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没有消息过。 我认真地问她,说这事儿可别瞒我,母亲显得很激动,把我痛骂了一顿,然后又提供了一个消息给我,说最近这段时间,已经有三拨人过来问起了我哥陆默的事情了。 还好他上次给的那笔钱,一直都没有用,要不然心里铁定不踏实。 我在家与父母谈了半晚上,让老人家好好安心,次日又骑着摩托车前往了敦寨,拜见留守此地的许映愚许老。 见到我们,特别是屈胖三,许老显得十分高兴。 我们聊了一下,我谈起了虫虫的近况,许老点头,也没有多聊,然后跟我们谈及了几件事情来。 就在前几天,准确地说是前一个星期,又有两处宗门给人端了,领头的长老或者掌门,都给人残忍的杀害,江湖上现在已经乱云纷起,呈现出了大乱之世…… 第六十二章 不淡定 被端了的那两个宗门,一个是福建龙岩天宫山的圆通禅寺,一个是滇南太上峰。 乍一听,这两个宗门好像并不是很出名,但前者曾经出了一个天下十大,而且还是天下十大高手之中,唯一出生佛门的东彪禅师,就能够知晓其中的底蕴;而后者太上峰,它在滇南之地,是顶尖的宗门之一,门生故旧遍布了西南一带,算得上是十分强大的老牌地方宗门。 但是就在一个多星期之前,相继被破。 圆通禅寺的方丈俞蛟禅师,以及他门下四十多名弟子,在下山化缘的过程中遭伏击,四十多人之中,只有一人生还;而随后两天,太上峰的大长老巫世语,与好几个长老在一个瑶族村落给人斩杀。 而这两起案件,都有两个共同的特点,其一是专门针对宗门之中最有权势的话事人,第二点就是出手狠辣,基本上都不留活口。 谈到这个,许老看向了我,然后说道:“有人告诉我,说这两起袭击事件之中,都出现了一个人。” 我说谁? 许老一字一句地说道:“你。” 啊? 听到这话儿,我先是一愣,随即脸色大变,说这怎么可能? 对啊,这怎么可能?我一个星期之前,还在西北局的招待所里给人软禁着呢,全程被人监视,怎么可能跑到福建和滇南去作案? 对于这件事情,许老他是知晓的,所以点头,说正因为你有不在场的证据,所以你现在能够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而不用我去牢里面把你捞出来…… 听到这话儿,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难道,这事儿跟我哥陆默有关?” 许映愚看向了屈胖三,说你见过了他哥,觉得他跟陆言两个人,长得像么? 屈胖三点头,说像。 许映愚说怎么一个像法? 屈胖三说如果不是我老是跟这小子在一块儿待着,乍然之间,我也容易认错;而且陆默修行的功法很特殊,我觉得他应该有获得过曾经的天王左使王新鉴的传承,修行了天王增玉功,所以身高忽高忽低,让人琢磨不过…… 许映愚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低声说道:“天王增玉功啊,自从黑手双城将其击杀之后,好久没有听过这手段了——你觉得,陆默是王新鉴的弟子?” 屈胖三摇头,说不,怎么可能,王新鉴死的时候,陆默还在老家待着呢,两者根本没有见面的机会。 许映愚说那就是王新鉴的女儿? 屈胖三说谁知道? 许映愚笑了笑,说原本以为天山之战,世间的冲突将会盛极而衰,我也可以退下来,守着祖坟,度过这一段临死之前的最后时光,却没有想到事情居然愈演愈烈,让人不得安生了…… 他原本早就已经不理世事了,结果却因为我的事情,频频露面,甚至还关心起了江湖上的动静来。 这一点让我挺感动的,我忍不住道了一声感谢,结果老爷子瞪了我一眼,说你以为我是为了你? 我心虚地问道:“难道不是?” 老爷子一脸嫌弃地说道:“若不是为了我徒弟虫虫,你死一万遍,我都懒得理会你的这一点儿破事。” 呃…… 我厚着脸皮,笑了,说那多谢您对我这个徒儿女婿的认可。 老爷子白了我一眼,说你想多了,我可没有认可你,只不过虫虫走的时候,跟我交代了一声,让我看着你,千万别死了——我害怕到时候虫虫回来,瞧见你死了,找我麻烦,方才会帮忙…… 听到他的话语,我的心中却是一阵没由来的温暖。 这个嘴硬又心软的老头儿啊…… 外面天寒地冻,我们三个人缩在堂屋烤火,火盆里面是当地最好的麻黎碳,烧得很旺,暖气一股股地传出。 屈胖三思索了一会儿,对许老说道:“对于黑手双城,你了解么?” 许老看了他一眼,然后轻描淡写地说道:“知道,他还没有入茅山宗的时候,我就已经见过了,怎么?” 屈胖三说没什么,只不过觉得他这官路,有点儿过于亨通了。 许老说道:“王红旗选定的接班人,自然是一步一个脚印咯,做什么,干什么,都有人帮着设计好了的……” 屈胖三说难怪如此,你觉得他怎么样? 许老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他的每一次升迁,我都是投了赞成票的。” 屈胖三说也就是说,你很看好他? 许老点头,说对,这个人,是乱世之枭雄,治世之能臣,有着自己的坚持和底线,办事能力很强,而且能够聚拢一批真正愿意干事又正直的人在一起,具有极强的领导力和个人魅力;至于修为,也是当今宗教局系统里面顶尖之人,虽然与天王左使王新鉴一战中受了伤,但这些年来,陆陆续续,应该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屈胖三说这个人对待故人,是个什么看法? 许老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感恩,这是他最大的优点,另外十分重情重义,这是走上高层之后的领导人里面,罕有的特质。” 屈胖三如此说来,你真的很欣赏他,那么我这里有一件事情,想让你帮忙分析一下,到底是为什么。 许老说你讲。 屈胖三说黑手双城现在在对付陆左和萧克明,这两个人与他的关系十分密切,而他的好几次升迁,都是左道二人拼死出力的,甚至可以说黑手双城现如今的职位,左道二人有一半的功劳,而就是如此,他却开始调转枪头来,想要置二人于死地,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啊? 许老沉默了一会儿,说到底怎么回事,你详细说一下。 屈胖三本来就是请教,当下也不隐瞒,一五一十地将我们的经历,和关于黑手双城的所有分析都说了出来。 听完了屈胖三的话语,许映愚陷入了沉默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站了起来,然后说道:“我得出一趟远门了,回头我会联系你们的。” 啊? 我们还准备等待许老给我们一个答案呢,没想到他听过之后,居然一言不发,就准备离开。 屈胖三说你是知道一些什么吗? 许老转过身来,看着我们两个,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这件事情,我暂时无法确定,所以没有办法告诉你们。不过在此之前,我可以给你们两个忠告,第一,不要与他进行任何接触,一定不要再接触;第二,这件事情,茅山宗应该有些变故,他们的高层,肯定知道一些什么……” 啊? 许老回房间匆匆收拾了一点儿东西,然后出了门,临走之前,对我们说道:“你们走的时候,记得把炭火给熄了。” 一句话说完,他转身而走,当我们追出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人影。 到底怎么了? 我和屈胖三一脸懵逼,好一会儿,我方才问道:“他怎么走的?” 屈胖三琢磨了一会儿,说你会地遁术,人家难道就不会有别的手段么——对了,我闻到香味了,是不是火盆里面的烤地瓜熟了? 他跑回了堂屋,将窝在灰里面的红薯给刨了出来,然后撕开了外面一层焦炭的皮,没心没肺地吃了起来。 我一脸郁闷,说这位老爷子一言不合就闪人,你就没点儿好奇? 屈胖三趁热吃了几口热乎乎的红薯,很享受地吸了吸鼻子,方才对我说道:“你见过许映愚这么一惊一乍的样子不?” 我摇头,说没有。 屈胖三说许映愚曾经协同王红旗一起创立了宗教局,并且执掌权柄那么多年,什么样的世面没有见过,你觉得一般的小事儿,会让他如此惊慌失措么? 我说不会。 屈胖三又啃了两口红薯,吃得一嘴灰,这才将这香甜的烤红薯给放下,拍了拍手,说道:“所以说,能够让他如此这般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他,以及王红旗这些老家伙们选定的接班人出了问题。” 我说你是说黑手双城出了问题? 屈胖三点头,说甭管是黑手双城城府太深,为人阴毒,骗过了无数人,现如今执掌权柄,开始放纵自我,还是因为别的原因,总之一点,这个人,已经不再是朋友,而是敌人了。 我听到,不由得心中骇然,想起布鱼、林齐鸣这些活灵活现的脸孔来,忍不住问道:“那么,他手下的七剑,也都不可信了?” 屈胖三说不一定,他只是他,不可能控制所有人,不过话说回来,那也不一定,毕竟铁了心忠诚于他的人,也不少。 我听得一阵糊涂,思前想后,越发心凉。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凉风,我站起身来,准备去把门给关上,而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瞧见房前的晒谷场上面,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穿着蓑衣,头戴斗笠,就像一根树杆子一样,站立在那里。 而在此之前,我并未有见到过这样一个人。 他是在许映愚离开之后,出现的。 第六十三章 我哥 当瞧见那人的时候,我整个人的身子直接僵住了,就好像给冰块冻住了一样。 我实在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与他见面。 他比我上一次见到的时候要矮了许多,也就一米七左右,穿着寻常的牛仔裤夹克衫,就好像是哪家打工回返而来的农家青年。 而再上一次,离现在估计都已经快十年了。 陆默。 哦,错了,他现在的名字,叫做黑狗。 上一次在东海之上,他把我从轮回的手中救出来时,甚至没有跟我进行过一次的对话,我本以为或许会有很久很久的时间,方才会再一次见到他,没想到在老家附近的敦寨,他居然主动出现了。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之中交织,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间说不出任何话语来。 曾经的曾经,我们兄弟两个之间的感情是非常好的,要不然我也不会找了他那么久,而我无数次的幻想过,如果再一次相见的话,我们兄弟两人,一定会有说不完的话语。 然而此刻,我们对望,我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现如今的陆默,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他了。 以前的他,是我哥,而现如今的他,则是一个身上背负了无数血案的江湖人物。 这尴尬的气氛持续了好一会儿,而打破这僵持气氛的,却是感觉到不对劲儿的屈胖三,他瞧见我去关门,半天没回来,便跑了过来,瞧见站在晒谷场边上的陆默,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伸手招呼道:“嗨,黑狗哥,又见面了,进来坐啊……” 呃…… 屈胖三这家伙平日里没大没小的,估计是总将自己以前屈阳的身份代入,所以对人的称呼也十分随意低调。 比如叫陆左和杂毛小道,通常都是直呼其名,就连许映愚许老,他也是如此。 这是我第一次听他主动叫别人做“哥”。 虽然是黑狗哥,但我也有些糊涂,听不出他这话语的语气里,到底是调侃多一点儿呢,还是一本正经多一点儿。 我哥仿佛赶了很远的路,身上的蓑衣全部都是露水,听到屈胖三的招呼,他将头上的斗笠取了下来,然后走上前来,看了我一眼,说怎么,不认识了? 我苦笑一声,说怎么不认识? 我哥说那为什么这么一副表情呢? 我想起上一次他理都不理我的情形,心中忍不住生出几分怨气,说上一次,你还不是装作不认识我? 我哥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 屈胖三招呼他进来烤烤火,我哥摇了一下头,然后说道:“我过来找陆言,有几句话要谈,能单独聊一下么?” 屈胖三耸肩,说当然,你们两兄弟有些什么私房话,尽管谈——只要别打起来就好。 他说罢,把我给推出了屋外,然后把大门吱呀一声,直接关了去。 我哥看门关了,朝着我点了点头,说你来一下。 他走到了晒谷场的边缘,瞧见我慢吞吞地走了过来,没有太多的开场白,而是直接说道:“我是从家里赶过来的,妈说你在这里——总共三件事情,第一件,我想接爸妈去夏威夷,二老不同意,我知道妈平时最听你的话,你帮我多劝一劝她……” 我皱着眉头,说好端端的,去夏威夷干嘛?她在这里土生土长一辈子,跑美国去,能习惯? 我哥表情有些严肃,说不行,这事必须听我的。 我本不愿意跟他起冲突,不过听到他这话儿,心火一下子就冒出来了,说那你总得给我说说理由吧? 我哥看着我,好一会儿,方才叹了一口气,说这是为了他们的安全——我一开始的时候,以为只要给一笔钱,让他们在老家安安稳稳地生活就行了,没想到这一次回来,光老家这附近,就有三拨不同身份的家伙在监视着家里,你知道这件事情有多恐怖了?一旦任何一人,对他们起了歹心,拿他们的生命安全来威胁你,或者我,那该怎么办? 我本来是一肚子的气,结果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就给吓坏了,顾不得生气,说什么意思,三拨人? 我哥说你也回过了家,难道一点儿都不知道? 我摇头,说不知道,怎么可能?他们监视爸妈干嘛?要真的有人监视,肯定是冲你我来的,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帮人岂不是就在敦寨寨子口等着我们了? 我哥冷笑,说你脑子进水了啊?许映愚是谁,他可是宗教总局的退役大佬,门生故吏遍天下,即便是退下来了,也是要实力有实力,要势力有势力,那帮人就是再蠢,也不敢惹他啊…… 我这才明白他为何敢公开露面,原来是因为在许映愚这里,有老爷子的名头坐镇,倒也没有人胆敢随意侵犯。 不过即便是我明白,但对他的语气也有一些不满,说若不是你做的那些破事儿,能变成这样么? 我哥皱眉,说什么破事? 我说你还别不承认,张家界索溪峪的梭子门血案是不是你做的?另外阁皂山的清玄真人,圆通快递、哦错了,圆通禅寺的方丈俞蛟禅师及门下弟子,太上峰的巫世语和几位长老,难道不是你杀的? 听到我一连串的质问,我哥皱着眉头,说前面梭子门那件事情,我的确有参与,但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动手;至于后面那些,与我无关。 我忍不住讥讽道:“男子汉大丈夫,要敢作敢当,别一推六二五——你不承认,但别人都有证据的,还差点儿怪到我的头上来。” 我哥说道:“你看到的,未必是真的,更何况是听人说的?” 我摆手,说我不管你到底在干什么,做些什么破事儿,这些我都不管,不过别往家里招…… 我哥忍不住笑了,说我刚才说的那三拨人里,除了一拨蹲点的宗教局有可能是逮我的之外,另外两拨人,可都是冲着你来的,你好意思教训我?你没事好好工作就行了,为什么非要入这一行啊? 呃…… 听到他的笑骂,我有些无语了,一来是居然有两拨是冲我来的,这事儿让我有些惊讶,二来是他的质问。 我若不卷入这江湖之中,只怕坟头的草都已经两指高了。 我不想跟他争论这个,说道:“既然你有把握保证他们的安全,我尽量劝,听不听就看他们自己了;后面两件事情是什么?” 我哥说讲是两件,其实可以合成一件事——我听说你跟陆左和萧克明都挺熟的? 我翻了一下白眼,说陆左就是大敦子镇三叔家的儿子,我这条命就是他救的,后来我拜了他当师父,而萧克明是他的朋友,跟我也算是挺熟的,怎么了? 我哥说没什么,我收到消息,有人要弄死这两个人,我的意思是,你最好离他们远一点,免得给殃及池鱼——我可不想张罗你的葬礼。 啊? 听到这话儿,我先是一愣,随后就笑了,说想杀他俩的人多了,不过你觉得闻名天下的左道,是想杀就能杀的么? 我哥冷笑了一声,说树大招风,你别在这里坐井观天,小觑天下英雄了——我跟你说,我既然收到了消息,他们两个肯定要遭殃,或许人家本事大,逃过一难,但就你这点儿小身板儿,给人稍微顺带弄一下,估计活下来的希望不大…… 我说到底是谁要杀他们? 我哥却没理我,说事儿就说这三件,我有事儿办,就不跟你扯了,回头你好好劝一下爸妈,弄好了,我派人过来接他们走——陆言,我多嘴跟你说一句,江湖险恶,不行就撤,我们陆家虽然有两兄弟,但我这条命迟早有一天得交代掉的,你得留下来传宗接代,好歹得跟我们老陆家留点儿种…… 他说罢,竟然转身就要离开了,我赶忙拦住了他,说你干嘛去啊? 我哥说怎么,你想打探我? 我气乐了,说我打探你个屁啊,老子找了你十来年,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好不容易见了面,你就一点儿解释都不给我? 我哥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对我说道:“你放心,我做的事情,绝对不会辱没我们老陆家的祖上先灵;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到底在做些什么的,而那个时候,你会为我骄傲的……” 说罢,他足尖轻点,人似利箭,在村子里时隐时现,几秒钟之后,彻底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之中。 我没有去追,只不过忍不住呸了一口。 这家伙…… 我以前没发现他这么爱吹牛啊,就你那点儿人马,就算是学了什么王新鉴的天王增玉功,也算不了什么啊,什么叫做我会为你骄傲的? 你就等着瞧,看看以后谁为谁骄傲。 我哥的离开,让我如鲠在喉,憋得难受,而这个时候屈胖三走了出来,瞧见我有些失落的脸,忍不住笑了,说怎么,都说些什么呢? 我忍不住心头的气愤,将刚才的对话说给他听。 屈胖三听到了,沉默了许久,方才缓缓说道:“陆言,说句真心话,我觉得说不定有一天,你真的会为他骄傲呢……” 第六十四章 再无顾忌 我哥走了,我们便没有再留下。⊙頂,. 将炭火给用灰盖住,然后与隔壁的姑娘交待一番之后,我们把门锁了去,然后骑摩托车下山。 许老的离开让我们都有一些惊讶,正因为他这态度,让人浮想联翩,也让我们对黑手双城心生忌惮来。 下山的路上,一路奔驰,而因为我哥陆默的提醒,我也开始左右打量,认真对待周遭的一切,立刻发现山路上多出了一些不一样的行人来。 这儿是我的老家,家里面到底怎么样,老家里面的人都是什么样子的,我门儿清,骑车而过,我一下子就瞧出了这些家伙,应该不会是家里面的人,而这般装模作样地行走,也着实让人觉得多出了几分奇怪。 正因为如此,我忍不住跟屈胖三商量,说我哥让我劝我父母跟他去,我总感觉有点儿心不安,你觉得呢? 屈胖三说问题的关键,在于你是否信你哥? 沉默了好一会儿,我方才说道:“信。” 信。 我哥就是我哥,不管他是陆默,还是黑狗,我都相信他对我、对我父母的感情是不会变的,即便上一次见面他没有理睬我,但我也知道,他之所以如此,是怕给我带来麻烦。 尽管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我知道,他绝对不会是别人口中说的那个模样。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还不觉得如何,但当从许老那里得知了黑手双城极有可能不对劲儿的事情之后,我的担心更加重了。 我哥说得对,父母是我们两个的软肋,我们不能让任何人拿他们的性命,来威胁到我和他。 我目前四海漂泊,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意外,暂时不能保证他们的安全。 陆默却不同,目前的他,已经拥有了一定的能力。 或许应该将父母交给他,让他暂时保护。 等我有了足够的能力,我再接过来。 屈胖三听完了我的想法,然后说道:“江湖冲突,最大的一个潜规则,就是不连累父母亲人,不过这是老规矩了,现如今的社会,有的人行事完全没有下限,真正图穷匕见的时候,谁还管你那么多?所以我觉得黑狗哥的担忧不无道理,不过你父母在这儿生活了一辈子,故土难离,难离的并不仅仅只是这个,还有习惯了一辈子的生活方式和亲朋好友,这个你得考虑。” 我点头,想着也是,说我也是尽量吧。 回到了家里,我发现父母都没有出去干农活,而是待在家里。 虽说这冬天也没有什么活计,不过种点儿菜啊,干点别的,老两口从来没有歇息的概念,忙碌得很,像这样清闲下来的时间倒也不多。 我知道老哥的回家,的确是让两人的心神有些大乱。 他们是乡下老人,一辈子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老人,他们的世界也就只有晋平县这么大,出过最远的一趟远门,估计也就是去怀化市看个病之类的,哪里能够藏得住什么东西? 果然,我一回来,母亲就找到了我的房间里,对屈胖三慈祥地说道:“胖三儿,奶奶跟陆言谈点儿事……” 屈胖三忍不住翻了白眼,对我说道:“我去帮你放哨。” 嘿,他倒是挺自觉的。 屈胖三一走,母亲就说道:“阿言,你哥回来了。” 我点头,说我知道。 母亲大吃一惊,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我刚才在敦寨跟他见过面了,聊了一会儿…… 母亲说你们都聊些什么啊? 我说就交待了几件事情——妈,他找你干嘛? 母亲藏不住话儿,赶忙说道:“他过来,想接我和你爸走,说是去那夏什么夷啊的,我不肯,说了几句,他没有久留,就走了,连顿饭都不吃……” 我笑了,说妈,那叫做夏威夷,首府是檀香山,以前孙中山就在那里住过,挺不错的地方,属于美国。 母亲惊讶,说美国啊,哎呀呀,孙中山先生住的地方,肯定是好地方。 我说他接你是去享福的,你干嘛不肯啊? 母亲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说不、不去,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我跟你爸在亮司待了一辈子,还是最习惯这儿,在家有屋,出门有田,仓里有粮,哪儿都顺心,唯一不满意的,就是你们两个小子,整天不知道都干什么去了,弄得我跟你爸提心吊胆的…… 我说这个,呃…… 母亲说你啥时候跟那虫虫姑娘结婚,生一娃儿给我们带,我就满足了——对了,你都不提虫虫了,是不是分了? 我说怎么可能,我们好着呢,别瞎说,你凭什么说我们分了啊? 母亲说才怪,要没分,她怎么那么久都没有跟你在一起?孩子,不是我说你,那个虫虫啊,哪儿都好,就有一点儿,太漂亮了,就跟天上的仙女差不多,这样的女子,你能守得住?照我说,你还是脚踏实地,踏踏实实地回家找一个,然后给我结婚生子…… 我苦笑,说我的娘哎——我们真没分,不过虫虫她们单位派她出国工作了,得在国外待两年,所以没办法过来看你。 我老娘一阵惊讶,说哎呀呀,还出国,我倒是忘记了,她做什么工作的? 我说学管理的,手下管着好几百号人呢。 母亲更悲观了,说好嘛,她要只是好看,你努力一点也就行了,没想到还这么能干,啧啧,就凭你这四处浪荡、没一个正形的样子,哪里能够守得住她啊? 她对我和虫虫的未来充满了悲观,我一阵郁闷,然后说道:“得,你想要含饴弄孙,尽享天伦之乐,就去我哥那儿呗。” 母亲一愣,说啊,你这什么意思? 我说他这回过来接你,就是因为我嫂子肚子大了,快要生了,准备让你们过去带孩子的,你又不肯去。 这话儿一下子就挠到了母亲的痒处,顿时就兴奋了起来,对我说道:“啊,你说的是真的?他什么时候娶老婆了,怎么都不跟我说?” 我耸了耸肩膀,说他兴许不好意思吧? 母亲想了一下,脸黑了下来,说你骗我,那个时候组织上的同志都说了,你哥是犯了事儿,只要他出现,立刻给他们报告,他现在被满世界追查,哪里还有闲心生孩子? 我低声说道:“他是做特殊工作的,你不是天天看抗战剧么,他就是地下党,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总之你想要看孙子,就去他那里。” 知儿莫若母,听到我这般一顿忽悠,母亲突然间怀疑了起来,说陆言,你这么想我和你爸走,到底什么意思? 她这般一问,我就没有再瞒她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妈,你之前不是跟我提过大敦子镇的三叔他们家么?我是陆左的徒弟,现如今在江湖上呢,也闯了点名头出来。有名头,就有人想要对付我,陆左把三叔三婶接走了,是怕别人找他们麻烦,然后拿他们来威胁自己,我的意思呢,也是想让哥接你们走,一是你们两个去好照顾一下嫂子,另外一个呢,也是担心要对付你们……” 听到我拿陆左来举例,母亲顿时就皱起了眉头来。 她盯着我,说你现在还跟陆左有来往? 我说妈,陆左是被冤枉的,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黑暗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一切的光明都会来临…… 母亲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你呢,你什么情况?” 我说我虽然不能像陆左一样,顶天立地,让无数人为之敬仰,但也能够站在他的身后,成为最坚定的支持者。 听到我的话语,母亲终于松口了,说好,我答应你,去你哥那里。 母亲是明白事理的,我解释清楚之后,她最终选择了不让我为难。 随后,她便是一大堆的啰嗦和交代,以前的时候我只是觉得烦,然而现如今,方才感觉到那种说不出来的温暖。 第二天的时候,马海波来家里拜访,随意聊了几句,他最终忍不住,说上面有人发话了,说陆左已经回来了,让我们注意一下——你若是能够联系到他,记得转告他,千万不要回来,我知道的,就有两拨人常年驻扎在大敦子镇,就守着他呢…… 我点头,说知道了。 马海波走了之后,当天晚上家里来了一个电话,是一个男人打来的,问我你母亲同意了没有? 我没有多说,说同意了。 那人便挂了电话。 整个通话仅仅持续了几秒钟,模棱两可,我害怕电话被监听,显得小心翼翼。 又过了两天,家里面突然来人拜访,我与对方一见面,忍不住笑了。 我一开始还觉得我哥派人过来接人不靠谱,没想到来人不是旁人,正是东海蓬莱岛的骑鲸者欧阳发朝。 我与他有过并肩而战的交情,也知道他投靠了我哥。 既然如此,就不存在什么信任危机。 见到我,欧阳发朝也忍不住笑了,说没想到你是黑狗的弟弟,这事儿可真是巧了。 欧阳发朝将我父母给接走了,至于他到底是怎么安排的,我也不清楚,只是告诉父母,等安定下来之后,给我打电话报平安。 当送走了欧阳发朝和父母,望着空荡荡的家里,只有我和屈胖三,我忍不住长长一叹气。 从此之后,我将再无顾忌。 第一章 不速之客 父母的离去一度让我十分不适应,心中空落落的,感觉一下子就不得劲儿了。 在以前的时候,不管我在天涯何处漂泊,都知道一件事情,那便是只要我回到了晋平,回到了亮司村的老家,父母就都会在这里等待着我——我回来,总会有一顿好吃的,母亲的唠叨,父亲的关心,还有家的味道。 然而当他们离去之后,我整个人都感觉放空了许多,原本熟悉无比的家,也变得有了几分陌生。 我突然之间,想着如果没有这一切,没有那么多的江湖纷争,该多好。 现如今的我,已经再也没有办法感受到这平凡的快乐了。 它离我已经越来越远。 父母离去的第三天,一个越洋电话打到了家中来,是母亲打过来的,她告诉我,说目前她和我父亲已经抵达了那个什么夏威夷的火奴鲁鲁,也就是那檀香山。 她说在这里挺好的,住的是别墅,附近就是唐人街,虽然那些人讲的话一样听不懂,不过连猜带比划,主要的意思却还是能够懂。 报过了平安,她就开始将我骂了一个狗头淋血。 她说我哥根本就没有结婚,那个只是他的女朋友,而且也没有怀孕——不过女子人挺不错的,是个医生,又乖巧又漂亮…… 我忍不住问那未来的嫂子叫什么名字,她告诉我,说叫林曦,宝岛人。 挺好听的一个名字。 听到这个,我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我没有想到,我哥居然把林曦也给安排在了夏威夷,而且还跟我父母安排在了一起。 不过我大概了解林曦的脾气,这女子外柔内刚,为人处事也挺不错的,想必跟我父母相处,应该还算是挺好。 欧阳发朝这样的人,不可能一直陪着,有林曦在旁边照应,我也就放心许多。 我安下心来,母亲又跟我聊了一会儿见闻,突然间在电话那边就好像抹起了眼泪来,我有些着急,问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受委屈了? 母亲好一会儿才稳定下情绪来,说没有,就是突然间想家了。 在外国,吃得好住得好,居然还有佣人,跟电视上的富人一样,不过总是感觉不自在。 不但如此,她还想我,担心我一个人在家里,会不会有什么事儿…… 我好是一阵宽慰,方才将老太太给哄好了去。 挂了电话,我长长叹了一口气。 母亲走了之后,我几乎每天都会去敦寨,然而许老却一直都没有回来,也没有一个消息过来,这事儿让我和屈胖三都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担忧。 而在两个星期之后,有一个熟人前来拜访我们。 他是深夜而来的,我感觉到门口的动静,一下子跳了起来,准备过去捉拿对方的时候,听到他自报身份:“陆言,是我,林齐鸣。” 听到这话儿,我愣了好一会儿,方才去开门。 门一开,果然是林齐鸣。 这位可是大人物,东南局的扛把子,统管一方,这样的人物出行,在我的想法里可得是敲锣打鼓,一大堆随从,但我却没有想到,他居然是只身而来的。 不但如此,门一开之后,他立刻闪身进了房门,显然有些忌惮被人发现。 我这儿的确是被人监控,不过这事儿一个多星期之前已经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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