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上白米粥、小米粥、菜粥,配杂粮窝头就行。” “中午要吃点油水,加个蛋丝汤,十日吃回肉沫子炖菜,差不多了。” 这伙食,说得她自己都馋,已经很不错了。 秦瑶自己可以晚上回家加餐吃白米饭和肉,知道何氏经验丰富,点点头,“那就按照大嫂你说的来。” “行,那你看这饭钱菜钱,是每日跟你支钱我去买,还是咱们十天半月拿一回儿,也省得总麻烦。” 秦瑶进屋拿零钱,先给了何氏一两,“就按照刚刚咱们说的那个标准,你先拿着用,看看能用几日,到时候算个平均数,咱们再说。” 何氏爽快应下,仔细把银子收好,又问秦瑶还有没有什么特殊交代,确定无误,欢欢喜喜家去了。 老二家只一人上工,她和相公两个人,每月到手银子足足六百六十文,攒上三个月,天呐,都快二两银子了! 况且下午收工了她还能回家织布料理家务,真是想想都美得很。 能赚钱果然是不一样,何氏只觉得自己走路都带风,腰杆都挺直了。 邱氏自然是羡慕不已,可惜大着肚子呢,只能等下次机会。 清早,天还没亮透,村口的荒草地上已经传来各种各样的响动。 刘木匠带着木工们建厂房,秦瑶则领着采石组进山采石。 余下打磨组四人,在村里挨家挨户收木料,收完了,就上山伐木去。 那些木头都是刘木匠买好的,自己伐能便宜二十文钱,想着反正人多,那就自己伐呗,成本能省下不少呢。 因为建厂,整个刘家村焕发出前所未有的生机,村里老人们看着那一个个干得热火朝天的年轻人,坐在村井老树下,笑着笑着就红了眼眶。 乱世这么多年,到今天,总算是熬过去了。 晴空一道惊雷。 村井旁晒谷子的村民们齐刷刷打个激灵。 正在跟村里小孩们玩耍的三郎和四娘也是一惊,两人跑到角落把蹴鞠捡起来,一回头,发现大家伙突然跑动起来。 “要下雨了,三郎你们快去叫你们阿娘回家收谷子!” 身后传来一声喊,龙凤胎扭头看去,原来是周家婶子。 她们家有晒席,用木铲子把谷子往中间一推,席子合拢往上一盖,就不怕了。 秦瑶家里可没有,都摊开晒在地上呢,就差这最后一天,最后一批谷子就要晒完,要是遭了一场雨,那可就麻烦了。 三郎还懵着,四娘眼珠子一转,把蹴鞠给小哥哥,让他回家告诉大哥和二哥,自己拔腿就朝村外跑。 人不大,跑起来却飞快,身体营养补上来了,脚步也很稳,加上平时也没少跟着两个哥哥锻炼,路人只觉一阵风从身旁飘过。 四娘一路跑到水车厂的荒草地上,大眼找遍了都没看见阿娘,急得大声喊: “阿娘下雨啦!回家收谷子啦!” 刘肥闻声抬起头,看到小丫头那焦急模样,大步走过来,“走!你阿娘进山采石去了不在这。” “大郎二郎在不在?” 四娘嗯嗯点头,没叫到阿娘,叫到小叔也行的,领着刘肥往家赶。 这天真是说变就变,就这么一会功夫,大朵乌云已经飘了过来,细细的雨丝落下,吓得叔侄两加快了脚步。 刘肥都顾不上这小侄女,让她慢慢来,自己先跑了。 大郎和二郎三郎已经在抓紧收拢晒开的谷子,但小孩子力气小,根本快不过雨下来的速度,急得一边喊娘一边哭。 主要是三郎哭,大郎和二郎都快被他哭得烦死了,但自己也急得不行。 后娘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们,他们要是没办好,不知道她会怎样生气。 刘肥冲进院来的那一刻,大郎和二郎只觉得自己看见了光。 雨丝已经落下来,前后晒着这么多谷子,收也收不完,只能抢一点是一点。 刚收完后院里那些,大雨倾盆而下,四娘刚跑到门口,看见前院里那些谷子被雨淋湿,小嘴一瘪,想哭。 这雨实在可恨,来得很快很急,下了一会儿居然就走了,害了不知道多少农人。 村里一片无奈哀叹。 山坡上的小院里,三郎的哇哇哭声越来越弱——被二郎捂住了嘴。 “别哭了,哭得我头疼!谁知道会下雨啊!” 二郎没好气的指着头顶明晃晃的太阳,你看这像是刚下过雨的吗? 刘肥看着面前这四个,实在是想象不出来三嫂发飙是什么模样,不过应该不会比她杀匪首时更吓人了吧? 给四个小家伙留下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刘肥拧着全是水的衣裳走了。 一阵风吹来,三郎憋不住,一把抓开二哥捂在自己嘴上的手,“阿嚏”一声,狠狠打了个喷嚏! 急促的马蹄声从山下传来,兄妹四个齐刷刷抬起头来,满眼惊慌。 秦瑶下马大步冲进院,就看见四个被雨淋得湿哒哒的小家伙,坐在同样湿哒哒的谷堆上,惊慌的望过来,一副做错事的惶恐模样。 131 弱小可怜又无助 秦瑶无奈的轻叹一声,朝厨房走去,生火烧水。 往灶孔里多添两根柴,让火烧得旺旺的,趁水开的空档,来到院里,拿起木耙,把那些堆起来的谷子重新摊开。 七月下旬的烈日还是很猛,刚刚还湿哒哒的地面,这会儿水分已经完全蒸发干,谷子重新摊开来,得尽快晒干,要不然真就坏掉了。 木耙子扫到兄妹四人面前,四人齐齐往后退一步,也没离开,就站那看着秦瑶,不知所措。 “都回屋里把湿衣服换下来,一会儿热水烧开,都擦一擦脸,再喝一碗姜汤预防风寒。”秦瑶指着儿童房,摆摆手示意他们快进去。 三郎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秦瑶啧啧两声,让大郎先领他把鼻涕拧咯。 “阿娘,你不生气吗?”四娘小小声问。 秦瑶耸耸肩,“你们又不是故意的,我生什么气,这么短的时间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快去换衣服吧,真生病了我才生气呢!” 生病得吃药,吃药得花钱,那花出去的可比院子里这些谷子多多了。 大郎四个你看我,我看你,长舒一口气,进屋换衣服去。 其实淋湿的谷子不多,就是最外面那一层,里头的都还没透进去,全部摊开来,晒一个下午都能干。 后院的收得早,都还好好的,秦瑶重新倒出来摊开晒,看着前后院满登登的谷子,一抹额头上滚下来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的水珠,深刻体会到农人的不容易。 真是看天吃饭,想风调雨顺,着实不易。 她倒是提前看出天气有异,可人在山里采石,赶不及回来。 临时雨没有任何规律,只有发生前几分钟才能看出来,自然也无法提前防范。 不过说来说去,还是因为没有防雨布。 看来明年得提前准备几卷晒席,竹编的,摊开来有两米乘五米、三米乘八米等不同规格,平常用来晒点别的,如辣椒、大菜等,也很好用。 因为没有种田经验,之前秦瑶是一点也没想起来这个东西。 “阿姨。” 大郎不知何时换好衣服,来到身后,小少年自责的说: “大雨来得太急,我们收不快,把谷子都淋湿了。” 秦瑶把木耙立在墙根,走上来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只湿了一点点,今天晒一下午就能干了,你们得翻得勤快点,我一会儿还得回去。” 没有她帮忙采石小组进度恐怕会很慢。 之前只是取几块石头,还没察觉到石山的坚固,现在要的量突然增大好几倍,没有炸药,凭人力取石,难度不小呢。 得亏她一身巨力,定点敲入长钉,以点破面,才把那些石壁上的石块敲下来。 这个活除了她,其他人都干不了,一会儿还得赶回去。 热水已经烧开,秦瑶冲心理压力大的大郎笑笑,舀水给他们擦拭一下身子,又用小陶罐把多余开水盛出,单独切了姜片放进去煮开。 包括她自己在内,母子五人一人一碗姜汤驱寒。 不过三郎已经中招了,两条鼻涕不受控制的往下流,时不时就要吸一下。 秦瑶叫他到自己面前来,摸一摸小额头,没发热,可以自愈。 嘱咐兄妹四人在家好好的,秦瑶又走了。 在采石点忙到傍晚日落,这才带领小分队回来,各自归家。 经过水磨坊时,秦瑶进去看了一眼,一切正常,钱箱也被二郎拿回家去了。 她往家走,老远就闻到一股米饭的清香,深吸一口,肚子咕噜响了一下,干着重体力活,就是饿得快。 “阿娘!” 四娘欢快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小姑娘见着她,立马跑下坡来接她。 “阿娘,谷子都晒干了,今天王婆婆家又来了,二哥捡着两个鸡蛋回来,大哥正在煮青菜鸡蛋汤呢,马上我们就能吃饭了。” “阿娘,你累不累呀?干活辛苦不辛苦呀?明天还要去吗?” 小丫头仰着头,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跟那树上的雀儿似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马儿跟在母女俩身后慢悠悠走着,秦瑶等不及身旁的小短腿,把四娘抱起来,亲一口小脸蛋。 小小人儿立马把脑袋扎进她颈窝,猫一样轻轻蹭。 趁她不注意,“啵唧”在她脸颊上亲一口,小手抬起捂住自己的脸,露出一条指缝偷看她表情。 见她笑起来,放下小手,也“咯咯”笑。 “阿娘。”四娘软软的叫她。 秦瑶嗯了一声。 她又叫“阿娘~” “嗯?”秦瑶疑惑看向怀中,小丫头只是冲她笑,满眼孺慕,很认真的表白:“四娘最喜欢阿娘啦!” 秦瑶心里一软,故意反问:“真的吗?是第一喜欢吗?” 四娘毫不犹豫猛点了点脑袋,“是!四娘最喜欢阿娘了,天下第一喜欢!” 秦瑶嘴角翘起,额头碰碰四娘的额头,“小马屁精。” “那四娘是阿娘的马屁精。”四娘搂紧秦瑶的脖子,得意的晃了晃脑袋。 母女俩有说有笑的回到家,满院的谷子都已经收起来,用竹筐装起来放在廊下、空地上。 装了框的谷子太沉,兄妹四人搬不动,都是装好了,事后秦瑶搬进堂屋里去,早上再搬出来,让他们摊开晒。 前院有一部分淋了雨,秦瑶单独选出来放一边,明天再晒一天,就都可以收入粮仓了。 晚饭吃得还算丰盛,白米饭配鸡蛋青菜汤和酱排骨。 秦瑶不得不夸一下大郎的好手艺,“都会做酱排骨这么复杂的菜色了,刘大郎你了不得呀!” 大郎有点不好意思,“是跟祖母和二伯娘学的。” 言下之意,是师父们教得好。 秦瑶摆手,“不不不,你自己努力才能达到这个效果,不要否认自己的能力,本来就是你有天赋。” 像是她,就不耐烦学这些复杂的菜,光是备菜都要准备好久,做完了还得擦灶洗锅,耽误时间。 “大郎。”秦瑶一边啃排骨,一边冲大郎说:“会做家务的男人在婚恋市场上很吃香哦,以后你娶媳妇我一点都不担心。” “咳咳咳!” 大郎猛咳起来,被后娘这大胆直白的话吓得呛了一口饭,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秦瑶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心里想的却是刘肥。 十五岁的少年人,放现代刚上初三的年纪,张氏已经到处找媒人给他说亲了。 看那样子,是想年前就把亲事定下来,明年就成婚。 按照这个年纪来算,她家大郎今年九岁,也就是六年后就该轮到他了。 “太早了。”秦瑶低声自语,又看着大郎摇了摇头,起码得满十八再说亲事。 大郎被看得心头一紧—— 弱小、可怜、无助...... 132 企业文化 七月二十八号这天,经过刘木匠和工人们的努力,荒草地上拔建起一间四合院式的木结构厂房。 刘家村水磨制造厂的牌匾,正式挂在用几根简单木头打成的门头上。 村里人不知道从哪里借来的红布,由巧手的妇女们卷成大红花,挂在制造厂大门两侧,添了不少喜气。 秦瑶买了两卷鞭炮回来,噼里啪啦热闹了半刻钟,与刘木匠以及全体工人共同宣布,刘家村水磨制造厂正式成立! 虽然厂房十分简陋,但村民们看到的却是整洁敞亮的一间间棚屋,里面的工人们各司其职,忙而不乱。 如刘大福这般外出见过世面的人,很容易就能看出来,这一间间小小的棚屋内,暗藏玄机。 从此之后,要到刘家村,必先经过此处。 简单的开张仪式结束后,秦瑶和刘木匠便带领工人们,正式投入生产中。 沉重的巨石块儿一车车往厂里拉,堆砌在中间天井内。 木料一根根从山上运下来,就在厂侧边特意留下来的空地上修理整齐,而后放在搭好的三脚支架上晾晒一个月的水分,方可投入使用。 第一批现成木料在木工们的切割下,已经变成一块块薄厚均匀的木板。 有人负责把这些木板切割成水车扇叶,还有人专门切割转轴部分的长条,而后有人专门负责拼装,最后进入刷漆晾晒流程。 芸娘就是漆工中的一员,因为她有经验,上工第一天,就成了漆工小组组长。 刘木匠一开始觉得有个女工很不方便,可真用起来才知道,男女算什么,能把活干得又好又快才是重点。 而且人家也并没有给他带来麻烦,家里幼儿有婆婆帮忙照看。 刘货郎每天傍晚都过来接媳妇,偶尔还给他们带点小吃食,拜托大家伙多多照顾。 最让刘木匠觉得放心的是,芸娘心细,眼睛也毒辣,任何一片被落下的木面,她都能找出来,并让小组工人重新补漆,把问题摁死在出货之前。 水车部门进度很不错,秦瑶的石磨部门就有点麻烦了。 一帮大老爷们每天敲敲打打的,三五不时就要发生一次口角。 不是这个弄到了那个的手,就是那个不小心敲飞石片重伤了这个的额头。 得亏秦瑶不放心他们,头几日一直跟着一起出工,要不然真能打起来。 只是天天劝架武力震慑也不是长久之计,秦瑶心想,得想出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才行。 立规矩,一定要立规矩! 这是秦瑶咨询老族长后,族长给出的主意。 一帮子没读过书的泥腿子,基本盘素质就那样了,想靠礼法约束他们根本没用,因为人家根本就不晓得什么是礼法。 他们更适合简单明了的奖赏惩罚制度,族长让秦瑶把规矩写下来,念给这帮大老粗们听,让他们死记硬背下来,再拿两个冒头的杀鸡儆猴,就都乖顺了。 当然,秦瑶本人在场时用不着这一套,她要是站在原地一声吼,刘家村老爷们都得抖三抖。 这些奖惩制度,主要是秦瑶不在场的时候用,方便小组长九叔管理。 秦瑶冲族长竖了个大拇指,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回到家,熬夜制定出惩奖制度和施工注意事项,要求工人们每天开工前都集体背诵一遍才能开工。 秦瑶称之为,“这就是咱们的企业文化!” 刘柏等人激动的点点头,现在他们也是有文化的人啦! 秦瑶看那一个个激动的面孔,猜测他们可能误会了什么,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终于能放这帮大老爷们独自去采石了。 整个刘家村的秋收已进入尾声,这期间,得空的秦瑶去了一趟金石镇,想多拉点订单回来。 总不能说完成白善这五十组,制造厂就停摆了吧? 先前伍掌柜的水磨坊,现在遇到秋收,生意那叫一个火爆,用来排队的一担担稻谷,都从河岸边排到了官道上。 正逢集,金石镇外的官道上有不少小摊小贩在贩卖小玩意小吃食。 秦瑶停在一个小食摊前,把老黄绑在路边树桩上,掏出三文钱,要了一碗凉饮。 用井水凉过的酒酿糯米丸子汤,又解渴又能填饱肚子。 秦瑶指了指不远处的水磨坊,“老板我端着碗过去,一会儿给你还回来。” 摊主是对小夫妻,哎的应了一声,表示没事,反正也没什么生意,筐里也还有多余的碗呢。 于是乎,秦瑶便吃着凉饮,悠哉悠哉走到忙得满头是汗的伍掌柜面前。 三台水磨连轴转,其中一台超负荷有点问题,伍掌柜刚修好,得了满身大汗。 一抬眼,就看见秦瑶吃着凉饮,吹着河边小风,那叫一个轻松自在。 “唉哟,秦娘子你这稀客怎么到我破烂磨坊里来了?伍掌柜一手扇着风,一手放下修缮工具,指指旁边无人处,秦瑶抬步跟上。 “看吧,当初我就说你这三台水磨肯定不够,你还不相信,现在排队都排到官道上去了,十里八村的都过来了吧?”秦瑶笑说道。 伍掌柜还是有点小自豪的,应道:“何止啊,丁家庄子上的老太太托人来问我话,准备把我家水磨坊单独包下来一个月呢!” 话只说到这,后面他是拒绝了还是答应了,就不提了。 秦瑶不用问,猜也知道伍掌柜肯定没答应。 要是答应了,可就把周围的普通老百姓全得罪咯。 丁家那样的大户也就用这么一次,人家庄子上还养着专门舂米的奴隶,有没有他这水磨坊,影响不大。 可其他百姓养不起那舂米的奴隶,是日日都要指着他的水磨坊用,生意想做得长久,就得取舍。 秦瑶看出他眼里的可惜,提醒道:“今年不成,春日那一波难道也要错过?” 她说的是小麦收获那一拨,面粉才是最需要用磨的,脱壳、磨粉,使用时长可是稻谷的两倍。 伍掌柜就知道秦瑶突然出现绝对不是凑巧过来看看热闹,无奈的问她: “我可听说了,你们村接了一个大单,十一月之前其他散单出不了货,我现在就急用,你又送不来,等十一月,黄花菜都凉了。” 133 水果 说着,看秦瑶要开口,忙抢着道:“你可别跟我说明年春天,明年还能不能有这么好的生意谁也说不准。” “你那可压着一笔大单子呢。”伍掌柜没好气的睨了秦瑶一眼,这一批单子一出来,遍地都是水磨坊! 秦瑶并不生气,一口气喝完剩下的酒酿汤水,冲他神秘的招招手。 “干甚?”伍掌柜狐疑看着秦瑶,“男女授受不亲,这光天化日的你.......” 秦瑶真受不了他这叽叽歪歪,一把将其脑袋拽到身前,在他耳边小声说: “那批单子是送到南方去的,跟咱们开阳县没关系,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目前咱们开阳县,就你这一家私人水磨坊!” 伍掌柜本来一脸怒色,听见这话,眼里冒出精光,抖开自己脖子上的手,压着激动问:“当真?你可别骗我!” 秦瑶认真点头,然后开始帮他算账。 “你看啊,你这个地方地理位置很好,交通四通八达的,又挨着官道,现在是名气还缺点,但用不了两个月整个县城都会知道,城里那些大户人家粮食多、还有马车......” “这样,你听我的,再订十七套咱们凑个整,我保证腊月前给你装上,那等到明年春天那一波,啧啧啧,你还不赚翻!” 伍掌柜承认,他心动了。 毕竟他先前就是想抢占先机先赚头一波。 秦瑶浅浅勾了勾唇,再添一把火,“想办大事就趁早,现在这水磨坊算是我刘家村独家,你这边先订了,其他人的订单再快也得等腊月之后才能出来,这个体量的水磨坊,从选址到建成投入使用,时间差你自己算。” “反正我也还要去咱们县另一边,只不过是看在咱们之前有交情的份上,先来给你提个醒罢了。” 秦瑶耸耸肩,一副我现在反正不愁卖的样子。 看伍掌柜陷入沉思,犹豫着不能下决心,秦瑶挥挥手,“我先走了,您慢慢考虑。” 还得还碗给人家呢。 “秦娘子你这是准备去哪儿?”伍掌柜紧张的问。 秦瑶随意往南边一指,“随便转转,看看有没有人要做水磨的。” 伍掌柜顿时没好气的嘁了她一声,喊她回来。 抬眼看一圈用来排队的一只只箩筐,一咬牙,“我订!” 秦瑶笑了,示意他等会儿,先把碗还了才跑回来。 她直接掏出自制的笔记本和特意买的小毛笔、小砚台,点一滴水,磨一下,沾墨提笔,在纸上飞快写下十七组小型水磨组合的预定单,标明总价和定金,以及甲乙双方姓名住址。 “好了,你看看没问题的话摁个手印。”秦瑶把随身布包里的印泥拿出来,自己先摁下。 十七组,总价51,秦瑶给免了零头,总价50两银,订金收三成15两。 伍掌柜看一眼,肉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秦瑶保持微笑,她知道,这人有钱着呢。 他这水磨坊一个时辰收四文钱,这两月来,入账五两多银子是有的。 现在赶上秋收,水磨坊几乎全天日夜都在运转,再两个月先前投入的本钱就回来了。 四个月就能收回成本的生意,上哪儿找去? 秦瑶说得那叫一个赚啊,伍掌柜听得也心痒,但一下子五十两的单子,可不敢那么随意。 秦瑶看他还僵着,无奈提醒:“开阳县又不是只有这一条河,附近那么多河,你家儿子女婿加起来五六个,开个连锁店,不晓得多赚呢。” 耽搁时间有点久,秦瑶也有点不耐烦。 她拿这时间去开发新客户不香吗? 赚钱门道她都帮他摆在面前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看出秦瑶的不耐烦,加上刚刚听见连锁店这个新概念,伍掌柜深吸一口气,摁了手印。 “你等着,我给你拿订金去。”起身走了几步,又突然折回,“你跟我去吧,来回跑怪麻烦的。” “行!”秦瑶收拾好这些笔墨纸砚印泥的,跟伍掌柜去了他家。 十五两银子郑重交到秦瑶手上,伍掌柜顿时体会到了赌徒在赌桌上是什么感觉,未知、好奇、担忧,还有刺激! 秦瑶示意他放心,腊月前一准给他交出货来。 事已至此,伍掌柜只能选择相信她,不过看一眼河边水磨坊的好生意,心安不少。 秦瑶也没想到今天一出来,就能把订单带回去,心情大好,在屠夫摊子前买了十斤好肉和两根大骨头,打算好好犒劳犒劳自己。 买好了肉,路过一个卖梨摊,卖的是一种小个头的青黄皮梨。 之前秦瑶在族长家吃过一个,肉沙沙的,很甜。 果断掏钱买了几斤带回家,她已经好久没有吃到正经的水果了。 主要是现在这些原生的水果品种,味道跟后世人工培育出来的优秀品种差别很大。 桃肉很硬,味道也很淡,枣子可能是地域缘故,也不甜,肉很泡,像是在嚼木渣。 就连杨梅也是偏酸的多,大乌梅想都别想,这里的杨梅一颗能有大拇指甲盖那么大,就是很优秀的品貌了。 不过听村里人说,那些京都里贵人们吃的桃是从天上瑶池采的,又大又甜。 秦瑶突然想起自己那一葫芦的凉瓜种子,种子和西瓜种子一模一样,但就是不知道种出来是不是又甜又红。 依稀记得,从前上生物课时老师讲过,大家现在吃到又红又大又甜的西瓜,也是经过改良后才有的。 最初的西瓜,不红也没那么沙甜。 管它呢,秦瑶现在的心态就是,有得吃就不错了! 秦瑶骑着马儿满载而归,订单拍到刘木匠眼前,把人惊一跳。 秦瑶冲他笑笑,“十七套小组合,腊月前交货。” 又把十五两订金记在账上,给正在做午饭的何氏留下两根大骨棒,让她拿去给大家伙加餐,秦瑶便提着给自家带的肉和水果回家去了。 自己当老板就是任性! 刘木匠看看订单,又看看那骑马离去的背影,羡慕哭了。 木工复杂,不像是打磨那般简单粗暴,他带的几个小组长还没出师呢,都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和秦瑶一般潇洒。 秦瑶可不知道刘木匠的羡慕,咬着梨,坐在家门口看风景,等饭吃。 对了,今天几号来着? 八月一号了,刘季这废物是不是该回来了? 134 考试流程 刘季是戌时一刻(19:15)到家的。 今天运气很好,书院放学后还能在城门口遇到去下河村的牛车,多添了五文钱,让人家送到刘家村村口,得以赶在太阳完全落山前到家。 家里已经吃过晚饭了,每一道菜都加了肉片,炒出来的菜油汪汪的,害得秦瑶多吃了一碗饭,头一次吃到撑,躺在院里的竹椅下一点都不想动弹。 刘季一进门,并没有得到想象中的热烈欢迎。 家中四个小孩老老实实坐在书桌前练字,油灯点了两盏,照得屋里亮堂堂的。 听见门口动静,回头看他一眼,齐齐唤了声阿爹,便转过身去继续学习。 前几日秋收农忙,加上秦瑶也忙着制造厂里的事物,已经空置学业好几日,这会儿得空,自然要补上。 读书就是这样,停不得,一旦停下,再想捡起来就很难了。 秦瑶抬起指尖放在唇上,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提醒刘季动静小点,别影响到屋里学习的孩子们。 刘季瞬间觉得心里不是滋味,这哪里还是他家啊,都快成秦瑶的家了,他就是个客。 不,连客也不如! 强忍着心里的憋屈,刘季进自己屋里放好东西,在秦瑶的注视下,把她要的东西递给她,转身进厨房里自己热饭吃。 揭开灶上的锅盖,里面是大郎留下来一碗肉菜和一碗压得满满的白米饭,灶孔里留着两根柴,此时已经烧完,但锅里的饭菜温热正好。 刘季受伤的心灵瞬间得到不少安慰,把饭菜拿出来大口吃。 书院伙食开得也不怎样,吃肉更别想,实在是馋得不行了,自己花钱出门买两个肉包解馋。 可手里的钱也没多余的,肉包子也就吃那一回儿吧,跟他碗里的大肉片比起来,根本都不够塞牙缝。 吃着家里的饭,刘季进门遭到冷遇的心情又恢复了,原地满血复活。 吃饱喝足,挪到秦瑶身后,看着已经黑下来的天色,试探着问: “这么黑,娘子你看得清楚吗?” 秦瑶睨他一眼,“那你还不知道掌灯?” 刘季悻悻转身去把堂屋里的油灯点燃端过来,心想在屋里看不好吗?非得在这黑乎乎的院里? 一个月的时间,刘季只收集到新朝这两年来的考题,分县试篇二则,和府试篇一则。 一共是六次考试的考题。 盛国科举制度与秦瑶所熟知的宋明时期差不多,考试可在好几个科目里选择其中一科来考。 不过内容都脱不开四书五经,行文数字有要求,规定字数七百、一千各不相同。 刘季记得很乱,只标了个年号,然后某某场,秦瑶自己还需要重新编整。 参考答案不多,只得了四篇。 内容挺多,刘季字又写得丑,秦瑶看得费眼睛,打算等天亮再仔细看。 总的来说,这个任务刘季只完成了七分,和秦瑶心里预期差距很大。 但想一想这其中的门第身份差距,他能得到四篇县试参考答案,就已经很不错了。 府试出来的都是举人,就算落榜那些也是资历极深的老秀才,不在书院中,刘季根本也接触不到。 “娘子,你之前说完成任务自有我的好处,你看这份答卷交得可还满意?” 看秦瑶收起了自己带回来的本子,刘季期待的问。 秦瑶拍拍本子,微笑着说:“好处少不了,等我整理出来,第一本两年模拟真题就是你的!” 刘季眉头微皱,这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东西吧? 秦瑶起身,“睡觉了,记得关门,明早把早饭做好。” 嘱咐完,进屋关门,睡觉去。 刘季也累了,懒得多思,清水洗把脸冲个脚,回自己的小屋休息。 先前他还挺看不上这小房间,没想到现在居然这么怀念。 没有脚臭味儿、没有打鼾声、没有咬牙声,安安静静,只有虫鸣鸟叫,空气都无比清新。 一夜好眠,醒来时朝阳刚从天边露出一个尖。 刘季爬起来做早饭,以为自己就是最早的了,没想到一转眼,主卧房那边居然亮着灯光。 秦瑶已经把纸张按照应试的试纸宽度裁剪出来,又做了写题卡,正在往卡上写县试题目。 县试有两道,她这是初试题,按照这边通俗说法,叫童生试。 过了初试,才算获得科举资格。 还有一道五月或六月开考,是为正式县试,也就是秀才那个级别。 这两种考试一年一次,之后的为三年一次。 如今新帝登基加恩科,为一年一次。 秦瑶正在做模拟试卷和真题练习册。 托了先前去丁府做保镖的一个月,她从丁小姐和余管家口中得知不少科考信息,知道考试流程大概是怎么一回事。 有了基础流程信息,再按照这个流程把相应考题做出来,在家就能实现模拟考。 县试初试每年二月开始,共考五场,黎明前点名入场,限当日交卷。 答卷格式为:每页十四行,每行十八字,卷子共有十多页,另附空白纸数张。 考试内容为:四书文二篇,试帖诗一首,并且规定了相应的答题格式,不许超过七百字。 余下四场皆为复试。 所谓复试,是科考制度之一,以防取士不公,所以会对初试入选者重新命题再次进行考试。 复试时间一般在发榜后,具体时间不定,也不一定会复试,一般是有人举报榜单不公平,才会进行。 秦瑶知道的这些,刘季是全然不知的,也不知道书院先生怎么教的,这种科考流程都没跟考生提前说。 不过也有可能是刘季刚入学,先生觉得他连基础课都没过,没有说的必要。 谁让他的同班有大半是小孩子呢。 “嘶~”想到这,秦瑶觉得有必要让先生给刘季调个班。 他可是要参加科考的,又不是来书院启蒙识字的,概念完全不一样。 早饭时,秦瑶就把这事说了,刘季尴尬的挠挠头,“这……起码要把四书都背熟了,先生才给调。” “就那么几个字你还没背完?”秦瑶大惊,怀疑刘季是不是脑子不好使。 刘季委屈的嘟囔,“我哪有时间背课啊,都用来写你给的那个什么科考题目和参考答案了......” 这次换秦瑶挠头,她有点发愁,明年二月就要上考场,剩下的时间只有半年。 时间紧任务重,那就从今天开始往死里学! 秦瑶犀利的眼神扫过来,正在吃馒头的刘季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135 学习计划表 “刘季,你进来!” 秦瑶忽然在她屋里喊了一声。 这会儿早饭刚吃完,刘季正好把灶台擦干净,把大郎和四娘洗好的锅碗放到橱柜里。 “娘子,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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