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得满头是汗,早上那场暴雨现在已经停了,他却浑身湿透。 697 娘子你要为我做主啊 杀不了王瑾,若是让他顺利到了丹洲,丰王一案一旦让他查出罪证坐实了丰王的罪行。 太子殿下的包庇罪就定了。 倒那时,为太子出谋划策的国师大人也难逃一劫! 国师大人要是有事,整个国师府府上上下下谁也逃不过去,也难怪孙江这般着急。 司空见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这个王瑾果然不简单。 “吕良人呢?”司空见问。 孙江忙道:“吕大人正在善后,以防对方顺藤摸瓜发现了咱们。” 司空见点点头,吕良是白鹤的心腹,他们黑骑善后的事向来做得干净,他倒是不担心自己暴露。 只是王瑾不知道从哪里找到这样一名顶尖高手,接下来若是再派人前去刺杀,恐怕很难得手。 “大人还记得当初齐王谋逆案王瑾是如何安全带着罪证回来的吗?”孙江提醒道。 司空见当然知道,当时长公主插手,是近卫队一路将证据押送回京。 但那时贵妃和齐王母子倒霉,他们乐见其成,甚至还在幕后帮忙推了一把。 可如今,倒霉的人即将变成自己,个中滋味,可就截然不同了。 但长公主近卫队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王瑾当时在紫荆府找到了一名高手,一路护卫着他,直到他安全与长公主的人交接。 齐王派出三十名死士,不但不能把王瑾做掉,反倒被斩了人头。 这件事,当时关注齐王的人肯定都知道,司空见也是其中之一。 只是先前事不关己高高挂,他还惊叹紫荆府那小地方居然还有隐士高手存在。 现在被孙江这么一提醒,司空见几乎是立马就将今日这名神秘顶尖高手与紫荆府那位隐士高手联系到了一起。 司空见忽然回头。 幽深的双眸锁定在自己身后鬼鬼祟祟,准备退后的刘季身上。 刘季:“我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 司空见勾唇狞笑,“你觉得本大人会信吗?” 刘季一看他这怀疑的态度,也不爽起来。 他以为他在怀疑谁? 那可是他亲亲娘子! 他早上出门的时候娘子都还没起床呢,她怎么可能会是那什么神秘顶尖高手? 但是......事情是中午发生的,娘子她好像、可能、也许真的有机会和时间出城去。 刘季猛的一摇头,绝对不可能! 不怕死的狠瞪了司空见一眼,都怪他,乱他心绪,害他差点怀疑到他亲亲娘子身上。 “大人以为我家娘子是什么很随便的人吗?”刘季为自家娘子解释道:“就王瑾那点家底,根本请不起她第二回。” “哦?第二回?”司空见眼睛玩味儿的眯起来。 这就是承认了上次在紫荆府帮王瑾的人是秦瑶咯。 刘季朝天翻了个白眼,“爱信不信,有本事你自己找我家娘子问去!” 孙江眼睛一亮,那他可真去了。 眼下这时间点,若是秦瑶不在家中,不是她还能是谁? 司空见看出了孙江的激动,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大人?” 孙江急了,再耽搁,人就回来了。 司空见摇摇头,“你去告诉白鹤,通知丰王,人在他的地盘上,他自己想办法。” 他们已经阻拦过,就算没能成功,但对丰王也算有交代了。 眼下他和太子自身都难保,还管得了他?! 至于那位神秘高手到底是不是秦瑶,他自有办法试探。 “是。”孙江颔首,退下了。 刘季哼了一声,国师也不过如此。 压根不敢找他家娘子当面对质。 “唉~”刘季干脆靠在了门框上,环胸啧道:“我看某些人也不过如此嘛。” 司空见并不恼,重新拿起他那本花鸟图鉴,随便翻开一页,上面画着一只被关在鸟笼里的山雀。 司空见修长的指尖点了点笼中雀,嘴角荡出一抹笑, “刘季,你说本大人若是要你留宿一晚,你家娘子会不会心急如焚,不管宵禁,冒险过来寻你?” 说完,回头特意看了刘季一眼,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到惊慌失措,惶恐害怕等等情绪。 却不料,刘季狠狠瞪他一眼。 司空贱人你杀人诛心啊! 娘子只会等他凉透了过来给他收尸。 但是! 要是让司空见知道他在秦瑶心里并没有那么重要的话,那才是真的死定了。 于是佯装自信道:“只要我人活得好好的,她绝不会冲动行事,但若是我有一丁点不好嘛......什么宵禁不宵禁的不清楚,反正某人要倒大霉。” 司空见不说话了。 只盯着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新鲜事。 他又坐了一回儿,就被手下人叫走了。 刘季长舒半口气。 剩下半口因为察觉到了司空见浓浓的杀气,还吊着。 傍晚。 给公良缭做好了晚饭后。 刘季把围裙一摘,扭头就跑出了国师府。 哎? 他居然成功跑出来了? 意识到司空见在吓唬自己,刘季气得冲国师府方向狠狠挥了两拳。 等等! 他只管跑,都忘了还要坐马车风光回家。 可他现在退回去,那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算了,走回去吧。 从国师府到宽正坊,那可是好长的一截路。 雨后的天气又闷又热,刘季暴走回家,进门时已是满身的汗,哪还有前两日的风光。 三郎惊喜喊:“阿爹回来啦!” 又奇怪,“阿爹你的七彩琉璃豪华马车呢?” 刘季瞪了这胖小子一眼,没点眼力见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没好气问:“你阿娘呢?” 三郎抬手指了指后院,“阿娘在种菜。” “阿爹你今天有带什么好吃的回来吗?”三郎期待问。 前两日阿爹回家,都给他们捞国师府的糕点回来。 那点心做得可精致可香甜了,害他一直惦记着,做梦还梦见了呢。 早上醒来发现,枕头都湿了一大片,让乐师姐好一通数落。 刘季气归气,还真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纸包,塞给三郎,“拿去拿去。” “不许吃独食啊!” 刘季急匆匆往后院去,还不忘警告三郎:“吃完了记得写功课,就你在这瞎晃悠。” 三郎心虚的抱着纸包讪笑,大眼珠子一转,又好奇的跟着阿爹来到后院。 小小人儿躲在月门旁好奇的往里望。 就见阿爹寻到阿娘后,一把抱住了阿娘的胳膊,把脑袋伏在她肩头哭嚎: “娘子,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哇!” 698 叉出去 刘季突然靠上来,正在锄地的秦瑶好险没给他撞个踉跄。 差点没忍住举起锄头给他一锄。 但某人像是料到会有危险一般,直接把她手上锄头一夺,丢在一旁,继续弓着腰,脑袋靠在她肩上呜呜哭诉他今日在国师府里受的委屈。 “娘子你是不知道啊,那个司空见是真可恶,他们当着我的面大声密谋要派人去追杀出城的王瑾,结果人没杀到,反被一名神秘高手反杀,居然查也不查,就将那帽子扣在了娘子你的头上!” “你说这我能干?” “你可是我娘子,我不护着你护着谁?” “我就跟司空见说,每日你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怎么可能有空去帮王瑾杀了白鹤他们派去的杀手?” “可是他居然不信!” 刘季一脸的气愤,双手紧紧抱住秦瑶的臂膀,愣是不让她抽出手揍自己。 他继续愤愤不平道:“我是好说歹说,帮娘子你解释了千万遍,可他死都不信娘子你是那么的纯洁无辜......” “还说娘子你先前既帮过王瑾一次,肯定就会帮他第二次,说你坏他们好事,要你好看呢。” 秦瑶已经揪到刘季耳朵上的手顿了顿,神色一厉,音量拔高:“他要我好看?” “就是呀!” 刘季不动声色的把耳朵上那只手拿下来,终于舍得从她颈窝退出来,拉着她的手添油加醋的说: “无凭无据,就说是娘子你干的,还威胁我,要把我关在国师府,等着娘子你来自投罗网呢。” “当时我就气笑了!” “我一个不值一提的小小小老百姓,哪里能惊动得了娘子你啊,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知道的。” 话说到这,刘季讪笑两声,悄悄瞅秦瑶。 见她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暗自呕血。 “咳咳!”他重重咳嗽两声企图找回一点点自信,义正严词的摆手道: “娘子,倘若哪日你傍晚等不到我归家也不要担心,不用猜,我肯定是被司空见那道貌岸然的混蛋强留在国师府了......” 秦瑶眸子里闪过危险的光,“他还要强留你?那夜里谁给我洗脚?” “唉~”刘季一副没办法的可怜样儿,“只好委屈娘子你自己动手了,毕竟国师要强留,我一个弱书生也抵挡不了。” “但娘子你放心,我不会给娘子你添任何麻烦的。” 期期艾艾的瞅她一眼,“我就算是死,也绝不让司空见把屎盆子扣在你头上!” 话说到这,刘季左右环顾,确定没外人,就连跟来的三郎小崽子也被阿旺拎走,立马凑到秦瑶耳边极小声问: “娘子,咱们退一万步讲,今日在城外保护王瑾的神秘高手真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当然,我就是问问,娘子你要是不愿意说就不说。”刘季一副我很懂事的模样。 秦瑶要气笑了,“老娘做没做自己不知道?” 她今天一整天都在家里,白天下雨下得那么大,天也阴沉沉的,根本就没有出门的欲望。 再说了,这种天气窝在家里吃零食躺尸它不香吗! 刘季心里大松一口气,他就知道不可能是她。 “娘子,那你说会是谁?”刘季好奇问。 秦瑶冷声:“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千里眼。” 刘季讪讪哦了一声,但见她一副气冲冲的样子,就知道自己今日份眼药已上成功。 “那国师府娘子你要去一趟吗?今日他只是威胁,但明日要是真不放我出府......” 刘季这人,惯会装样儿。 骗骗别人还行,想骗秦瑶,演技还差了点。 秦瑶重新捡起被刘季丢在一旁的锄头。 刚下过雨的地面被泡得很软,一锄头下去就能带起一大片烂泥。 她一锄头落到他脚下,吓得刘季连忙退出围起来的菜园子。 “娘子你息怒,虽然司空见要把我强留府上,害你没人伺候,但我私下里一直觉得能伺候娘子,是我的福气。” 一双桃花眼刚刚因为挤出眼泪而泛着水光,简直不要太纯良。 秦瑶啧了一声,手撑着锄头把,示意他继续。 刘季:“司空见真的怀疑是娘子你杀了他们的人。” 绝口不提自己就是想让她去替自己出头。 想让司空见知道他在她心里的份量。 让司空见不敢再冲他动杀心。 他只道:“娘子,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鬼,司空见他这般威胁我,其实就是不给你面子......他看不起你!” 秦瑶似笑非笑的点了两下头,在刘季满怀期待的目光种,忽然扯起一抹冷笑:“很好,那他死定了!” 刘季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心中狂喜,好险没忍住蹦起来。 但面上还得强忍着,狗腿上前给她拍背: “娘子你消消气,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死就不必了,吓唬吓唬他,让他夜不能寐就成。” 秦瑶抓住背上的手,将锄头塞进刘季手里,“你先把这片空地全部锄两遍,等我明天把这片菜种上,就来接你下工。” 刘季一呆,拿着锄头,看看跃跃欲试的秦瑶,又看看黏糊糊的菜地,有点茫然。 这么容易就达到目的了? 他还准备了满腹的说辞,这才说了不到十分之一。 “娘子,你明日当真去接我下工?”刘季不敢相信的确认道。 秦瑶:“嗯。” 刘季晚上要是不回来,谁伺候她? 扣帽子的事情暂且不提,但敢押她的人,司空见是真活腻了! 再三确认她是真的要去国师府接自己下工,刘季眼眶当真一热,“娘子!” 他突然觉得很满足。 自己在娘子心里还是有点地位的——虽然她只当他是伺候人的老妈子,但那也不是一般的老妈子! 一想到明天自己下工有人接,刘季根本绷不住一点,一边化欢喜为力量哐哐锄地,一边闷着声,脸都要笑烂。 娘子坐在一旁监工。 他在地里辛勤耕耘。 空气里都是幸福的泡泡。 如果时间能够一直停留在这一刻那多好...... “我知道是谁!” 旁边冷不丁突然响起一道人声。 夫妇两循声看去,阿旺站在月门下,神情严肃的说: “我知道那位神秘高手是谁。” 院内诡异的静了一秒钟。 刘季深吸一口气...... 忍不了一点! 谁也别拦他,他要把阿旺这个破坏气氛的叉出去! 699 肉包子 “回来。” 秦瑶两个字,就成功让暴走准备去叉人的刘季定住。 “娘子~”刘季气不过的瞪着阿旺,但又不敢忤逆娘子的话,停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秦瑶没管他,起身来到阿旺身前,疑惑问:“你知道保护王瑾的神秘高手是谁?” 阿旺颔首,“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圣后身边那位。” 哪位? 刘季好奇的凑上前来,也不叉人了,连连追问:“阿旺你说的人是谁?怎么又和皇后娘娘扯上关系了?” 阿旺沉吟片刻,用回忆的口吻缓缓道:“京中能有这般本事的人其实没几个,范围缩小到王瑾能够接触到,且能与他扯上关系的,那就只剩下两个。” 话说到这,阿旺转向秦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秦瑶懂了,指了指刘季,“你,做晚饭去。” “凭什么?”刘季下意识反驳,瞪着阿旺,“我是老爷,你去做饭!” 阿旺:“......” “刘季,你别逼我扇你。”秦瑶不耐的眯起了眼睛。 刘季一缩脖子,反抗是不敢反抗的,这辈子都不敢反抗,只能老老实实放下回厨房做饭这样子。 他幽怨的扫了秦瑶一眼,一步三回头,希望能够听见她能再说一遍刚刚说的话——回来。 然而,并没有。 确认这里没有第三个人后,阿旺神色明显一变,整张脸都崩了起来,严肃道: “昨晚宽正坊内来了一个人,正是当初将我活捉,后来跟我一路盯着不许我自杀的高手。” “那人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不知男女,但他身上有种香气,昨日深夜此人曾从咱们家屋顶飞过,去的方向正是对门巷的王家。” 当时他还以为是自己暴露了,心惊担颤了好一会儿,没想到是虚惊一场。 后面一想,要是人冲着自家来,夫人肯定早就从梦中惊坐起,是他自己心虚,惊弓之鸟了。 秦瑶昨夜睡得挺好,还真没阿旺这么警觉。 毕竟这皇都里没人盯着她。 好奇问道:“是什么香?” 阿旺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说:“是肉包子的香气。” “啊?他爱吃肉包?”秦瑶稀罕的一挑眉,这高手挺接地气啊。 阿旺点头,当年那人一路跟着他出了京都,沿途数月里,他总能闻到肉包子的味道。 那味道对他来说,已经刻进了他身体里,一闻到身体便下意识的紧张。 秦瑶同情的看了阿旺两眼,“这么说来,咱们家吃肉包子的时候,你岂不是很煎熬?” “还好。”阿旺嘴硬,并不想承认。 秦瑶拍拍他肩膀,“那应该就是了,是我推荐王瑾去找皇后娘娘的,那天他嘴上说着不可能,但看样子,还是向现实低头了。” 阿旺诧异问:“夫人怎知圣后会帮忙?” 秦瑶微微一笑,眼睛看着他,这还用说吗? 阿旺一拍脑袋,是哦,丰王派他刺杀圣后,这仇早结下来了。 如今抓到丰王小辫子,她怎么可能会放过这大好机会。 “不说了,吃饭去。”她饿了。 阿旺瞅一眼那稀巴烂的菜地,这就是夫人忙碌了一下午的成果? “走啊,你看什么?”秦瑶回头催促。 阿旺忙压下眼底的震惊,颔首跟上。 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还得他自己再来锄两遍。 今天晚饭做得很马虎,体现了做饭之人的不满情绪。 但是,无人在意。 刘季戳着碗里的白米饭,嘴里无声念叨: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 京都的雨季到来。 夜里又下雨了,一直下到清晨才停。 天空灰蒙蒙的,让人提不起精神来。 刘季实在是撑不住,凌晨没能爬起来读书,一觉睡了过去。 大郎兄妹四个自己背着书箱,与邻居们的小孩一起撑伞去上学堂后,他才起来。 今日国师府的马车早早便停在外头。 刘季懒懒散散吃了两口阿旺早起做的馒头,顺嘴调笑一下车夫,这才在车夫敢怒不敢言的怒视下,钻进马车。 司空见好像不用上早朝,今天又站在廊下盯着他做早膳。 刘季想着下午娘子要来接自己下工,心情美滋滋。 哼着歌儿把老师的早饭和自己的零嘴儿做出来,端进屋内,与老师一边吃一边说笑。 今日公良缭没有再说‘司空见与狗不得入内’。 所以司空见边在屋内的八仙桌前坐下,嘴里自顾说着一些朝堂上的变化,以及神秘高手的猜测。 没人搭腔,他也不觉得尴尬。 说完了,才转头看向已经吃好的公良缭,笑问:“老师,您说到底是谁在背后帮着王瑾?” 公良缭冷呵一声,“老夫连门都出不去,国师大人却问老夫外面的事,不觉可笑?” “老师谦虚了。”司空见笃定道:“以老师之能,就算足不出户,对天下势也了如指掌。” 公良缭:“不知道。” 给刘季使了个眼色,“三儿,把笔墨拿来,为师看看你的字有没有长进。” 压根不搭司空见的话。 刘季哎的应了一声,得意的扫司空见一眼,整个有恃无恐的骄纵模样。 司空见拧眉,昨日怕得要死,一路逃出的国师府,连马车都没坐。 今日就不怕了? 孙江不是说,刘季这小子其实在他那武力超群的悍妻面前,根本没多少分量吗? 看着端坐在书案前提笔认真写字的刘季,司空见不禁也有些好奇。 莫非他写得一手好字,才得老师如此青眼相待? 司空见起身踱步过来,刘季立马警惕抬头,“你干什么?” 司空见不答,整个国师府都是他的地盘,在自己家,他还用客气? 直接伸手拿起刘季面前的宣纸,低头一看,实在没控制住表情管理,嫌弃的皱了皱眉。 “真难看。”他丢下纸,还不忘嘲讽一句,“看来老师人老了,眼睛也花了。” 不等刘季大声反驳,一甩袖,离开了濮院。 这师徒亲密的场面,还是眼不见为净! “什么眼光......我这字明明写得很好嘛。”刘季端详着自己的字,冲某人离去的背影重重嘁了一声。 公良缭笑了。 原来人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出来。 700 太有面 傍晚,将公良缭的晚饭做好后,刘季并没有如往常那般急着下工回家。 安子被他派了出去。 刘季来回在廊下踱步,时不时看看濮院门口,安子回来没有。 他走来走去,听得公良缭心烦,没好气的问了一声: “你怎么还不回家?” 刘季不说,只冲他露出一抹无限期待的羞赧浅笑,“就不告诉您~” 公良缭撸了把自己手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怒呵:“成何体统!” 莫不是瑶娘要来? 要不然刘三儿不能笑成这般狐媚子模样。 不得不说,公良缭真相了。 安子激动的声音传了过来,“刘季!你家娘子来找你了!” 刘季与公良缭对视一眼,欢喜之情溢于言表,提起衣摆便冲了出去。 冲到一半,意识到自己不能这么不值钱的样子,又强行压下情绪,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淡然的微笑。 安子这声喊,不可谓不大声,差不多整个后院忙碌的下人护卫们都听见了。 大家伙好奇的往濮院方向张望,就见安子客客气气领着一位年轻女子来到濮院门外。 她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一身素雅青衣,衬得人如青竹一般修长。 身上没有太多饰品,只头上插着一根银蛇簪,配一条窄窄白蛇磷腰带。 也不知那女子身上带了什么灵力,阴天一片灰蒙里,乍然出现这样一道亮色,众人只觉得灵台一清。 眼前灰蒙的视线像是被人拨去了迷雾,整个世界都清晰起来。 “娘子。”刘季甩甩脑袋,藏下惊艳,温声道:“你稍等我片刻,我同老师说一声就来。” 嘱咐完,又再看她一眼,整个人都被欢喜给包围了。 娘子居然还特意打扮了才过来接他,这也太有面了吧! 刘季跑进屋内,将公良缭连人带轮椅推出来。 许久没有见到秦瑶了,公良缭发现她还是跟记忆里的一样。 永远那么鲜活。 只要她出现,所有的能量都会汇聚到她身边,好像世间再没有任何困难存在。 公良缭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一颗悬着的心缓缓落下,无比的安稳。 “先生还好吗?”秦瑶站在门外,笑着问道。 公良缭笑着点头,“很好,我很好。” 秦瑶见公良缭确实长回来不少肉,身上死气也散了许多,亦长舒一口气。 “老师,那我就先回去了。”刘季迫不及待想走。 公良缭无奈的看着徒弟那急切的样子,点了点头,“路上慢点。” 秦瑶微笑应下,等着刘季把公良缭推回屋,神情雀跃的快步走出来。 “娘子,你今天太好看了。”刘季眼睛黏在秦瑶身上根本挪不开。 秦瑶拽了他一把,这人光看人不看路,险些一脚绊到路边石龛上。 这国师府的东西一看就贵,她可不想破财。 刘季不以为然,还是两眼放光的盯着她。 路上有个人经过,他都要得意的介绍一句:“我娘子,来接我下工回家。” 国师府的下人护卫们纷纷投来艳羡的目光。 大家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原来刘季每天都那么开怀,是因为有这样一位体贴的娘子啊。 他们要是也能有这样一位娘子来接自己下工,都不敢想象自己会有多开朗。 秦瑶一路微笑过去,看着隐形尾巴都快要翘上天去的刘季,尽量配合他的演出。 于是乎,在国师府众人看来,刘季和他娘子,郎情妾意,简直不要太和美。 当司空见得到下人回报,好奇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刘季与秦瑶手挽着手,夫妇二人一边笑着同府中人打招呼,一边回眸对视。 丈夫笑得自豪,满眼都是对妻子的欣赏和依赖。 妻子亦笑容温婉,满眼都是对丈夫的包容。 她抬起手,轻轻为他整理鬓边碎发,还极爱怜的抚过他脸颊,捏一捏,掐一掐。 作为一个尚未娶妻的单身贵族,这一幕引起了司空见强烈的不适。 “孙江,把他俩给我杀了!” 司空见咬紧后槽牙,怨妒道。 孙江一愣,“真杀?” 回答他的是司空见大步走上前去的高大背影。 孙江:“......” 司空见倒是想真杀了,但他未必能杀得了。 刘季看着大步走到自己身前来的司空见,哟了一声,才松开娘子的手,行了一礼,“国师大人!” 司空见冷嗤一声,探究的目光从夫妇二人脸上略过,最后停在秦瑶身上。 刘季才不让他看自家娘子呢,往秦瑶身前挪了一步,把人挡住。 下一秒。 秦瑶伸手,一把把他拽到身后,睨他一眼:“你挡着我视线了。” “哦哦,那我站开些。”刘季忙往旁边让。 秦瑶对他的识趣很满意,抬起头看向身前这个紫衣金冠的男人。 和她上次看见他披头散发的样子比起来,现在看起来精神状态好多了。 秦瑶意外发现,司空见居然长得还不错。 身材高大,五官立体,上挑深邃的凤眼藏着一股神秘的邪性。 她福了福身,“民妇见过大人。” 没等他说免礼,行完礼就自己站了起来,转头宠溺的看刘季一眼,说: “我这相公在乡下野惯了,不懂规矩,难免有冒犯大人之处,您别同他一般见识,省得惹您生气。” “要是他有什么做的不好的,或是让大人感到冒犯的地方,大人尽管来找我,我替您收拾他。” “他啊,最听我话了。”秦瑶冲司空见笑了下,招招手,刘季就立马凑到她面前,殷勤问:“娘子有何吩咐?” “看吧。”秦瑶挥挥手示意刘季退下,“他真的很听话的,这样的人特别容易被人欺负,大人您多多护着点。” 刘季容易被人欺负? 想起招聘那日孙江被刘季气得要吐血的样子,司空见有被无语到。 他呵笑,“看来夫人对你家相公如何行事并不清楚。” 秦瑶夸张的“啊?”了一声,忙问刘季:“府里有人欺负你?” 刘季立马控诉的瞅司空见一眼,“娘子,有人不许我下工回家。” “是大人不许我家相公回家?”秦瑶惊讶问。 司空见撇眉,是听不懂人话吗? 她像是听见了他的心声,突然沉脸笃定道:“你骂我!” 司空见还没反应过来,杀气瞬间飙升。 701 不可思议的念头 面对秦瑶突然飙升的杀意,司空见脸色微变,一连警惕的往后退了两步。 秦瑶却不饶他,向前逼近,气势不断攀升。 二人之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住了。 司空见感觉空中突然伸出一只无形巨手,猛的一下穿透了他的身体,一把擒住了他的心脏! 他身体不受控制的一阵轻颤,呼吸也随之变得艰难,嗓子眼像是被堵住了似的。 守在一旁的孙江察觉不对,立马带着护卫冲出,护在司空见身前,紧紧盯着秦瑶,如临大敌。 “站住!” 孙江急急怒喝:“这里是国师府,胆敢对大人不敬者,杀无赦!” 武器已然拔出,但凡秦瑶再多往前半步,他们立马就会狠狠刺向她。 秦瑶轻蔑的目光从孙江等人手中刀剑扫过去,勉强停下了逼近的脚步。 她抬眸,隔着孙江等一众护卫,鄙夷道:“没想到以仁贤著称的国师大人,居然还会在心里骂人。” 他一句话都没说,她反来倒打一耙! 司空见阴翳的目光审视着她。 她直接对上来,同样的审视他。 四目相对,女人眼底的幽深好像能把人吸进去一样,引起一阵眩晕。 司空见几乎是狼狈的收回目光,暗自骇然。 这是他第一次见秦瑶。 和白鹤口中的凶悍形象截然相反,她长得一点都不凶。 不但不凶......还有点俏? 上一秒,他实在想象不到,面前这个女人一脚把白鹤踹飞吐血是怎样的画面。 但现在,他已经能想象出自己被她一脚踹吐血的可怕场景。 司空见不明白,那娇小的身躯里怎么会蕴藏着这么庞大的力量。 好像只要她想,就能劈山裂地,不需要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目光转向女人身后的男人,怪不得昨日还战战兢兢,今日就哼起歌来。 原是把靠山搬来了。 虽然司空见十分鄙视刘季这种吃软饭的男人。 但他换位想了想,倘若自己也有这样一位靠山,只怕行事比刘季还要张狂! 想到此处,瞪了孙江一眼——这叫做没什么分量? 他看这个秦瑶简直不要太偏爱刘季! 为了他,不惜冒险直接上门前来挑衅国师。 倘若这都不算爱,那什么才算? 告诉他,什么才算!!! 孙江忽然感觉后背凉嗖嗖的。 奇怪,敌人分明在眼前,不在背后啊。 “哎呀哎呀,误会,都是误会......” 眼看双方剑拔弩张起来,刘季赶紧上前,把秦瑶往后拉。 第一下,没拉动。 再拉一次,总算是把人拉了下来。 一面冲司空见说:“我家娘子脾气爆,无意冒犯,还请大人见谅。” 一面冲秦瑶使眼色,瞧刚刚司空见那慌张的样子,可见已是吓破胆,咱们见好就收,点到即止,过犹不及。 万一司空见再杠上来,直接辞掉他这个家丁,老师见不到,一百两的月俸也拿不到,可就得不偿失了。 秦瑶嘴角扯起一抹笑,浑身气势收起,又变得温和起来。 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不存在。 刘季看一眼天色,“时辰不早,我们回家吃饭去了,大人告辞。” “哦对了。”刘季又忙补充一句,“今日我家娘子来接我,府上车夫可以歇一歇,今日不用送我。” 再次客气的抱了抱拳,“大人,小的告辞!” 拉起秦瑶转身便往侧门走,根本不给司空见发作的机会。 却没想到,司空见突然喊:“既然是误会,那本大人送送你们。” 孙江等人得令,立马冲上前去将夫妇二人拦下,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们从大门出去。 这会儿孙江也不怀疑帮王瑾的神秘高手是秦瑶了,要不然她这会儿不可能出现在国师府里,早跟着王瑾离开京都。 但一想起刚刚秦瑶身上爆发出来的磅礴杀气,心中一点不敢放松。 哪怕是司空见要送夫妇二人出门,一众护卫依然护在司空见身前。 而司空见也没有装腔作势,实则犯傻的将护卫屏退左右。 他与秦瑶夫妇二人隔着一整队护卫,将夫妇二人送出国师府大门。 “二位慢走。”司空见微笑着站在护卫们身后,冲夫妇二人点了点头。 看起来真是个很好的人呢,家里家丁要出门,还亲自送他。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十分欣赏刘季这个家丁,这才给足了他排场。 但只有刘季知道,这哪是给他排场啊。 这分明是想讨好他家娘子! 省得他家娘子哪天一个不痛快,杀到国师府把他给嘎了。 秦瑶赶车来的,车还停在国师府侧门外,她才想转身去拿马车,司空见便吩咐: “去将秦娘子的马车赶过来。” 说完,冲她笑了一下,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更多的是警惕和探究。 秦瑶暗想,看来刚刚的吓唬还欠点火候。 挥开总想贴贴的刘季,来到国师府大门前的空旷地左右看了看。 盯上了国师府大门口那两尊大石狮。 “这两座石狮位置不好。”秦瑶自顾自的摇了摇头,开口道: “大家都说国师大人上通天文,下通地理,但我看......这风水易数,大人好像不是很精通。” 司空见看了看自家门口的两座石狮,左右对称立在府门前,这不是很好吗? 但又好奇她葫芦里在卖什么药,问了一句:“那秦娘子觉得怎样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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