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都来吃回头草了（NPH）_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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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然抬眸安静地望向他，总觉得他还有话没有说完。顾轻彦突然伸出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眼神瞬间变得柔和，“然然，过去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曾经我父亲对你做的事情，我全都知道了。” 乔然一愣，鼻间一阵酸涩。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而我竟然一直被蒙在鼓里。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受到顾家的钳制，没有人能左右我的意志。我答应父亲，让他见你一面，是希望他出自真心接纳你，愿意修补从前和你之间的裂痕。” “其实，你不用……”她想开口，他却用一指轻轻点住她的唇，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然然，曾经对不起你的地方，我都会一样一样去弥补。因为，我爱你。” 深情的话语，自然而然便说出口。他的眼眸仿佛雨后的天空，流露出款款清新的柔光，又仿佛是雨后的荷塘，溢满柔情荡漾的水波。她双唇紧闭，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第二百六十一章道歉第二百六十一章道歉乔然径直走到过道尽头，轻轻推开包厢大门。昏暗的灯光，幽静的环境，她仿佛推开的是一段过去的时光。顾明琛已经坐在里面等候。她下意识地看了下手表，六点五十分，还好，她并没有迟到。是顾明琛提前到了。餐桌放在一组小吊灯之下，晕黄色的光芒照在瓷白色的餐具之上，令氛围显得格外柔和。顾明琛缓缓抬头，见乔然走过来，主动开口，“你来了。” “伯父，您好。”乔然礼貌地鞠躬，随后在顾明琛对面的位置坐下。今天再次见到顾明琛，有些超出她的想象，顾明琛明显老去许多，短短两年多而已，仿佛在他面上已经流走数十年时光。曾经风华正茂，凌厉不可一世，双眸如鹰般摄人，满脸写着鄙视、轻蔑。而今只剩下布满皱纹的额头，垮塌瘦削的脸颊，晦暗的神色。从顾明琛身上，找不到一丝一毫过去的傲慢。有的只是无尽的沧桑。乔然不免心内惊诧，顾明琛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看起来老去这么多。 “坐吧。”顾明琛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是我提出来想见你，轻彦最开始始终不同意，后来拗不过我，只好答应。” “对不起，伯父。之前是我一直不想来，耽误您的宝贵时间。”乔然客客气气地说道。 “你肯来，我已经很高兴。我知道，两年多前，我对你造成了伤害。在此，我郑重地向你表示歉意。”顾明琛摆摆手，紧接着，连连咳嗽几声。 “没关系，我已经忘记了。伯父，您看起来身体欠佳，要不要紧？”乔然没想到，顾明琛会以这样的话题开场，她不免觉得有些尴尬。回想两年多前，顾明琛开门见山，第一句话便是让她远离顾轻彦的身边。 “如你所见，我生病了。”顾明琛又咳了一声，拿出餐巾纸轻轻擦拭唇角，“我得了小细胞肺癌。” “什么！”乔然低呼一声，“怎么会这样？” 顾明琛伸出一指，摇了摇，做出禁止的意思，“不要说。轻彦还不知道，他以为我只是肺部纤维化。刚确诊没多久，我谁都没有告诉。” 乔然深深蹙眉，小细胞肺癌她听说过。赵谨容得的也是肺癌，所以她在照顾赵谨容的期间对肺癌有所了解。小细胞肺癌是肺癌之中的癌王，生存率最低，即便手术也极易复发，几乎没救，患者基本活不过两年。没想到，叱咤风云，不可一世的金融行业大鳄顾明琛竟然会得如此刁钻恶毒的疾病。真是造化弄人。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顾明琛慢慢道来，“相信你已经知道，前段时间，顾家发生了重大的变故。两年多前，是我的长子重远陷害你们，让你遗憾没能参加世界射击锦标赛的决赛，让轻彦摔断了双腿。而我却一直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轻彦沦为残疾，只以为他和你私奔了，杳无音讯。重远将我瞒骗的很好。” “是的，伯父，我已经知道了。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希望伯父也不要再记挂于心。”乔然宽慰着。她是真的已经放下了。顾明琛时日无多，她不可能跟他计较。 “哎，我的儿子轻彦，是个痴情种。我自己生的孩子，自己最清楚。他从小很听话，从没有做过让我不满意的事情。一直到他说要娶一名孤女，我大发雷霆，坚决反对。曾经我以为，强势的逼迫肯定能够令他屈服和顺从，没想到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局，他一离家就是两年多。你们的事我也大体知晓一些，这两年多来，多亏你悉心照顾，轻彦才能有重新站起来的机会。”顾明琛叹息一声，由衷感激道。 “其实这没什么，即便当时知道事情的真相，我也会义无反顾的照顾他。”乔然淡然一笑。的确，哪怕是出于朋友关系，她也会照顾轻彦。 “我也不拐弯抹角，冒昧的问一句，你和左辰夜之间，真的只是因为赵谨容而假结婚的关系？”顾明琛直截了当问道。乔然明眸微闪，想了想，“是的。下个月18日，我和他便正式离婚。相信你们也应该收到了请柬，他19日便要和夏家千金订婚。”她觉得，自己是没法解释清楚和左辰夜之间的复杂关系。还不如直接说没有关系。 “是的，我已经收到了请柬。”顾明琛颔首。 “你对左辰夜，一点感情都没有？”他追问。这次乔然连想都没想，直接回道，“没有。” 她的回答快到反而像是要掩饰什么。 “轻彦非你不娶，我就想问，你，非他不嫁吗？”顾明琛突然深深望入乔然明亮的眼底，似想要将她看穿一般。乔然一怔，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她犹豫了，她并没有想过要嫁给顾轻彦，从前是，现在更是。她的片刻迟疑，久经商场的顾明琛自然立即看出来。 “呵呵，我就知道，郎有情妾无意啊！”顾明琛长叹一声，其实他已经看出来，乔然对左辰夜，必定有不寻常的感情。才会那么快否认两人的关系。哎，乔然和轻彦终究是错过了。如果从前他不极力阻止，便不会有后来左辰夜的介入。 “乔然，当初是我看走眼，你虽然出身不高，但是人品端正，能力超群。你在R&S集团的设计成就和贡献，我也略有耳闻。昔日你在赛场之上，沉稳大气，我更是清楚。我很后悔，当年不该因为门第之见，观念陈旧，阻碍你们。如今我也知道，一切都晚了。” 顾明琛说罢，又重重叹息一声，“我老了，如今我也左右不了轻彦。只希望你能劝劝他，接管好顾氏银行。别成天想着和我对着干，另起炉灶。” 乔然完全没想到，今日前来，竟能得到顾明琛的道歉。她原以为，少不了又是一顿羞辱。第二百六十二章补偿第二百六十二章补偿 “伯父，您想多了，轻彦最重感情，更看重家人。他绝不可能抛弃顾氏银行。即便他另起炉灶，进军融资风投行业，相信将来也是为顾氏银行锦上添花。伯父要相信他的能力和实力，顾氏只会越来越好。”乔然露出舒心的笑容，“您看，他反复说服我来见您，不就是对您在意的最好表现吗？” “是吗？”顾明琛沉重的脸色，今晚第一次舒展开来，“这样我死也能够瞑目。” “伯父，您别这么说。M国研发的新药很多，特效药效果也不错。你应该知道，赵谨容也患有肺癌。她是被人所害，非正常死亡。但是之前她服用的M国新药已经起效，胸水消失，肿瘤消退，咳嗽减轻。伯父您不要轻言放弃，多方面尝试一下，相信会有转机的。”乔然柔声劝道。 “多谢你的心意。我会去了解。乔然，曾经因为顾家，让你错失世界射击锦标赛的冠军，这件事，我心里一直有愧，我想补偿你。你也知道，顾家一直涉足体育界。射击锦标赛明年又将举办，顾家还是最大的赞助商。”顾明琛说着，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只小信封。他拿到桌面上，推到乔然面前，“这是我给你的补偿。” 乔然一怔，直觉以为是支票。她想也没想，直接拒绝，“对不起，我不需要钱。多谢伯父的好意。” “何不拆开来看看，再下结论。”顾明琛早料到会这样，他单手一摊，示意乔然打开信封。乔然狐疑地接过信封。这是一只金色的信封，没有标识，她启开，里面放着两张卡片。她取出卡片，当看到上面烫金字样的时候，美眸细微收缩几下，心绪连连起伏。 “这是……” “这是下一届世界射击锦标赛的外围选手入场券。我知道你现在已经不在国家队集训，不能以国家运动员身份参加，但是你可以以个人名义，自外围赛参加比赛。这是我能为你做的事，我们顾家每届比赛都会有两个外围选手的名额。下一届世界射击锦标赛，这两个名额我全都留给了你，你可以选择两项射击项目同时参加。我知道你很久没有练习，现在可能有点迟。但你是可遇不可求的射击天才，相信你一定可以重返赛场。这是，我唯一能弥补你的东西。人总要为过去做过的事情负责，重远害你不能参加决赛，错失金牌，我做父亲的理当替他的行为感到羞愧。请你无论如何，一定要收下我这份歉意。” 顾明琛眼神坚定决绝，带着一分正气。乔然心内被撼动了，菱唇轻轻颤抖，半晌才说出，“好。” “我知道，你现在握有R&S集团10%股份，身价不比从前。但是属于自己的舞台，还是要有的。趁着你还年轻，我希望能看到你夺回属于自己的荣耀。此生不要留有遗憾。”他一字一字郑重地说着。 “伯父，谢谢您。这份礼物，我收下了。如您所愿，我会去参加10米手枪，以及多向飞碟，这两个项目，我会尝试着重新执起枪。”乔然长舒一口气，心情顿时轻松起来。她继续说道，“伯父，您可能有所误解。虽然我现在持有R&S集团的股份，但我迟早会归还。我不会要不属于我的东西。” “嗯。”顾明琛眼里划过一丝赞赏之色，自然也有着深深的懊恼，如果当初他能细看一下眼前这个女孩的品性，也许事情不会弄到现在这般糟糕的地步。 “还有一事，伯父，我不想隐瞒你。我怀孕了，但孩子，并不是轻彦的。至于孩子是谁的，我暂时不想公布。希望您能尊重我的隐私。” 乔然心里觉得，迟早要说清楚孩子的事情，不能让顾明琛产生误会，误以为她怀着顾家的下一任继承人。 “我已经猜到了。”顾明琛幽幽说道，“我从轻彦和我的交谈之中，已经感觉到。” “所以，伯父您请放心。我绝不会带着别人的孩子，嫁入顾家，给顾家的声誉带来影响。”乔然思忖再三，还是开口。她想，顾明琛执意要见她，除了为过去的事情表示歉意，应该还有别的用意。顾明琛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其实，他并不是这个意思。比起乔然带着私生子嫁入顾家，给顾家带来的社会影响。如果轻彦执意一生不娶妻，顾家才是真正陷入绝境。可是，他明显看出来，乔然的心已经不在轻彦身上，两年多前，他的阻挠，终究让他们错失彼此。他又能怨谁呢？他眼眸里流露出苍凉和哀伤，声音沙哑，“希望你日后多劝着点轻彦。他也就能听进你的话了。” “我知道了，伯父。您放心！” 乔然应承。 “感谢你愿意前来见我。希望以后还能再见到你。还有，关于我的病情，希望你暂时能向轻彦隐瞒。我自己会选择合适的时机，告诉大家。”顾明琛说道。 “放心，这是晚辈应该做的。伯父，您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乔然站起身，朝顾明琛恭敬地再度鞠躬，以示尊敬。 “嗯，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顾明琛摆摆手示意。乔然离开座位，走向包厢门口，打开门时，她回望一眼。只见顾明琛坐在明明灭灭的光线之中，除了苍凉之意，更多了几分愁绪，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也许是对过去的缅怀，也许是对亲生儿子要致对方死地的无奈，也许是对突如其来疾病的惧怕，也许是对顾氏家族未来的迷茫。她轻轻阖上门，默默走向走廊尽头处。而顾轻彦已经在那等着她。第二百六十三章半夜第二百六十三章半夜顾轻彦见乔然结束和父亲的见面，从包厢里走了出来。他静静地站在走廊尽头等待着她。乔然走到顾轻彦面前，淡淡一笑，“谈得很愉快，已经结束了。” 顾轻彦伸手想要搂住乔然瘦削的肩头，她却不着痕迹地避开，转而按下电梯按键。 “我父亲没有为难你吧？”他轻柔地问道，目光始终停留在她身上，舍不得移开。 “没有，伯父变了很多。和从前留给我的印象完全不同。”乔然真诚地回道，确实出乎她的意料，没有想象中的羞辱。 “是，父亲经历了这么多事，终于看开了，我也觉得很欣慰。然然，你一定还没吃晚饭，我带你去楼下吃一点，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顾轻彦抬腕看了看手表，乔然进去不过半小时左右，显然父亲并没有和她一起用晚餐。 “不用了，我不饿，我有点累，想先回去休息。”乔然拒绝。虽然刚才和顾明琛的谈话很顺利，并没有任何不适感。但是，知道这些事，令她的心情始终沉重。毫无胃口，一点也不想吃东西。 “那怎么行，我看你经常没日没夜的加班，吃饭也不准时。时间久了，身体熬坏了怎么办？”顾轻彦劝道。 “今天真的不想吃。” 此时电梯来了，乔然径直走进电梯，顾轻彦只得跟随她一起进去。 “你看这样好不好，我让服务员给你打包一份牛肉粥，回去以后，饿了你自己热一下吃。然后，我再送你回去。”顾轻彦执意说道。她的性子倔强，他是了解的。 “好。”乔然也没再坚持。她今天确实感觉乏力，胃里也不舒服，不想再自己坐地铁或者打车返回伊甸公寓。 “对了，伯父给了我两张下一届世界射击锦标赛的外围选手入场券。我很感激他。”乔然心想，顾明琛让她保密生病的事情，她自然要遵守。但是这件事，还是要知会顾轻彦一声。顾轻彦侧首，神情颇为讶异，“父亲想得如此周到，真让我意外。然然，看来父亲已经彻底放下对你的成见，从今以后，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阻碍……” “轻彦。”乔然唤了他一声，打断他的话。她和他之间的阻碍，从来都不是顾明琛。 “我见伯父脸色不太好。你记得多关心一下。你知道我曾经照顾过赵谨容一段时间，年纪大了容易生病。说倒下便倒下了。”乔然善意地提醒了一下。 “嗯，我知道。我会格外注意的。”顾轻彦见她关心自己的家人，心里暖暖的，俊颜溢满柔光，眼神也变得更温暖。他们来到楼下餐厅，打包好粥以后，他驱车送乔然返回伊甸公寓。路上车流量很大，大约用了不到一小时才抵达。他将车停在伊甸公寓楼下。 “到了。” “嗯。”乔然轻轻颔首。她伸手，准备解开安全带。 “我来。”顾轻彦侧身靠近她，抬起手准备为她解开安全带。他的手臂不小心轻轻碰触到她的脸颊，温温软软的感觉，令他全身似游走过电流一般，心悸动不已。车厢里灯光昏黄，她美丽的脸庞轮廓隐隐约约，身体散发出阵阵清香。每一样都是深深的诱惑。 “然然……” 他情不自禁地靠近她，想要亲吻她的脸颊。乔然一愣，下意识地后仰并偏首，他的吻仅落在她的耳侧。酥麻湿润的感觉，令她尴尬不已。以前他也不是没有吻过她的脸颊，只是现在，她潜意识中竟然接受不了。顾轻彦清润的眸中难掩失落，他坐回座位，松开她的安全带，声音里带着一分恳切，“然然，能让我上去坐一会儿吗？” 乔然美眸微转，脑海里立即联想到，昨晚左辰夜睡在这里，家里还留有男人使用过的物品，怎么能让顾轻彦看到呢？她连忙拒绝，“改天吧，今天我真的很疲惫，很想休息。” 能感觉到她拒绝得有些敷衍，顾轻彦苦笑一番。 “好，那你早点睡。” “嗯。”乔然立即下车，反手关上门，回身朝顾轻彦摆摆手，“再见，谢谢你送我。” 顾轻彦极力露出明媚的笑容，“再见，我会给你发消息，随时联系。” 随后，他将宾利车开走。乔然望着远去的宾利车，“呼”一声，松了口气。其实，也不是不能让顾轻彦上楼，只是她不知道家里会不会已经有了不速之客。要知道，左辰夜神出鬼没去她家也不是一次两次。她不得不防。她回到自己的公寓，谨慎地打开门。先四处巡视一圈，确定没有其他人，才安心的在沙发上躺下休息。还好，今天左辰夜没有再来。她将打包回来的粥放在茶几上，躺在沙发上盖上毯子闭上眼休息，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怀孕进入中期，她最近总觉得很疲倦。一觉醒来，空气里又闷又热，她的后背覆着一层薄汗。公寓里暗得伸手不见五指。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天，她小憩片刻，竟然直接睡到半夜。她感觉到自己很渴，没有吃晚饭，现在终于感觉到饥饿。四处摸索，找到灯的开关，她准备爬起来把粥热一下，吃完回到床上继续睡觉。当打开灯后，公寓里瞬间亮了起来。与此同时，却将她吓得从沙发上跌了下去，幸亏沙发下面铺着厚厚的地毯，她没有摔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