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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先生!” 齐仙官拿着两朵葵花,兴奋踏进院里,准备和先生分享,一抬头,院内既无先生,也无刘季。 只有已经下学回来,正在家中预习功课的二郎四娘在。 齐仙官兴奋的神情收起,环视一周,也没寻到先生身影,满腹疑惑,难道是如厕去了吗? 秦瑶紧跟着进门,算盘放在堂屋,看一眼厨房,阿旺正在准备晚上的饭食,齐家两个丫鬟正在旁指导怎样才合她们主家的胃口。 也亏了阿旺脾气好,一一照做,爱咋咋地,反正不是他吃。 “人呢?”秦瑶来到儿童房窗前,轻声问二郎和四娘。 二郎沉迷预习,头也不抬,四娘伸手往村井方向一指,“阿爹推先生出去散步了,说是下午睡太久,出门醒醒神,刚走了没一会儿。” 大郎三郎则同金宝一起牵着青牛去山脚那边吃草了。 齐仙官失落的放下两朵葵花,有种关注被夺走的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更气刘季了。 老师明明安排他们二人一起改造旧宅,结果刘季就知道靠谄媚讨好老师,一整日都没见他到旧宅露回面。 越想越气,齐仙官转身同秦瑶说:“夫人,我去接先生回来。” 秦瑶挑了挑眉,决定跟着去,以免有什么意外。 出了门,秦瑶眼皮子就连着跳了几下,有种不详的预感,与齐仙官快步走到村井那边,却并未见到刘季和公良缭的身影。 齐仙官顿时有些急了,赶忙望向秦瑶,这里是她的地盘,她最熟悉。 秦瑶扫了一圈,叫住大牛小牛兄弟两,“可见着你三叔去哪儿了?” 大牛小牛见了秦瑶就怕,瑟缩着没答上来,这边正问着呢,秦瑶耳尖忽然一动,迅速转头朝左侧那节缓坡岔路上看去。 齐仙官正狐疑着,耳中就传来了刘季熟悉的欢快笑声,忙朝岔路口跑去,一抬眼,就看见了老师坐在轮椅上熟悉的身影。 刘季扶着轮椅把手,正推着轮椅从坡上跑下来,速度越来越快,笑声越来越大。 齐仙官却看得心头一紧,急喝道:“先生!” 正感受速度与激情的公良缭闻声抬眸一看,见是齐仙官,笑容更加灿烂,喊道:“让开让开,别挡着......” 一个道字没来得及说出,身后把着扶手的人因为忽然看见秦瑶冷飕飕的刀子眼,心一抖,脚下一绊,忽然惨叫一声,前倾倒地,双手惯性往前一推! 一刹那,脸庞吹过的风变得猛烈,公良缭笑容僵在脸上,脸上血色迅速褪去,由红转白。 齐仙官当即倒吸一口凉气,眼睁睁看着轮椅带着先生,以极快的速度,飞一般冲下坡来,方向正对准他。 如果没有意外,他就要出意外了。 关键时刻,石头忙将自家小主人一把抱走。 可等他把齐仙官转移到安全地带时,再想去抓住飞驰的公良缭已然迟了。 刘季大喊一声“娘子!”,随即捂住了双眼,不敢看接下来将要发生的惨烈车祸。 说时迟那时快,秦瑶精准一脚踩在了轮椅左侧扶手上,飞驰的轮椅瞬间停止。 公良缭还没来得松口气,就感觉自己被一股惯性力量送上了天。 那一刻,他脑海中走马观灯般闪过一个个精彩纷呈的画面—— 幼时因聪慧过人被父母送入大儒门下为徒,少时舌战群雄名扬天下,及冠时成为前朝太子太傅,青年时另投明主跟随当今陛下征战四方...... “先生?先生!” 两声逐渐显得加重的呼唤,将公良缭飘出去的思绪拉了回来,眼前是一只晃来晃去的手,直晃得他眼花。 秦瑶关切询问:“先生您没事吧?” 公良缭显然有点没明白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他明明记得自己已经飞上天去了,此刻低头一看,却稳稳当当坐在木轮椅上。 “老师您没事吧!”刘季一瘸一拐的从坡上冲了下来,焦急的把公良缭上上下下摸一边,没伤到也没撞到,顿时长舒了一口气,忙跪下认错,“让老师受惊了,您罚我吧!” 公良缭深呼两口气,此刻已经反应过来,自己应当是被站在身前的秦瑶给救了,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低头,眼神变得凌厉,抬起巴掌给了刘季脑袋一下,“罚你抄书一百遍!” 刘季捂着头,顿时哭丧着脸,但知道是自己失手差点把老师送上西天,“唉”的认了。 万幸老头还肯罚他,而不是冷脸扭头走人。 齐仙官示意石头推轮椅,冲刘季那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推着老师走了。 走了十几步,没发现身后有跟上来的脚步声,齐仙官和公良缭又忍不住扭头朝后面看去。 就见刘季一脸惊恐的被秦瑶拖进村民屋子背后。 很快,夫妇二人再次走出,秦瑶一脸阴沉,刘季的一瘸一拐变成踉踉跄跄,艰难跟在她身后,捂着嘴,眼含热泪,欲落未落,里面盛满了痛苦和畏惧。 如此情景,只看得公良缭三人下巴都要掉下来。 齐仙官忽然就没那么生刘季的气了,反而对他生出一丝同情。 公良缭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见秦瑶大步走来,本想质问她到底对自家弟子做了什么。 可双眸触及秦瑶那幽冷的目光,张开的嘴本能闭紧,“咕噜”一下,狠狠咽了口口水。 师徒二人外加一个石头,神情复杂的目送她走远,过了桥,上了斜坡,直到进院门,这才猛吸一口气,顺畅了刚刚不知何时下意识屏住的呼吸。 回头再看眼泪汪汪的刘季,公良缭欲言又止,“你、你,唉~” 本想教育弟子要重整夫纲,奈何、奈何啊! “罢了,抄书五十遍即可,走吧。” 家家户户都飘出饭菜的香气,饭点已到,今天过了把速度与激情的瘾,公良缭决定,晚上多吃半碗饭压压惊! 刘季流下感动的泪水,“呜呜呜,还是老师最疼我了。” 公良缭强忍嫌弃,示意齐仙官递一张手帕过去,“擦擦吧,堂堂大丈夫,怎可这般小妇人姿态!” 刘季一把鼻涕一把泪,迅速擦干净脸,将帕子还给齐仙官:“谢谢师兄。” 齐仙官咬牙:“不!客!气!” 转身,将帕子火速扔掉。 327 面子有没有给到你 晚上众人好好吃了顿饭,还尝了尝齐仙官带回来的葵花籽,气氛还算融洽。 公良缭和齐仙官以为夫妇二人此事就此过去。 没想到半夜迷迷糊糊间,忽听见后院传来人声。 “刘季,面子我有没有给到你?” “尊重我有没有给你?” “钱我有没有给你?” 刘季先是摇头,而后猛点头,“有,都有,娘子息怒......” 木柴“咔”的爆出断裂声,刘季浑身一抖,默默往后退,远离大半夜还在柴棚里劈柴火的危险女人。 秦瑶手上动作不停,选一根木柴,一边劈柴一边说:“既然都有给你,那请你不要不知好歹。” 好不容易拜入大儒名下作为弟子,不说别的,就光是顶着这个名头,路都可以走得比别人顺当。 “今天那样危险的事情要是我们没有刚好在场,你猜结果怎么样?” 秦瑶丢下斧头,柴劈累了,火气也消得差不多,叉腰转身十分不悦的看着刘季。 刘季心里想,今天要不是你们突然出现,我也不至于被吓到绊住摔倒。 嘴上认错的话是一句也不少,“娘子,我对天发誓,下次带先生出门,绝不靠近危险!” 秦瑶切了一声,靠嘴说谁不会? “好啊,那你对天发毒誓,要是有违此诺,此生再也不能得取功名,乞讨一生,枉死街头。”秦瑶冲头顶挂着弯月的天,友好建议道。 刘季狠狠咽了口唾沫,好歹毒的誓言,句句都戳到了他的痛处! 瞄一眼那锋利的斧头,识时务者为俊杰,立马举手发誓,将她的话重复一遍。 “回去抄你的书去吧。”秦瑶满意离开。 她一走,刘季立马原地重新启誓,“老天爷,我愿以五年、不!十年寿命做抵,收回我刚刚的誓言,愿我前途无量,早日榜上得名,荣华富贵一生,享之不尽......” 巴拉巴拉,说了足足一刻钟的附加条件,也不知道他这十年寿命能不能值得这么多。 这一宿,堂屋里的烛光一直没有熄灭,刘季抄了一夜,直到天明,所有人都起床时,才把公良缭罚的五十遍抄完。 他倒是机灵,老师没说要抄什么书,自己选了一本只有二百余字的诗歌单本。 洋洋洒洒写了五十张纸,笔头都写毛了。 秦瑶打着哈欠从堂屋前经过,往里头瞄了一眼,某人落下最后一笔,立马趴在桌案上睡得鼾声四起。 院里这么杂乱的响动也没能惊动他分毫。 “啧啧~”秦瑶将飘出门外的纸张捡起,肉疼。 转头,瞥见石头和书童推着公良缭从屋内出来,秦瑶轻轻点头问了声先生好,忍不住建议道: “抄书这个惩罚挺废纸的,先生下次不如换个别的惩罚?” 公良缭扫一眼堂屋地上那几十张写满字的纸张,字迹实在是难看得很,略嫌弃的皱起眉头,才问秦瑶有什么好的惩罚建议没有。 “我觉得背书也不错的。”秦瑶笑道。以刘季被罚的频率来算,能省下好大一笔笔墨费呢。 公良缭抬了抬眉头,不置可否。让石头把自己推进堂屋里,戏谑的一声吼,将已睡着的刘季惊得一哆嗦,一下子站了起来。 “今日天气不好,就留在屋内练字吧。” 听见公良缭这话,刘季下意识应下,紧接着一屁股坐下,重新趴了下去,眼皮子很快就耷拉下来。 秦瑶撇嘴笑了笑,也不知道公良缭能否识破刘季这番逼真的熟睡演技。 事实证明,姜还是老的辣,公良缭一把揪住他家三儿的耳朵,刘季瞬间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命书童去将自己的笔墨纸砚取来,今天他要做点老师该做的事。 齐仙官也不例外,洗漱干净立马就位。 秦瑶家中屋舍虽然简陋,但桌子都做得很大,儿童房里那张搬过来,足以让师徒三人共用。 早饭是齐家的丫鬟做的,阿旺送孩子们去上学回来得晚,也顾不上那么多人的饭食。 护卫们自己在旧宅那边做饭,只有伺候的丫鬟和书童留在秦瑶家一起吃。 吃完了,她们自己收拾好碗筷和厨房,拿着主家的衣裳去河边浆洗。 秦瑶暗暗羡慕,不管去哪里都能把一整个家政团队带身边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好哦。 齐家护卫们轮流值守,余下的就在旧宅那边监工。 村里的路修好了,花儿这些流民们也闲不下来,正好旧宅动工,秦瑶就将他们带了过去。 虽然哑巴这个工头不会说话,但他很听话,齐仙官提出来的那些想法,都尽量帮忙实现,从不说什么这个做不了之类的话。 目前,齐家护卫们对这支流民组成的施工队伍非常满意。 说起来,秦瑶自己家都需要扩建。 可惜一直忙着,抽不出时间来筹备。 还有刘木匠家,他从年初就准备建一间青砖瓦房。 可惜,一动就得大动,一家子还要住在家里,施工和日常生活交织在一起会非常麻烦,是以这个计划一直还在计划中。 现在看见旧宅开始改造,刘木匠突然来了灵感,既然在原来旧屋动工麻烦,那干脆重新找块地新建呗。 不过新建的成本肯定要增加,刘木匠虽然心动,但还是打算先看看齐仙官那边的旧宅改造能改成什么样再说。 那可是贵人公子,眼光自不是他们这些连县城都没怎么去过的农人能比拟的。 加上刘木匠本身对建筑美学有一定追求,他希望自己的新家能和原来凑合着住的旧屋完全不同。 这一次,他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和喜好来建造一栋属于自己的房子。 午间在食堂吃午饭时偶然闲谈起来,秦瑶只觉眼前一亮。 “刘木匠,你这个想法很好啊。”秦瑶鼓励道:“本来我和村长就想要把那些旧宅重新改造的想法,但改建确实需要本钱,一般人出不起,可要是咱们本村村民自己想要建造新屋的话,那就完美了。” 那些旧宅秦瑶都看过,虽然破烂不堪,距离村中心有点远,但正因为如此,地基很大,门前屋后的视野非常广阔,再将山上的泉水再引下来的话,取水也方便了。 但这一做,就是个大工程,刘家村里还没有几个人能达到这样的经济实力。 可刘木匠不一样,他有钱着呢! 328 不心动 在秦瑶的鼓动下,本就心动的刘木匠有点顶不住了。 问秦瑶有没有空,两人一块儿去那些荒废旧宅看看。 “我现在就有空。”秦瑶两口干完碗里的菜汤,放下空碗,起身冲刘木匠招手,“走,我先带你去看看东边进村路口那边的一间废宅!” 秦瑶一边领路一边说:“这地方面积够大,视野绝佳,正对咱们刘家村村庄和文具厂,离厂里和你家的葵花地都近。” 刘木匠心跳加速,还没见到地方呢,就已经觉得这就是自己想要的。 抬头一看,好嘛,这不就是他家葵花地下边那两排土屋嘛。 主人家前年冬天下雪冻死在屋里了,无儿无女无亲无故的,屋子自然被族里收了回去。 因为这地方离村井太远,附近只有一处细细的山泉,日常饮水十分不便。 屋顶也被冬雪压塌,再没修复,搁置两年,如今已经沦为山间各种小动物的家。 这还不是最要紧,最要紧的是,上来的路不好走,没有桥,要踏过石滩才能到。 他们平常过来种地走一走倒是还好,可每每到了收获的时候,身上扛着重物,再想从石滩上走过,就要非常小心了,要不然滑一跤就能掉进河里去。 刘木匠摇头,不心动了,他心死了。 眼看秦瑶还要上去,忙把她喊住,“秦娘子你下来吧,就不用上去看了,我家葵花地在这,走了都不知道多少回,这地方我比你还熟悉,根本不是人能住的。” 秦瑶一点都不意外刘木匠这个反应,仍是笑嘻嘻招手,“你先上来,上来看看,听我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还有什么好说道的?”那坡顶的风景他都见过,每次要锄地时,只恨那坡太高,能把他累死。 不过秦瑶很坚持,刘木匠无法,只能小心走过石滩,又走了三十余米,来到那废宅所在的平坝上。 “你看。”秦瑶指着身前的河和对面热闹的文具厂,“村里不是打算共建一座水磨坊吗?位置是不是准备定在这片石滩前边? 石滩前还有一个天然的高坝,水流自上而下流入这片大石滩里,才由深水转为浅水。 刘木匠当然知道,这里的落差是最好的水车驱动力。点点头,“是准备建在这里。” 等文具厂忙完这一万只书箱的订单,时间有富余了,工人们就开始建造水磨坊,预计在冬日来临前能完工。 秦瑶道:“有了这座水磨坊,现在我们占的位置就是全村距离水磨坊最近的一户。” 一开始,村民们想把水车安置在村井那边的池塘里,距离近,大家伙都方便。 但经过秦瑶实际测量后,这边河道较为平缓,动力不足,再想到以后整个村子的基础建设布局,最后才决定将水磨坊外移到村外入口这边。 而这个基础建设布局,是秦瑶提出来的。 村长和族长从来没想过,自家村子还有扩增的可能。 但一看目前拥有一百名工人的文具厂,扩增似乎也变得没有那么不可能。 秦瑶考虑到村中人口未来递增问题,之前乱世导致人口骤减,但现在天下太平了,村里今年出生的新生儿比前一年多了百分之二十,再这么发展下去,未来人口肯定会有一个爆发增长阶段。 人口多了,住房需求就会增加,现在又没有房地产炒地炒房,自己手动建造房屋并不需要太多成本。 只要家里长辈不是极其抠门,都会为新成家的子女留一间屋子,所以房屋增建是必然的。 可现在村民们的屋子都集中在一个地方,日后已经没有可向外扩建的可能性。 就像是刘木匠家,现在居住的房子就算重修也不够住。因为地就那么大,而家里需要独立屋子的孩子越来越多。 “你看现在这块平坝,比你家现在那块可大多了。”秦瑶建议道:“路不好就修嘛,搭个木桥对你来说也不难。” “重点是这里以后有水磨坊,距离咱们厂还近,地盘又够大,因为是废屋,买下来也不用多少银子,便宜啊!” “还有,独门独户的,你家儿媳妇再也不用跟隔壁婆娘争那点菜地了。”秦瑶戏谑道。 刘木匠还是摆手,“你说得天花乱坠,那也是你说的,而且我家不喜清静,就爱热闹的。” 秦瑶问:“那要是再增建一间茶室,可以卖茶水卖瓜子给家里增个营生呢?” “你这可是进村第一家。”秦瑶重点提醒。 刘木匠根本不信,摆手三连拒,“你胡说!不可能!没人会跑咱们这乡下喝茶!” “行。”秦瑶自信一笑,“那你后悔去吧,工人们要上工了,回了。” 转身,一路小跑着朝文具厂去,还用不到两分钟。 刘木匠哎了一声,也不等等他。身子骨到底是比不上年轻人有活力了,刘木匠慢吞吞的走,过河时格外小心,河水才过脚背,也惜命得很。 不过下午下工回到家,刘木匠脑子里总忍不住冒出秦瑶先前说的茶室。 但那怎么可能呢?村民谁有那闲钱去喝茶? 如果秦瑶在,就会告诉他:咱们可不可以胆子再大一点?让外头的人专门来咱这喝茶。 “先生,有您的拜帖!” 刚从城里采购回来的护卫快步走进秦瑶家,找到在堂屋内抓着弟子练字的公良缭,恭敬奉上一张精美的描金花帖。 公良缭指尖点点桌面,提醒刘季专心练字,别左瞄右看。 才对护卫点点头,示意他将花贴放下,看都不看一眼。 刘季忍不住问:“老师,您的拜帖您不看看吗?” 公良缭皱眉扫了他一眼,很有些无语。 但想着是自己承认的弟子,又是个乡野村夫,不通人情礼数也正常。 不是很耐烦的点了点认真习字的齐仙官,“你来为他讲讲。” 齐仙官放下毛笔,刘季好奇的看向他,一双桃花眼,专注起来就显得格外深情,叫齐仙官一阵恶寒。 “你别看我。”齐仙官让他看别处去,才道:“我们现在在你家作客,本就是客人,如果是懂礼之人,自不会在此时递上拜帖。” “如此心急,想必也不是什么诚心拜会老师的人,不过是些想借老师声名往自己身上贴金的沽名钓誉之辈。” 刘季嘴角微微抽动,有被骂到! 329 入乡随俗 “还有。”齐仙官并不知道刘季此时的内心活动,继续不屑道: “他既知老师现在何处,稍用心些就能打听到我们还暂住你家,倘若真是诚心拜会,也会等到我们建好客宅之后再来发帖。” 刘季点点头,他懂了! “师兄的意思是说,送拜帖的人对老师心怀不轨,目的并不单纯,这样的人咱们通通不见对吧?” 齐仙官“嘶”了一声,说他对吧,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说他不对吧,好像确实是这个意思。 小少年一时噎住,竟被问住了。 公良缭偏过头,藏起自己不受控制弯起来的嘴角,果然还是三个人在一起比较有意思。 “开饭了!” 院里传来秦瑶的声音,已经霸占堂屋一整天的师徒三人忙停下,刘季喊来石头,两人一起把桌子还回儿童房。 已经趴在矮桌上练了一会儿字的大郎兄妹四人立马欣喜转移阵地。 “出来吃饭,吃完再练吧。”秦瑶抬着饭桌在窗外交代完,将饭桌送到本该属于它的位置上。 昨天是丫鬟们准备的饭菜,被公良缭好一通嫌弃之后,今天又换阿旺掌厨。 虽然住在乡下,物资匮乏,但这并不能影响到公良缭和齐仙官师徒俩的生活水准。 护卫隔两天进城大采购一次,糕点果脯和其他各种当地小吃,应有尽有。 还买了一桶新鲜田鱼回来,个头不大,莫约三指宽,被阿旺处理干净之后放在热油锅里炸得金黄,而后七八条鱼全部倒入热好的开水中,撒上去腥的葱姜蒜,盖上锅盖炖出一锅金黄奶白的鱼汤火锅。 盖子一揭开,院中众人就忍不住齐齐咽了口口水。 从张氏腌菜坛子里拿来的一大海碗酸菜,过一遍清水去除发酵出来的白沫后,切成条放入锅中,最后什么调料都不用再放,撒上合适的盐就足以。 秦瑶连锅一起端上桌,桌上用三块砖垒了个托架,锅放得稳稳当当。 可惜村里没人做豆腐,要不然把豆腐放下去,那不得好吃死? 稻田酸菜鱼为主,又加了一盆韭菜鸡蛋、辣炒猪肉丁、丝瓜肉片汤为辅,量大味足,并不需要精致的摆盘,反而是这土色的陶碗陶盆,更显得原汁原味。 公良缭轻嗅一口菜香,眼前便浮现出一副农人站在田边,手持竹罩,弯腰抓鱼的丰收之景。 刘季为老师盛了一碗鱼汤,双手奉上,“老师尝尝这新鲜的田鱼,一点腥味儿都没有,肉质鲜嫩肥美,不过鱼刺有些多,您小心。” 丫鬟要帮着接下,公良缭摆摆手拒绝,亲手接过。 此情此景此汤,自然要入乡随俗,亲手端着碗来喝才原汁原味。 陶碗底厚,不觉得烫手,热腾腾的鱼汤扶在掌中暖暖的很舒服。 公良缭吹一吹,把碗边这口汤吹得稍凉,不用勺子,端起碗直接喝。 一口鱼汤入口,浓郁饱满的汤汁迅速在唇齿间化开,自然而然就咽了下去,忍不住再来一口细细品味。 “鲜、甜、香!” 虽然只有简简单单三个字,但出自大儒之口,便是对这道汤的最高评价。 山珍海味吃过再多,对公良缭来说,也抵不了今天这口稻鱼酸菜汤带来的鲜香。 见众人还等着没动筷,公良缭忙抬手,“你们也快尝尝,客随主便才是,怎好让主人等着客人?不要太讲究了,我们入乡随俗,跟着你们这些地道村民,你们怎么吃怎么用,我们便怎么吃怎么用,那样才有意思,哈哈哈!” 鱼汤实在美味,忍不住又干了一口。 秦瑶浅浅一笑,冲齐仙官点点头,动了筷子。 她动了,家里孩子们才动,明明口水都不知道暗暗咽过多少次,但因为后娘教导过餐桌上的规矩,长幼有序,得等长辈先动筷,晚辈才能动,愣是忍到了这个时候。 齐仙官一边喝着美味的鱼汤,一边在心里想,自己之所以能在这乡野待了一天又一天,可能就是因为这里的人很好吧。 虽然石头把大娘们种的菜当成了花连根拔起,但大娘们教训过后,还是教会了他们如何将这些美丽的菜种在客宅院子里。 村民们也很有分寸,从不打扰。只有村中孩童好奇过来围观过几次,但也都没有做什么讨人厌的事情。 对了,秦娘子家的那个侄女儿,还给他送了一碗从山里采来的野果呢,金红颜色,拇指大小,两头尖尖,口感酸甜,味道还挺不错。 名字取得也很有趣,叫什么山鸡头子。 因为阿旺厨艺太过精湛,没有人舍得讲话,众人沉默的吃完了这顿饭,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坐在院外小桌单吃的石头和丫鬟书童们,也十分满足的起身主动帮忙收拾碗筷。 一整锅的稻花酸菜鱼吃得只剩下一条光洁的鱼刺,余下三道辅菜也都一扫而空,只剩空盘。 夕阳西下,晚霞泛着难得一见的灰紫色,懂得辨识天象的农人就可以从这天象中预测明日天气是阴是晴。 “明天阴天,可能要降温了。”秦瑶提醒两位贵客,晚上注意盖被,小心别着凉。 既然公良缭说了他要客随主便,那她就不跟他们客气了,让阿旺多烧热水,通知家中众人: “趁着今天气温还合适,晚上都洗个澡洗个头,舒舒服服睡觉。” 齐仙官一怔,“中秋那日不是刚沐浴了吗?你们不是隔十日沐浴一次?” 刘季震惊反问:“师兄居然十日才沐浴一次吗?” “这不是很平常?”齐仙官底气莫名不足。 刘季哈哈笑出了声,告诉齐仙官,自己两三日就要洗一回,如果是夏天,一日一回,才能不被家中恶妇嫌弃地踹出家门。 当然,后面这句他可不敢当着秦瑶的面编排,要不然下场会很惨。 齐仙官无话可说,入乡随俗,接受了冲澡这种沐浴方式。 秦瑶为他们准备了香皂,四娘立马递上自己刚刚跑到后院去摘回来的两朵橘色野花,“阿娘!阿娘!”示意她放上,就像是先前那样,“精致的仪式感。” 这个词秦瑶才提过一次,就被小丫头记住,并奉为上典。 秦瑶真担心冬天没有鲜花,香皂摆盘没办法达到完美的精致时,小丫头会不会爆哭给她看。 “行。”秦瑶玩笑道:“让我们给他们城里人来一点小小的精致震撼。” 秦瑶掐了把闺女那肉嘟嘟的苹果脸,依着她,将摆盘精致的香皂和蜡烛放入淋浴房。 布置完成,母女两手牵手走出,小姑娘回到房间书桌前坐下,一边练字一边偷偷观察客人反应。 听见齐仙官夸了一声“这香胰摆得真好看”,凳子下垂着的绣鞋欢快地荡来荡去。 330 那么溺爱 第二日的天果然是阴沉沉的。 清早,秦瑶就听见被公良缭赶出房间读书提气的刘季接连打了好几声喷嚏。 今日轮到学堂休沐日,四个孩子不用去学堂。 大郎跟着阿旺习武,二郎本怕吵到同屋的齐仙官,正准备偷偷摸摸出门温习功课,齐仙官便将他叫住了。 于是,二人便一块儿在屋中的大书桌前,一个默读,一个看书。 公良缭这种先生的教学模式和学堂先生们很不同,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主要看学生的自觉和悟性。 同时担任百科全书解答,学生先自学,遇到不通的地方再找他。 不过对刘季这个学生,公良缭必须上点心,因为基础实在太差,而他又不想让刘季因为学识不足败坏了自己这个老师的名声。 所以,先从精气神练起来,后续方可事半功倍。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公良缭最善书、御、射、数四种,他认为自己的学生不说六艺全部精通,但也至少要能通自己最擅长的四种,方才能在外道一声“我乃大儒公良缭门下学生”。 闲散的时间过了好几天,天气阴下来便没有了出门的欲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地取材,借用一把秦瑶的算盘,早饭吃过之后,打算试探一下刘季的算术水平。 其实在公良缭看来,数才是六艺中最厉害的本事。 数可以是算数,也可以是算术,端看掌握数的人想要如何应用。 最精密的算术,可以算到一国之运,全天下多少人,每人有多少土地,每一亩土地上可以产生多少粮食。 这些粮食又如何分配到军费、朝臣俸禄、民生设计上,都是门道。 最精湛的数士,就是那万人之上的天下之主。 倘若天下之主都不能算清自己的天下到底有多少人多少土地,那这个国家也离亡国不远了。 “一场出动十人的战事,你算算需要多少钱?”公良缭坐在轮椅上,一边吃着碟里书童准备好的瓜子仁,一边淡淡笑着问道。 刘季拿起算盘,噼里啪啦打了个数出来,“十人之战根本不算战事,应该是边境巡逻小队巡逻途中突然遇到敌国探子,骑马追击而去,都用不到一日花费,我算他们半日好了。” “大军驻扎在边境,本来就自耕自用,马匹也不是专用,骑兵着轻甲,轻甲由兵役自备,所以半日所费,少之又少,用钱为零。” 旁听的齐仙官听见这番话,差点没被茶水呛死,低声吐槽道:“一派胡言。” 公良缭莞尔一笑,“倒也有你几分道理。” 齐仙官顿时无语,他知道刘季没什么根基先生对他格外宽容,没想到,居然这么溺爱! 公良缭眼神一撇,“我看后院刘季家大郎正在习武健体,你也去练练。” 齐仙官一怔,反应过来老师说的是自己之后,无奈一叹,放下茶水,应是,出门去了。 他习的是剑法,三脚猫水平,石头这个兼职教习说他没有习武天赋,想要练到真正的剑法,只能下苦功。 这个苦功,齐仙官明显是吃不了。一般人都吃不下习武的苦,何况没有天赋呢。 公良缭当然知道他的情况,喊他练剑,不过是给他找点事情干,顺便锻炼一下精气神。 半大小子,年纪轻轻,整日坐着看书写字也不行,身体才是本钱。 低头看一眼自己的双腿,公良缭哀叹一声,往院外嘱咐:“练一个时辰!” 石头抱拳应下,转头对着冲自己苦笑的小主人深深一鞠躬,“公子,得罪了!” 这边主仆俩练了起来,所幸秦瑶家后院习武场地留得充足,到没有影响到阿旺和大郎。 只是两边‘师父’教着教着,忍不住被对方学生吸引。 齐仙官练剑已有两年,招式还不太熟练,底子确实虚弱,趁手的小剑挥动了一刻钟,就开始浑水摸鱼。 阿旺看了,就“呵”的笑了一声。 不过他不会多话,只是对待自己的‘徒弟’更严厉了,“再多来一遍基础拳法一。” 每一套拳法,阿旺都给他们取了编号,并没有什么很酷帅的武功名字。 一来是为了隐藏这些招数的出处,二来纯粹是因为从前他们死士营里的师傅也是这么教的。 大郎无所谓,好记就行。 现在的重点是,他已经完成了本该完成的练习,可以休息半刻钟。 结果阿旺一句轻飘飘的“再来一遍”,大郎只想仰天长啸一声:让我死吧! 从前跟着瑶姨习武他已经觉得很苦,现在跟了阿旺才知道,原先那才哪儿到哪儿啊! 跟着瑶姨,每天就是跑跑步,然后做力量训练和耐力训练,虽枯燥但也不会感受到真实的痛。 阿旺可不一样,拳法只教一遍,让他自己记,每次记不下请求重来时,就会获得“挥棍二十下”这种惩罚。 一米长,成年男性手臂粗的柴棍,阿旺专门进山找来的最密实的木料,扔进河里立马下沉的重量,挥动二十下,胳膊差不多半废。 大郎到现在都还记得自己第一天尝到这个惩罚的苦,傍晚悄悄蹲在文具厂门口跟秦瑶申请换师父的凄惨模样。 当然,更凄惨的是,瑶姨让他“要么坚持要么放弃,你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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