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就等人不在这住了,找人设计一个舒适家宅,推倒重建,一步到位。 正说着,车轮滚动声传来,刘老汉也不管什么增建不增建的了,立即起身,身姿矫健的冲到大门外。 阿旺才将马车停好,刘季立马从马车上跳下来。 他本以为刚刚的迎接脚步声是秦瑶的,正要笑出一朵花来。 猝不及防对上了亲爹忐忑、期待的老脸,笑容一僵。 “爹,怎么是您!”刘季一脸失落嫌弃。 “不然你以为是谁?”刘老汉急迫的拍拍他手臂,“地契呢?田契呢?” 497 改命 刘季只得掩下心中失落,勉强挤出一丝笑,将已经写了自己名字的田契地契掏出,没好气的递给刘老汉。 “喏,契子您自己收着,这下可放心了?” 还真以为他会贪了这些田地? 他刘.秀才.季是那么没格局的人吗! 刘老汉瞅他一眼,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不信任。 “呸!”的吐出一口唾沫润好手指,把契子一张张数过去,确定是这么多张,这才揣进怀里喜滋滋的点点头:“好好好,都齐了。” 说罢,多一眼都没看刘季,拿着契子快步往家去,只想快点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家里人,证明自己没看错老三,契子他确实还回来了,赋税也真的免除了。 刘季皱起眉头,看着自家老父亲那欢喜的脚步,“嘶~”了一声。 突然有点后悔把契子还回去了怎么办…… 大郎几个孩子从田里爪了鱼回来,一个个脏得不成样子,脸上的笑容却能闪瞎刘季的眼。 “阿爹!” 眼看着几个孩子带着满身泥巴朝自己冲过来,刘季当即便是一个大后退。 “你们这是去泥地里打滚了吗?”刘季不可置信的问道。 孩子们嘿嘿笑着企图蒙混过去,四娘提着框着往阿爹跟前炫耀,“阿爹你快看,我抓了一条最大的!” 三郎嘁道:“分明是大哥和二哥拦在竹罩子里,你才抓到的。” 说着,炫耀自己抓到的一条小鱼,“阿爹你看我抓的,最有活力了,今晚让李姨炖汤喝,肯定特别香。” 面对龙凤胎两双期待的大眼睛,刘季半点没心软,嫌弃的拎起两人的胳膊来到水缸旁,真是恨不得把这俩泥娃丢水缸里涮涮。 “把你们自己给老子收拾干净咯,真是的,老子不在家你们一个个都要反了!” 刘季放下木盆,舀了一大盆水给兄妹几个,叉腰站在原地监督他们把自己收拾出个人样来。 秦瑶就坐在堂屋里看着院里的鸡飞狗跳,偶有飞溅过来的泥点子,身体微动,精准闪躲,一丝泥水也没沾到。 刘季可就没这么好运气了,身上都是泥点子。 家里四个加上一个小来福,五个孩子把水缸里的水用得一滴不剩,才勉强有个人样出来。 阿旺栓好马,喂完牲畜家禽回来,很自然的便抄起那一篓子的田鱼开膛破肚。 收拾完毕,李氏接手,一锅炖了,香气扑鼻,闻得秦瑶都馋了。 洗刷干净的几个孩子被刘季安排了打水的新任务,水缸不满谁也别想开饭。 兄妹几个有桶提桶,没桶盆也要端走,赤着脚乐颠颠往村井奔去。 不一会儿又跑回来,手里的水没剩多少,主打一个体验过程。 最后还是阿旺看不下去,提着秦瑶常用的超大号水桶,一趟便将家中水缸填满。 至于换下来的脏衣服,反正学堂放假,自己的衣裳自己洗吧。 刘季也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回来,眼看菜上齐,李氏领着小来福下工撤退,余下秦瑶一家终于开饭。 “文书手续都办妥了?”秦瑶一边吃着刘季已经剃干净鱼刺的鱼,一边问。 刘季点着头,手上忙到停不下来,见秦瑶多吃了两口鱼,专门拨了两条鱼放在空盘里,把刺挑出来,肉放她碗中。 每当他要整些幺蛾子时,总是这般殷勤,秦瑶早已习惯,心安理得的享受服务。 “阿爹,你什么时候去府城?”大郎关心问。 刘季拨着鱼刺,头也不抬的答:“后日一早出发。” “啊?”三郎有点接受不了,“可是阿爹你刚回来没几天。” 虽然阿爹在不在家,都没有太大影响,但是就连秦瑶也不得不承认,刘季在家的时候,家里总是格外的鸡飞狗跳。 先前一走便是两个月,这才回来了没几日又要走,而且等到院试结果出来,那都到九月了。 四娘掰着手指头算了下时间,突然觉得碗里的鱼不香了。 二郎倒是没心没肺的样子,他只关心阿爹是不是还能继续保持好运气。 “阿爹,你说这次院试你还能得倒数第一吗?”二郎一脸认真的问道。 倘若不是看他这般认真,刘季都要怀疑这好大儿是不是在嘲讽自己了。 正好鱼刺挑完,把鱼肉盘子放到秦瑶面前,刘季放下筷子,打算跟儿女们好好解释一下,科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爹这么跟你们说吧,能不能上榜,其实是件玄之又玄之事,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阿旺问:“那老爷你命里有吗?” 刘季一噎,不是很有底气的挑了挑眉,“应该是有的吧......” “呵~”秦瑶笑了,不是笑刘季,而是觉得阿旺和大郎兄妹四个一本正经的听刘季在胡说八道,觉得好笑。 然而,看在刘季眼中却是她不相信自己的实力,所以才发笑。 当即腾的站起身来,高声宣布:“为了万无一失,我明日一早就去庙里找大师为我改命!” 秦瑶:“......” 阿旺:“能一起去吗?”他好像还从来没有去过道观寺庙之类的地方。 大郎兄妹四人眼睛唰的一亮,“我们也想去!” 刘季哈哈一笑,大手一挥儿,“那就一起去!” 秦瑶拒绝,“我不去,要去你们自己去。”她对道观寺庙完全不感兴趣。 况且这大热天的,只想宅家吃蛋糕喝凉饮。 于是父子五人齐齐点头:“行!” 秦瑶看着立马兴致勃勃讨论起来的几人,摇了摇头,无奈失笑。 次日一大早。 刘季就让阿旺驾好马车,领着大郎兄妹四人一起,朝着开阳县香火最鼎盛的道观奔去了。 虽然秦瑶不参与,父子几人略感遗憾,但一到了道观,立马就被新奇的事物和绝美的山景所吸引,再也没想起她来。 父子几人早上出门,傍晚才归,人手一张符,阿旺还把这符纸折起来,用一根红绳吊在脖子上。 因为道长说了,他命中带煞容易招来邪祟,随身佩戴此符,可得安宁。 从前完全没有信仰的人,成功被自家大老爷带歪,信起鬼神来。 再看四个小的,也是一副深信不疑的模样,将符纸叠放于枕下,这才放心睡去。 秦瑶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黄符,是的,他们还顺带帮她也带了一张清心符,说是携带在身上,可以避免走火入魔! 确定不是在内涵她? 498 武力压制 秦瑶觉得自己应该也被父子几人感染了脑残病症,所以才会把那张清心符贴在卧房大门上。 不过你别说,你真别说! 这带着道教神秘色彩的红色符文,看起来还真挺神秘色彩。 一下子就觉得整个家宅鬼邪不侵了呢! 阿旺幽幽飘过,“夫人,我有事禀报。” 这冷不丁的一声,秦瑶差点一拳捶过去。 佯装淡定回眸,“什么事?” 阿旺指了指乌漆嘛黑的后院山林脚下,闪身飞了出去。 秦瑶狐疑一挑眉,抬步跟上。 来到后山脚下,淡淡月色中,阿旺立于树梢,一边观察着周围情况,一边低声对树下的秦瑶说: “从夫人你和大老爷回来的那天开始,我就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窥视。” “起初我以为是我多虑了,但昨日我送老爷去县衙,出村时又感受到了这股窥视,今日回村后,我特意去河边打水,果然发现了两张陌生面孔。” 秦瑶眉头微皱,“最近建宅院的人多,外来的工人也多,会不会是新来的工人?” 阿旺十分笃定的摇头,“不是!” 他经受过专业训练,认脸更是死士的必修课,但凡是他见过的人,就不会忘记。 而那两个人,并不是跟随施工队伍一起进来的。 并且,寻常工人的脚步声根本就没有那么轻,也不会特意出现在河岸边,时刻关注着他们院里的一举一动。 一开始,阿旺还以为是冲着自己来的。 但今日傍晚他再次确认过后,发现对方的关注对象是自家夫人和大老爷,并不是他。 那两人甚至都不曾发觉他也会武。 “夫人,是从府城回来的路上发生了什么事吗?”阿旺试探问道。 其实昨天和今天他在路上都有听到一些消息,关于巡按御史和盗匪人头的事。 再加上今日去道观的路上,老爷口中不经意说出的一些话,他已经大概猜到是怎么一回事。 秦瑶心下微惊,如果不是阿旺提醒,她居然都没有发觉任何异常。 “回来的路上确实遇到了点麻烦。” 秦瑶把在路上接单护送巡按御史王瑾,并一次性杀了三十名杀手的事告诉了阿旺。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她自己培养出来的杀手被人一锅端了,恐怕也很难不去追究。 秦瑶沉声道:“我们可能......得罪了某些势力。” 话说到这,秦瑶心中生起一股怒意,王瑾说过不会给她带来麻烦,结果就这? 阿旺了解清楚事情原委,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按照他们死士的行事标准,这种麻烦,杀了就是。 于是,阿旺道:“夫人,我去杀了那两个眼线。” 秦瑶摇头,“这只是权宜之计,不能从根本解决问题,万一激怒对方,恐怕会给村里带来麻烦。” “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对方的目的,为何要派眼线过来?他们想知道什么?想要做什么?” 可要怎样才能弄清楚对方这些目的呢? 把那两个眼线抓起来严刑拷问? 不行! 这样反而暴露了她们已经发现对方的探子,只会显得更被动。 阿旺:“要不还是杀了吧。” 他可以保证杀得神不知鬼不觉,让他们背后的人连尸首都找不到。 秦瑶无语的白了阿旺一眼,“遇事不要只管莽,有时候咱们也要试一试动动脑子想办法。” 抬手示意阿旺别说话,她要安静的想一想。 三秒之后。 想什么想!想个屁! 秦瑶咬牙怒道:“谁惹的麻烦谁给老娘解决掉!” 阿旺楞了一瞬,不是说好要动动脑子的嘛? 秦瑶招手让他下来,别总站树上,会点轻功了不起啊,不知道仰着头说话脖子会酸? 况且先前是她没有想到对方行动速度这么快,这才没有注意。 现在都知道探子在身边了,凭她的感知力,对方只要一出现她立马就能察觉,用不着阿旺在树上盯梢。 阿旺哦了一声,从树上轻轻跃下,脚踩在树叶上,比猫儿还轻,只有一点细微到几乎不可听见的摩挲声。 秦瑶吩咐道:“你一会儿回去收拾行李,跟刘季一起去应天府。” 虽说对方的最大目标可能是她,但也不能保证对方不会对刘季下手。 秦瑶可不想自己的投资才刚见回报,大大的好处还没享到就被人给嘎了。 阿旺没有第一时间答应,微微皱起的眉头看起来有点不乐意。 他担心的问:“家里的牛和鸡怎么办?还有我刚种下去的青瓜,地里的西瓜也开始结小果了,这段日子天气热,得盯着田里的水,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干,不让稻子长不好.......” 秦瑶从不知道,阿旺居然也可以这么唠叨,大受震撼。 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一拳头给他干闭嘴。 阿旺躲闪不开,结结实实挨了一铁拳,整个人倒飞出去十余米,脚踩在沙地上拖出去一条长长痕迹,后脚跟死死抵住一块大石头,这才堪堪稳住身形。 见秦瑶淡定从山脚下走出,阿旺紧咬了咬后槽牙,这要命的武力压制! 她继续叮嘱:“你给我盯着点刘季,别让他又跟那些纨绔子弟玩到一起去,败坏了性子。” 如果不是害怕再挨一拳头,阿旺真想说一句:就大老爷那性子,怎么可能会被人带坏,他不带坏人家就很不错了! 可惜,完全不敢反驳,要不然他就回不了家,家里的小菜苗就没有人照顾,没有人照顾,它们就会发黄发烂......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秦瑶危险的眯起眼睛,冷冷质问道。 阿旺郑重一抱拳:“夫人放心,我定会护好老爷周全,并好好看着老爷,绝不让他带坏别人!” “不是,是绝不会让别人带坏了老爷。”阿旺一本正经的纠正。 秦瑶嗤笑,“你还挺幽默。” “去准备吧,家里这边有我在,不会让你的小菜苗发烂发黄的。” 阿旺听见这话,内心并不是很相信,但既然夫人这么说了,那他的小菜苗应该能挺到他回来的吧? 带着满满的担忧和不舍,阿旺回房收拾行李去了。 秦瑶站在后院吹着清凉地山风,眼神突然变得异常冷酷。 王瑾要是说话不算数,那就别怪她真把他脑袋拧下来送给别人换取安宁! 499 无中生有 刘季已经做好自己一个人出发的心理准备,凄凄惨惨戚戚。 万万没想到,临行前一刻,娘子居然给他安排了一个阿旺随从。 刘季那个受宠若惊,当时便觉得自己前两日的鱼刺没白挑。 出远门最是不能省钱,秦瑶不但把上次埋尸费用的一半,十五两银子如约给了刘季,还又另外拿了五十两的银票让阿旺收着,以备不时之需。 再加上阿旺昨夜收拾出来的干粮肉条若干,二人一路吃到应天府都没问题。 “老爷,出发了!”阿旺在门外大喊。 刘季这才依依不舍的将目光从大口干饭的秦瑶身上收回来,冲四个娃挥挥手,“阿爹走了,少惹阿娘生气知不知道?” 大郎在晨练,举着沉甸甸的木棍用力舞了两下,表示已知晓。 二郎早膳胡乱吃两口就回房看书去了,这会儿勉强从窗前抬起半只眼睛目送。 三郎四娘在院里用米糠和碎菜叶给鸡绊食,阿娘不比阿爹,随便她们怎么折腾,只要自己洗干净自己衣裳就行,二人玩得不亦乐乎。 等他们想起来要给阿爹送行时,刘季已经被等不及的阿旺一把拽上马车。 车轮呼啸着向前去,秦瑶起身来到院前的坝子上一路目送,眼看着马车驶入山坳没了踪影,猛的向河岸边一回头,两个工人短衫打扮的粗糙汉子直直撞入她犀利的黑眸里。 那二人先是惊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如常,还冲她那边客气的点点头,完全和村里来的那些工人没差别。 只是二人转身离去时,却发觉身后那道犀利目光并未撤去。 一股不算浓烈,但也不容人忽视的杀意一只在他们身后萦绕,一丝寒气从脚底蹿上来,二人齐齐打了个寒颤。 是被发现了吗? 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佯装不经意的回头朝那半山腰上看去,女人竟还在那看着他们。 不过瞧见他回头看来,她展露出爽朗的笑容,大大方方的冲他们挥了挥手,一副欢迎他们来到刘家村发展建设的友好姿态。 这是秦瑶惯用的了,这几日她在村中巡视,遇到那些外村来的工人,都会如此,很能让人心生好感,极得人心。 二人专门盯了她好几日,自然深知她这套手段。 当下,又放下心来,想必她只是察觉到了他们的窥探的目光,但并未怀疑他们身份异常,只是不喜被人这般好奇窥探而已。 那二人又暗暗交换了一个眼神,目标之一已离开,还要向上传报才是。 他二人本来一人盯着一位,如今那男的走了,二人是留下一位,一位离开,还是一起离开,亦或是同时留下,这些都需要听从上峰指令。 是以,二人忙着传递消息,一时不察,竟未发觉秦瑶独自一人出了村。 秦瑶穿了李氏的一身靛蓝白碎花裙装,头发用同色布巾包着,挑着一担还未脱壳的稻子来到村口的水磨坊里。 稻子一放,两个时辰都没出来过。 家里的老黄被阿旺带走,秦瑶寻了文具厂里的一匹马,跟随刘柏的送货队伍,一起出了村。 转到官道上时,独自脱离队伍径直进了开阳县县城。 短短几日,巡按御史到来的消息已经传得满城皆知。 秦瑶不关心这是王瑾自己为了敲山震虎爆出来的信息,还是他的对手故意泄露,她现在只想见到王瑾本人。 听消息,他现在还在城内。 秦瑶把马拴好,直奔宋府。 怎么说她跟宋章现在都是合作关系,借他之手见到王瑾更容易,也能省去她搜索的时间。 是宋夫人接待的秦瑶,宋章并不在家中,也不在县衙。 问去了哪里,宋夫人也摇头,“他并未同我说过。” 见宋夫人眼中担忧不似作假,秦瑶心里计算着磨坊的时间,深呼出一口郁气,再次询问:“那大人什么时候回来?” 宋夫人不太确定的说:“也许晚膳前能回,秦娘子你要是有什么急事的话,不如在府上住上一宿?” 秦瑶摆手,“不了,今天大人能回来就行,既然人不在,那我写封信,麻烦夫人帮我转交给大人如何?” 宋夫人颔首,忙让心腹丫鬟去将纸笔取来。 秦瑶用两张纸,简单写了几笔。 一张写给宋章,要他帮忙把自己的话转告王瑾。 一张便是要告诉王瑾的话,内容为:麻烦已至周身,还望雇主谨记当日承诺。 别的话,秦瑶一句也没多写。 能把事情办好的人,不用多写他也会办好。 不想办好事情的人,写再多威胁也没有作用。 看在宋章的面上,秦瑶决定再给王瑾一次机会。 信封好,双手递交给宋夫人,秦瑶微微一笑,转身便离开了。 宋夫人要送她,都没能追上。 低头看着手上这份薄薄的信,宋夫人眼中忧色更深,自打来了那位巡按御史,不但丈夫日日早出晚归,就连城中的气氛都变得怪怪的。 秦娘子无事从不主动到府上来,她今日竟也来了,这么多事情都撞到一处,宋夫人忽然感受到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萧肃。 秦瑶在磨坊磨盘停下的前一刻赶回刘家村,担着去了壳的白米返回家中。 当日傍晚,文具厂工人和那些外来工人离开之后,立马敲响铜锣,召集村民到祠堂议事。 有不少家里路远的工人还留在刘家村中,但以为是外来人,不能靠近祠堂,那两名探子只能远远观望。 秦瑶从不是被动等待别人来救自己的那种人,她只会主动出击先自救。 既然她现在是村长,那自然要利用好自己这个村长的身份。 祠堂议事,秦瑶无中生有,说自己接到村民举报家中失窃,怀疑是近日外来那些工人所做。 她也没说是谁举报的,也没有点明是那家的工人,反正村民们会自己脑补。 “我知道大家都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所以从明日开始,我希望大家将自家请来的工人身份都查验一遍,如发现异常,请立即向我禀报,押送官府!” 秦瑶一脸严肃的安排道:“村里卖了五处废置宅基地,那边的工人身份查验由刘阳你来负责。” 被点名的刘阳愣了一下,才在他族长父亲的招呼下上前应答。 500 阿旺平替 “是。” 刘阳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接下了这个任务。 他和村长同为上次村长竞选人,当时他还说了句“女人怎能做村长”,按理说村长不记恨他都算好了,没想到她不但没记恨,今日居然还会给他派下任务,一副准备用他做副手,十分信任的样子。 秦瑶微微一笑,鼓励的目光从刘阳身上扫过,又一一看过自己曾经的那几位竞选对手。 “不管先前大家有什么小矛盾,但我们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刘家村,希望我们刘家村越来越富裕,越来越强大。” “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想要把整个刘家村建设好,我们必须要团结起来!” “平日里小打小闹无所谓,关键时刻,我希望我们大家都能够一致对外,消除一切对我村村民有威胁的潜在危险!” 众人无不点头,表示赞同。 刘阳一腔热血上涌,这次他是真服了这个新村长。 败给她,一点都不丢人。 秦瑶挥挥手,“散了吧,大家这几日多锁门,看护好各自的财务,别给有心人可乘之机。” 待到村民离开,食堂内只剩下族长和仍旧深陷激动不可自拔的刘阳时,秦瑶特意来到刘阳跟前,冲他重重一颔首: “刘阳大哥,你对整个刘家村的默默付出,我一直看在眼里,你不说,我也知道咱们整个刘家村,就只有你勤勤恳恳在为父老乡亲们干实事。” 说着,见刘阳浑身颤抖,激动得要哭了的样子,又拍了拍他手臂,提醒道: “那些宵小向来行事龌龊,这次咱们打草惊蛇可能会引起他们的逆反心理,这几日你要多加小心,最好别走夜路,如果实在要走,记得一定要找同伴。” 刘阳哽咽应道:“我会小心,村长放心。” 秦瑶颔首,“我向来对你放心。” 刘阳在村里是出了名的耿直,笔直那种。在其他人看来有点太过,分毫必究,很不得村人喜欢。 特别是每年收缴粮税时,最是遭人记恨。 可秦瑶觉得如此正好。 让刘阳负责工人身份查验,一个都跑别想跑掉! “时辰不早了,族长、刘阳大哥,你们快回去休息吧,我把祠堂的灯灭掉也要回了。”秦瑶笑着说道。 族长感激的冲秦瑶点点头,叫上第一次得到认可,因此喜极而泣的长子,无奈笑着家去了。 秦瑶最后一个离开,灭了烛火,检查好门窗,锁上祠堂大门,踏着今日格外洁白的月光,轻松归家。 丁氏族学的假期已经结束,孩子们要回去上课了。 早上被叫醒,秦瑶还有点懵,下意识打着哈欠问:“阿旺呢?不是他送你们去学堂吗?” 大郎无奈提醒,“阿娘,阿旺叔昨日已经和阿爹一道去应天府了。” 四娘竖起三根手指头,“至少要三个月才能回来呢。” 二郎三郎点头,“是的,三个月。” 秦瑶甩了甩脑袋,彻底清醒,认命起身送家里的娃儿们去学堂。 到老宅接上金花金宝时,时间都有些迟了,急得两人偷偷掉眼泪,生怕到书院后会被夫子打手心。 万幸,三婶车技还是那么狂浪,虽然一路颠簸了些,到底是赶在上课钟声响起之前,将他们安然送到学堂。 假期归来的学子们蜂拥入学堂,转瞬又恢复极致的安静。 学堂大门“嘭”一声合上,发呆愣是的秦瑶一激灵,这才反应过来,调转牛车头,慢悠悠往家去。 阿旺这一走,还真怪不习惯的。 刘仲最近被芸娘抓进新品研发小团队里,也是忙得不可开交,接送孩子上小学的事至少这大半个月都会落到秦瑶身上。 送她到还好,接就有点麻烦了,阿旺留下的瓜田和菜地还得照料呢。 秦瑶忽然发觉,除了阿旺,自己居然再也没有别的人手可用。 再想起村里那两个不知目的的探子,以及县里那股山雨欲来的架势,她还真不放心将接送孩子上下学这个任务交给家里其他人。 早上狂奔了一路的大青牛,消耗了太多体力,回程载着女主人走得慢悠悠,愣是快晌午了,才回到刘家村。 牛车从文具厂门楼前驶过,秦瑶眼角余光忽然瞥到河岸边,殷乐正围着围裙,挽起衣袖在洗菜。 她一边吭哧吭哧地干活,嘴里一边念着已经学会的字,偶尔顿一下,用手指沾水在菜叶上写写画画,劲头十足。 秦瑶心里想,也不知道这姑娘哪里来的这股牛劲儿,使都使不完。 两人一个在路上,一个在河岸边,牛车走得慢悠悠,动静并不大。秦瑶却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提防着被某人发现。 却不想,殷乐身上可能安装了什么‘秦瑶定位器’,蹭一下站起来,激动大喊:“秦总管!” 好了,就是你了! 秦瑶低喝一声,大青牛迫不及待的原地停住。 “秦总管,我已经认得......” “下午干完活了来我家。” 殷乐到口的‘九百二十八个字’顿时咽了回去,怔怔看着继续慢悠悠向前驶去的牛车,足足过了半分钟,这才猛的吸入一大口氧气,免得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砸晕过去。 远去的牛车上,秦瑶听着河岸边传来的傻笑声,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到底对不对。 算了,不管了,管他什么猫,只要能抓到耗子的就都是好猫! 想到殷乐下午要来,秦瑶回到家潦草的吃完午饭,便提前着手准备起来。 她没给人当过师父,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照葫芦画瓢,一本正经的准备了香案,还让李氏弄了点瓜子糖果和猪脚肉,有模有样的。 李氏一看这架势,就猜到秦瑶要做什么,见她这认真到显得有些紧张的模样,莫名觉得怪可爱的。 “夫人怎么突然就想要收徒了?”李氏有些羡慕的询问道。 秦瑶正在找一张能让自己坐起来显得威严的椅子,真心答:“缺人手。” 李氏呆了一下,我难道不是人? 还是说夫人口中的人手,和她想的不是一种? 秦瑶挑起秀眉,当然不是一种,她要的是听话还能打的那种人手。 也可以叫做——阿旺平替。 501 收徒 与此同时,殷乐这边,尽量克制着激动把食堂的活忙完后,先回住处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又把头发扎了个结结实实,怎么晃都不会散乱的利落发髻。 最后看一眼天上微微偏西的日头,深吸一口气,一边在心中默念着自己认得的那些字,一边满怀神圣的朝着自己最想抵达地那人身边走去。 期盼的目标毫无预兆被动完成,殷乐心里实在是忐忑。 走进秦瑶家院门的前一刻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抬起的脚下意识顿住一瞬,甚至萌生出退出去的念头。 但这个念头仅存在一瞬,就被她坚定驱散 机会并不是什么时候都有,错过的那些不叫机会,而是遗憾。 只有抓到手里的机会,才是真的机会! “秦总管。”殷乐踏进大门敞开的院内,一抬眸,就看到了大开大合坐在堂屋太师椅上的秦瑶。 屋内光线稍暗,她的容貌五官殷乐看不太清楚,但那强大的气场,随着她双眸投来的目光,正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向她涌来。 或许是紧绷的神经突然松懈下来,又或许是六月的太阳光过于热烈,殷乐眼前出现一道道模糊的光圈,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微晃了晃。 但就在即将晃动脚步时,她猛的一下抬起头来,努力定住了自己摇摇晃晃的身体。 眼睛对上堂屋里那双带着几分冷厉的黑眸,殷乐迈开腿,一步一步向前。 随着走近,她额上汗珠如瀑布般唰唰滚落,浸透面颊。 脸上用于遮挡疤痕的面巾湿漉漉紧贴着她的脸,那掩藏在面巾之下的疤痕似乎活了一般,疯狂的涌动着,想要挣破一切阻碍,自由的暴露在阳光和空气中。 黏腻的感觉更令殷乐呼吸不畅,她干脆将那附在脸上让自己透不过气来的面巾一把扯下! 空气中格外活跃的氧气令人得以重生,她大口呼吸着,终是踏进堂屋,来到那张太师椅前。 秦瑶嘴角微弯,询问:“姓名?” “殷乐。” “年龄?” “二十。” “为何来此?” 殷乐眨了眨眼睫,从额头滚落到眼角的汗珠随之抖落,视线恢复清晰,她汹涌澎湃的心也跟着平静下来。 虔诚跪下,坦然道:“拜师习武,为求得自保之力,希望能像您一样,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 话说到这,头顶上方忽然传来一声嗤笑,“不再为你好姐妹报仇了?” “还是怕我介意你会带来祸端,隐瞒不言?” “不是的!”殷乐忙解释道:“我今日所说皆发至肺腑,绝对不敢欺骗您!” 她这么说,秦瑶反倒更好奇:“为什么突然又不想再报仇?” 殷乐答:“专事已有专人在办,我相信巡按御史大人定不会负民所期,严惩宵小,清净官场。” “你这消息可够灵通的。”秦瑶嘴角扬起的幅度更大了。 殷乐猜她应该是满意自己这个回答的,垂眸跪立,深深拜下,“请师父收下殷乐!” 什么感恩戴德,什么戴孝送终之类的话,殷乐这次一句都不再说。 她不想去深究身前这女子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也不在意她是否会利用自己,殷乐现在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站到她身边去! 于是她抬起头,将自己内心的狂热毫不掩饰的展现在秦瑶面前。 如果用追星来形容殷乐这份狂热,那么此刻的她就是个秦瑶的骨灰级脑残粉。 秦瑶毫不怀疑,自己现在要是递给她一把刀,让她去刺杀王瑾,她也问都不问,提刀转身便要去杀了他! 一直站在一旁的李氏朝秦瑶这看了过来。 秦瑶微颔首,李氏会意淡淡一笑,端着已经准备好的茶来到殷乐身前,蹲身送至她手边。 殷乐心房“咚咚”猛跳了两下,不敢迟疑,立即端起热茶,跪行两步,奉到师父面前。 秦瑶接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架子端了这么久,正觉口干舌燥,这茶来得真是时候。 “起来吧,上柱香,以后你就是我秦家的人了。”秦瑶起身指着身后香案吩咐道。 “谢师父!” 又磕了一个头,殷乐才站起来,手臂紧贴两侧笔直站着,指尖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有些期待的问:“师父,我要改姓秦吗?” 秦瑶无语的看她一眼,说不用,殷乐还有点小失落。 不过没有关系,从此以后,她生是师父的人,死是师父的鬼,姓秦还是姓殷都无所谓! 殷乐在没有任何一张牌位的香案前恭恭敬敬上了一柱香。 仪式感带来的强烈归属感,在这一刻达到顶峰,殷乐面上神态都放松了几分,只是那喜悦的目光时不时就往秦瑶身上投来,压制不住的开心。 秦瑶嫌弃的瞅了她一眼,殷乐也毫不在意。 她今日重获新生,又怎能不开怀。 “等后院的屋子修好了,你也搬过来。” 秦瑶招招手把殷乐叫到院里,为她介绍家中各处情况。 来到厨房门口,秦瑶指着家中那两口大水缸,“以后挑水就是你的活儿,每日李氏做饭之前,你要把水缸都挑满。” 殷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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