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别以为有安忻护着你,你就能一辈子平安无事。” 陈安忻走回去,对宋长青皱眉进紧:“宋长青你……” 楚淮商一把拉住了陈安忻的手。 随后转头对上宋长青的视线,不卑不亢,没有一丝退缩。 “宋长青,我不知道你对我有什么误会,但是安忻在乎谁,自然站谁。” 他说话声音依旧柔和,但是却像个温柔的刀子,直接捅进宋长青心脏。 导致宋长青站在原地,连楚淮商和陈安忻走远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心脏深处,传来一阵细密但慢慢胀开的疼痛。 陈安忻最在乎的人,曾经他自诩第一。 他说什么,她都愿意听,即便是去监狱改过自新,她也听话的去了。 可是什么时候,一切就变了呢。 那个永远乖巧跟在他身后的人,会头也不回的离开,就连她在乎人的位置,也被别人取代。 “你……还好吗?” 温睿已经拿过宋长青的背包,绕过空中楼梯,来到宋长青身边。 他下来的时候,正好陈安忻和另外一个男人手拉着手,和他擦肩而过走出站口。 宋长青揉了揉眉心,将眼底的酸涩全部掩下。 “没事,你不是要回家,走吧。” 温睿跟他一起转身往外走,不在乎的说:“老头子就是干着急,我那个事不着急,先送你回家。” 温睿和宋长青走出来,就看见华天酒店专门负责接送的汽车,从两人面前开过去。 而后车座里面坐的,正好是陈安忻和楚淮商。 华天酒店是新开的豪华酒店,听说有八百八十间套房,而总统套房仅仅三套。 不仅包厢高级,而且还负责全城的接送,车子也是国内最新引进的德国奥迪车子。 刚才载着陈安忻和楚淮商过去的车子,标志恰好就是四个圈的,而且还是个连号的车牌。 温睿盯这汽车消失方向看了三秒,才缓缓开口:“看来这几年,陈安忻在广州混的挺好。” 宋长青也看到了,心脏出传来的隐约的疼更加明显。 她现在过得越来越好,也不再在乎他。 那他们两人……还有可能吗? …… 车上,树影从车窗上不停的往后倒退,后车座上,楚淮商正在说话,嗓音温柔。 “安忻,你不用担心,宋长青肯定不能再拿你怎么样了。” “嗯。”陈安忻心不在焉的应着。 听到陈安忻的话,楚淮商几乎条件反射的转过头去,细致的观察她的表情。 “安忻,你怎么了?” 陈安忻转头,就对上楚淮商关切的眼神。 但又很快不自然的偏过头去,有些期艾的开口:“那个……你和我的手……” “我们手……”楚淮商声音一顿,低头就看见自己的手正紧握住陈安忻的。 他神情一顿,这才想起来刚才在宋长青面前,是他主动牵住了陈安忻的手。 而此刻,陈安忻的手一动不动,但她的脸,跟着升起一抹隐约的红色。 楚淮商心中一动,但是下一秒,陈安忻将自己手猛的抽了出去。 楚淮商一顿,跟这急忙开口。 “安忻,其实我……” 手上属于陈安忻的温度还在,楚淮商下意识攥紧掌心,眼神坚定的正要开口。 陈安忻却突然开口:“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只是想帮我甩掉宋长青的对我的纠缠,谢谢你。” 陈安忻赶在他前面,一口气说了出来。 “是吧,你是为了帮我吧?”她看向他,眼神坦然的笑看他,询问他的认同。 心脏往下落去,楚淮商嘴角落寂的挽起,眼底带过一抹无奈:“当然,他当初对你造成那么大的伤害,我肯定要帮你的。” 听到,陈安忻深看了眼楚淮商,没再说什么,收回刚被握住的那只手,然后转头看向窗外。 转过来的同时,她眼底的光跟着黯下去。 心头某处不受控制的酸涩塌陷,她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 和楚淮商的现状,这样挺好的,事业伙伴,老同学,知心朋友。 他们的关系,已经超越很多人的关系,但是再进一步的话,那是块未知的充满荆棘的区域。 她怕再一次被伤到鲜血淋漓,只敢驻足在外面,不敢再迈进一步。 …… 温睿开着绿色皮卡,载着宋长青直接回了东南军区家属院, 温睿家也是三代从军,家在东南军区家属院,小时候也是和宋长青一个裤裆长大的。 宋长青从火车站一路回来,就一直沉默。 温睿眼看就要到大门口,瞥了眼旁边始终沉默的宋长青,终究忍不住开口提醒。 “你等会回去,就先不要和伯父伯母说起碰见陈安忻的事情,别他们知道后又对你生气。” 宋父宋母一直都很喜欢陈安忻,想把她取回宋家当儿媳妇。 但是婚礼叫宋长青给办砸之后,他出去这三年,除了宋父因为任务去边境见过他一次,宋母中间一个电话都没有,还一直生他的气。 温睿斟酌了下,试探开口:“你和陈安忻……” 但是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车前突然窜出一个影子,闯到他车前。 咯吱—— 一道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宋长青身体往前倾去,但又很快被拉回到椅背。 他还从急刹中缓过神来,一道身影从旁边突然冲出来。 激动的喊道:“长青哥,真的是你,你真的回来了?!” 宋长青低头,就看见冲过来的人竟然是陈梦。 宋长青神色一顿,惊讶的喊着:“梦梦?” 陈梦隔着车窗抱住宋长青,听到他的声音,哭得更加汹涌的抬起头。 “长青哥,这三年你都去哪里了,你一直找你,但是怎么都找不到你,我好想你……” 陈梦哭着,就要重新扑回宋长青怀里,更紧的抱住他。 宋长青却是一退,将陈梦从怀里扯开。 “这三年,我有事出去了,你怎么到我家门口来了?” 对比她激动的态度,宋长青的回应显得非常冷静。 陈梦一顿,被宋长青推得彻底从他怀里退出来。 她一顿,但眼底异样的神色很快遮掩下去,仍旧鼻子一抽一抽的:“我……姐姐去广州以后,一直没有回来,你也消失了,我不知道你去哪里了,经常就去部队问你的情况,恰好今天有人说你回来了,我一直都很担心你,我进不去军属院,就一直在门口等你,还好你真的来了。” 陈梦泪眼朦胧的望过去,期望能获得宋长青的关心,但是宋长青像是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不知道想起什么眼底黯淡而低沉。 更是喃喃开口:“你先回家去吧。” “……”陈梦一顿。 宋长青再次开口,声音更加喑哑:“她已经回来了。” 陈梦皱起眉头,听得莫名,上前想要重新攀住车窗。 “长青哥,你说什么回来了?” 刚才一直没说话,在旁边玩味观看的温睿突然开口。 “你回去就知道了。” 随后手刹一拉,踩上油门驾车直接轰了出去。 一卷尾尘扬起,陈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落在身后,只看到车尾离开的影子。 见到,陈梦刚还挂在眼角的泪水瞬间收了回去,眼中更是闪过愤怒。 她狠狠的跺了下脚,气冲冲的骂道。 “这个死温睿,从当初结婚就和我作对,我就知道他一定没憋好。” 转身,就要离开,突然顿住。 只见身后站着一个人,穿着珍珠木耳边的白色连衣裙,脚上踩着百丽高跟鞋,手上还拿着一个荔枝纹的红色包包,发型也是最时尚的高马尾波浪卷,正疑狐的看着她。 陈梦刚想骂她看什么看,但注意到她打扮靓丽不菲,明显的千金小姐模样后,不敢招惹便直接收回视线,往外走去。 可才走两步,身后那人直接上来拦在她面前。 “你认识温睿,你和他什么关系?” 那人语气有点冲,明显是这千金大小姐脾气还不太好。 陈梦皱眉:“你谁呀?“ 那人鼻子哼了一声:“我叫温可儿,是温睿的未婚妻,我是过来嫁人的,但是他不愿意娶我,既然他的心不再我的身上,我还不愿意嫁给他呢。” 随后,温可儿看了眼陈梦,带上股醋味:“我知道男人不愿意结婚,都是心中有不愿意真正放下的人。” 陈梦一愣,明白她误会自己和温睿的关系。 想到温睿对她没好气的样子,陈梦嘴角一勾,不介意添把火。 “你别误会,我和温睿没有关系,但是温睿这人确实不怎么样,花花肠子多得很,连我长青哥半个手指都不能比。” 温可儿听到前半句,眉头紧紧皱起,可听到后半句,神色一愣。 温可儿眼神一亮,拉住转身就要离开的陈梦。 “长青?你说的该不会是宋长青?这个名字我听安忻提起过。” 陈梦本一脸挑拨得幸灾乐祸的神情猛的顿住。 她诧异的转过头来,望着面前的人:“你认识陈安忻?” 温可儿无辜的点点头,“认识,我们是朋友,我还知道这是她老家,你认识安忻?” 陈梦视线从那人身上转了一圈,随后莞尔一笑。 “嗯,我们不仅认识,是很熟。” …… 啪—— 书房,茶杯重重从温睿脸颊擦过,磕碎在墙角。 外面温母见到,神情一紧,站起身就要冲进书房,但又生生忍住。 温母揪紧手心,一脸牵心:“可这跟睿儿又没关系,也不能将气全撒到他身上呀。” 书房里,跟着传来温父更加威严的训斥声:“人家愿意将女儿大老远嫁过来,你非但不乐意,还将她逼走了,你安的什么心?” 温睿颧骨处,已经擦出一条血痕,他站在书桌外侧,皱着眉头,终究没忍住。 “我怎么知道她听到电话了,况且现在都是新时代,都是自由恋爱,哪还流行包办婚姻,你们这本来就是封建思想,说不定她也不愿意嫁过来,人生地不熟的,干嘛非得跟我受罪。” 温父听到,脸上更加铁青的拍桌而起。 “你还有理了?刚回来就把婚事搞砸了,早知道这样,你干脆别回来了!” 边说着,他就要再次去找手边趁手的东西往温睿身上丢去。 随手捞起一个东西,就准备丢过去。 刚仰手,门从外破开,是温母终于忍不住冲了进来,拉住他。 “你干什么,睿儿三年没回来,你今天是要把他打死吗?” 温睿见到救星过来,眉尾一挑,连忙指着温父手里的东西。 “爸,你冷静点,这个可是比黄金还贵重的砚台,而且还绝迹了,你要是把这个砸碎了,就再也买不到了,更别说收藏。” 温父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手上的是他最宝贵的砚台。 一顿,温父跟着立马将手收回去,随后捞起没那么宝贵但份量更重的大理石镇纸,就要丢过去。 温母见到,神色一紧:“你疯了?!” 温夫被温母喝声喊得一顿,停下来:“我……” 刚要解释,转头就发现,书桌另外一边,哪里还有温睿的身影。 他眉毛一竖,指着跑开的一个背影喝道:“温睿,你必须把可儿给我找回来,她要是出了好歹,我绝对和你没完!” 随后,他回头看向站在她面前的温母,叹了口气,语重心长说道。 “他这样一直没正形,没责任,以后肯定要吃大亏的。” …… 陈安忻那边,通过多方打听,终于找到了买家温可儿的位置。 陈安忻立刻回酒店房间,就准备带着紫珍珠找过去。 但是楚淮商喊住她:“安忻,你不然先人过去,确认后再带着货物再过去。” 陈安忻疑惑:“为什么?” 楚淮商眼底露出担忧,有些犹豫:“你就没想过,她要是不买了怎么办?” “不买,怎么可能,可儿不是出尔反尔的人,她当初说好要买的,而且如果我拿不到那一千万,我扩展门店的计划就泡汤了,下一次,就不知道是几年后。” 楚淮商听到李安忻这么说,欲言又止的脸色更加。 陈安忻见到,心底一沉。 “淮商,你到底在担心在什么事情,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事情?” 楚淮商叹了口气,眼神黯下去:“温可儿那个未婚夫,你认识。” 陈安忻更加不解:“我认识,”想到什么,她眼底猛的一深,往楚淮商看去:“不会是……” 楚淮商点头,看着陈安忻缓缓开口:“没错,是宋长青的战友,温睿。” …… 豪客酒店,815房间,温可儿房间门口。 陈安忻和楚淮商站定在门前,楚淮商视线落在陈安忻手上,她手上提着一个小型的可移动 保险箱。 楚淮商问:“安忻,你为什么还是坚持带过来?” 陈安忻看过来,眼底深沉但又莫名寂静:“如果想要成交,我必须对可儿展示出足够的信任,将我的态度拿出来,不管她嫁给的是谁。” 楚淮商定定的看了眼陈安忻,脸上跟着现出一抹被说服的钦佩:“安忻,我现在无比庆幸当初带你去广州。” 陈安忻一顿,扭头就见到楚淮商眼底升起一抹奇异的光彩,直直的望着她:“你是天生的商人,无论这单成不成,我相信你都能卖出去这颗惜世珍有的珍珠。” 陈安忻不设防,楚淮商一顿夸赞下来,弄的她都有些不好意思。 她脸上一抹红润悄然攀升,不自在的偏过头去,拢了拢头发。 随后又立马清了清嗓,正色道:“好了,先办正事要紧。” 楚淮商跟着站直,陈安忻抬手,在门框咚咚咚敲下三声。 里面很快响起温可儿传来的声音:“谁呀?” 陈安忻听到声音,确认真的是温可儿,神色一喜。 连忙开口:“可儿,是我,我是安忻,我听说你来东南军区这边了,我给你把紫珍珠带过来了。” 奇怪的是,听到陈安忻的回答后,里面并没有声音接着传来。 陈安忻疑惑的和楚淮商对视一眼。 正疑惑,就听到门锁咔哒打开的声音,温可儿娇小精致的脸庞跟着露出来。 “可儿,好久不见。”陈安忻和温可儿相处三年,两人虽然见面次数少,但是每次聊天都很投机,两人许久未见,陈安忻不由很是热情。 她提起手上的保险箱:“可儿,你从广州走得太匆忙,我听说你到这边来了,就赶紧将珍珠给你送过来了。” 可面对陈安忻的热情,温可儿脸色始终有些冷淡。 楚淮商见到,眉头不知觉皱起。 陈安忻没有发现,她和是真的将温可儿当作朋友的。 此刻,她仍旧全身心的沉浸在见到朋友的喜悦中。 说着,甚至要上前去拥抱住温可儿。 楚淮商此刻已经明显发现温可儿表情的不对劲,伸手就要拉住陈安忻。 恰好此时,温可儿往后退了一步。 陈安忻一愣,就听到她没有什么感情的冷冷开口:“珍珠你带回去吧,我不准备买了。” 陈安忻蹲在原地,过了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而且温可儿此刻看着她的眼底满是戒备,没有一点往日的温情。 出于担心,她连手上贵重的保险箱都顾不上,就要走上前去问:“可儿,你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但是下一秒,温可儿突然开口,望着她声音冰冷而厌弃:“我再也不会买你的东西,你这个手脚不干净,居心叵测的劳改犯,真是让我感到恶心。” 然后,她将门哐的合上。 “小心!”楚淮商适时将她一把拉开,才不至于让陈安忻被门夹伤。 温可儿刚才的话,让陈安忻猝不及防,某处曾经溃乱的伤口,毫无预兆的被亲近的人血淋淋扒开,痛到窒息。 陈安忻开口,脑袋虽然一片混乱,但是仍旧尽力维持着冷静,对楚淮商:“淮商,可儿知道了什么,是谁告诉她的?” 楚淮商同样眉头紧皱。 “我也不清楚,”但很快,他声音柔和下去,将重心全部放到安慰陈安忻上:“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你不用在意,我们先回去,等会我托人再去问问,看看是什么情况。” 陈安忻神情低迷的看了眼紧闭的大门,回头过来点点头:“好。” 随后,楚淮商接过陈安忻手里的保险箱,抬手揽住她肩膀,护到怀里,带着她往外走。 在两人身后拐角处陈梦走出来,直直的看过去,她眼底闪过一抹嫉恨。 “陈安忻,你既然走了,干嘛还要回来?!” 倏然,脑海里闪过几天前宋长青的话。 “她回来了……” 陈梦双眼一紧:“难道长青那话的意思是……他也知道陈安忻回来了?” 她明白过来,再向陈安忻望过去的眼神,继而化为阴鸷。 “陈安忻,你别再想从我手上夺走长青哥。” 随后,她的视线下移,往下看向楚淮商手里提着的保险箱,想到什么,眼中闪过一抹阴险,嘴角也勾起,笑得滲人。 “既然如此,我就帮你永远消失吧。” 温可儿将陈安忻赶走之后,心中却总感觉自己刚才做的太过分了,愧疚得来回走动。 嘴上也断断续续的念叨着:“她当初入狱,说不定是有苦衷的,安忻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坏人。”“不对不对,她妹妹陈梦说了,她当初就是因为嫉妒她偷了她东西才被送进去的,她妹妹难道还会冤枉姐姐不成?” “但是陈梦说她抢走宋长青,可在广州和安忻一起喝茶的时候,她都表现得得体温和,不像是会抢人家男朋友的人呀。” 越想,温可儿脑子越乱,因为看不清陈安忻而越来越生自己的气。 随后,她气鼓鼓的腾的一下坐到沙发上,抱着双手仔细的坐下认真思考。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底陈安忻是不是戴着假面具在骗她。 可半小时过去,温可儿还是想不出来,她受不了了,站起夺门而出。 既然酒店房间想不清楚,就换个地方。 她父亲是广州首富,从小娇生惯养长大,想要什么,她爸爸也从来都是依着她来的,不敢惹她不高兴。 但其实,她从来不是什么脾气不好的千金小姐,只是有点喜欢钻牛角尖。 陈安忻这件事是这样,一定要想出来她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才肯罢休。 温睿上,也是如此。 她从小知道自己有个未婚夫,会嫁到温家去。 她见过温睿,但那是在很小很小的时候,估计连温睿自己都没有印象。 她还秘密的保留着温睿的一张照片,温睿五官不算周正,眼尾上扬,透着股坏,一双桃花眼不知道迷倒过多少女人。 当初温可儿爸爸看到,就不太满意:“他爸爸长得那么刚正不阿,威严无比,怎么儿子长得跟祸水一样?” 那时候听温可儿听到,几乎快跳起来了,对她爸爸说:“你爸,你也是经商这么久的人,怎么带有色眼睛看人,温睿是个军人,再坏能坏到哪里去。” 温可儿爸爸听到,胡子一吹:“你这还没嫁过去,胳膊肘就往外拐,要嫁过去,你还会认我这个爸吗?” 温可儿这才发觉自己反应太过,也是那时候,她才意识到,她是期望嫁去温家的,她早已喜欢上了温睿。 接到他回来的通知,她兴冲冲的第一时间跑过来,但是她却在电话另一头听到温睿并不赞同这门婚事,甚至还不想要跟她结婚。 虽然喜欢,但是温可儿却很果决,强扭的瓜不甜。 但是也因为喜欢,不愿意他去做那个坏人,她主动离开了温家。 正想着,刚走出酒店,酒店对面就传来一阵刺耳的急刹车。 温可儿看过去,就看到一辆绿色的皮卡前,一个老人跌坐在地上,正哎哟的惨叫着。 温可儿神色一紧,连忙跑过去:“您是被车撞到了吗?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或者受伤的。” 那老太太只是皱着脸,神色痛苦。 身后车门声开了又关上,跟着跳下来一个人,火急火燎的奔过来。 “这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在我车前倒下去了?” 正在帮老人做身体检查的温可儿听到这话,神色一顿。 她抬头冲去:“你怎么说话,老人家年纪大,难道她故意的吗?你……” 看清来人的面容,温可儿猛的一顿,她认出来,是温睿。 虽然很几年前的照片有些出入,但是五官是一样张扬的,温可儿想起她电话听到的他不愿意娶她的事情,闭紧嘴一言不发,径直转身不再同他说话。 温睿还在解释:“我没说她故意的,但是……”他还没说完,面前那人就转身过去,一脸不要在和他交谈的样子,温睿顿了下,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终究放弃:“算了,还是先吧老人送去卫生院吧,检查下身体。” 温睿很快联系上卫生院,让派救护车过来,等到忙完,才重新走过去。 温可儿还在陪着老太太,细心的帮她按着身体各处,仔细询问:“怎么样?这里有没有不舒服,有不舒服你一定要说,不用怕的,这是他的责任。” 恰好走过来的温睿,听到这话的眉尾挑了挑,看了眼背着他的女人。 她背影纤细,体型柔弱,但是刚才那话绵里藏针,要不是自己老太太没说话,自己都要怀疑这人或许是和老太太之前认识,是不是在俩手敲诈自己。 老太太这时候起身,却是要准备离开。 “姑娘,我好了,我没事了。” 温可儿急忙拉住她:“您先别着急,等会卫生院的车子就来了,送您去卫生院坐下检查,虽然我帮您粗步检查是没有大问题,但是摔跤的事情还是不能掉以轻心的。” 老太太脸色一皱,磕磕巴巴的开口,甚至带上哀求。 “这……姑娘,你就让我走吧,我……没钱看病。” 温可儿一顿,这才注意到,老人身上的衣服都打了好几个补丁,额角皱纹横生,手背也是皱巴巴的皲裂一片,一看就是饱经风霜的苦命人。 旁白温睿也注意到了。 但是他见多过这种苦命活着的人,知道他们的担忧。 没钱治病,即便身体有疼痛也忍着,虽然检查会花掉大钱,但是如果检查过大病,花的钱更多,甚至还治不好。 不如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活着,总比一天天接近死亡来的好。 温睿在心中暗叹一口气,一个老人免费的看病费,他还是治得来的,就当是做慈善了。 他刚要开口,让老人不要担心。 可这次,那个女人却突然转身过来看了他一眼,充满探究。 那一眼看得温睿莫名其妙,但是等他要去细看的时候,温可儿又收了回去。 随后对老人直接开口:“您放心,我帮您看了,这是个有钱的军官,况且你是在他车前摔倒的,检查费用不用你担心,肯定他要出的。” 那个老人半信半疑:“真的?”看了眼身后的温睿,只见他眼眸直直的看过来,甚至充满挑衅,老人吓得一激灵,连忙收回打量的视线:“这……这我老太婆一身病,还是不好吧。” 但是温可儿全程不为所动,一眼都没回头看温睿。 温可儿倒是依旧耐心的劝阻老人:“您别担心,等会我跟你一起去医院,我陪着您,他绝对不敢拿您怎么样的。” 之后,救护车来了,老太太在温可儿的陪同下,真上了救护车,当然,温睿虽然在听到温可儿那样的话后,还是主动向老太太承诺,自己帮她负责检查费用。 好在,一切结果都是好的。 老太太家人接到消息,就第一时间过来将人接回去了。 温睿却在医院门口,将温可儿拦下了。 挡在前面,温睿这才有机会打量温可儿的正脸。 温睿看到温可儿正脸,双眼一亮,只见她五官精致,一双大大的鹿眼顾盼生辉,漆黑的瞳孔看得人心脏一紧。 五官精致小巧,很漂亮的一个人,但是为什么对自己的敌意这么大。 温睿在内心搜罗了一圈,发现自己确实没有遇见过她,便不接的问:“你是不是认识我?对我有什么误会?” 温可儿连连摇头:“不认识,没见过,不知道你。“ 温睿如果之前还不能确认,那这会看到温可儿的反应,基本确信,自己肯定什么时候招惹过她,但是自己忘了。 他顿了顿,随后好整以暇的换成另外一个问题:“那好,今天我们也算有缘认识,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不说还好,听到这话温可儿这家炸毛了。 “谁跟你有缘,你爱跟谁有缘,跟谁有缘,跟我都没有任何关系。” 随后,温可儿气冲冲直接走开,或许因为太过生气,走到一半还很是不忿的转头看了眼温睿,才继续离开。 直到温可儿背影消失,他都还是没想出来,自己到底怎么和她结的怨。 不仅没有想出来,名字还没问到。 温睿就这么无端的受了一通气,莫名其妙。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对那个人的兴趣反倒越浓。 温睿天生就是这么个人,谁和他说正经的,他反倒习以为常,但是反其道而行之,就能获得他无限的好奇。 温睿就是怀着这种无限的好奇,回了家里。 随后一进门,就看到面色不好的温父,朝他开口:“你不是去找可人,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 说起这个,温睿才猛的反应,今天是去豪客酒店,准备找那个爱生气的富家千金,但是还没进去,就遇到车祸。 “路上遇到车祸,没来得及去找她。” 温母听到,神色一急:“车祸?睿儿你伤到哪里没有?” 温睿忙回应:“妈,我没事,没有伤到哪里,你看,”他展开手臂,展示给温母看。”是正好有个老人家在我车前摔倒了,我就送她去了医院,之后就直接回来了。“ 温母心有余悸:“吓我一跳,还以为受伤的是你,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温睿这时候闻到一阵从厨房传来的香味,嗅了嗅鼻子。 “妈,你今天煮了什么好东西,闻上去这么香。” 温母回应:“是你最喜欢的广州靓汤,特意煮了老母鸡,还加了强身健体的药膳。” 说着,温母就直接拉过温睿的手:“来,先叫厨房端一碗上来,帮你补补身体,之前三年受了苦,这两天你也一直在外面跑,都瘦了。” 但是下一秒,温父突然开口。 “这不是他活该吗?逼得特意从广州赶回来给你接风洗尘的可人走了,到现在找个人都找不大,当了这么些年兵,全喂狗去了?!” 毫不留情说完,温父直接走去饭桌,坐下开始用餐。 温母瞪了眼温父,没好气的说:“他最近真是犯糊涂了,你别管他,就算真要找人,难道饭都不给吃了。 温睿却收回视线,将手从温母手里收回来:“算了,我还会继续去找她人吧,活该我欠她的,等我一找到肯定第一时间将那个温可儿打包送回广州去。” 说完,温睿就直接转身离开了,任凭温母在身后无论怎么喊,都没有回头。 温母回到饭桌,看着正坐在餐桌上一脸享受喝鸡汤的温父。 再也忍不住,直接过去将他手里的鸡汤,从他嘴边夺过去。 温父一愣:“怎么?” 温母气冲冲开口:“这是我给儿子熬的,你喝什么喝?” 温父连忙哄人:“我不是按你意思说了吗,得让儿子自己张张记性,不能辜负人家姑娘的诚意。” 温母跟着叹了口气,望着门口,语重心长道:“希望他能明白我们的心意,他从小跟宋长青一起长大,我就是担心他受影响,长成薄情寡义的男人,等到之后后悔就来不及了。” 这时候,温父趁温母没注意,将那碗鸡汤一饮而尽,砸吧着嘴开口。 “老婆,你这鸡汤可真好喝,我还想再来一碗。” 温母将汤碗一把拿过来,扫了温父一眼:“我看,儿子那样子,简直跟你一个德行,你还好意思骂他。”但还是朝厨房走去了。 …… 温睿从家里出去后,就直接碰上了宋长青,他也正好出来。 宋长青正好要去找陈安忻,温睿一合计,温可儿也很有可能住在华天酒店,就跟着一起过去。 而另一边,温可儿冥思苦想了很久之后,还是觉得主动去找陈安忻问清楚才行。 不然这样一直在心中猜测,她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会无穷无尽的想下去。 去到华天酒店,问了陈安忻的房间号。 她径直坐电梯上路,在门口停下,刚要抬手拍门,但是又忐忑的放下手。 几次开会后,那门终究是没拍下。 温可儿苦恼的坐在门口,皱紧眉头不禁暗骂自己没有骨气。 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终于温可入站起来,就要抬手拍门。 突然,身后过来一个人,操着一口烟嗓,模糊不清的问:“陈安忻?” 温可儿扭头,听到熟悉的名字下意识看过去,只见是个陌生的人,不由反问:“你是谁?” 那人戴着一个短鸭舌帽,一张脸隐没在帽子底下,看不太清楚。 只见帽子地下,那双眼睛是闪过一抹精光,温可儿瞬间后背跟着一冷。 转身就要往外跑,但是已经来不及,那人像是藤蔓一样的大手猛的披上来,一把擒住她,并用力捂住她喊叫的嘴巴:“我不重要,你是陈安忻就行。” 温可儿瞪大眼睛,放肆挣扎,呜呜的喊着她不是。 但是嘴巴被丝死死捂住,什么都说不清楚。 这时候,楼梯口突然传来对话声,有人正在上楼,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长青,是6楼,就是这里了。” “好,我们进去。” 是温睿的声音,温可儿眼神一紧,就要更加用力的挣扎,冲着楼梯口马上要走出来的温睿求救。 那人也明白温可儿想干嘛,双臂肌肉全部绷起,一手束住她的身体不让她乱动,一手无助她的嘴不让她出声,然后就在温睿和宋长青声音越来越近的时候,将温可儿拖进另一边楼道。 等他们出来的时候,走到走廊的时候,走廊上早已空无一人。 宋长青和温睿走近到陈安忻的房门口,宋长青抬眼,刚要准备敲门,手猛的僵在半空中,视线往墙上一处划痕看去。 只见墙上划出三道浅浅的刮痕,应该是刚划出来的,地上地毯上还有好些粉末。 军人天生的警觉,温睿也看到,两人同时屏住呼吸对视一眼。 墙壁上的划痕从陈安忻门口,一直往后划去,而且越到后面,划痕越来越狰狞用力,直到,消失在楼梯间。 宋长青和温睿对视一眼,脚步放得更加轻慢,然后停在安全门前,一步未动。 四周一片寂静,门内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异动,但又很快停下来,类似于从指缝中漏出来的呜呜声。 宋长青眼中一紧,和温睿对视,就是现在。 温睿刚还站在原地的身体,猛的往前冲去,一把将消防门拉开。 并喝道:“谁在哪里?!” 宋长青身体跟风一样冲出去,一把拽住安全门后反应不及时的绑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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