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头紧皱,回头看去,原是刚刚被秦瑶打的四人气不过,跑到官府报官去了。 这会儿领了四个官差过来,要缉拿秦瑶。 罪名就是她无视王法,当街打人至人伤残! “什么?”刘季不敢置信的指着那活蹦乱跳的四个人,“他们哪里伤残了?” 179 担心虫害 被刘季这么一提醒,几名官差回头看向报官的四人,“你们谁伤残了?” 四人齐齐伸出自己的手,正想说手都被她打肿了。 谁想到,伸出来的手白白净净,连点青紫痕迹都没有。 刘季立马大喊:“哪里伤残了?大胆刁民,竟敢戏弄差爷诬陷他人,我看要抓的人是你们几个才对!” 倒打一耙,他是熟练的。 官差脸色一变,压迫力极强的目光落到报官四人身上,四人简直欲哭无泪,只知道愤怒的指着秦瑶说,就是她打的他们。 但至于为什么一点伤痕也没有,他们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秦瑶这时才从牛车上下来,走到官差们面前,抱拳道: “几位官爷,我叫秦瑶,刘家村人,刚刚在牛马市上买牛,同这四人争了几句,他们可能是气不过,想要报复我,所以故意诬赖。” 秦瑶这个名字一说出来,刚刚就觉得她有点眼熟的四名官差顿时露出崇拜的神色。 齐声低呼,“原来是剿匪英雄秦娘子啊!” “失敬失敬!”四人反过来还给秦瑶行了一礼,看懵报官那四人。 女英雄怎么可能藐视王法胡来? 这一定不是她的错! 因为剿匪时给官府众人留下来的正面光辉形象,再加上秦瑶不急不慌的解释,官差们直接将愤怒对准那四人。 “打扰了,现在没事了,您快出城吧,要不然就来不及了,这四个人交给我们,一定还秦娘子您一个清白!”领头官差笑着对秦瑶说道。 秦瑶抱拳道了声谢,转身上车,领着全家人,慢慢悠悠的出了城门。 待他们一走,身后便传来四人焦急的解释,以及喊冤的声音。 毫无意外,在官差们的怒斥下,闭了嘴。 那四人会有什么下场,秦瑶并不关心,只是面对刘季没好气的神情,还得解释一下。 “就是我们要买牛,他们压价不让卖家卖,但后面卖家卖给了我,我们就稍微起了点口角,是这样吧爹?” 秦瑶笑嘻嘻的看向刘老汉。 刘老汉眉心一跳,演技拙劣的扯出一抹轻松的笑,“对,就是这样的,瑶娘根本没动手把他们的手打折。” 四娘马上纠正,“爷爷,那不叫打折,那是错位,手要是折了,阿娘不可能重新装得回去的。” 说完,小姑娘期待的仰头看向大哥,“大哥,我说得对吧?” 她记得阿娘就是这样讲给大哥和二哥听哒~ 大郎弱弱瞅一眼阿爹漆黑的脸,还有阿娘无语望天的神情,轻叹一声,将跟前仰起来的小脑袋给她摁下去,“你可给我闭嘴吧。” 四娘:喵喵喵??? “你可真行啊娘子!”刘季咬牙切齿的在秦瑶耳边嗤道。 差点害得他们吃上官司。 秦瑶犀利的眼神扫了过来,“老娘办事从无失手,你看他们有证据吗?” “啊这......”刘季不得不服,暗暗竖起一个大拇指。 随即又用轻松的语气对何氏和刘仲说:“没事了,一场误会而已。” 何氏摇头,“不不不,有事。” 夫妇二人心头一紧。 “三弟妹,嫂子都不知道原来你在县城这么有面呢,差爷们见了你都客客气气的......” 夫妇二人齐齐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说这个啊。 秦瑶谦虚笑笑,“还好还好,衙门里的人我基本都见过。” 何氏笑容一僵,弟妹好谦虚呢。 秦瑶转头看向身后的满满当当的货物,自然转移话题,“都买了什么啊,这么多?” 现在是两辆车了,所以大家都能坐车上。 刘老汉和刘仲跟六个孩子挤马车,牛车用来载货,加上刘季这个车夫,车尾还能坐秦瑶和何氏妯娌俩。 深灰色的大水牛,长得特别壮,拉车很稳,还听话,比马车还好使。 而且人家还能耕田,瞬间觉得这十六两花得超值! 何氏点着车上的货物,“这个是花生,那个是芸豆,还有些南边来的干货,到时候炖汤用......” 蔬菜就在村里买,还有鸡蛋,回头还得找王婆婆一趟,让她帮忙把鸡蛋留着,别卖出去了。 秦瑶有点惊讶,“这么多食材,这是准备办几道菜?” “娘说难得一次喜事,准备办十道。” 说到这,何氏想起来还要到处去通知亲戚好友们,期待问秦瑶:“你这牛车能借给咱使使不?” 秦瑶大方一挥手,“当然可以,不过记得给它喂饱了再还给我。” 何氏欢喜极了,忙说一定不会亏待了她家的牛,脑海里已经幻想出自己赶着牛车回娘家通知爹娘哥嫂时,他们吃惊的表情。 光是想想,她就忍不住乐。 秦瑶看她一个人也笑得挺开心,无奈的摇摇头,抬眼看起这路上的景色来。 “唉~” 一声叹息从马车上传出,刘老汉愁道:“眼看着天一日日晴了,这倒春寒的雪怕是下不起来了。” 金宝好奇问:“爷爷,不下雪还不好吗?下雪冻死人了,你怎么还不高兴呢?” 刘老汉没好气的看着这傻乎乎的大孙子,“活了这么多年了你连这个都不晓得?还是咱庄稼人?” “我本来就不想当庄稼人啊。”金宝暗暗瞟大郎二郎一眼,他也想去学堂呢,谁喜欢在地里干活啊。 刘老汉摸摸他小脑袋,虎头虎脑的憨傻劲,净知道随爹,也不晓得随娘精明些。 看几个小的全部好奇的看过来,耐心解释道:“咱们庄稼人看天吃饭,时节不正,来年收成就会受到影响。” “知道为什么人人都道瑞雪兆丰年吗?” 几人摇头,追问爷爷:“为什么?” “因为雪能冻死地底下的害虫虫卵,来年庄稼就能长得好,但要是没有雪冻死这些虫卵,等天暖了,它们就会破壳而出,祸害庄稼呀。” 说到这,刘老汉想起二十年前那场惨无人道的大蝗灾,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大郎紧张问:“爷爷,那腊月里不是下了一点雪吗?应该也冻死不少虫卵了吧?” 刘老汉轻轻点点头,但忧愁半分未减。 少一点收成,日子就难过一些,自然希望能够一直风调雨顺过下去。 180 天塌了就躺平 三郎向来比较脆弱,闻言都吓出泪了,赶忙钻出车厢,大声喊前头牛车上的秦瑶: “阿娘!” 秦瑶听见了刘老汉的话,末世各种天灾和变异丧尸动植物她都挺过来了,稳如老狗。 对三郎温声笑着说:“别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真塌下来就躺平呗。” 三郎顿时就把心放回了自己圆滚滚的肚子里。 刘老汉一怔,闭塞的心忽然开阔起来。 愁又有什么用? 该来的还是要来,做好应对就是了,日子还得过呢! 人想开,就笑了起来。 看着牛车上闲着看风景的秦瑶,刘老汉忽然有点好奇她到底有过怎样的从前,才能生出这份豁达。 傍晚一行人才赶到刘家村,走的时候明明只有一辆马车,回来时居然又多了一辆牛车,留在家中的张氏等人简直一头雾水。 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秦瑶家买的。 何氏从车上跳下来,看见抱着孩子迎出来的邱氏,开心的说: “三弟妹又买了辆牛车,答应借给咱们用,到时候咱们坐车去娘家报喜去!” 邱氏听见这话,温柔的笑了起来,大嫂还是这么好面。 不过三弟妹又买牛车干什么? 难不成是耕田吗? 刘仲扛着东西走进院,见妻儿站在外头吹冷风,忙将她喝回屋里去。 东西先放在堂屋外的屋檐下,抬起头来时冲邱氏嘿的一笑,自以为小声的说:“瑶娘买牛耕地呢。” 刘季随后提着东西进来,听个正着,嗤道:“怎么的?二哥你羡慕啊?” 刘仲才不羡慕呢,嘲讽道:“十亩地你也耕不下,还好意思说。”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家娘子有本事买得起牛耕地,多厉害啊!”刘季拍着胸脯得意道。 刘仲懒得跟他说,喊了刘肥出来帮忙搬东西,嫌弃的冲刘季挥挥手,“走走走,你快家去吧!” 张氏站出来,“走哪儿啊,留家吃了饭再走,这么晚了回去做饭也麻烦。” 这话虽然是冲刘季说的,但却是说给秦瑶母子五个听的。 秦瑶在门外应道:“我们回家去吃,牛马还得安置呢,你们自己吃吧。” 张氏又留了一下,秦瑶嫌麻烦拒绝了,得把牛马先带回家,她懒得再跑回来。 反正现在家里又不是没人做饭。 刘季刚扬起的笑容瞬间垮了下去,进堂屋瞅了一眼刘仲的儿子大毛,小婴儿软乎乎的,带着虎头帽,被他娘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白嫩的小脸蛋。 这会儿睡着了,听到周遭的动静,不安的努了努嘴,那小嘴粉嘟嘟的,瞧得人心都化了。 在刘仲夫妻两紧张的注视下,刘季迅速伸出手戳了下大毛的脸,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他一走,刘仲立马跑上前查看儿子的情况,邱氏都被他这反应逗乐了,好笑道: “谁能吃了你儿子吗?这么紧张干什么,老三就轻轻碰了一下,咱儿子什么事都没有。” 刘仲看儿子确实睡得好好的,这才松口气,看向门口,刘季正好回头挑衅一笑,气得刘仲想揍他。 可惜,没等他赶到门边,夫妻两一人赶着一辆车,已经带着孩子走远了。 何氏站在门边大声喊:“三弟妹,明早我来牵牛啊!” “知道了!”秦瑶大声应道。 低头看看身前的大青牛,小声叮嘱:“以后家里的地就交给你了,加油吧小青牛!” 四娘从马车上钻出一个脑袋,冲秦瑶喊:“阿娘,咱们就叫它老青吧!” 秦瑶无奈一笑,取名还取上瘾了,“行,就叫老青。” 得到阿娘承认,小姑娘欢喜的哈哈笑起来。 那笑声在昏暗的暮色中不停回荡,二郎和三郎搓了搓手臂,听着怪渗人的。 一家六口回到家,收拾完东西,安置好牛和马,等吃完晚饭时,夜已深了,各自简单洗漱一下,回屋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大早,何氏和刘柏带着金宝来牵牛车。 秦瑶都还没起呢,倒是被迫在苦读的刘季很早就醒了,在屋里背书。 他顶着一条写着“文曲星护我”的额带出来给刘柏一家开门,左手上还拿着超大版手抄本,嘴里念念有词,开了门用空着的手指了指后院,让他们自己去拿板车,然后开后门去牵牛。 全程,眼神只撇了刘柏一家三口一下,确认来的是他们后,眼神便黏在了书本上,游魂一样,飘回自己的屋子。 刘柏一家三口震惊对望,刚踏进秦瑶家的大门,刘季突然又出现在身前,抬手,放在唇边比了个“嘘”的手势。 刘柏一家三口会意的点了点头,瞅一眼还关着门的主卧房,捂着嘴,猫着腰,做贼一样去后院套牛车。 等他们弄好,刘季又突然闪现,站在大门里,冲他们挥了挥手,而后利落关上屋门。 没一会儿,里头传来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 “金宝!”刘柏喊了儿子一声。 耳朵贴在大门上的金宝又听了几秒钟,这才跑上牛车。 刚坐下,就手舞足蹈的描绘,“爹、娘,我三叔是中邪了吗?早起读书就算了,他居然还进厨房做早饭!” 这已经超出小家伙对自家叔叔的认知,眼睛瞪得老大,表达自己的震惊。 别说他了,刘柏和何氏都吓得不轻,失神的呢喃道:“看来老三是真的变了......” 正月十二到来。 今天是老宅给大毛办满月酒的日子。 秦瑶难得起了个大早——主要是何氏天还没亮就过来叫魂似的狂喊。 “板凳、桌子,还有碗筷,对了!菜刀也拿过来,你家那把菜刀好使!” 匆匆嘱咐完,何氏风风火火奔向下一家。 秦瑶打着哈欠,走到刘季房门口,把他拽出来,“板凳、桌子、碗筷、还有菜刀,都带到老宅去,快点!” 刘季被打扰了学习,但屁都不敢放一个,哎哎应下,把书本放下,走出屋子前,还要回头再看一眼刚刚背下来的段落,确认一下对错。 秦瑶来到儿童房这边,小声嘱咐他们一会儿起了去老宅找饭吃,便跟刘季拿着桌椅板凳、锅碗瓢盆走了。 181 意外来客 天还早呢,老宅院里已经站满人。 张氏难得大方一回儿,把蜡烛拿出来点了灯笼给院里忙活的大家伙照亮。 秦瑶夫妇俩一到,东西刚放下,就被抓壮丁。 周嫂子她们喊秦瑶拿菜刀过去切菜,刘季也被刘老汉拉走,拿出红纸裁的礼簿,让他和刘肥负责记礼。 刘季负责记,刘肥负责收礼,两人两看相厌,正好互相监督。 秦瑶看了都得道声:绝! “我切肉吧。”秦瑶拿起自家的菜刀,在掌上转了一圈,将一条猪肉拉到案板上,提刀“哐哐”一顿剁! “切块还是切片?”秦瑶边切边问,干起活来十分利索。 周嫂子愣了一下,才颤着声说:“要、要肉沫,一会儿做丸子。” 肉片哪儿够这么多人吃的,所以就用肉沫和蔬菜捏成肉丸子炖汤,一桌一盆。 大家伙一年到头也难得沾点肉腥儿,有这一盆肉汤就很满足了。 秦瑶点点头,看来这肉丸子还是主菜。 一把刀嫌慢,又提一把菜刀,两只手上下挥舞,整个备菜区全是哐哐的剁肉声。 又因为这声音过于密集,听得旁人牙都酸了。 两刻钟的功夫,别人要剁上一两个时辰的肉沫,全部被秦瑶一个人给剁完了,而且切得很细很绵,一看就是好肉沫。 周嫂子等人围了过来,齐齐冲秦瑶竖起大拇指。 秦瑶自信心极度膨胀,菜刀一挥,“切菜的活儿就交给我,你们负责洗,洗好递给我,我来切!” 众人乐了,无不答应。 堂屋里的刘季守着礼簿,但这会儿没人来,他还闲着,坐在那嗑花生,看见厨房门口的热闹,啧啧两声,暗道:原来这也是个显眼包。 天亮了,今天这日子果然好,难得一见的太阳升了起来。 喜茶已经熬好,村里人忙完家里的活,渐渐聚拢过来,老人、小孩,来了一波又一波。 刘肥每接一个礼,就唱喝一声,一直喊到快中午,该来的人都来了,这才能歇一歇嗓子。 刘季的活就轻松多了,只管写就是。 村长和族长都围坐在刘季身前的礼薄桌上,稀奇的看他一笔一划记礼,像是在看一个刚刚学会写字的孩童,满眼慈爱。 难得见到他这般认真正经的样子,村长和族长时不时就会给予爱的鼓励,夸他字写得真好、真棒。 在这一声声赞扬中,很难不迷失自我。 刘季越写越上头,最后把多余红纸一铺,提起笔‘龙飞凤舞’秀了一把,写了个大大的福字。 秦瑶端着菜盆路过,瞄了一眼,狗刨似的,真是为难村长族长这两个老人家,还昧着良心夸他。 张氏和刘仲一上午都在招呼来客,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张氏让厨房开始炒菜,通知宾客就坐,准备开席。 何氏掌勺,邱氏在房里带娃招呼娘家人,秦瑶看了一圈,新奇发现,还得她这半个主人家来招呼别人干活摆桌椅碗筷。 所幸水磨厂老板不是白当的,村里大半妇女都乐意听她差遣。 秦瑶叫来几个得闲的妇人,安排她们摆桌椅碗筷,做完这些,趁着等菜的功夫,终于得空去见一见今天的小主角。 大毛今天精神头格外好,吃饱了就醒着,可能知道大家伙都是来看他的,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到处看,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点什么。 金花今天最开心了,外婆和舅舅舅妈都来了,还有表哥表姐们,吃的喝的拿了不知道多少。 而且表哥表姐还乐意带她玩新游戏,不像是金宝和二郎,从来都嫌弃她们这些小的跟着。 四娘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一直跟在堂姐身边混吃混喝。 看见秦瑶进来看小宝宝,惊喜的冲过来,要秦瑶看她的兜,“阿娘!给你吃酥糖。” 秦瑶低头一看,小小的兜子被炸酥糖和花生塞得鼓鼓的,战绩相当不错。 秦瑶意思意思从那兜兜里拿了一颗炸酥糖,刚放进嘴里还没尝出味道,四娘就期待追问: “好吃吗?好吃吧,表姐说这糖只有她们镇上才有得卖。” 秦瑶嗯嗯点头,敷衍回复,“好吃。” 小姑娘嘿嘿一笑,听见金花表姐在外头喊她,立马撒丫子冲了出去。 秦瑶无奈嘱咐:“别跑远,快开席了!” “知道,就在门口,大哥他们都在。”四娘回头乖乖应。 看见秦瑶挥手,这才跟着金花的表姐跑出去。 秦瑶来到床边,逗了逗还不知道反应的大毛,顺便跟着邱氏认识了她的娘家人。 一群人围过来打听她各种信息,秦瑶怕了,赶紧找个理由,火速溜了出来。 菜快熟了,何氏招呼大家伙过去端菜。 秦瑶刚要动身,大门外意外停下一辆牛车,一个精神奕奕的老妇人和一对二十七八的夫妇从车上下来,冲门口一群孩子试探着喊了声:“大郎?二郎?” 张氏以为是远客赶到,叫上刘仲赶忙迎了出来。 而后,两人神色齐齐一变。 刘仲扭头朝堂屋大喊一声:“老三你快来!” 刘季一脸莫名的走到门口,见到门外三人,脸色也是一变。 他强忍震惊和慌乱,看向张氏和刘仲。 二人也同时看向他,三人眼里都是震惊:谁把他们请来的? 还是张氏反应较快,表情僵了一瞬很快又挤出一个惊喜的笑脸,“老亲家来啦?快快请进!” 只是那笑容太过勉强,对方一看就看出来了她的尴尬和吃惊。 刘季回过神来,先对那老妇人客气叫了声岳母,而后又冲那对年轻夫妻客气道: “大哥、大嫂,几年不见,你们现在可好?哥儿姐儿们现在都长大了吧?你们来得正好,正要开席呢,快进来吧。” 莫大哥和莫大嫂点点头,扶母亲进院。 刘季也伸手过来扶,莫老太太冲他冷哼一声,“刘老三,有了新妇忘了旧人,你如今可真是发达了啊。” 说完他,转头看向院外那几个孩子,态度和蔼不少。 “大朗二郎,领着你弟弟妹妹过来,让他们认认舅舅舅母。” 大郎二郎领着迷茫的龙凤胎来到莫老太太身前,“姥姥、大舅、大舅母。” 站在廊下的秦瑶眨了眨眼,来的竟然是刘季前妻莫氏的母亲和大哥大嫂。 182 菜量管够 莫家来了三个身份特殊的客人,大家反应都有点奇怪,但这并不会影响到开席。 刘季叫上大郎四个孩子,同刘柏一起,陪着莫家人坐一桌。 秦瑶和帮厨的人们先把菜都上齐,而后一起坐在角落一桌里。 村长、族长有意想叫她到主桌去,但看了看莫家那三人,欲言又止,言止又欲,最后还是由她去了。 莫老太太用可怜的眼神看着四个外孙,特别是年纪尚小,从未见过母亲的龙凤胎,肉菜刚端上来,立马眼疾手快的给三郎和四娘一人舀了一碗肉丸子汤。 大郎二郎看看爹,父子三人对视一眼,屁股下面长了针似的,坐立难安。 打从领了莫家人进门后,刘季就不敢跟秦瑶有眼神上的任何触碰,垂着眼皮,思绪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任凭莫老太太各种阴阳怪气,一句也没听进去。 莫老太太看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本就看他不顺眼,心中更加郁闷。 莫大哥和莫大嫂倒是挺关心大郎和二郎,问了许多兄弟两平常的生活日常。 比如家里吃些什么,盖的什么,有没有被后娘揍之类的。 前头的还好回答,后面这一问,把兄弟俩惊得一激灵,赶紧朝角落那桌看了一眼,见秦瑶埋头干饭并没有听见,这才暗舒一口气,齐齐冲舅舅舅母摇了摇头,说他们没被后娘揍。 可莫大哥莫大嫂却不信,因为刚刚兄弟二人打的那一激灵,还有下意识看向秦瑶的反应,让二人以为,他们是因为惧怕后娘所以不敢说真话,对二人越发同情。 莫大嫂摸了摸两人的肩膀,“可怜见的,怎这么瘦了?可是平常没能吃饱饭?” 二郎“哈?”的反问了一声,“舅母家顿顿都能吃饱饭吗?” 这乡下人家,谁家是能顿顿吃饱的啊? 不过他们家确实顿顿都能吃饱。 莫大嫂尴尬的抽了抽嘴角,不作答,因为她们家也只有丰收时节,才能敞开了肚皮吃饱。 三郎诚实的伸出三根手指头,“我们一天吃三顿呢!”可骄傲了。 莫大哥看向刘季,试探道:“听人说,你家里开了个作坊,挺能赚钱,你还回县城书院读书去了,原先我还不太信,看来是真的?” 刘季艰难点了点头,怕莫家人误会,立马解释: “作坊是真的,我回书院读书也是真的,但那作坊是瑶娘办起来的,书院也是她送我去的。” 怕三人不能理解透彻,刘季两手一拢,做出一副瓜怂样儿,“我、我就是个吃软饭的。” 所以千万别打他家银钱的注意,要钱他一文没有! 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刘季可不信莫家人是为了看外甥才来的,要来头几个年头早来了。 可惜,头几年一次也没见他们出现过,大郎和二郎是一碗米都没吃过他舅家的。 再往前数,孩子们亲娘还在时,娘家人来,哪次不是莫氏倒打发东西回去的? 他从前纵然对不起莫氏,可真比起莫家人来,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 刘季用狐疑的目光瞅着对面三人,看得莫大哥火大,“谁要你说这些了?又不是为了你的银子来的,我就知道你这团烂泥糊不上墙,就是可怜了我那妹子,去得早,如今这好日子是半点都没享着!” 莫大嫂突然低头问大郎:“给你娘晾饭了没有?别光顾着自己吃啊,你娘还没吃上呢,要我说你们这几个孩子爹和娘现在都有了,怎么规矩上一点没人教?” 大郎被说得一怔,吃饭前先晾一晾去世的长辈再动筷,这个规矩他是知道的。 可是,这是人家的宴席啊? 但见莫老太太也看了过来,一口肉都没来得及放进嘴里的大郎忙把筷子放下,下桌去找了碗来,单独盛一碗肉汤搁在桌上晾着。 莫老太太这才满意了,但眼里的悲色更浓,“我可怜的女儿,可怜的外孙,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刘季一个头两个大,怕别人都看过来,忙招呼道:“动筷吧动筷吧,再不吃就凉了。” 莫家三人这才不再追忆莫氏。 二郎和大郎心底也松口气,总算是吃上一口肉丸子了。 四娘端着碗,不乐意在这吃,她要去找阿娘。 呲溜一下滑下长条凳,哒哒哒跑到角落那桌。 “阿娘,我要和你一块儿吃。”小姑娘睁着大眼,期待道。 秦瑶嘴里含着一大口肉汤,点点头,空出一只手,单手把她提到身旁的空位上。 四娘立马笑开了花,指着桌上夹不到的菜撒娇,“阿娘,我要吃这个,我要吃那个,还有还有旁边那个萝卜丝......” 秦瑶一边顾着自己吃,一边给她都夹碗里,两不耽误。 小姑娘塞满了自己的碗,心满意足,乖乖坐在位子上拿筷子自己大口大口吃,也不发出声音,看起来小小一只,可把同桌的周嫂子等妇人看得爱死了。 一转头,看见自家那几个站在桌沿边,死活不肯老实坐下,非要玩一会儿吃一口的调皮蛋,气得牙痒痒。 周嫂子爱怜的看着四娘,艳羡道:“四娘这规矩真好啊。” 秦瑶嗯嗯应了一下,继续干饭。 不过这好规矩也不是自然就学会的,如果没有家长坚持不懈的纠正和引导,正是调皮年纪的小孩哪能坐得住呢。 周嫂子是眼看着刘家这四个娃娃变得越来越喜人的,知道秦瑶在这其中的苦劳,往莫家那边看一眼,怕秦瑶多想了,拍拍她的手臂无声安慰,表示她们挺她。 哪里就像莫老太太和莫家大哥大嫂说的那样了? 不过她算是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说后娘不好当了,你管教得严了吧,人家说你对孩子不好。 不管教吧,又说你没良心,就看不得继子女好过。 反正怎样都有他们说的,后娘做什么都是错。 感觉到手臂上的触碰,秦瑶从饭碗里抬起头来,眼神询问周嫂子有什么事吗? 对上这样一双透彻的黑瞳,周嫂子安慰的话卡在了嗓子里。 “算了,你多吃点,菜都是你切,今天你干的活最多了,你该多吃点。” 秦瑶冲周嫂子挑了挑眉,“你们也吃,菜量管够。” 怎会不够呢? 知道她的胃口,何氏特意给她们这桌盛了别人两倍的菜量。 183 你全家都遭天谴 正席吃完,酒足饭饱的村民们纷纷家去歇息了,下午开席再来吃。 秦瑶也吃得非常满足,吃饱就牵着四娘,光明正大出门去散步消食,收拾碗筷这些活通通不干。 当然,除非她主动,要不然刘家村的人也没有谁敢喊她干活。 莫老太太和莫大嫂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这个新来的女子,悠哉悠哉离开现场,本想找她说几句话,敲打敲打的机会愣是找不到。 倒是刘季,看见秦瑶离开,反倒长舒一口气。 这下秦瑶走了,他就可以全力发挥啦! 邱氏房里,请了王婆婆过来给孩子洗三礼,天冷,众人都关了门围在烧了炭火,暖烘烘的房中观礼。 刘季看堂屋空下来,把莫家三人领到这边坐下,开口就问: “大哥大嫂,你们什么时候回?路挺远的,早回去不走夜路。” 莫老太太眉头一皱,“刘老三你这就急着赶我老婆子走了?我来看看我外孙,你怕什么?怕我们找你家那小媳妇麻烦?” 刘季瞠目,冲老太太竖了个大拇指,“还是您老厉害,这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说秦瑶是小媳妇的,她凶起来只怕你们全都顶不住!” “怎么?”莫大嫂来劲了,她从进刘家大门开始就在蓄力,终于找到了机会,立马大声喊道: “一个新来的小媳妇她凭什么这么厉害?我这好好的几个外甥都被她欺负成什么样了?今天我们过来就是来给我家小妹讨公道的,她这尸骨未寒啊,你们就合起伙来这般欺负她的孩子?” 此话一出,满院皆惊。 大郎、二郎、三郎目瞪口呆的看着舅妈,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话,让她对阿娘生了这样的误解,心里有些愧疚。 幸好,秦瑶已经出门去了,正月里的小山村,也有一番萧瑟之美。 至于老宅院里的闹腾,关她什么事? 对不起莫氏的又不是她,刘季嘛,是他活该! 就这样,老宅里吵吵闹闹,秦瑶牵着四娘,在田野里愉快玩耍了一下午。 不过等她回到老宅发现莫家三人居然还在时,忍不住冲刘季皱起了眉头。 一个下午了,还没处理好? 刘季处理了,但没完全处理。 他把莫家三人好一通吓唬,但莫老太太坚持要见秦瑶一面再走。 秦瑶示意四娘跟金花玩去,大步朝堂屋走来。 也不知道刘季怎么吓唬的三人,一见她过来,莫家三人齐齐直了直身子,眼神中透着警惕和敌意。 秦瑶在莫老太太面前站定,垂眸问:“有什么事吗?” 老太太被她黑黝黝两只眼睛看得心里发毛,暗咽了口口水,强撑起长辈的气势开口道: “我女儿死得早,如今就剩下大郎这四个可怜孩子,我和他们舅舅商量了,想带他们回家住几天,也好跟他们母亲家里人亲近亲近。” “不行。”秦瑶想也没想,也不用过问刘家任何一人的意见,直接否定。 这气势,着实把莫家三人吓一跳,好生霸道! 看来刘老三没诓骗他们,他新娶的小媳妇,当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不过这样一来,就更不放心让四个孩子留在她手下了。 他们可是听刘家村人说了,大郎和二郎二月就要去丁氏族学读书,这两个孩子,以后前途无量啊。 他们身上还留着他们莫家一半血脉,合该也跟外祖家亲近亲近。 这样一来,到时候两个孩子出息了,才不会忘了提携他外祖家。 莫家三人眼里的算计,直白得秦瑶都无语,真实又拙劣。 眼看他们还要开口继续跟自己纠缠,秦瑶直接看向站在一旁的大郎兄弟三人,“你们想去外祖家吗?” 她问孩子们话时,语气比平常要柔和许多,但绝不是亲昵的,而是关爱人类幼崽的心态。 三郎看向两个哥哥,大郎和二郎齐声道:“我们想在自己家。” 于是三郎才敢说出真心话,跑到秦瑶面前,一把抱住她,脑袋埋在她身前,一副依赖模样,“三郎不要去他们家,三郎要在自己家。” 秦瑶冲莫家三人一摊手,“孩子不乐意跟你们走,算了吧,吃完了晚上这顿,我让刘季送你们回去。” 刘老汉和张氏也走过来,客客气气的说孩子们不愿意就算了,有他们这做祖父祖母的看着呢。 眼看钱钱没从刘季那讨到半文,孩子孩子也带不走半个,莫老太太气得哼一声站起来就往外头冲,“不吃了,你们刘家的饭我们吃不起!” 莫大哥和莫大嫂赶紧跟上,临出门还不忘回头嗤一句: “人没了,你们刘家是一点旧情也不念啊,这样没良心,小心遭天谴!” 这话刘季不爱听了,两个大步追上去骂道:“你才遭天谴呢,你全家都遭天谴,我看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前几年娃娃们苦的时候你们怎不来接?这会儿看我家好了,有利可图了,巴巴上赶着来,我才瞧不上你们这样的亲戚的,快走快走,省得败坏了我家风水!” 一顿输出,把莫大哥莫大嫂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依然不罢休,还要加上一句: “我侄儿大好的日子,让你们给搅合得......晦气!” 莫老太太呼吸一窒,马上就捂住了胸口,吓得莫大哥莫大嫂急忙给母亲顺气。 可气势已经败了,再怎么样,也只能不轻不重放下一句“刘季你仔细我妹妹夜里来寻你!”的狠话。 这句话,初时刘季并未放在心上,一整个傍晚,他都沉浸在自己一挑三大获全胜的喜悦当中。 直到这日凌晨,午夜梦回,他突然从睡梦中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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