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过这些人高马大的蛮夷啊! 等等,倘若是秦瑶遇到这伙敌军,她会怎么做呢? 刘季苦笑一声,如果是她,根本不需要思考这个问题,冲上去莽就完事了,那些敌军还不够她开胃的。 再等等! 莽也是有章法的,她并不是无脑莽夫。 去年除夕的时候马匪来袭,她是怎么赶走马匪的呢? “擒贼先擒王!”刘季突然大喊出声,随后激动的寻找上官烈的身影,大声冲他喊:“大人!擒贼先擒王!” 所有人都在严阵以待,紧张的防御着即将再次冲来的漠北骑兵队。 刘季这突然一声吼,上官烈听见了,眉头微微皱起,并未回头看他。 所以刘季也不知他到底听见了没有,只能一遍遍的喊擒贼先擒王,引得身旁王五等同伴侧目,哥,你别发癫行不行? 万一惹怒了大人可如何是好? 人家堂堂的百夫长大人,还需要你提醒这等小事? 刘季才不管呢,他只想活着,如果不快点击退这支漠北骑兵,他们这些民夫迟早要被当成炮灰死在这茫茫草地上。 天色已经暗下来,双方都看不清对方,只能模糊看到人影。 这种局势,对谁来说都没有优势。但如果对方的目的是烧掉他们的粮草,那完全不需要任何光亮也能完成。 刘季恨啊,恨自己脑子太好使,他都已经提前预判到对方想干嘛了。 果不然,他刚想完这一点,一簇簇橘色火苗突然在夜色中出现,看得刘季头皮一麻。 苍天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粮草一旦烧毁,他们这些民夫只有死路一条! 于是,一声声“大人,擒贼先擒王啊”在夜空中久久回荡。 直到一声恼羞成怒的吼声传来——“你特娘的给老子闭嘴!老子还用你教?!” 他要是能看出来谁是领头的,早就出手了! 还有一点,他手中并没有弓箭,想要斩杀敌首谈何容易? 现在能做的,就是灭火。 眼看那一簇簇火苗即将射来,上官烈即刻下令,所有人把外衣脱下,用水打湿后覆在粮车上。 刘季沉默的跟随众人完成指令,心里哀叹,上官烈你不行啊。 杀个敌首都做不到,跟他家恶妇相比差远了。 一场混战开始了。 上官烈带领手下士兵冲杀过去,可他们才十一个人,另外一队的领队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居然固守不出,看得气人。 在刘季心里小人狂骂娘中,一个漠北人举起长刀,朝他们这些民夫割韭菜一般横扫而来。 没有被扑灭的火苗成了照明物,对方能清楚看见他们,他们却看不见对方。 带血的刀子呼呼扫来,在王五等人震惊的目光下,刘季愣是左躲右闪连避五次,都没被对方长刀扫到。 别的刘季没自信,但闪避他已练至臻化境。 区区漠北蛮夷的长刀,能扫到他一根头发算他输! 155 三婶开过刃的宝刀 “啊!!!” 漠北蛮夷被刘季气得狂叫,又一次挥刀朝他劈下来。 刘季迅速一躲,嘿,你打不着~ 正嚣张呢,猝不及防背后一计冷枪刺来,王五等人看见了,但因为距离太远,鞭长莫及。 只来得及大声呼喝:“小心背后!” 刘季只觉后背有风扫来,身前也是长刀,前后都挪不了,心里暗道,这下完了! 生死攸关时,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浓烈的不甘。 难道他如此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人就要交代在这? 他这一小辈子,毫无建树,人憎狗嫌,就这样死去了,恐怕人人都觉得如愿了吧。 可他又凭什么要让他们如愿? 两把钢刀一前一后同时杀来,刘季已经无法躲避,干脆原地矮身往那马腹下一滚。 只听见“当”的一声,兵刃相撞的刺耳声从他耳边划过,难受得刘季牙龈直发痒,控制不住狠咽了口口水。 一个健壮的人影突然伸出手,把刘季从两名漠北人的马蹄下抢了出来。 刘季抬头一看,居然是村长孙子刘琪。 生死关头,老乡见老乡,是真的会两眼泪汪汪。 刘季热泪盈眶。 刘琪却来不及安慰他,忙把他三叔塞到粮车背后,仗着一腔孤勇就要冲。 “琪啊!”刘季赶紧给他抓住,一字字叮嘱:“擒贼先擒王,杀了他们领头的!” 刘琪正要问哪个是领头的,一把沉甸甸、冰凉凉的匕首被塞到他掌心里, “这是你三婶开过刃的宝刀,现在三叔将他交给你,你去杀了骑枣红马,马额头上多出一点白的那个,速去!” 三婶开过刃的宝刀? 热血少年两眼放光,重重一点头:“好!” 拿了‘被三婶开过刃的神兵’,刘琪二话不说,就朝混乱的夜色中奔去。 刘季一颗激动的心,跟着颤抖。 然后......少年人突然又跑了回来,跟他一起站在粮车旁,“叔,我追不上马。” 话音刚落,熟悉的钢刀又来了,刘琪一个扑将上去,把马上的人给拽下来,一刀扎下去,给人干死了。 少年人激动不已,“叔,这匕首果然好用!” “......好,那你就跟叔站在一块儿,护着点叔。”男人迟疑片刻后,只得如此哄道。 刘琪果断答应下来,“好!” 敌人似乎越来越少了,前方突然传来胜利的消息,上官烈已将漠北骑兵头领杀死。 战斗突兀的结束了。 刘季暗暗抹了把额头上不知是血还是汗的水渍,脱力一般,倒在粮堆上。 刘琪却仿佛还有无限精力,拿着那把匕首,两眼放光的寻找敌兵踪迹。 可惜,都被上官烈带领的小兵给冲杀干净了。 他们追出去很远,隔了足足一刻钟才打马归来,每人手中都提着几个人头,看得众人振奋不已。 回到队伍中之后,上官烈第一件事就是点起火把,清点人马和粮草。 刘琪不得不先把匕首交还给刘季,回到自己的小组里。 刘季这才知道,原来他们两一直都在上官烈的队伍中。 只是一个在前,一个在尾。又因为上官烈管理严格,各自守护着各自的粮车,没有脱离过自己的小组,以至于两人居然都没见过对方。 刚刚刘琪也是意外听见刘季的大喊声,这才发现他的存在。 村长为了这个大孙子,那是亲自到县衙打点过的。 刘琪能被安排到上官烈的队伍里,说明了什么? 刘季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原来他错怪那名监送自己的官差了,人家收了他的钱,是真办事。 并没有因为只有五文钱就嫌弃,反而认认真真给他选了个靠谱的领队。 刘季回想这一路走来,自己这支队伍在上官烈的带领下多次避开了各种潜在危险。 再看看后头那支已经七零八落的运粮队,还有他们已经死在漠北蛮夷刀下的领队,急忙朝天边拜了三拜。 谢谢差爷,日后等他刘季发达了,一定登门厚谢。 一轮清点过后,粮车一辆没少,马儿也在众人的全力护卫下,没有死伤。 但民夫死了十九人,重伤将死七人,轻伤者四十多人。 刘季同组六人中,五人均受了不同程度的轻伤。 唯独他一人,只是发型凌乱,衣裳潦草,连个皮外伤都没有,堪称奇迹。 车队简单清点完毕之后,带上死去的民夫们,众人继续前往原定露营地修整,就地掩埋死者。 刘季因为没受伤,被点名加入丧葬队,挖坑挖了大半宿,凌晨时分才有空休息,一倒在草地上,就躺着湿漉漉的棉服沉沉睡去。 次日,他被同伴强行叫醒。 天已经亮了,大部队继续出发。 如果不是看见上官烈等人马背上吊着的人头,刘季还以为昨夜发生的战斗是一场梦。 经历了昨夜,众人积攒多日的负能量集体爆发,心情低落到谷底,气氛压抑得人喘不过气。 不少人受了伤,另外一支运粮队更是在瓦解的边缘游荡,行进速度大大减慢,一日不过才行进八十里。 夜里,露营地上,众人想家的情绪达到顶峰,一个个都抹起了眼泪,害怕再也回不去。 “今天几号了?”王五突然问。 众人想了好一会儿,刘季先答:“十月十五了。” 王五有点恍惚,“才一个月吗?” 他怎么感觉他们像是走了一年那么长? 那望月城真远啊,怎么走都走不到。 另一人碰碰刘季肩膀,“你怎么记得这样清楚?” 刘季勉强扯了下嘴皮子,挤出一个比苦还难看的笑,并未回答,只是在心中叹息:因为他无时无刻不想回家。 在书院读书的日子现在想起来,可真美好啊,就连同寝室友们那酸臭的脚味儿都被自动过滤掉了。 从前的一切,回忆起来都想哭。 “呼~”刘季吐出一口浊气,仰头望着天上的月亮。 漠北的月又大又圆。 漠北的夜晚,又冷又饿! 糖和盐都没了,因为半路粮袋漏了,他们的吃食抵进军粮中,现在连吃食也没了。 还有两天才能到望月城,也不知到时候还能剩下几人。 这一晚,刘季又梦见了刘家村里那个小小的院落,一直不停的呜咽:“呜呜呜,娘子我错了。” 隔日,王五等人齐齐用唾弃的眼神瞅着他,堂堂七尺男儿居然做梦都在跟女人认错,太没出息! 刘季:“......” 156 第一批交货 “阿嚏!” 秦瑶清早起床,打开窗户想给屋子透透气,猝不及防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一进入十月,气温骤降,前两日又下起丝丝细雨,天阴沉沉,屋里也显得昏暗,看起来更冷。 秦瑶以为是自己被早上的冷风吹到,并没有想起来一句俗语——打喷嚏说明有人在念自己。 她把窗户缝隙开小一些,回身打开衣柜穿上大嫂和二嫂帮忙新做好的夹袄,薄薄一层蓬松软和的棉花覆盖上身,寒气瞬间消散。 秦瑶走出房门到后院做晨练,没一会儿大郎就过来了。 二郎年纪确实还小些,在不感兴趣的事物上,意志力薄弱很难坚持,秦瑶也不为难他,由着他冬日睡懒觉去。 养足了精神,好好读书也可以。 大郎就不同,他已经在习武这件事上感受到乐趣,不用秦瑶督促,每日晨练,除非下雨刮风,都不曾落下。 母子俩对视一眼,便各练各的,秦瑶主要是做力量练习,保持身体的灵敏度。 大郎则更侧重基础,早起一套军体拳,而后便蹲起了马步。 这一扎,能蹲小半个时辰。 如果有闲心,还能顺便背下书,或是放空,什么也不想,九岁的孩子,本就因为过于懂事而显得老成,现在是越发稳重了。 秦瑶先结束锻炼,洗漱干净后生火把早上吃的养胃小米粥煮上,又拿出托人从镇上买的新炭,烧了一炉放在堂屋里,掩好屋门,好把冷冰冰的屋子暖一暖。 这是初冬第一炉炭,要不是早上打喷嚏,秦瑶还想过几天再烧炭。 但今天早上的寒气她都受不了,几个小孩就更别提,反正现在家里也不缺这几个炭火钱,早烧早享受。 果不然,随后起床的那三个,捂着被冻得红扑扑的脸出被窝,察觉到堂屋有热气,立马推门冲进去,先是发出惊喜的一声哇,随后围坐在炭炉边,烤烤小手,又烘一下小脚,安逸得很。 一家五口吃过早饭后,出门前秦瑶特地嘱咐:“记得别把窗户关死,时不时出来透透气,免得中毒了。” 兄妹四人已经在秦瑶的科普下知道碳中毒这件事,齐声应:“知道!” 如此,秦瑶这才拿上账本和装碎银的袋子往村口行去。 今日十月十五日,是与白善约定好要交付首批货的时间。 同时,也是发放工钱的日子。 昨夜秦瑶和刘木匠就已经把今天要交出去的货提前检查好,确保万无一失后二人才各自家去。 而后一批货,也已经完成了百分之八十,余下半个月时间,完全足够,一定可以准时完成交货。 是以,秦瑶今早起来不慌不忙,跟平时没两样。 倒是制造厂里的工人们颇为忐忑,因为这是他们第一次完成生产任务交货的日子。 客人是否满意,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毕竟谁不希望自己的努力能够得到回馈呢? 半上午,白善带着他的车队来了,整整五辆。 小小的山村除了每年缴纳粮时,很少会一下子见到这么多马车,也极少有这样的热闹时候。 特别是征调令一来,村中老少爷们走了大半,低迷的氛围在今日终于有所好转。 村里闲着没事的大娘小媳妇还有孩童们都围了过来,好奇的看看这个,又摸摸那个。 都是石料和木料,倒也不怕碰坏,由得她们去了。 寒冷的冬日似乎也在这股喧闹中,渐渐暖和起来。 三十套超小型水磨,由秦瑶亲自送上马车,白善一一检查过后,满意的点点头,留下两个学习安装和修缮的年轻机灵小伙,便拉着这批货先行南下。 走前,白善付了二期款,六十两,还余下尾款二十两,下次提货时一次性结清。 眼看那白花花银子被秦瑶接到手中,制造厂的工人一个个都笑开了花。 秦瑶一回头,就对上一双双期待的眼睛,笑着说:“我这就去算账,下午给你们结月钱!” 众人齐声笑着应:“好嘞!” 秦瑶目送工人们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上,自己和刘木匠两人亲自带着白善留下来的两名小伙儿,教他们如何安装,又如何预防问题出现,如果出现问题,该如何修缮。 这些秦瑶也早有准备,和刘木匠一起得闲的时候做了个售后手绘本。 如白善这样的大客户,可以赠送一套。 售后本上有图有字,除了安装步骤外,常见的问题和不常见的问题都有写。 秦瑶先带两个小伙到自家水磨坊观摩半日,才把售后手绘本给他们,让他们看图学习。 有不会的再来找她或是刘木匠。 对了,两人家在开阳县另外一个镇子上,离刘家村很远,往来不方便,这半个月要住在刘家村。 刘木匠家里房间排得满满当当,住不下,秦瑶只得把两人领回自己家。 打开堂屋隔壁那间锁了一个月的小房间,一股久久无人居住的灰尘味儿扑面而来。 秦瑶后退两步,抬手扇了扇,等了一会儿才进去。 窗户打开,昏暗的小卧室里有了光亮,小小一间,里面有一张床,一套桌椅,和两个木箱垒起来的衣柜,简简单单,整整齐齐。 “你们进来啊。”秦瑶冲外头两个小伙招招手,让他们进来看看新宿舍。 两个小伙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身材属于瘦高形,屋里一张一米三宽的小床,两人挤一挤完全没问题。 两人转了一圈,很满意,感激的冲秦瑶说,家里有什么打水砍柴的活儿都可以交给他们做。 秦瑶也不客气,立马把大郎和二郎叫过来,让他们领着这两位大哥哥去砍柴。 天一日比一日冷,冬日又废柴,柴火是多多益善,绝不嫌多。 院内柴棚里已经堆满三分之二,再打几日的柴火堆满它,够烧到明年春天。 有了两个大哥哥的加入,柴棚提前堆满,二郎和大郎暗暗开心,终于得空去采板栗啦。 他们要是再晚一点,山上的板栗都快要被村里小孩们采光了。 村东头那片矮坡上,有一片板栗林,原先也不知道是谁家种的,后来没人伺候,野蛮生长,成了村里小孩们初冬最爱逛的地方。 157 有马车啦 大清早,秦瑶还在后院晨练呢,大郎和二郎就拿起竹筐跑出门去了。 三郎和四娘在屋子里扯着嗓子干嚎,哥哥们嫌他俩碍事,背着他们就跑,四娘气得小脸鼓了一天,嘴巴撅着,秦瑶抬手刮一刮,“这都能挂个油壶了吧?” 小姑娘嗷一声张嘴要咬她的手,没咬着,又粘上来,让秦瑶晚上不要理大郎和二郎。 “为什么?”秦瑶故意问。 四娘哼道:“他们不带我和小哥玩!” 秦瑶看着她这气鼓鼓的样子,再看看三郎坐在门槛上顶着冷风巴巴望着村东头的样子,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好,那我们不跟他们玩了,我们自己去县城玩好不好?” 三郎刷的就看了过来,眼睛亮得像灶孔里燃烧旺盛的火苗。 四娘也是愣了一下,不敢相信的追问:“阿娘要带我们去县城吗?” 秦瑶颔首,看一眼天色,时间还早呢,家家刚吃完早饭,剩下大半天,骑马去,傍晚就能回来。 上次订做的马车车厢,还有托范掌柜弄的虎头标本,都已经做好,她得去拿回来。 顺便进城里买点生活日用品回来囤着,之后气温更低,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猫冬猫冬,不猫着怎么叫过冬? 惊喜来得太突然,三郎和四娘在秦瑶的催促下,进屋加衣,免得路上被冻着。 秦瑶也准备了一张薄被,到时候给两人小的披上可以御寒,回程有车厢,铺在车厢里坐着也舒适点。 借住在家的两个售后小伙早早就出门去水磨厂了,秦瑶套好马鞍,锁上屋门,把龙凤胎抱上马背,牵着马先去水磨厂告知二人,给他们留了钥匙。 交代完毕,翻身上马,把薄被往身前两个激动的小人身上一盖,一抖缰绳,轻喝一声“驾!”,多日不曾撒欢的老黄立马就冲了出去。 刺激的速度,惊得马上两个小孩嗷嗷大叫出声。 秦瑶把脖子上的布巾抬起挡在脸上,也遮住了她嘴角扬起的笑。 母子三人,一路打马疾驰来到开阳县,出发时兴奋的三郎和四娘,这会儿更加兴奋。 秦瑶低头看了看被子里露出来的两张粉嘟嘟脸蛋,两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望着她,似乎还觉得刺激不够。 “屁股还没颠散?”秦瑶好笑问。 兄妹两摇头,就差嚷一声:“还要还要!” 秦瑶嘱咐两人坐好,翻身下马,牵马入城。 到了停放车马的地方,才把兄妹两个小短腿抱下来,一左一右牵着,往做车厢的木匠铺子走去。 车厢果然已经做好,用的是最扎实的木料,所以还挺沉。 三郎趁着大人们谈事的空挡,试探着伸出小手抬了一下车厢边缘,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还嘿的喊了一声给自己加油,都没能撼动车厢一分。 四娘惊奇的瞪大眼睛,也要试试,兄妹两一起使劲,车厢纹丝不动。 两人以为自己的小动作没人知道,殊不知,大人们早看见了,只觉得可爱又好笑,但并未点破。 秦瑶和店铺老板谈妥,便让小学徒帮忙把车厢拉到停车的城门下,把车厢装了上去。 老黄很不习惯,躁动的踩着马蹄,不喜欢身上多一个这样沉甸甸的大家伙。 不过最后还是在秦瑶的安抚下,安静下来,老实配合小学徒给他上驮架。 秦瑶看着全新的马车,连连点头,“不错不错。” 小学徒完成任务,先走一步。 秦瑶带着三郎和四娘上马车坐了一下,车厢内空间很小,还不到两个平方。 三面都做了坐位,背面坐位固定,且带了收纳空间,左右两侧座位不固定,两块直角板可以收纳起来固定在车臂上,这样显得车厢空间更大。 如果人多,铺一张席子能盘腿坐下更多人。 车厢中间是秦瑶特别要求的固定收纳小桌。 和左右两侧的直角板一样可以收起来,车厢中部只会往上凸五公分,不影响整个大平面的使用。 如果立起来,就是一张方形小桌,长宽三十厘米,顶部盖板打开,里面可以容纳不少小物件。 工匠师傅还送了一个底托,放置碳炉也可以,四面立板是镂空雕花,方便散热,也保证了一定的用火安全。 秦瑶越看越爱,又把中间的镂空小桌和左右两侧座位都收起来,整个人躺下,如果算上车辕的长度,刚好够她一个人平躺下来。 “三郎、四娘,怎么样?喜欢吗?”秦瑶笑着问。 两人也学她,在铺了薄被的车厢底板上滚了两圈,激动的“嗯嗯”点头,太喜欢了! 听到秦瑶说明年就要用这辆车送哥哥们去上学,四娘羡慕不已,抱着阿娘的胳膊,嘟着嘴小大人一样叹气,“为什么四娘不能去学堂呢?” 秦瑶面上笑容一滞。 是啊,为什么女子不能考科举呢? “咳咳!”秦瑶咳嗽两声转移小姑娘的注意力,“走吧,咱们去拿虎头去,你们不是一直嚷着要看吗。” 小孩注意力就是转移得快,四娘立马又来了兴致,牵起小哥哥的手,跟着阿娘去拿虎头。 秦瑶没见过这个时代的动物标本是什么样子,也不敢抱太大期望。 但没想到,范掌柜给了她一个惊喜。 当初她递给范掌柜的虎头是什么模样,这会儿范掌柜还给她的就是什么模样,简直不像是标本,倒像是刚砍下来的虎头,栩栩如生。 只除了脖子和脑袋断口处,标本用特质的蜡封了起来,底部又加了木托,可以直接立在平面上。 三郎和四娘第一次看到比自己两个脑袋加起来还大的老虎头,又害怕又吃惊,躲在秦瑶背后不敢靠近。 秦瑶鼓励他们上来摸摸看,三郎抗拒的把脑袋摇成拨浪鼓,差点哭出来。 四娘胆子稍大一点,但也只敢靠近看一下,不敢触碰。 范掌柜这‘坏心眼’的,故意出声,把小姑娘吓得浑身一激灵,爆退到阿娘身后,把脸抵在她屁股后头,瑟瑟发抖。 秦瑶顿时没好气的瞅了范掌柜一眼,范掌柜讪讪摸了摸鼻子,“我给你找个袋子套上,免得路上吓着路人。” 不过转身之前,还是没忍住问一遍,“这虎头你真不打算卖?有人出高价,你要不松松手?” 秦瑶一脸坚定,“不卖。” 范掌柜遗憾的叹了一声:“行吧。” 158 采板栗 秦瑶取了虎头,又在酒楼里打包了两个菜,打算带回家解解馋。 三郎和四娘期待得直咽口水,毕竟自从阿爹离开后,家里已经许久没吃到一顿色香味俱全的饭菜。 偶尔秦瑶馋得受不了了,直接买好肉,母子五人厚着脸皮提到老宅去蹭饭。 想到这,三郎和四娘突然想起阿爹来,边跟在秦瑶身后走,边问她: “阿娘,爹爹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秦瑶一怔,什么爹?谁家爹? 回头一看两个小孩,哦,刘季啊,他还活着吗? “等粮食运到边关,应该就回来了吧。”秦瑶心想,要不要提前给他备张裹尸席? 三郎和四娘对视一眼,不说话了,情绪有点低落。 秦瑶领着两人在城里各家店铺转了一遍,笔墨纸砚得添一些,日常调味的酱醋也要买上一缸。 路过贩卖私盐的,偷偷摸摸低与市场价买五斤留着用。 听说今年腊月村里人打算凑钱共买一头猪回来杀,热闹热闹,庆祝一下丰收。 鲜肉不好保存,秦瑶觉得还是要提前腌些肉,保存好了,能吃一整年呢。 不过腌肉就不是何氏和张氏的强项了,秦瑶打算去找周嫂子,她腌的腊肉那叫一个绝。 到时候切来煮火锅下菜吃,或者伴着别的野菜一起炒,都很香。 想到这些好东西,加上手上提着的菜包一直散发出香味儿来,秦瑶都忍不住咽了几次口水。 东西都买齐,放在马车上,母子三人驾着新马车,欢欢喜喜回家去。 三郎和四娘手里一人拿了两根糖葫芦,时不时嗅上一口,既期待又满足。 虽然嘴里嚷着再也不要理两个哥哥,但买零食的时候却没忘记他们。 路过下河村,秦瑶在打铁匠家门口停了一脚。 上次砍虎把刀砍卷边不能用了,只得拿回来让铁匠重新融掉再锻造一把。 付了五百文钱,秦瑶拿回一把全新的刀,用布条把刀刃包好放在车辕上,赶着马车慢悠悠回家。 因为是马车,速度远比不了从前,一路赶回来,花了两个时辰,就比步行快那么一点点。 龙凤胎在车上都睡了一觉,幸亏秦瑶有先见之明带了薄被,要不然肯定冻感冒。 马车入村时,引起了大家伙的围观,毕竟村子里平日里难得新鲜事,各家各户稍有点动静,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等秦瑶一一跟前来看马车的村民们打过招呼回到家时,天已经暗下来。 大郎和二郎已经回来了,两人跑了两趟,采回来四篓子的板栗。 因为大郎爬树十分厉害,村里小孩都抢不过两人,虽然去得比较晚,但收获仍然丰厚。 采回来的毛栗子全部倒在堂屋地上,两人一边烤着火,一边用夹炭的铁钳把板栗带刺的外壳翘掉。 外壳留着,烧火的时候特别好用。 两个暂住在秦瑶家的小伙也在帮忙,四人弄出来一大盆的栗子,边吃边扒壳。 生板栗很甜,咬一口嘣嘎脆。 二郎馋嘴,埋了几颗在炭炉里,因为忘记给栗子开口,爆栗受热炸开,“嘭嘭嘭”炸出许多灰,弄得一身狼狈。 怕被秦瑶骂,二郎手忙脚乱一顿收拾,才把堂屋和自己打扫干净。 几人听见屋外传来车马的动静,兄弟两激动起身,跑了出来。 三郎和四娘从车厢里钻出个脑袋,见到哥哥们,三郎全然忘记了早上的恩怨,兴奋大喊:“大哥!二哥!” 四娘也举起手里的糖葫芦,晃了晃,“看,阿娘给我们买的!” 三郎突然想起什么,又说:“大哥,阿娘帮你把虎头取回来了。” 大郎一喜,上前帮忙拉住缰绳,二郎一个健步蹿上马车,钻了进去,发出一声“哇”的惊叹。 大郎倒是稳重,帮秦瑶把马车停好,又把那些油盐酱醋搬进屋,这才抽空打量一下车厢的样子。 小小少年,眼里一下子就有了光,这看看,那摸摸,很欢喜。 眼看二郎、三郎、四娘在车厢里到处滚,大郎好声唤道: “别乱蹦了,快下来,好让老黄歇一歇。” 三人这才依次跳下马车,举着糖葫芦,等大哥和阿娘弄好,再一块儿进门。 车厢卸下来,马儿送到马厩里,喂水喂草,想着今天辛苦了,大郎多加了一瓢高粱倒在马槽里。 秦瑶拖着车厢放到后院院墙下,找了张草席盖住,能挡一下雨。 弄完这些,母子五人关上院门,这才一起进屋。 堂屋里暖呼呼的,两个借住小伙子识趣的回了房间,把空间留给一家人。 二郎烤的爆栗还摆在桌上,秦瑶拿起来剥一个丢嘴里,半生半熟,一边脆一边软糯,口感奇特但很甜,接着又拿第二个。 大郎怀里抱着虎头,在堂屋里走来走去,苦恼的不知道放在哪里好。 “放房间去吧,搁这有点吓人。”秦瑶提醒道。 万一刘老汉突然过来看见这玩意,给吓出个毛病来,那可就不好了。 大郎想想也是,兄妹四个又一股脑钻到房间里去,好一会儿才回到堂屋来,许是已经找到安放这颗虎头的绝佳位置。 秦瑶偏头往那儿童房里瞥一眼,好家伙,直接放在床头的木箱子上,这是真不怕半夜起夜吓到自己啊。 可能大郎也觉得不太妥,想了想,又跑回屋里,找一块儿布给它盖上。 秦瑶就在想,要是有个玻璃罩子就好了。 可惜,她不会造玻璃。 “你们这是采了多少栗子回来?”秦瑶看着盆里那一盆,还有地上没撬开的毛栗子好奇问道。 二郎答,“四竹篓,明天我和大哥还去呢,全部采回来!” 说完,咬一口糖葫芦,硬邦邦的也不怕绷着牙,不说先用火烤化一些再吃。 三郎和四娘就没那么着急,把糖葫芦放在炭炉上烤一下,糖衣稍微软一点才下嘴,但也是吃得一身狼狈,糖碎掉在衣服上,拿起来时又黏住一些。 秦瑶皱起了眉头,突然想起自己挂在杂物间房梁下的肥皂,应该可以用了吧? 起身就出了门,把整个篮子提进堂屋,四个小孩全部好奇围上来。 经过一个月的晾干,先前软乎乎的肥皂已经变得硬邦邦。 四娘伸出小手指戳一戳,惊喜看向秦瑶,“阿娘,它变得像是石头。” 159 买地不成 秦瑶给大郎二郎使了个眼色,两人会意,一个去端盆打水拿进来,炭炉上正热着一壶水,取下兑到盆里,水温刚好不冷不热。 二郎捏着鼻子拿了两双没洗的袜子进来,丢进水盆里。 秦瑶递给他一块肥皂,提醒他,“沾水涂抹在袜子上,然后搓。” 二郎照做,很快就搓出了泡泡,三郎惊奇的“哎?”了一声。 更神奇的是,脏污的地方,用水冲洗过后,就变得干干净净了,各种污渍似乎很轻松就融入水中,被泡泡带走。 “成功了。”秦瑶挑了挑眉,把余下十一块儿还没用的肥皂拿出来,放进橱柜里。 等到春天采了花,没准还能调制出带香味儿的肥皂,洗一个香喷喷的澡。 起先,秦瑶也想过弄些肥皂拿去卖,但也不过是兴奋了两天,就被现实击垮。 猪油和贝壳这两种原材料,不管是哪一种,都无法大批量获得。自家做来用也就算了,想拿出去卖,她都不知道上哪儿收那么多猪油去。 秦瑶单独选出六块儿肥皂,又割了两张油纸,两块这一包给老宅,四块那一包,得空的话,她亲自给丁湘送去。 听人说,丁老爷入京还没回来,但也没考上。 来回路途遥远,也耽误学习,干脆就不回了,打算留在京城来年继续考。 秦瑶本来还想找丁老爷说家里孩子入他们丁氏族学的事,现在他都不回来,她只能另想办法。 丁湘是个不错的人选,秦瑶想试一下请她帮忙。 捆好两包要送人的肥皂,秦瑶一回头,大郎兄妹四个板栗也不吃了,轮着蹲在盆边洗二郎的臭袜子。 因为能洗出泡泡,还洗得特别开心。 二郎这个机灵鬼,把活一撇,坐在炉子边烤板栗吃。 这次他吸取了教训,先用牙给板栗咬出一个口子才放进去烤,就不会炸开。 秦瑶无奈的摇摇头,出了堂屋,来到厨房,生火做饭。 平常轮到她做饭的机会也不多,但要是得空,还是会下厨。 家里孩子也给面子,从不嫌弃她做的饭菜,每次做出来的东西,都被吃得精光。 今天有酒楼带来的好菜,秦瑶就随便煮了一锅大米饭,再炖一锅南瓜汤。 这南瓜还是她自己种的,先前收上来十七八个,堆在厨房角落里,非常耐放,吃到现在都还剩三四个。 晚饭吃完,刘老汉派了刘肥过来,催促秦瑶该种麦了,可别耽搁。 知道她的种地技术很烂,刘老汉是在自家种完之后才通知的她,有他们帮忙,两天就能种完。 今年丰收,家里儿子又都在水车厂,老宅那边的田只种了一半,余下的空着养养地,所以这会儿才得空帮秦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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