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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乐把飞镖收进随身腰带里,蹲下身一边收拾碎陶片一边说: “好的东西未必适合,但适合自己的就是最好的。” 兄妹四人哦的点点头,学到了学到了。 想起明天收租子的事,一大四小对视一眼,赶紧把碗筷收拾好,一起为明日收租做准备工作,既兴奋又期待。 秦瑶回到卧房,关上房门把院里吵闹的声音挡在门外,点燃屋内烛台,在桌前坐下,打开了先前还没看的信。 信打开,和从前繁琐风格不同,这次只有两页纸。 看到开头“问娘子好”四个俏皮字,秦瑶秀眉一挑,忽然觉得这段忙碌疲惫的日子里终于多了点趣味儿。 余下,通篇都是刘季给家里人的问候。 秦瑶脸皱了起来,她合理怀疑刘季在水字数,只为了把这张信纸填满弄得好看些。 信的最后,才有一句没那么废话的话: “嘶~”秦瑶忽然觉得牙酸,抬眼一扫,桌上还有刚刚李氏端来的蜂蜜乌梅饮,赶紧拿起来猛干了一大口。 蜂蜜的甜味瞬间扫走了那股酸,牙齿终于舒服了。 秦瑶放下信纸,回头,大开的窗外,漫天碎星散布在夜空中。 院内几盏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晃,刚刚还在院中吵闹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整个世界都安静得不像话,能清晰听到山风拂过的声音...... “殷乐!加课时间到了!” 秦瑶猛的站起身,朝后院喊了一嗓子,大步走出门来,挽袖朝后山行去。 后院新建的偏屋里传来殷乐紧张的回应,紧接着屋门一开,殷乐一边系着练功服一边着急跟上师父前进的步伐。 师徒二人练到亥时初才从后山下来,殷乐已累成狗。 李氏一家搬回来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夜归的师徒俩夜里能够洗了澡再回房睡觉。 灶间热了一大锅水,师徒俩一人一桶热水,一个在老的淋浴房,一个去后院新建的淋浴房,匆匆洗完战斗澡后,院里的灯全部熄灭,一切归于宁静。 睡过去之前,秦瑶脑子里还在思考着明早要如何转移村民们的仇恨。 想着想着,放弃了。 明日事明日再想,会周公去也! 一夜好眠,秦瑶睡到了自然醒。 凌晨时分殷乐出门挑水的动静也不知是习惯了还是真的太困,她压根没听见。 秦瑶起来时,家里的牛车和马车都已经架好停在大门外。 兄妹四人特意换了一身方便行事的凉快麻衣,正在把他们要带的东西往车上搬。 家里几对箩筐都带上,能多装些稻谷回来,少跑两趟。 还有算盘和称,这可是最重要的物件,万万不能落下的。 笔墨纸砚都装在二郎的书箱里,整个书箱往车上一塞,拍拍手,这才回来吃早饭。 今日早饭做得清淡,白粥配小菜,炎热的早晨能来上这么一口,舒服一整天。 早饭吃完,母子五个外加一个殷乐,一块儿出门。 殷乐赶马车带着二郎三郎四娘。 大郎自己赶着牛车,秦瑶不是太放心,跟他同坐一车到村井,发现小少年牛车赶得有模有样的,便放下心来。 “路上慢点。”秦瑶叮嘱。 几人笑应着,稳稳驶离刘家村,向镇上驶去。 秦瑶看着他们驶远,直到不见人影,这才收回目光,定了定心神,开始干正事。 从里正那抄来的征税文书展开,涂上家里带来的稀粥,略吹吹,趁着那股黏糊劲,把文书贴在村里告示栏上。 村民们围聚过来,关心问:“村长,是粮税文书吗?” 见秦瑶颔首,围聚过来的村民就更多了,人们围着告示栏,识字的便读出文书上的内容给其他村民听。 秦瑶站在一旁,时刻做着补充。 当看见村民们知道今年增加粮税,大受震惊准备来质问自己时,秦瑶抢先喝了一声: “我知道大家都很急,但请大家伙先别急,听我说!” 村民们全部朝她看了过来。 秦瑶被一双双饱含愤怒和不解的眼睛包围,硬着头皮一本正经的谴责道: “都怪里正瞒得紧,要不然我也不至于昨夜从镇上回来才知晓朝廷增加粮税的事,害得大家伙这般没有准备,受了委屈......” 村民们眼中的不解瞬间变得清明,大气的冲秦瑶说:“不怪村长您,要怪也是怪里正,这般天大的消息竟也瞒着,临了才来说,搞得大家伙都不高兴!” 远在镇上的里正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奇怪的看了看头顶火辣的烈日。 不冷啊,怎么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呢? 527 中秋节 秦瑶凭借着甩锅,成功引导村民们把不满情绪都发泄了出来。 毛撸顺了,税收工作也得以顺利进行。 其实对老百姓们来说,朝廷政令只要不是过分到让人活不下去的程度,他们从来不敢反抗。 所以即便心中有再多的不忿、委屈,但在强大的皇权压迫之下,该上税还是上税。 顶多每个村会出那么几个反骨,给村长们制造出那么一点点小麻烦。 比如缺斤少两的,又比如以次充好的,以及耍赖说听不懂人话拒不执行的。 总之,这些抱有侥幸心理的人每年都要闹上一场。 往年老村长管事,年纪大了没那么多精力,也只得先由着他们闹腾,等大部分粮税收齐后再处理。 但这种办法得到的结果太随机。 秦瑶绝对不允许自己办事的时候有人给自己添堵。 于是从收税正式开始的那一天开始,便先去了去年那些不听话的几户,‘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半天不到就结束了战斗。 刺头被拔光,后续就顺利多了。 村里祠堂在税收节点还得充当仓库,秦瑶在祠堂门口摆了桌椅和称,每天第一个到,最后一个走。 连着守了三天,秦瑶觉得这样也不是办法,她可不能把自己晒中暑,全村村民还等着她来带领呢。 于是乎,傍晚吃完晚饭便背着手在村里溜达。 成功抓来五个步了刘季后尘的村溜子,摁在祠堂门口,给本村长好好干! 什么? 不会写字不会看称还不会算数? “你们要不要看看村长我的拳头有多大?”秦瑶邪笑着依靠在竹椅上转了转手腕。 五个不业青年吓得再也不敢说一个不字,学!现在就往死里学! 忙碌中,中秋节到了。 村中稻田里的稻子收了九成,只剩下一些偏远田地里的稻子还没收回来。 这段时间老天爷一直很给面子,没有下大雨。 这对老百姓来说,便是难得的风调雨顺丰收年。 中秋节这日,家家户户都停下来歇了一天,文具厂也放了一天假。 人们把家里好吃的好喝的都拿出来,全家聚在一起,庆祝这难得的快乐时刻。 老宅那边叫秦瑶一家过去一起过节,秦瑶拒绝了,今年她要在自家好好过一次中秋节。 “我们来做月饼吧!”秦瑶兴致勃勃道。 三郎立马响应:“阿娘,我要吃月饼!” 四娘嫌弃的瞅了小哥哥一眼,“馋死你算了。” 可转向阿娘时,又换了一副期待神情,“阿娘,你会做月饼?” 见大郎二郎,还有殷乐都好奇的看过来,秦瑶两手一摊,“不会。” 众人:“......” “但是有人肯定会。”秦瑶来到厨房门外,“噗呲噗呲”试图引起正在忙着和面的李氏注意。 李氏又不是聋子,早就听见母子几个在院里的说话声。 好笑的回头道:“洗手,等我把面和馅料弄好就端到堂屋里来,大家伙一起做。” 孩子们顿时兴奋起来,嗷嗷叫着冲到洗水槽前排队洗干净手,冲进堂屋里等着。 秦瑶和殷乐也开心的问:“我们能帮点什么忙吗?” 李氏不客气的吩咐起来,“夫人去生烤炉,乐小姐你把堂屋的桌子收拾出来,我这边马上好。” 师徒两重重一颔首,得令! 等堂屋和烤炉都弄好,李氏这边的原料也备好了。 众人聚在堂屋,开始跟着李氏学包月饼。 用到家里的模具时,大郎和四娘兴奋的拿起这些模具介绍: “这是我们去年和阿旺叔一起做的梅花模和福字模!” 说着,忽然情绪低落下来。 秦瑶抬头一看,兄妹四个加上一个小来福,全都是一副思念模样。 “怎么了?想阿旺了?”她好笑问。 五个孩子嗯嗯点头,阿旺叔已经走了好久了。 秦瑶轻松一笑,“算算日子,下个月他们应该就回来了,很快的。” 四娘突然想起自家的怨种爹,担心嘟囔:“也不知道阿爹这次还能不能考倒数第一。” 二郎无语。 三郎小小声,“妹妹,你可以盼着阿爹考倒数第二嘛。” “都别嘀咕了,李姨一个人都快要把月饼全部做完了。”大郎无奈提醒道。 至于阿娘和乐师姐,一个比一个不中用啊,看那馅料都要从饼皮里炸出来的几个梅花月饼,大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小少年专门分出一小碗馅料放到师徒二人身前,“阿娘,乐师姐,你们两自己去一边玩吧。” 殷乐惊喜:“真哒?” 秦瑶瞪了徒弟一眼,指着她面前的炸皮月饼,“你这做的都是什么东西,不知道细粮精贵?等烤出来这些你都给我吃完!” 殷乐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师父您要不看看您手里的月饼有多稀烂? 当然了,这话是不敢说的。 师父就是天,师父说啥就是啥,替师父背锅乃徒儿之幸! 自己给自己洗完脑,殷乐重重一点头,“师父放心,徒儿会吃完的。” 秦瑶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放下手上模具,“没几个了,留给你们年轻人多锻炼锻炼。” 说罢,撤走回屋,光明正大的躺着。 小算盘掏出来,算一算家里今年的收成。 殷乐带着四个孩子去收租子,拿回来稻谷12500斤,黄豆1100斤。 自家五亩西瓜地卖了72两银子,五亩稻田产出稻谷2300斤。 粮税减免,所以得到的便是全部的。 上半年还有不少余粮,这次添一些进来凑齐一万斤囤着,余下多出来的八千斤稻谷全部以三文一斤的价格卖了24两银子。 黄豆全部留着自己吃,李氏厨艺好,豆浆、豆花、豆腐都换着花样做。 还能发发黄豆,冬天当新鲜蔬菜吃。 又或者多做些豆腐,然后加工成各种口味儿的豆干。 秦瑶倒是想过再弄个增项,比如把李氏做的豆干拿出去酒楼出售什么的。 不过后面算了算成本和收益,香料价高,豆干制作时间长,人力也有限,加上镇上和县里本来就有人做这个,竞争力大,累死李氏也没什么赚头,果断放弃。 还是做给自家人吃好了。 最后一笔账目拨完,算盘上便是秦瑶现在手上的全部现银数额,一千一百九十六两。 528 看榜 九月刚刚到来,官府便派下人来,催促粮税。 所幸村里的粮税都已经收齐,秦瑶得令次日,便组织村中青壮将粮食送到县里粮仓,圆满完成税收任务。 如此,忙碌的秋收总算结束,秦瑶这个村长也得以松口气。 不过这期间,官府又来要了十几个徭役前往邻镇修筑河堤。 这种在县内的徭役已经算是很好的了,因为是重体力活,官府会给每人每天发四斤粮,不需要自带食物。 就是苦了家里人,在秋收这么重要的关头损失一名强劳动力,会辛苦很多。 这种时候,刘家村村民才会欣喜发现,村里忙忙碌碌这一年,自家居然已经有了可以请短工的余钱。 而这一切,都是文具厂的功劳。 看着全村人一起集资重新修建起来的文具厂一点点成型,刘家村全体村民都十分期待它建成后会给村里带来怎样的巨大变化。 不过在新工厂修建完毕之前,村里另外一个重要建设项目已先竣工。 学堂建好了。 孩子们有书可以读了。 学堂开门仪式进行这天,秦瑶也如约把自己请下河村铁匠做的奖励勋章带了过来。 给村里那些在学堂积极帮大人们干活的孩子,一人发了一枚。 小来福得了一枚,爱得都不知怎么办好,捧在手心,不舍得带,开心的看着。 那幸福的神情,把大郎兄妹四个羡慕死了。 “阿娘,明年我们就能回村里上学了吗?” 从学堂离开,回家的路上,三郎和四娘期待的问道。 孩子们还没有对各地教学质量不同的认知,以为都是夫子在教,学生们便都是一样在学。 想起每日都要早早起来跑去镇上学堂的繁琐,自然期待能够在家门口上学。 然而,秦瑶却摇头说:“大郎和二郎一直在丁氏本部学堂,你们不会有变动。” “至于你们两个小的,到明年就满两年了,丁氏族学如果愿意接纳其他学子进入他们本部族学,那不管学费高低,我都会让你们继续留下。” “如果他们不想其他人进他们本部族学,那我再想办法。” 总之,能留下就留下。 大郎和二郎倒是十分赞同,毕竟年长弟弟妹妹好几岁,加之一直和丁家本部的孩子们待在一块儿,多多少少也辨别出来了本部和外部学堂的区别很大。 外部学堂不过是教些启蒙,但本部却大不相同,先生一来就是奔着让他们考功名的,不但教书,还会点拨一下人情世故,官场朝堂形势。 虽远不能与公良缭这样的名师相比,但对生活在闭塞县城里的学生们来说,丁家本部学堂夫子们说的这些,是唯一的信息来源。 可惜两个小的还想不到那么多。 听到阿娘说不能上村里学堂,小肩膀立马耷拉下来,唉声叹气,游荡鬼混一样,吊着两条手臂,一甩一甩往家走。 秦瑶看得好笑又无奈,没有说什么我都是为你们好之类的话,只给她们讲事实。 “跟着丁家本部的夫子,才能考科举。” 三郎还是不开心,他都没有想过要考科举的事,只想每天能够多睡一个时辰。 倒是四娘反应略有些激动,急急跑回阿娘跟前,仰头问:“阿娘,那我也能考科举?” 大事上秦瑶从不撒花骗小孩,十分严肃的答:“女子不能参加科举。” “那我变成男的呢?”四娘立马追问。然而话问出,眉头便紧紧皱在了一起,笃定道:“可我还是喜欢当女的,除了阿娘,我最最喜欢自己啦!” 秦瑶把自恋的小姑娘抱起来走,浅笑说:“读书不是只有参加科举这一个目的,还可以认识更大的世界,更多的事,更多的人,不是吗?” 四娘歪头一想,是哎,读书还是很有意思的。 “阿娘,那我都听你的。”小姑娘亲昵环住阿娘的脖子,在她耳边认真的说。 秦瑶侧头亲亲那粉嘟嘟的脸颊,“宝贝真乖。” “阿娘,什么是宝贝?” “四娘就是我的宝贝啊。” 三个吭哧吭哧跟在身后,努力追赶走得飞快而不自知的阿娘的小少年听见前方传来的肉麻话语,齐齐顿了一下。 四娘是宝贝,那他们呢? 合着都是捡来的呗?! ...... 下大雨了。 然而,应天府府衙外的放榜墙下,却没有一人躲着。 “小师兄,榜已经放出来了,你确定不下去看看?” 路边一辆低调中透着奢华的马车上,公良缭与齐仙官镇定自若,唯显得动来动去的刘季像是一只上蹿下跳的猴儿。 刘季感觉自己人格受到了小师兄的侮辱! “行,你高贵,你清高,我自己去看!”他一扭头,就要打开车门跳下去。 齐仙官深吸了一口气,提醒他:“外面正下大雨,在车上等着石头他们回来不好吗?” 留下一句“我不!”,某人义无反顾的冲进大雨中。 头戴斗笠站在车外看着拥挤人群,内心毫无波动的阿旺,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前闪了过去。 机敏一抬头,哦,是日常发癫的大老爷啊,那没事了。 雨很大,一出来,刘季就被浇成落汤鸡。 他有那么一丢丢的后悔,然而身后的人......一个也没喊他回去! 没办法,自己选的路爬也要爬完。 再说了,别人看和自己亲眼看那是一回事吗? 要是能亲眼看见自己的名字在榜上,刘季都不敢想象自己会有多么开朗。 当然了,前提是榜上有他的名字。 应该会有的吧? 抱着九分的期待,一分的忐忑,刘季毅然决然钻进了人堆里。 被烈日炙烤了许久的青石地板被冷雨一浇,蒸发出一股又闷又燥的水汽,加上人身上的各种气味,刘季差点‘yue’出来。 猛的站起身来,仰头喘完一口气,低头一看,距离榜单还有一个他那么远,死活都挤不进去了。 没办法,强撑到这他已经后悔自己冲下车的举动,只得紧急呼叫:“阿旺!阿旺!” 一阵风从头顶掠过,刘季成功来到榜下,被面无表情的阿旺高高托起,鹤立鸡群。 这似曾相识的姿势,让刘季不由自主想起上次在府城,和娘子一起的美好回忆...... 打住打住,先看榜。 529 我的老师是大儒 放榜墙有半米多的屋檐勉强可以挡住雨水飞进眼睛里,刘季睁大了眼睛,从左往右看,边看边拍拍臀下的肩膀,“右边右边,再往右一点。” 阿旺实在没忍住,小小声抱怨了一句:“既然如此,大老爷为何不从最后一名看起?” 肩上之人没有回应,也不知道是装听不见还是当真看得入了迷。 顶着人群的抱怨声,两人一路从左走到了最右。 阿旺心里已经不抱任何期待了,毕竟自家大老爷是什么水平他心里清楚得很。 底子太差,就算有些悟性,也不能每次都有好运气。 然而,上一秒阿旺才刚这么想。 下一秒,就听见头顶上方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 阿旺心脏顿时一紧,莫名生出几分期待,仰头问:“大老爷,结果如何?” “甲等第二十名,齐仙官。”刘季心情复杂的把小师兄排名念了出来。 榜单张贴是横排的,甲等在前面几排,乙等和丙等在中下方,排名越靠后越靠右。 阿旺:果然不该对大老爷期望过高! 这种排名方式,也难怪石头和阿古在前头找着半天还没找到自家少主的名字。 刘季稳稳心神,视线一路往下。 怕看得太快错过,又想马上就把最后这几行姓名马上看完,从众找出自己的姓名。 阿旺感觉扶着自己脑袋的那只手心里汗津津的,烫得他天灵盖一麻。 大雨不知何时转小,只余下淅淅沥沥一点雨雾,刘季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示意阿旺把自己放下来。 只剩下最底下那三行了。 阿旺斜下肩膀,将自家大老爷放下,不经意的一抬眼,整个人瞬间顿住,眼睛慢慢睁大。 “刘季......刘季!”阿旺都不知道自己嘴巴怎么这么笨拙了,他本来是想说大老爷你快看榜上姓名,结果只憋了半晌只蹦出这两个字来。 被点名的刘季抬眸一看,心神猛的一震,指着榜上刘季两个字,激动的看向阿旺。 阿旺猛点了点头,指着后面写的籍贯,眼神询问自己没看错吧。 “没错,正是你英俊潇洒的大老爷我!”刘季仰天大笑三声,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来。 这下回去可以给恶妇一个交代了! 主仆俩相视一笑,又仔细把榜上排名看了三遍,是丙等二十九。 一共就三十个名额,刘季倒数第二。 可就算倒数第二,那也是上榜了 欢喜之情不知如何表达,刘季踩着水坑转了好几圈,口中念念有词: “中了中了,我中了,我中举了......” 他一路转出了看榜的人群,惹来无数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浑然不觉,亦不放在心上,直到“邦”的一下撞到马车旁,这才停下来。 刘季定了定神,撩开车帘,探进头去,冲着车内又被吓到的老师和小师兄,一本正经的说: “老师,小师兄,我中举了!” 说完,退出脑袋,掏出离家前一日去道观求来的黄符,狠狠亲了两口。 这道观灵的,待日后他荣登庙堂,定要捐出一笔银子,将那破道观好好修缮一番。 最好再立一个碑,将他生平事迹通通写上,放置在山门前,以供后人瞻仰。 想到那等人生快意之事,刘季刚压下去的嘴角再次不受控制疯狂上扬。 齐仙官从马车里钻出来,本想说些什么,但看自家师弟那迷离模样,突然想起不知在那本书中看到的野文。 说是一清苦书生靠了大半辈子还不能中举,某日真中举了,他却激动太过,疯了。 于是,齐仙官收住了到口的话,冲阿旺示意,让他把刘季扶上马车,一行人先行回了暂租的别院。 刘季一颗激动的心,此时终于平静下来,理直气壮吩咐阿旺:“今晚我要吃鱼。” 阿旺哦了一声,提起厨房里的菜篮子,出门去给他买鱼。 毕竟,今天确实值得庆祝一下。 公良缭和齐仙官见状,对今夜晚饭充满了期待。 自从刘季带着阿旺上船开始,公良缭就再也不吃侍女们准备的饭食。 反正他是老师,跟徒弟一起食用一日三餐合情合理。 至于齐仙官,一开始不太好意思麻烦阿旺,独自一人吃了两天,终于在某次刘季的客气邀请下,没有崩住,自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阿旺倒也不觉得多做两份饭食有什么辛苦,他现在挺闲,还蛮乐意多花时间钻研吃食的。 被阿旺一路喂养,公良缭长出了肚腩,齐仙官的身高也有了明显的升高。 刘季却不见怎么长肉,问就是:“我家娘子不喜壮男,所以我得少食。” 齐仙官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原来这就是你们已婚人士的情趣吗? 话说回来,此次自己会上榜,齐仙官是早有预料的。 为了低调,他还收敛了一点实力,只拿了甲等末位。 但若要争榜第一,也有十足把握。 可是刘季居然还能吊尾上榜,实在不在齐仙官预料之中。 如果不是这两个多月他们一直待在一起,今日这个结果出来,他都忍不住要怀疑自家师弟是不是被什么鬼魅换了脑子。 这个疑惑,齐仙官一直憋到阿旺将晚饭端上桌,才忍不住问了出来。 怕自己的怀疑伤害师弟,他询问得十分委婉。 “师弟,此次院试的文章你写了什么内容?” 公良缭淡定吃菜,老头不但对此事根本不感兴趣,也对刘季今日上榜之事表现淡淡。 先前齐仙官是没有注意,此刻再看老师一眼,他忽然察觉出来了什么。 此次院试的文章并没有拟定主题,任凭考生们自由阐述。 这样的题其实比拟定主题的文章更难写好,也十分考验考生们的个人经历和家族底蕴。 所以与其说是一场自由的阐述,不如说是一次对考生眼界和身份的筛选。 如刘季这等平民子弟,想要在这场科考中登榜,可不是运气好就能达成的。 面对小师兄好奇的询问,刘季先嘬完碗里的鱼头,又给老师碗里夹一块儿他最爱的鱼腹肉,这才轻咳两声,认真且严肃的说: “我写的文章,题名为——我与大儒老师及世家神童小师兄的日常二三事。” 530 一窝端走 “什、什么?” 齐仙官怀疑自己刚刚听错了。 但见刘季继续用回忆的语气念出他当初写的文章内容,少年表情彻底崩塌,眼睛瞪得像同龄,嘴张得能吃下两个鸡蛋,双肩一垮,一整个丧惊姿态。 专心干饭的阿旺被这对师兄弟打断。 他抬眸看向对面师徒三人,脸不红心不跳认真回忆考卷内容的刘季,无动于衷专注挑鱼刺的公良缭,还有再也维持不住矜贵气质化身丧病少年的齐仙官,心里想,原来科考还能这样玩啊。 那他要是写“我与丰王与圣后的生死羁绊”,是不是也能中个举人来当当? 刘季说完了自己的科考文章,见小师兄还是一副呆滞模样,心中暗叹了声可怜的孩子,手动帮他合上了大张的嘴。 “还是老师料事如神,教了弟子这般好用的法子,此次才得以中举。” 刘季站起身,感激的看向公良缭,举起了酒杯,“弟子敬老师一杯!多谢老师点拨。” 说罢,一口饮尽杯中酒,甚是爽快。 公良缭淡然一勾唇,嗯了一声,便没再说什么,只专心吃饭。 齐仙官看看老师,又看看自家师弟,内心久久震动,没想到老师居然也这般不正经。 刘季冲小师兄眨了眨眼,摸摸少年的头,敷衍的安抚了一下小少年受到震撼的心灵。 饭毕,刘季问:“结果已经出来,老师打算何时回程?” “回程?”公良缭端着装满酒水的茶杯,掀起眼皮子看过来,眼中多了几分期待,“回村里?” 刘季理所应当的颔首,“是啊,离家许久,娘子定十分想我了,弟子不忍叫她多等。” 听见这话,公良缭嘴里刚含进去的酒差点喷出来。 不过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硬是把嘴里的酒水咽下喉,放下茶杯没好气的一瞥刘季那不值钱的样儿,“为师看是你已经相思成疾了。” 刘季俊面一红,垂下长而卷翘的眼睫,“哪有~” 齐仙官终于找到了自己身为师兄的存在感,一本正经站起身轻拍了拍刘季的肩膀,“师弟,学业为重,大业不成,儿女情长得先放一放。。” 刘季拿开肩上的小手,并不打算跟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讨论这些成年人之间的感情。 他和娘子可是十分恩爱的,他从未见过娘子像对他那样对待过别的男子! 他现在浑身上下都是她锤打过的痕迹! 刘季嘁了一声,转头看向公良缭,继续刚刚回程的话题。 公良缭倒是挺想回刘家村的,就是齐仙官这边还有点麻烦。 于是乎,意见一致的师徒两,一起巴巴看向了小小的齐仙官。 齐仙官十分心动,出去浪谁不喜欢,而且他今年还没回过莲院呢,那是他亲手为自己打造的小天地,可是,“我得先回祖宅......” 公良缭眸色深深。 刘季眼底闪动着危险的光,饿狼一般,阻他回村见娘子者,杀无赦! 齐仙官话音一转,“但祭拜完祖宗之后,咱们可以一起回莲院待到年前。” 刘季满意的点点头,大手一挥,“那咱们后日就启程吧。” 公良缭没有意见,阿旺也没有意见,齐仙官和石头等人也没意见。 日期定下,众人忽然觉得时间紧张起来,赶紧回屋收拾行李。 刘季的行李并不多,阿旺更是简洁,不过两身换洗衣裳。 倒是齐仙官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人多东西也多,只有一天时间收拾,更是忙乱。 但归心似箭,众人无一怨言。 刘季收拾完自己的随身行李,想起什么,摆开笔墨纸砚,提笔给家里写信说明归期,以及自己中举的事。 娘子要是知道他这么出息,定不会再说他是无能废物一个。 说不准,还能用仰慕的神情依偎在他怀里,说他是她的盖世大英雄,叮嘱他日后要为百姓好好做事,当个青天大老爷云云。 想到此处,刘季心头狂跳了两下,忙把笔一放,双手捂住脸,沉入黑暗中,好一会儿才将激动缓缓克制住。 与他同屋的阿旺靠在门边,眼角余光扫到一眼,脸狠狠抽搐了一下,有点自作多情了大老爷。 阿旺移开视线,看着天上的月亮,月初都是弦月,一点点月牙尖尖。 应天府的天总像是遮了一层薄雾,就连月亮都显得黯淡了许多。 阿旺忽然想起了村里的月亮,哪怕只有一个月牙,也总是亮闪闪的。 也不知道今年中秋大郎几个小的有没有做月饼吃。 “写好了!” 刘季放下笔,将信纸吹了吹,先用砚台压着,等明日干了便拿出门去,找人帮忙寄回家。 脱衣上床,拉上薄被,闭目便含笑睡去。 阿旺悲叹一声,灭了烛火,也在自己的地铺上睡去。 次日天一亮,二人撇下所有人,早早便出了门。 先托人把信寄走,而后找家小馆子解决早饭,余下时间便准备在这应天府逛一逛。 刘季掂了掂钱袋,里头的铜板和碎银撞在一起,发出悦耳声响。 他这等天才,一次便中举,下次再到应天府恐怕就是下次了。 机会难得,挑选些当地特色带回去,也可以让家里人乐呵乐呵。 打定主意,刘季招招手,叫上阿旺一起行动,准备让他当提货马夫。 然而他招手半天,身后却没动静。 刘季不耐的回头看去,就见阿旺正呆站在一家卖玉石雕刻的摊子前,巴巴的盯着人家摊子上的一窝玉兔。 那一窝兔子有六个,两大四小,大的有鹅蛋大,小的有鸟蛋大,通体都是淡蓝色,晶莹剔透,一看就不会很便宜。 见刘季靠过来,阿旺指着那六只玉兔,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微笑,挨个介绍,“我、夫人、大郎、二郎、三郎、四娘。” 刘季瞪了他一眼,指着那六只玉兔,恶狠狠的说:“我!娘子!大郎、二郎、三郎、四娘。” 阿旺倒也没同他争,诚恳道:“买回家。” 刘季对他这般识趣的态度很是受用,鼻孔冲着摊主,开口询价。 老板扫了两人一眼,心想这两人大男人八成是有什么毛病,对着几块玉石认起人来。 不过有生意自然要做,开口道:“十两银子。” 刘季暗暗吸了一口凉气,“那算了。”多犹豫一秒都是对自己的钱袋子不尊重! 不想,阿旺在腰间摸了摸,掏出十两银锭,放到了摊子上,将那六只玉兔一窝端走。 刘季震惊了,他还不清楚阿旺的兜有多干净吗,居然眼也不眨的掏出十两银子,他哪来的钱? 刘季大步追上阿旺,骇然问:“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千万不要是他最不想听到的那个答案。 531 既生旺何生季 阿旺先把玉兔都放进小袋子装好,这才从腰带里抠出余下四个银锭子,带着炫耀和得意说:“夫人给的,还剩四个呢。” “……” 奇怪,大老爷怎么不说话? 阿旺抬头看去,就见刘季正死死盯着他,那双灼灼桃花目变得晦暗无比,是阿旺从未见过的,看得他心里咯噔一下。 一窝玉兔又从新掏出来,双手捧着递到刘季面前,颇有些哄生气小孩的意思,“大老爷,给。” 刘季垂眸看了看那窝兔子,再次抬起那双想要刀人的眼睛盯着阿旺,修长的手指往他腰上指了指。 阿旺总算是反应过来,大老爷要的哪里是玉兔。 他要的分明是他的命! 他要是敢让大老爷自己管钱,回村后夫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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