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小脸儿就低下头去,小声辩驳着,“我们没亲嘴儿。” 林资气得要死,又大声地冲着老村长不大中用的耳朵喊道:“是薛宁笙和蒋寓亲嘴,在麦垛后面,我看到了。” 这个时候对同性恋喊打喊杀,要是真有男男大搞这种世俗不容的感情,那就是有病,轻则送去劳改队,重则枪毙。 林资这个状告得太大了。 状上勒着两条人命,也就两颗黄豆的事儿。 薛宁笙仿佛不是当事人,调戏了句林资,就闭目养神不再开口。 就林资长得那副样子,老村长宁愿相信是他们两个亲了林资,占林资便宜。 林资从这里告别人的状,老村长能信才怪。 蒋寓倒是想不到这儿,在乎地着急上火,就是解释半天解释不到正题上,“林资,我不喜欢男的,同性恋是犯法的,我没有和薛宁笙亲嘴。” 蒋寓就是薛家派的看着薛宁笙断了他喜欢男人念头的人,薛家对这个退役军人简直不能再放心。 蒋寓也是为了报答薛家对他的恩情尽职尽责阻止薛宁笙。 万万没想到有一天,最让人放心的人被林资拉着扯进这最让人防备的事中。 林资嘴皮子利索得很,不讲理地利索,“我就是看见了,我就是看见了,你就是和薛宁笙在麦垛亲嘴不干活!!!” 林资最后一句吼得格外大声,还夹杂着几分委屈。 他辛辛苦苦干了一上午的农活,割麦子都把手割破了,他想着休息会儿,结果就看见蒋寓和薛宁笙脸对着脸。 不是亲嘴躲懒还能是什么? 林资这副不饶人的态度把性格憨厚温顺的蒋寓也气到了。 蒋寓指着林资的手都哆嗦了下,“你你不讲理。” 一屋子人吵得老村长头疼。 “好了,好了,别吵了我都听明白了”,老村长晃着他那只布满皱纹树皮般的手阻止这场闹剧,看向趾高气扬、纠缠不休的林资,拍了桌子,“你想怎么着吧。” 终于吵到正题上。 林资消停下来,依次点过薛宁笙和蒋寓,表明自己的态度,“我跟他们一组,他俩亲嘴偷懒,活都是我干的,我要求把他俩上午的工分记在我账上。” 老村长: 就为了那么几个破工分,林资吵了他一上午,隔壁村放电影他都没赶上看!到头来,林资只有这么点要求。 老村长没好气道:“还想啥呢?一气都给我说出来。” 林资当然还有,义愤填膺道:“以后他俩在偷懒,我要求每次抓住都把工分记在我这里,而且为了更好的监督他们,我要当他们两个的组长。” 林资小嘴儿叭叭的,听得老村长猛灌了几口茶,呸呸吐掉茶叶,看向其他两个默不作声的“犯罪者”。 薛宁笙撩起眼皮,瞥过林资得意的小表情,挑眉,“我没意见。” 左不过几个工分,比被林资让他再耗在这里折腾强。 薛宁笙大方是他就没几个工分。 蒋寓不大方倒也不在乎他得那些工分,他要个理。 他可以把工分都给林资,但是林资不能污蔑他跟薛宁笙有不正当的关系。 蒋寓憋着气,看了林资一眼,话到嘴边气势就弱了下去,“我真的没有跟薛同志那个啥。” 蒋寓抓了下自己的背心的衣角又松开,人高马大的,却是要被不讲理的林资欺负死了的倒霉样。 老实人受了委屈还是老实。 林资这个坏的偏偏就逮着老实人欺负,嗓门比蒋寓还大,“你就有!你就有!” 老实人蒋寓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还是那句话,“林资你不讲理。” 老村长老神在在喝着茶,等着能教训林资的人赶来。 反正他是治不了林资这个活蹦乱跳的皮猴子。 知青点都给女知青住了,其余的男知青都被分配到七曜村的村民家中。 比如薛宁笙被安排到蒋寓家里。 林资不听安排,自己认了个大哥,非要住进人家家里。 林资乐意是一回事,人家乐不乐意又是另外一回事。 虽说收留知青,大队上可以发放免费的粮食。 但是邢寒作为七曜村唯一一个在国营厂上班的工人手里有钱,根本不缺大队上这点粮食。 不管怎么说,邢寒最终是答应了。 尽管村里人都觉得邢寒的工作体面家底殷实,收留林资是给自己找麻烦,但邢寒还是让林资从他家住下了。 老村长就等着邢寒下班呢。 终于在林资吵得嗓子快冒烟,蒋寓还跟头驴似的跟林资撅时。 邢寒蹬着他的自行车到了村委会。 邢寒脸上剐蹭着修机床留下的黑色机油,平白带了份野性,他又长得高,黑压压的携着十足十的气势。 林资心脏突了突,热乎乎地就朝人扑了过去,“哥,你怎么来了?” 邢寒抱着臂,林资直直撞过来,软嫩嫩地小脸儿正好贴在邢寒横在胸前的小臂上,仰着头眨巴眼睛看他。 邢寒无动于衷,眼眸往下一扫,密长的睫毛被西斜的阳光打着疏落地停留在林资下半张脸上。 林资鼻尖动了动,在邢寒还没洗去汗味和呛人金属味的胳膊上嗅闻,闻到来自指尖的烟草味,撇撇嘴,“哥,你又抽烟。” 邢寒眉骨擎着,淡声道:“你狗鼻子?” 林资不高兴地张张口,想要说什么,被邢寒一个眼神憋了回去。 林资老老实实在邢寒身边待着,听着老村长给邢寒复盘今天一天所有的事,无聊地戳邢寒胳膊上的肌肉。 薛宁笙不介意把自己那几个工分给林资。 蒋寓也不介意把工分给林资,但非要从林资那里要个清白。 “是林资看错了”,邢寒一锤定音,把工分从薛宁笙和蒋寓手里拿出来,顺道还了蒋寓的清白。 林资这个时候倒是乖起来,没了跟薛宁笙吵完就跟蒋寓吵那股嚣张跋扈的劲儿,被邢寒载着离开了村委会。 林资坐在邢寒自行车后座上,额头抵着邢寒湿透的后背,不嫌弃邢寒来自身上的汗味,吸溜着邢寒从镇上给他买的冰果汁。 七曜村的路崎岖不平,邢寒碾过路上的小石子,直行车颠了下。 林资手里的冰果汁挨上邢寒滚烫的后背,冷不防冻得邢寒打了个哆嗦。 “林资,别捱着我喝。” 林资听话地脸蛋离远了点邢寒,气不过道:“我没有污蔑他们,我真的看见了。” 邢寒敷衍地应着。 林资又碎碎念跟邢寒说了通,好容易才把气消下去。 林资又想起什么,把自己红通通被麦子差点割破的手指绕过邢寒的腰伸到邢寒胸前,“我勤快得都把手割破了,他俩还偷懒。” 邢寒消消看了一眼就知道林资嘴里“勤快”的分量有多少。 “我在镇上给你找了个活”,邢寒音色低夹在燥热的风中都显得凉,“不爱干农活,就去供销社卖东西。” 林资咂摸着嘴里果汁的甜味儿,惊诧道:“哥,你也太厉害了吧!这种活都能找到!” 供销社,国家经营的,这个工作不知道要多紧俏,他竟然也能去。 邢寒显得风轻云淡得多,“厂长的小姨子准备退下来结婚去,这个工作就空下来了。” 林资沉浸在不用再顶着烈阳割麦子的喜悦中,欢天喜地抱住邢寒的腰,“哥,你真好!” 邢寒淡淡应了声,随后道:“以后不许说薛宁笙和蒋寓亲嘴,就算真亲了也跟你没关系。” 林资连连点头。 他就是想要工分,他就是不想让薛宁笙和蒋寓偷懒,至于他们到底亲没亲,林资不在乎。 “哥,我保证不说了。” 邢寒蹬着自行车,嗯着,“喝你的果汁吧。” 林资被七曜村夹杂着麦香的晚风吹着,喝着甜甜的果汁,别提多惬意了。 就是丝丝缕缕村里嘈杂的广播响起后,林资的舒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村长拖着他那年迈冗长的嗓子严肃道:“我们七曜村是讲文明懂礼貌的村子,各个村民都要注意自己的行为,要尊重下乡知青的女同志!也要尊重长得好看的下乡男知青同志!” “不准耍流氓亲女同志的嘴,更不能耍流氓亲长得好看的男同志的嘴!” “就比如咱们这批下乡男知青中有个特别漂亮的男同志,哪个村民要是对人家耍流氓,别怪我把你押送到大队上去!” 老村长措辞铿锵有力。 林资有些懵,特别好看的男同志,谁呀? 谁耍流氓?他怎么没听明白。 “他说的是薛宁笙吗?”林资拉拉邢寒身后的衣服,问道。 邢寒瞪自行车的大长腿顿了下,刹车停住,往后偏了偏头,侧脸优越的五官线条展露在林资有些茫然的乌眸中,邢寒反问道:“要不我给你拿个镜子,或者你现在就往地里撒泡尿。” 林资恍恍然听明白邢寒的话,气得把果汁一口气吸溜完。 都说了是薛宁笙和蒋寓亲的嘴。 不是他亲的,薛宁笙和蒋寓更没有亲他! 老村长到底有没有听明白他的话。 难怪老村长又让他们把工分给自己,又让他消消气,合着村长还是老糊涂觉得是自己被占的便宜? 第170章 我可不会惯着你 供销社的班不是今天得了,明天就去上的。 林资还要等一个星期才能去,也就是说林资还要再干一个星期的农活。 一个星期完完全全够林资把麦子收完了。 林资立刻不干了,麦子种的时候林资没感觉有啥,收麦子真是要把人累死。 他就是不想再干收麦子这个累活,想要逃避劳动,才想要去邢寒给他找的供销社上班。 结果,现在的情况是他逃避不了劳动,劳动完还要去供销社上班。 驴都没这么使的。 林资连供销社都不想去了,反正收完麦子又该种玉米,种东西在林资这里看来简单得很,并不比在供销社卖东西难多少。 而且收完麦子他又能歇好多天。 “哥,我不去供销社上班了,你把供销社的班给你的小姨子吧”,林资趴在烧火的邢寒后背嗷嗷叫,一副不想吃苦就不吃的娇纵模样。 邢寒烧锅做饭被灶膛里的火燎着浅麦色的面皮,干巴巴地热,后背又被不依不饶的林资缠着。 尽管这样,邢寒仿佛习惯般,被林资这样闹,情绪也稳定得厉害,“我没有小姨子。” 邢寒何止没有小姨子,三姑六舅父母爷奶通通没有,孤家寡人一个。 不过同样都是孤儿,邢寒在七曜村的名声比蒋寓好太多。 首先蒋寓出生,蒋寓他妈就难产走了,蒋寓他爸给他妈找赤脚医生的路上被车撞死了。 活脱脱的克父克母的天煞孤星。 但孩子刚出生没了爸妈也怪可怜,七曜村一个老婆婆看不过眼,就抱来蒋寓拿自家米汤养着,这么把蒋寓拉扯到十二三,老婆婆喝了耗子药也死了。 这下子可没人敢跟蒋寓沾边了,老婆婆活了六十来年都好好的,怎么把蒋寓养大就想开了喝药死了呢。 随后蒋寓十五六岁就自己去参军去了,村里人听说蒋寓在军队里混得开,做的官还不小,不知道怎么过了十来年退伍归乡了。 想来想去,村里人都觉得蒋寓命太硬,在军队混的好估计是他爸妈和那个老婆婆那命换的。 蒋寓这人古怪,能吸周围人的命数,可不就蒋寓爹妈死了蒋寓活了,老婆婆死了蒋寓去了军队当大官去了。 军队人阳气多重,蒋寓吸不了,老婆婆给蒋寓抵的命数用光了,要不蒋寓都做到那个位置上,那么大的官说返乡就返乡了。 逻辑竟然还很通顺。 不管怎么说,蒋寓天煞孤星的名头在七曜村里扎了根。 那邢寒可就大不一样。 邢寒父母都是保家卫国的战士,只是行军途中把邢寒放在他们七曜村里养,抛家舍子就去打仗,后来牺牲在战场上。 这是革命遗孤,人家父母为了老百姓安康的幸福生活牺牲的。 七曜村里的人恨不得把邢寒供起来,村里唯一一个进厂当工人的机会都给了邢寒。 此外,邢寒的地也是村里最好的。 不说别的,邢寒的生活条件在整个七曜村是最优渥的。 蒋寓的老实内向被村民叫做性格古怪。 邢寒的沉默寡言被村民称稳重踏实。 差不多的两个人,在七曜村里的名声两极分化,一个泥点子,一个金疙瘩。 只是全村人都供着的金疙瘩被下乡来的知青认了个大哥,把手里的好东西都交出去了。 金疙瘩在林资持之以恒地骚扰中终于等到饭熟了。 邢寒在灶膛大火的威压下都没推开黏在自己湿透后背的林资,掀锅盖时却扯开磨人的林资,“离远点,小心热气熏着你。” 林资太知道这大锅带出来的水蒸气多厉害,一蹦两三米远,确保自己在安全距离才对邢寒道:“哥,你舀饭吧。” 邢寒散了散锅里的热气,将箅子上蒸的腊肉和鸡蛋羹拿下来,才用铁勺子舀锅里的干大米饭,给锅边两个大茶碗盛满。 邢寒端了两趟才端完,林资早早拿了筷子在吃饭桌上等邢寒。 “你先吃,我去洗个澡”,邢寒从厂子回来,澡也没洗衣服也没换,洗了洗手就开始给林资做饭。 趁着林资吃饭的空挡,邢寒打算洗个澡,即便林资从来不嫌弃,但是邢寒闻着自己一身汗和金属粉末夹杂的硝味也吃不下去饭。 林资喋喋不休的嘴巴被冒油喷香的腊肉堵得结结实实,只顾上弥补自己饿得咕咕叫的肚子,都腾不出空开口回应邢寒,乌眸润润抬起,乖乖点着头。 邢寒掠过林资被腊肉上的油脂浸得柔红透润的唇瓣,很快收回视线,拎起屋子里的空桶,去院子里的水井打水。 邢寒的洗个澡就是拎桶水往身上浇,村里没有哪户人家是有洗澡地方的,也很少有人会专门洗个澡,邢寒这样的算是爱干净了。 林资就比邢寒娇气点,井水太凉他受不住。 林资想洗澡得提前一天跟邢寒说,邢寒就会找个大盆装满水,放在日头底下晒着,晒热了,傍晚林资就能洗上澡了。 “林资,吃西瓜吗?” 邢寒的声音穿过院子,不大不小刚刚好让吃得满嘴油的林资听见。 “不吃”,西瓜才被放进井里一天,林资喜欢吃凉的,想让西瓜在井里多放几天。 林资说不吃,外面就没了别的动静,只听见哗哗的水声。 过了会儿,邢寒就用毛巾随便擦擦头发,走了进来。 林资把剩下大半的碗一推,摇头道:“哥,我吃不下了。” 肉算是林资很爱吃的了。 可即便邢寒每顿都给林资做肉吃,林资也只能吃下一点点。 碗里的腊肉也就少了那么几片。 邢寒习惯林资肚子盛不下多少粮食的事实,将林资碗里剩下的饭拨到自己碗里,就着林资没动多少的腊肉吃起来,“把鸡蛋羹吃了。” 林资眼愁,撒娇道:“哥,我真吃不了了。” 邢寒比磨磨蹭蹭吃饭的林资快多了,一碗干米饭加上林资剩得很快就见了底儿,那碗腊肉邢寒也没给林资留。 林资不吃第二顿的。 邢寒将给林资格外加餐但林资吃不下的鸡蛋羹盖起来,“那你晚上饿了吃。” 林资吃得少,饿得也快。 那碗鸡蛋羹不大,邢寒只放了两个鸡蛋,林资吃不下估计是他下午给林资带的果汁的事。 邢寒村里生村里长,比城市里来的林资爱干净多了。 邢寒刷完锅,眸光凝在林资油乎乎的嘴边,轻抬下颌,点点旁边的水盆,“去洗嘴。” 林资不洗,林资扯过邢寒的手,把嘴巴上沾的油蹭在邢寒的手心里。 林资无赖地抬头,“现在干净了。” 邢寒只能再去洗遍手,还按着林资脖子,用香胰子给林资洗了遍脸。 邢寒拎着林资的毛巾,扳着林资白嫩嫩脸蛋,将上面沾的水擦干净。 邢寒力气大,林资每次觉得邢寒给他洗脸就给他搓下层皮。 林资龇牙咧嘴,不满道:“哥,脸疼。” 邢寒置若罔闻,就着林资的洗脸水给自己洗了把脸,擦完脸,扭过林资忿忿还在瞪自己的小脸儿开口,“睡觉吧。” 林资在邢寒家里住着,什么都不用干,自然要听话。 作息都是邢寒说了算。 但是这个点也太早了,林资睡不着。 “哥,你明天不是还要上班?”邢寒往常也不会这个点睡的,邢寒得提前准备上班的工具,磨磨剪刀修修钳子啥的。 邢寒躺在床上闭着眼,呼吸平静,准备入睡的模样。 林资躺在邢寒身边,见邢寒不回应自己,爬起来大半个身压在邢寒胸膛上,不高兴道:“哥?” 邢寒家有两个能睡人的房间,一大一小。 邢寒一个人常住在大房,小房被邢寒当做杂物房。 邢寒就一个人,他住的地方收拾得不要比那个闲置的小房间好太多。 林资想住大的,自然不可能把邢寒赶出去,鹊巢鸠占。 于是邢寒在林资竭力要求中,让林资跟他一块睡。 邢寒连扒拉身上的林资都懒得,淡淡道:“我向领导请了假,回来收麦子。” 邢寒在七曜村也有地,也得收麦子。 事实上国营厂里有地的员工不少,领导分批放假,现在轮到邢寒这批回家收麦子。 林资还想说什么,被邢寒拽着胳膊放在旁边,“明天我先收你的地,别说话了,早点睡。” 林资这下子更睡不着了,邢寒帮他收,还有这好事? 林资兴奋抱住邢寒的胳膊,窗户下投来的银丝般的月光照得林资乌眸闪闪发亮,“真的吗?哥。” 干农活需要比厂子上班更多的体力,这也就是邢寒早睡的原因。 邢寒大掌摸索到林资的脸,一把把人按到枕头上,“真的,睡觉吧。” 邢寒为了林资不再闹他的觉,掌心覆在林资的小脸儿上就不再移开。 也能喘气,就是不太舒服。 偏偏林资赖人,邢寒这样捱着他,林资十分有安全感,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邢寒的胳膊还被林资抱着,略略抽动就能拿出来。 邢寒没动,也不是很难受,把林资吵醒才是大问题。 邢寒睡相好,基本上一晚上不会动,也不存在把林资吵醒的情况。 然而林资还是被蚊子叮醒了。 林资迷迷糊糊拉着邢寒的手在自己身上摸,“哥,痒,你给我挠挠。” 邢寒被林资硬生生拽醒,漆黑的眸子团着浓浓的困倦,长臂一伸把林资拽进怀里,大手钻进林资褂子里,手指上的硬茧子磨在林资娇嫩的皮肤上,带来微微刺痛。 没了扰人的痒,睡得不清醒的林资也知道谁能帮他,自觉往邢寒那边挪了挪,枕在邢寒的胳膊上又老老实实睡着了。 林资不折腾了,邢寒的手囫囵给林资抓完前胸后背,连带着勾起林资的腿弯,在林资纤白的双腿都摸抓了遍,闻着林资脸上的胰子香沉沉睡去。 林资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旁边就没人了。 林资身上的褂子是邢寒小时候穿的,林资下乡没带这么漏胳膊漏腿儿让人凉快睡觉的衣服,邢寒给林资翻出来。 这么早就去收麦子去了?林资这些天都睡出生物钟了,他这个点儿醒得绝对不晚。 只是邢寒醒得更早。 林资换上自己的衣服,准备给邢寒做饭带过去。 收麦子累人,林资可太知道了。 顾不上吃顾不上喝。 林资也没做过饭,大抵煮个鸡蛋还是行的。 林资穿鞋下床,水盆里早就不是昨晚洗过两个人脸的水,换上了新的。 林资用清水洗完脸,又刷了牙,直直往厨房里走。 是先点火还是先往锅里放水? 林资犹豫了下,这个应该不重要,是放水放鸡蛋还是水开放鸡蛋这个问题比较重要。 林资努力回忆着邢寒做饭的步骤,一把掀开锅盖,然后望着里面的鸡蛋羹愣住了。 不是昨晚那个,昨晚的鸡蛋羹被邢寒放了酱油、香醋和香油。 这一碗还什么都没有放,是等着林资醒来吃的时候自己调味的。 林资吃饭不吃热过第二遍的,邢寒自然给林资做了新的鸡蛋羹。 林资把邢寒给他做的鸡蛋羹吃完,重新烧上火。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林资才揣着怀里的两个热鸡蛋去地里找邢寒。 村里的地远,好在林资走习惯了,也没觉得那么累人。 邢寒把林资应该干的活儿干了,林资走得更是不着急,一边走一边玩儿,经过漂亮的小路还蹦跶着走。 林资磨蹭这功夫,蒋寓已经收完两亩地发现自己水壶没水,回了趟家打满水去地里了。 也就是去地里的路上,蒋寓碰见了蹦蹦跳跳看起来特别开心的林资。 七曜村的人不喜欢他,蒋寓也是把七曜村当成自己家的。 他只是宁愿待在军队里不太想要回来。 要不是薛宁笙,他恐怕一辈子也不会回七曜村。 薛宁笙家世好,是蒋寓奋斗一辈子都比不上的家世,也是随便施舍点小恩小惠就能让蒋寓这辈子无以回报的家世。 这种家世,家风也严得很。 薛宁笙本该在家里的安排下完成学业,再去国外进修,回来进入机关或者当个教授什么的,前途大好。 就这么个光明的前程,被薛宁笙硬生生毁了。 薛宁笙有个同学说薛宁笙喜欢男人,强迫自己跟他好,还拍了许多不堪入目的照片。 薛宁笙祖父震怒,把薛宁笙送到这儿让他吃苦,又派了蒋寓盯着薛宁笙把这个喜欢男人的病改了治好。 抚养蒋寓的那个老婆婆患了骨癌,蒋寓十来岁去医院给婆婆拿药身上没带够钱,求了许多人,最终是薛宁笙祖父让手下给蒋寓拿了钱,并支付了蒋寓婆婆的治疗费用。 尽管婆婆最后没有被治好,疼得受不了喝药走了。 但薛家这个恩情蒋寓记一辈子,舍弃军队给他升职的机会,又回到了七曜村。 蒋寓跟薛宁笙相处得还算好,薛宁笙不理他,蒋寓也不是什么热情的人,两人同在一个屋檐下不言语也没那么剑拔弩张,也算是相安无事。 蒋寓也没看出薛宁笙喜欢男人的毛病,薛宁笙干农活比不上自己,但是跟村里人的速度差不多,没有弱唧唧的娇气,就是一个长相偏文的男人而已。 蒋寓渐渐摒去观念把薛宁笙当成正常的男人,两个人相处也逐渐自然起来,然后蒋寓就被林资告到村委会。 他自己成了薛宁笙的相好。 蒋寓像是吞了苍蝇,被林资气得说不出话。 蒋寓见过被薛宁笙强迫的同学,很正常男人长得没啥不一样,两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就是个子矮,又白又小,说话像是从嗓子眼挤出来似的,手抓着衣角扭扭捏捏,说不出的别扭。 他简直没见过比女人更女人的男人,蒋寓见过的女兵、村里的大媳妇小姑娘哪个都比那个像是随手从鸭妈妈屁股底下抓出来的小鸭子的小男生有气概。 蒋寓受不了别人把经历过血和火洗礼的自己比成那么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所以对林资的污蔑非常生气。 但是蒋寓生气也就那样,别人或许被蒋寓魁梧冷脸吓到然后道歉或者避开。 但是林资根本不怕。 于是蒋寓老实、嘴笨的缺点被林资逼出来,显露得一干二净。 就被林资欺负得更狠了。 所以现在蒋寓碰见林资,决定不热情不善良地跟林资打招呼,装作看不见林资,路过他的身边。 发他的窝囊脾气。 蒋寓人高马大,步子迈得又大又快,瞥过路边往鹅群里踢石子的林资,三步两步就越过人去。 蒋寓之前也并不讨厌林资,尽管林资干活干的并不快,还常常拖后腿。 但是林资真的是种地的一把好手,都是种地,林资嘴里能够叭叭一堆他听不懂的词。 不是瞎说,薛宁笙这个大学生听了都觉得很有道理,颇为认可。 林资种出来的麦子,同一块地麦穗比他们种大,麦子也比他们种出来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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