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都来吃回头草了（NPH）_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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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糊，身体伤痕累累，他的意识逐渐在涣散。宫苏言的声音，对他来说，仿佛游荡在天外，听得不太真切。但他像是看到了希望，见到了明光，用尽最后的力气，猛地抓住宫苏言的手臂，“救她，求你救她。她被手雷震落断崖……快，快去救她……” 说完，他无力地垂下双手，受伤，失血，极度的痛苦，令他陷入昏迷之中。宫苏言仿佛五雷轰顶，乔然掉下了断崖？他的大脑几乎要停止运转，无法消化这个噩耗。顾不上腹部出血的伤口，顾不上自己精力已经濒临极限。宫苏言疯了一般冲向断崖边。的确，这里有被炸的痕迹。甚至，他看到了一只乔然的鞋子，掉在断崖边。向下望去，底下是深邃湛蓝的大海，一阵阵汹涌的波涛滚滚翻涌上来。他彻底绝望，乔然竟然坠崖了，这样高的断崖，底下状况无人知晓。身旁的特警，担忧地望了一眼宫苏言，不敢出声。但他们心里，都认为，从这里坠崖，生还的几率，微乎其微。宫苏言颤抖着手，拨通卫星电话。接通后，他几乎用尽毕生的力气，吼道，“快，快叫海上救援队，立即赶往断崖海边，坐标315，180。要快，快！！！一名女性坠崖落海！一定要快！” 到最后，他几乎嘶声力竭。他从未在下属面前如此失态。可是，他还在乎什么呢？乔然将生的希望留给了他，她自己却坠崖了。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不，他绝对，接受不了！宫苏言悲恸交加，气血上逆，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挺挺倒下，昏死过去。第三百七十四章渺无希望第三百七十四章渺无希望警署内部专属医院。宫苏言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炫目的阳光从窗帘缝隙里透进来，亮得耀眼。他好不容易睁开眼，适应着强光，全身酸疼乏力，喉咙干涸似火烧。他嘶哑着声音开口，“水……” 小张警官留下来陪夜，他伏在茶几上睡觉，听到声响后，连忙站起来，“队长，你终于醒了。我给你倒水。” 瞥见宫苏言艰难地要想坐起来，他连忙大喊，“队长，别动，你腹部刚做过手术，两颗子弹都取了出来。千万不能动，伤口会裂开！要什么我来！” 小张连忙倒了一杯温水，又将护理床摇了起来。宫苏言跟随着护理床背板上升，坐了起来。他接过小张递过来的杯子，喝了几口水，感觉喉咙好多了。刚醒的时候，他大脑有片刻的空白，仿佛一切只是经历了一场梦，整个人恍恍惚惚，分不清现实真假。旋即，他清醒回神，猛地一把抓住小张的手臂，声音带着恐惧，“乔然呢，她还好吗？找到她了吗？你们一定找到她了，对不对？她现在人在哪？也在这家医院吗？” “怎么还是白天？我睡了多久，今天周几？” 宫苏言焦灼地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周，周日早上。”小张支支吾吾，不敢正面回答，“队长，对不起，没，没找到乔然……” “周日？？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你居然告诉我，你们还没找到乔然？”宫苏言俊朗的面容瞬间痛苦地扭曲，抓住小张的手用力收紧，“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去找？！” “队长，你冷静一下。”小张无奈地按住宫苏言。 “队长，你听我说，昨天下午你打完电话以后。海警队全员出动，在断崖附近海域一直搜索，从没有停过，晚上他们也打开照明一直搜索，四处巡逻。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消息。” “扩大范围，扩大范围继续搜索啊！”宫苏言情绪失控，清隽的眼眸中流露出无尽的悲恸，“上天入地，都要将她找出来！” 找不到乔然，其实小张心里也很难过，他跟随宫苏言多年，从未见队长有过情绪上的波动，更别提像现在这样激动，他心里一直以为，队长是神，感知不到人间的悲喜。原来不是的，是之前队长没有遇到能够左右情绪的人。 “队长，你别急。他们还在找，我们不会放弃的。生要见人……”小张突然止住话语，死要见尸，这句话，他无论如何说不出口。宫苏言身体一软，心底涌上无尽的绝望，他重重向后倒去，依在床背上。究竟，他在期待什么奇迹呢？十几个小时，海上救援的黄金时间早就过了，昨天风也大，浪也大，茫茫大海，寻找一个人仿佛大海捞针，身为警察，道理他如何不懂？只是，他真的接受不了。 “我要出院，我要亲自指挥。我不信，我不信找不到。不可能，一定是你们没有尽力，一定是你们方向不对。”宫苏言挣扎着，想要从床上坐起来。无奈腹部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传来，让他长眉紧皱。小张赶紧将他牢牢按住，“队长，千万不要乱动。队长，你清醒一点。你去指挥，又能改变什么？我们是刑警，你心里很清楚，乔然在那样的情况下，被手雷震落断崖，生还的希望，能有多少？我们已经尽力了，我们也不会放弃的。” 宫苏言不说话，双眸渐渐凝成一片死寂，无波无澜。他接受不了，无论如何他都接受不了。都怪他，他怎么没能察觉到乔然的异常呢，枉为刑警。他想起自己下车带着乔然，来到了藏身之处。他让她躲进去，想将存储器交给她保管。可是，他没想到，她竟然丢下他，独自赴险。他永远也忘不掉。这是她第一次抱住他。她温软的身体，拥在怀里，他仿佛拥抱着整个世界，那一刻，他无比满足，莫名安心。可是，他为什么没有察觉不对劲？为什么没有意识到她另有打算？他万万没想到，她这一抱，竟是永别。他永远也忘不掉。旷野之上，狂风肆意刮过，掀得她长发翩飞，她清润的嗓音被风一字字送来。 “宫苏言，你一定要活着。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他永远也忘不掉。他眼睁睁看着，她柔美的身姿，转身飞快地奔向汽车，义无反顾。这样的一抹背影，竟成为他最后的记忆。她跌落悬崖，他甚至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是，他是活了下来，可是却要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在他的生命里。活在自责和痛苦里，又有什么意义？他怎么能够承受得了？小张担忧地看着宫苏言，重重叹了口气，安慰道。 “队长，毕竟人还没有找到，希望总是有的。” “小刘情况怎样？”宫苏言问道。 “他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本人意识清醒，局部烧伤比较严重，恢复起来需要很长时间，可能今后还要做植皮手术。”小张说道，“总算，性命保住了。” “嗯。那就好。”宫苏言轻轻颔首。小张见宫苏言问起工作上的事情，连忙说道。 “队长，眼下处理好善后事宜，才是您的当务之急呀。你一定要振作起来。整桩事情来龙去脉，我并不清楚，后续情况复杂，我怕我处理不好。” “善后？”宫苏言迷茫地发愣，突然苦笑一声，“我还能善什么后？我是拿到了资料，可是，闫军已经死了。我除了能证明是他杀了刘爽，还能有什么？线索全都断了。” 第三百七十五章永绝后患第三百七十五章永绝后患 “这……”小张顿了顿。他本意是想将宫苏言的心思引导到查案上，转移注意力，减轻宫苏言的苦痛。宫苏言叹了口气，“切断警署通讯，境外黑客，雇佣兵，杀手，这些手段跟在天龙山绑架乔然，如出一辙。” “你怀疑，天龙山绑架乔然一案，也是闫军做的？”小张大吃一惊，他实在愚钝，竟然没有将两件事联想到一起，“那，那还能证明吗？” 宫苏言长眉紧锁，摇摇头，“难。天龙山，闫军设计绑架乔然，参与的人都被闫军杀死了，现在连闫军也死了，谁还能证明？更别提揪出幕后主使了。” “闫军是安云熙的随身尉官，肯定是为主人做事。”小张神情愤恨地说道，“好狠的女人，安云熙到警局来过两回，我也见过，真想象不出来，她看着温柔大方，竟然心思歹毒。订婚仪式上安云熙和闫军的不堪视频被曝光一事情我也听说了，K城上下传得沸沸扬扬，谁不知道他们两人的私情？再说了，闫军和乔然两人能有什么交集？要不是为了安云熙，还能是为什么？” “知道有什么用？哪怕，大家心知肚明是安云熙指使，可是闫军一死，死无对证，安云熙想要推卸责任，太容易了。”宫苏言无奈地摇头。 “是，哎，安云熙只需要推说，一切都是闫军自己猜想，一人所为，和她没有半点关系。我们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又是军方的人，我们连管辖权都没有。这可怎么办？” 小张在宫苏言身旁坐下，又给他倒了些水。 “队长，你再喝几口热水。医生嘱咐要多喝水。你饿了吗，我去取早饭给你，医院里有提供。” 小张殷勤地忙前忙后。 “不用，我不饿。我不想吃。”宫苏言摇头。乔然生死未卜，他怎么可能有心思吃东西？ “可是，你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中枪之后，你失血过多，不补充营养怎么能行？”小张挠挠头发，担忧道，“我粗手粗脚不会照顾人，要不要调一名女警来照顾你。”他倒是想给队长炖汤熬粥，可他不会呀。宫苏言脸色阴沉，连回答都不屑。小张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队长平时根本不爱搭理女人，现在乔然坠崖失踪，队长肯定更不想看见其他女人。他真是嘴笨，屡屡说错话。 “咳咳，队长。”小张赶紧把话题拉回来，“没想到乔然会直接打死闫军，一枪命中额头，一点余地都不留。” 对于这件事，小张一直很费解，乔然从没打死过人。 “当时现场，其他中枪的杀手，全都是命中右胸，现在他们全都被送往医院救治，希望等他们醒来，能审问出一些线索来。” 他不明白，乔然枪法神准，可谓收放自如，指哪打哪。其余杀手，她都留下他们的命。独独案件最关键的人，闫军，她却开枪直接打死，究竟为什么呢？ “因为，她要救左辰夜。”宫苏言抬眸，语调悲凉，“闫军不同于其他杀手，除非直接将他打死，哪怕击中右胸，凭闫军的意志力，还能继续撑住。她想要永绝后患。” “哦，难怪，乔然担心自己死后，闫军反击，杀死左少。所以她干脆将闫军一并带走……” 小张说到这，突然捂住自己的嘴。他意识到自己又又又说错了话！！其实他心底里认为乔然已经死了，所以她死前将闫军一并带走，永绝后患。断崖当时那样的情况，在场的特警们都看到了，真的没可能生还。大家都很难过，可现实总要面对。但是，队长目前接受不了这个噩耗，他也不想让队长太过伤心，只得尽量挑好听的话说。 “队长。”小张赶紧再次岔开话题。 “你取回来的司法鉴定中心的移动硬盘要怎么处理？我在你的口袋里发现了，不知道你的打算，我没敢告诉任何人。” “做得好。先不要上交警署，等我先看过以后，我自己会处理。”宫苏言凝声回答。 “好的。队长，还有，我清理现场的时候，找到了你的配枪，应该是乔然将它埋在砂石里，完好无损。” 小张说着，他起身走向茶几，从一个黑色袋子里取出宫苏言的配枪，又走回床前，恭敬地递给宫苏言。宫苏言盯着自己的配枪，怔怔出神，他将枪捧在手掌里，一动也不动。 “里面已经没有子弹了。”小张看出来他的伤感，心里难过，“警署对配枪使用要求严格，枪支不能离身，更不能交给别人使用。我找到了这把枪，认出了编号。放心，队长，我没跟任何人说，不想给你带来不必要的审查和麻烦。” “我想，当时乔然大概也是这样想的，才会将你的配枪好好的藏起来。”小张心内感慨，乔然临危不乱，思虑周全，处处为队长着想。也难怪队长哀恸不已，无法接受现实。 “做得好。”宫苏言淡淡回了一句。盯着配枪出神，他轻轻抚摸着自己的配枪，碰触着她曾碰触过的地方。仿佛这样，便能感知到她的存在一般。睹物思人。是，他何尝不懂。她连这样的细节都替他考虑周到了。区区一把配枪，以他的背景，以他的权势地位，谁敢质疑？谁敢审查？可是，她不愿意他被人诟病。他懂，他都懂。脸颊上，感觉热热的。他都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可是，现在，泪水真真切切地流了下来。 “队长，你还有什么要交代……” 小张话未问完，看到宫苏言流泪，他突然不再说话。病房里，寂静一片。唯有哀伤静静流淌…… 第三百七十六章凡所有相第三百七十六章凡所有相圣玛利亚医院。左辰夜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他像是做了很长很长的梦，梦中仿佛将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重演了一遍，从初相识，到曾经忘记的，全都记了起来，后来发生的，也都历历在目。梦里纠葛繁复，但至少有她的身影存在，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每一样，都牵动着他的情绪，他始终不愿意醒来。可是，再长，再美的梦，也有尽头。天光云景，澄净的地面仿佛无边无际的镜子，清晰映照出他们两人相拥的倒影。她突然放开他的手。回眸一笑，惊艳众生，“我该走了，你快回去。” “不，不要。不要离开我。”他惊惶失措，可她却像是突然凭空消失一般，再也看不见。 “不！乔然，乔然！”他四处寻找，哪里都不见她的踪影。天光云景，无边无际，只留下他孤寂的影子。 “不要！”他凄厉地大喊。随之，他漫长的梦境，也走到了尽头。他猛地睁开眼睛，方觉浑身都是汗，后背的衣服几乎湿透了。阳光隔着雪白色的百叶窗缝隙照耀进来。光线太过明亮，刺得他难以睁开眼。适应许久，他才终于勉强睁开双眸，看清周围。纯白的色调，简约的北欧装饰风格，床头输液仪器上吊瓶正连着他的手臂，往他体内输入点滴。他的胸口贴着几根金属细线，连着一旁的心率监护仪。他立即反应过来，他在医院里！乔然，乔然！不，不是梦，乔然不见了！他想起来，她被手雷爆炸的冲击力震落断崖。她真的不见了，他亲眼看着她在眼前，在地平线上消失。不，乔然千万不能有事。左辰夜猛地坐起身，用力拔掉胸前的连接线，该死的，他才不需要这些破仪器。顿时，一旁的心率监护仪发出“滴滴”的报警声。他顾不上身体的乏力和疼痛，一眼瞥见床头摆着他的手机，正在充着电。他猛地将手机拔下来，赶紧打开看。首先，时间！今天已经是周二，竟然已经过去了三天！他竟然昏睡了三天？？！！天啊！他急迫地打开新闻，打开头条，打开网站。这是最快速的，获知消息的渠道。他心急如焚地想知道，乔然到底怎样了？宫苏言有没有找到她，有没有将她救回来。可是，硕大的标题，刺入眼中，仿佛当庭遭雷击。劈得他瞬间跌入谷底，心凉透了。 “七十二黄金救援时间已过，至今没有乔然下落。” “海上紧急救援队已经撤离，由海事协会接手，民间组织将继续搜寻乔然下落。” “快讯：我市发生一起严重的恐怖枪击案件，目前已造成一人死亡，一人失踪，一人重伤。另有两名刑警在本次事件中，中枪受伤，正在抢救当中。” “警方排除恐怖袭击，声称或是私人恩怨。” “左少重伤昏迷，前妻坠海失踪，未婚妻订婚当场流产，豪门纠葛，真相几何？” “快讯：意外！乔然遭遇恐怖袭击，坠落断崖失踪，生还无望？” “头条：豪门订婚宴秒变修罗场，血流满地，新欢旧爱争风吃醋？” 连续三天，他不断地往前翻看，各大版面、头条都被关于他们的新闻占满。他直愣愣瞪着手机，平日里黑耀的眼眸里，此刻一丝光都没有。他的大脑仿佛被抽空一样，身心都有种空洞的感觉，仿佛所有重要的东西都被抽离，只剩下一副躯壳。他浑浑噩噩，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脑子里反反复复只有一条信息。乔然至今下落不明！没有找到她！乔然至今下落不明！他感到自己无法呼吸，紧紧捂住胸口，痛，胸口好痛，痛得无法自持。报警器连接着护士台。刚才他坐起来的时候，拔掉了实时监测仪器。很快，医生和护士全都紧急赶来。他们推门而入，沈秀韵也在，她跟着医生护士一起进入VIP病房。看见左辰夜醒来，她重重松了一口气，刚才报警器突然响起来，她差点以为左辰夜生命体征不稳，吓得魂魄都散了。看见他醒来没事了，她就放心了。只是，她不敢靠近左辰夜，更不敢上前拥抱他，只敢站在离开病床两米距离的地方，怯怯地看着他。医生护士殷勤地上前询问，“左少，您醒了，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左辰夜摇摇头。医生又道，“左少，您受了重伤，肋骨断了三根，软组织断裂，还有不同程度的脏器出血，均已帮您手术修复，您需要调养很久才能复原。但幸好没有生命危险。请放心！” “我没事，你们出去。”左辰夜冷然下逐客令。 “好的，左少，有任何问题，随时喊我们。” 医生和护士颔首示意，随后客气地退出VIP病房。沈秀韵并没有离开，她站在原地不动。看着左辰夜没事，她终于放下心来，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