,那些什么外出结交达官贵人才子的费用申请,全部被划掉了。 还有衣裳鞋袜钱、车马费,通通划掉。 问就是:“你不需要。” 刘季不服气,车马费被划掉就算了,他毕竟有老师的车可以蹭。 但是! “我不同人家一起吃饭怎么知道考官喜好?又怎么知道历年科考题目?” “还有,我既要出去应酬,那也不能穿一身旧衣出去,不然多给娘子你丢面啊!” 秦瑶头也没抬,冷酷的一挑嘴角,“府试即将开始,这个时间点还能找你出去胡吃海喝的人能是为你提供消息的吗?” “再说了,你老师和师兄告诉你的已经足够,你们一群童生,互相之间没有任何可以交换的信息,出门也是无效社交,明白?” 刘季倒吸一口凉气,一怒之下小怒了一下,“明、白!” 第三项:给贺家的礼物。 鸡蛋一百个,银二钱。 上等茶叶一罐,银五钱。 腊肠十斤,家中自拿。 泡菜两坛,家中自拿。 野生蜂蜜一罐,家中自拿。 狼皮一张,家中自拿。 正正好六样礼。 刘季小心翼翼瞅着秦瑶,“到人家家中住着,总不能空手去吧?” 秦瑶嗯了一声,“当然不能空手去。” 不等刘季狂喜,就划掉了他提出来的第四项:需要随从一名。 申请原因上写:出门在外,有个随从好办事。 他还自加了一个备注,写着:以便娘子随时监察。 没有指名道姓,但一看就知道要的是阿旺。 秦瑶瞧着刘季期待的双眸,严肃问:“让阿旺给你去府城当随从,家里的地和菜园子谁来管?” 至于他自作聪明的备注,更是让秦瑶觉得无语。 “刘季,都到这一步了,你自己还不知道把握机会,那是你的损失,不是我的。” 说完,把单子还给刘季,起身回房取了五两银子给他。 至于要给贺家的礼物,什么鸡蛋要两文一枚?什么茶叶要五百文一罐? 他既然已经规划好了,那就自己准备吧,反正他兜里有钱。 刘季捧着五两银子,心在呕血,全白写了! 香喷喷的第二锅蛋糕出炉,李氏切好了端上桌来,刘季一手拿起一块儿,恶狠狠的吃着,眼角流下了幸福的泪水。 太!好!吃!了! 傍晚,公良缭来到徒弟家中用饭。 秦瑶端来还带着温热的蛋糕让老人家尝尝。 公良缭吃了一口,就停不下来,这也太适合他们老年人食用了。 软蓬蓬的,甜滋滋的,吃起来又香又不费力。 秦瑶还说,下次要是寻到牛奶或是羊奶,做出来的还能更好吃。 公良缭馋得暗暗咽了口口水,完全不顾自家爱徒三儿发出的一声声对恶妻的控诉,不太好意思的问秦瑶: “这蛋糕方子能给老夫写一份吗?” 到时候让贺家厨房做出来,那就天天都能吃到了。 秦瑶大方颔首,“先生您稍等,我这就去拿纸笔过来让刘季给您写。” “真的吗?”公良缭难得露出几分孩子气的惊喜神情。 见秦瑶重重点头确认,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至于跪在身旁期期艾艾的三儿,只能先委屈一下了。 “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总是动不动就跪,有损大丈夫颜面!”公良缭皱着眉,嫌弃的教育道。 刘季震惊问:“老师,她欺负弟子,您不给我做主吗?” “您见过哪个男子汉大丈夫兜里只有五两银子的?这是去府城,随随便便一顿饭都得好几两银子呢,我这是要去喝西北风啊,她存心了想饿死我!” 正说着,瞥见秦瑶已经拿了笔墨纸砚过来,立马闭嘴,幽怨的站在公良缭身后,活似一个受气包。 秦瑶把纸张铺开,招招手示意刘季过来,“我念你写。” 刘季仗着老师在,不动。 公良缭反手一把将他拽出来,命令道:“写!” 别害得老夫没蛋糕吃! 刘季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公良缭眼睛瞪得比他还大,拿出了当前朝太子太傅时的威严,刘季秒怂,麻溜滚过去写方子。 提笔洋洋洒洒迅速写完,见秦瑶满意离开,这才长舒一口气。 公良缭也松一口气,见秦瑶进了厨房看菜色,没注意这边,这才小声对自家三儿教育道: “你这眼皮子太浅了,日后如何能成大事?” 精明的眼睛一瞅刘季手中新鲜出炉的蛋糕方子,刘季一拍脑袋,这才恍然明白过来。 “老师,还得是您啊!” 刘季忍着激动,一转刚刚对这张方子爱答不理的姿态,小心翼翼捧起来仔细吹干墨迹,折好揣兜里,小小声凑到公良缭耳边问: “老师,这方子能卖多少银子?能有五十两码?咱们平分。” 出乎意料,脑袋上挨了一爆栗。 刘季嗷一声跳起脚来,厨房里的秦瑶听了直摇头,蠢笨如猪! 451 来日都是福报 公良缭好似听见了秦瑶的嘲笑声,只觉自己丢了好大的人。 又给了刘季一记爆栗。 低声气骂:“银子银子,就知道银子!这银子其实是最没用的东西!” 这方子用好了,何止是几十两银子! “唉~”公良缭叹气,示意刘季把耳朵竖起来仔细听好,他可不教第二遍。 刘季委屈的用手全方位护住自己的脸,才把耳朵贴上去。 公良缭道:“我先前可是同你讲过贺家与广文书馆的馆长有往来?” 刘季点头,是说过,“您还说馆长在馆内藏书三千,本本都是孤本,多少书生慕名而去,那馆长却是个势利眼,只放家资万金的人进去,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 公良缭嗯了一声,心里的气终于顺畅了些,好歹没把他说过的话给忘掉。 “那馆长是个愚孝之人,他老娘牙口不好,又好吃,为了让老娘开心,遍寻方子,只为让老娘能吃上一口满意的.....” 话说到这份上,公良缭觉得刘季要是还没明白过来,那就是真的没救了。 刘季重新掏出自己刚刚收好的蛋糕方子,惊讶望向厨房,原来娘子给了这么重要的一块儿敲门砖! 秦瑶端着香菇肉丸汤进来,刘季啪的就给自己脸上来了一巴掌,真诚道: “娘子,是我不知好歹!” 秦瑶面上淡定,实则猛吸一口凉气,后退一大步。 不解问:“你发什么疯?” 刘季感动的举着方子:“这蛋糕方子,一定是娘子特意琢磨出来的吧,就为了我能去广文书馆借书,对吧对吧对吧?” 秦瑶嘴角狠狠一抽,看了看坐在轮椅上同样震惊的公良缭,二人同时抬手扶额。 “我说是巧合你信吗?” 她哪有这么神通广大,正正好就知道他们师徒准备去找人家借书。 单纯就是馋了而已。 直到公良缭刚刚突然要方子,她才反应过来这方子还能有更大的用处。 公良缭也说:“你小子运气好,什么好事都能让你遇上。” 刘季摇头,他不信。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刘季讪然一笑,她超爱他的! 知道她嘴硬不会承认,刘季摆摆手,顺着她们的话说: “等府试考完,我就去广文书馆好好看书,争取今年就让娘子你当上举人娘子。” 秦瑶张了张口,欲言又止,言止又欲,最后伸手摸了摸刘季的额头,同情问:“你这样多久了?” 刘季:“蛤?” 秦瑶放弃,“算了,洗洗手准备开饭吧,吃完早点歇息,明日还要早起赶路。” 刘季哎的应下,把方子收好,推着公良缭出去洗手,又冲坐在菜坛上开心啃蛋糕的大郎四个大喊一声:“洗手开饭了!” 饭菜做好,李氏便提着食盒离开,院里便只剩下秦瑶一家和公良缭一行人。 带队的护卫头领阿古同阿旺还有其他贺府家丁、丫鬟们在院里坐了两桌。 大家相处了这大半月,也都混熟了。 阿旺时不时蹦出一两句冷笑话,逗得阿古他们哈哈笑。 贺家来的家丁丫鬟们刚来时还不习惯这样的氛围,现在也渐渐放开。 此刻一想到明日就要回府城,颇为不舍。 其实不舍的何止是他们,公良缭同样不舍。 贺家可没有无障碍设施,为了不给别人添麻烦,他只能拘束自己,简直坐牢一般。 幸好,三儿还跟着一块儿,至少乐子不会少。 刘季那么大一个人,自己能照顾好自己,还有公良缭在旁提点,秦瑶没什么可担心的,吃好喝好,心里想着,改日牵头奶羊回来,试试煮奶茶喝。 倒是刘季,把吃撑的公良缭送到莲院回来后,一直跟在秦瑶背后问: “娘子,你有没有什么想嘱咐我的?” “娘子,你是不是还有话没跟我说?” “娘子,你真没什么要和我说的了吗?明早我可就要走了。” 娘子娘子,耳边嗡嗡的好似无数只苍蝇环绕,秦瑶烦得给了他小腿肚一脚。 “滚去睡觉!” 刘季揉着小腿肚,顿时心满意足,“好嘞!” 秦瑶看着他欢快离去的背影,狐疑的瞅了瞅自己的脚尖,有点怀疑人生。 他是什么受虐狂吗? 一天不挨揍就觉得不圆满? 算了,不管了,她今天劳心伤神,还是早点洗洗睡吧。 因着一早刘季就要出发,李氏起得比往日还早了半个时辰,尽量多做一些好带在路上吃的酥点,以备不时之需。 阿旺也早早起来,升起烤炉,帮忙一起准备。 二人一起做了许多酥饼放在炉里烤,等到天光亮起,李氏准备早饭,阿旺则将昨日带着孩子们上山采回来的野莓,捣碎做成点心酱。 新鲜的果酱不好保存,就不给刘季带上了。 直接抹在刚刚出炉的酥饼上,一块块装入大郎兄妹四人的食盒中,给他们带到学堂去当零嘴儿。 当然,也没忘了给小来福单独留一份。 昨日进山采野莓,他可是主力。大朗兄妹四个边吃边摘,肚子填饱了手里只剩下一把。 小来福却认真的摘了半框才开始填肚子,今天做的果酱定要给人留一些。 就算要赶路,刘季也没忘记早起完成老师定下来的晨读。 公良缭说了,这年头读书人多的是,想要突出重围,就要懂得为自己造势。 今日受的苦,来日都是福报。 刻苦这两个字,将来会成为他身上一个标记,也是他进入上层圈子的人设。 不过,只是在自己人面前刻苦是没用的,得让外面的人也知道他的刻苦才行。 文广书馆,只是计划中的一环而已。 这些东西,县城书院的夫子是不会教的,多少贫民学子发了狠的读书,苦是受了,福报却没来,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 要走科举为官这条道,没有一个领路人,真的太难太难。 刘季认真检查自己要带的书籍行李,还有要送给贺家的礼物。 昨日还在闹闹腾腾的人,今日认真起来,也颇认真。 恶妇的话并没有说错,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若还不知道把握机会,损失最大的只会是他自己。 东西全部清点清楚,找阿旺一起搬到院门口先放着,一会儿等阿古牵马过来装。 452 要她刮目相看 早膳已经备好。 孩子们匆匆忙忙吃了就要赶去学堂,也没能好好道别,刘季只来得及嘱咐兄妹四人一句: “在家听阿娘的话,不要调皮,夫子安排的功课有不懂的就先抄写在本子上,回头阿爹回来再教你们,别去烦你们阿娘知道吗?” 要不然屁股开花可别怪他没提前提醒他们。 孩子们应着知道了,拖着书箱一路狂奔到老宅门口,上了刘仲赶的马车就走了。 毫不关心他们亲爹的死活一般。 刘季:心梗! “阿爹!” 四娘的呼喊从村口传来。 小姑娘站在马车车辕上,以手作喇叭,大声说:“你一定要考上啊!” 心梗的老父亲瞬间振奋起来,快跑几步追到院坝上,大笑回应:“四娘,等爹回来你就是举人小姐!要啥爹都给你弄回来!” 秦瑶倚在门框上,听得嘴角抽了一下,这大饼画的。 四娘欢喜的应:“好!!!” 整个山谷都是小姑娘笃定的回音,刘季张开双臂站在原地闭目倾听,只觉得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动听的声音。 “阿古过来了。”秦瑶提醒道。 沉浸其中的某人这才意犹未尽的睁开眼走过来,冲她笑了笑:“娘子,等我回来,定叫你刮目相看。” 秦瑶笑着颔首,“好,我等着你让我刮目相看。” 关键时刻,她从不说打击人的丧气话,这一点也是刘季觉得她最好的一点。 帮着阿古上完行李,刘季跟着坐上了马车,冲秦瑶挥挥手,便放下了车帘,走得利索。 秦瑶本还以为他要啰嗦一会儿呢,没想到这么干脆,意外的一挑眉,让阿旺把马牵来,她送公良缭一程。 一路把车队送到下河村,看着他们上了官道,秦瑶这才离开。 她不知道,她这刚骑马转身,车里的人就憋不住撩开了后门车帘,在公良缭嫌弃的目光下,期期艾艾望了一路。 “真没出息。”公良缭啧啧骂道。 这才离开多久?两个月而已。 还没出府呢,就这般。 倘若日后出任外地,相隔两地,岂不是要死要活? 多少当官的在外就任几年不得见家中妻儿,人家还不是没事人一样过来了? 实在寂寞,养一个妾室在身边也就熬过去了。 突然想到这个事,公良缭狐疑的扫了眼偷偷抬袖抹眼角的弟子,问他: “你可想纳妾?” 刘季“啊?”了一声,显然还沉浸在分离的悲伤中无法自拔,一时有些茫然。 公良缭不耐的又问了一遍,“你不是总觉得妻子凶悍?可想纳一房温柔妾室?” 刘季眨巴眨巴桃花大眼,“老师,您觉得这是想不想的问题吗?您难道不应该问我敢不敢吗?” 公良缭:“......” 车厢内的空气出现了一瞬间的凝结。 片刻后,师徒两对视一眼,默契的不再提起纳妾这个话题。 不过一刻钟之后。 公良缭突然又说了句:“男儿志在四方,切忌儿女情长。” 刘季哦了一声,像是理解了,但又没完全理解。 “老师,你说我这次要是还考不中,娘子会不会把我给休了啊?” 公良缭瞠目结舌! 随后淡定的轻拍拍弟子天灵盖,“放心,盛国没有女子可以休弃丈夫的律法,你安心科考,旁的不要再想。” 刘季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庆幸。 幸好,幸好盛国没有女子休夫的律法! 公良缭见弟子安下心来,暗暗长舒了一口气。 其实他还有一句话没说。 那就是——于瑶娘而言,她若要走,盛国律法所谓休夫休妻,对她毫无意义。 她不是一个会被规矩礼教束缚的人。 不过大考在即,这般动摇军心的话,公良缭可不会说出来。 秦瑶回到家中,阿旺已经下地,李氏也提着脏衣裳去河边浆洗去了。 突如其来的寂寥,让她有些不适。 不过很快,刘老汉的到来打破了这份莫名寂寥。 “老三走了?”刘老汉问。 秦瑶应着:“我刚把他们送到下河村回来。” 让他堂屋里坐,倒了杯茶过来,又添了一盘今早烤的果酱酥饼,让刘老汉先吃,一会儿顺路拿些回老宅去。 刘老汉稀罕的拿起一块儿尝了尝,夸了声阿旺和李氏手艺好,便不舍得再多吃。 只端着茶,问秦瑶打算插秧了没有。 因着前两年夫妇俩种田不积极,给刘老汉整出阴影来了,不亲自过来问一句,他夜里都睡不着觉,做梦都是老三一家没种粮被饿死的画面。 直到秦瑶说了句家里粮仓充足,刚收了一百亩田地的租子呢,刘老汉这才突然想起来,老三家如今已不靠村里那十亩地吃粮。 “看我这记性,都忘了这茬。”刘老汉有点尴尬,忙端起茶杯喝茶。 秦瑶笑笑,等着刘老汉喝完茶水,商量了一下农忙后家里准备增建翻新的事。 刘老汉早说了,这事包在他身上,这次也是一样的说辞, “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找你几个堂叔伯来帮忙,顶多一个月就能把事情办妥,你照旧管饭就行。” 就冲着那锅里的肉汤,保管还有许多不请自来的帮手。 秦瑶觉得不给工钱不太好,人情难还,又给每个帮工加了五文一天的工钱。 刘老汉见秦瑶坚持,也没再说什么,只叮嘱她:“那你可别顿顿做肉汤了,弄点菜汤就成。” 老人穷怕了,也节省惯了,秦瑶不跟他犟,点点头说好。 两人谈妥,秦瑶送刘老汉回去,顺便去了趟村长家。 被刘老汉这么一提醒,她突然想起宋县令要带人进村参观的事,打算把这件事通知一下村里人。 可惜家里没铜锣,还得跑村长家里去借。 这一次,秦瑶从村长家借走铜锣离开时,村长又一次用先前那种复杂的可惜眼神看着她。 秦瑶实在不是能憋着的脾气,当场疑惑问了出来。 “村长,你老这么看着我,是有什么事不好说吗?” 村长心虚的忙摆手,“没事没事,你快去通知大家伙吧,也让大家伙有个准备。” “这可是给咱们刘家村增光的大事,叫他们谁都不许给老子掉链子!” 下河村的村长听说了这事,都羡慕着呢。 可不是什么村子县令大人都会来的! 453 来了来了 询问被村长马虎过去,秦瑶也不好继续追问。 拿着铜锣,学着村长和刘琪往常的样子,一边敲锣一边在村里喊。 把初八分插秧苗,宋县令要带领其他村镇的人过来观摩学习的事通知下去。 全村喊下来,嗓子都沙哑了。 秦瑶心想着,她要是村长,肯定要让刘木匠造个大喇叭出来。 要不然三五不时的来这么一嗓子,迟早变成破锣嗓子。 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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