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酒壶凑到鼻尖深吸了一口气,“浓香清冽,果真是好酒……” “乾主!”阿羊眉头一紧,伸手抓住了我凑到嘴边的酒壶,“姐姐你现在打算怎么做?盒虽然拿到手了,可夫人若要来抢,你也拦不住她啊!” “拦她?我可没打算拦她……”我转头看了一眼乾卦虚掩的大门,一伸懒腰,仰头往嘴里倒了一大口温纯的松香酒。 日升,云散,当金色的阳光洒满深红色的枫林时,五音带着一帮戴冠配剑的黑衣武士闯进了我的院门。 他们来时,一壶松香酒已经几乎见底,我斜斜地靠坐在枫树下微微已有了些醉意。 五音派人进屋搜寻那三百七十八个盒,我眯缝着眼睛晃晃悠悠地将壶里的最后一口酒递到了她面前:“夫人来得可真晚,这么好喝的酒都快被我一人喝光了。” “要喝,你便都喝了吧!待会儿也就没命喝了。”五音侧身避开我,在她的眼中我的手仿佛是沾了毒的蛇信子,一碰便会滋滋生出青烟来。 我好笑地往后退了一步,仰头饮尽了壶中的最后一滴酒。 “夫人,你待会儿找到了盒自然不会再留我的性命,只是在阿拾充作花肥之前,可否请夫人告诉我,到底是哪个好心人求你留了我三天的性命?若非此人心善,我恐怕活不到今日吧?”我砸吧着嘴,一脸醉笑地看着五音。 五音听到盒二字面色骤冷,她转头对我身后的阿羊道:“小丫头,你不是一直想要出谷去新绛吗?待会儿,你把她的心给我挖出来,明日我就派人送你出谷。” “你想去新绛?”我拎着酒壶回头看向阿羊,阿羊小脸一沉两步窜到我身前将我牢牢地护在了身后:“夫人,你知道的,你不能杀她……” “哼!”五音一拂长袖,冷喝道,“不知好歹的丫头,你既然不愿意,那就陪她一起上路吧!来人啊把她们两个给我捆起来!”五音朝屋内高呼了两声,无奈屋里静悄悄地没有任何回应。她狐疑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快步走上了主屋的台阶。 我拾起竹席上的牛角长弓,在阿羊不可置信的眼神里搭箭对准了五音的背心:“夫人,如果改天你见到了那个替我求情的人,也让他来替你求求情吧!” “你说什么”五音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当我们的视线于空中相交的一瞬间,我松开了拉弦的右手。 羽箭破空而去,呼啸着直射入了她的右肩。 鲜血似一朵待放的红莲在秋香色的外袍上缓缓地盛开,五音张着嘴,却再也不出一声痛呼。 “姐姐!屋里还有二十个武士!”阿羊惊惧之下飞快地拔出腰间的柳叶匕,紧紧地靠在了我身边。 我收了弓箭,淡笑一声道:“别怕,姐姐这屋里有噬魂的恶鬼,那些人出不来了。” 楚国地处南方,多的是稀奇古怪的毒物。之前找我治病的楚人总会善意地告诉我这个外乡人,什么草有毒刺,什么虫碰不得,哪些瓜果、鱼肉误食了会有可怕的后果。我每每都小心翼翼地记下,回头再把它们一一收集起来,细细地研究。 史墨当初告诉我,巫术和毒术是两个不可分离的伴侣。一个人只要穿上巫术的外衣,再藏好毒术的影子,那么他就可以成为世人眼中玄而又玄的巫士。 五音身上的箭头被我涂上了一种楚地的鱼膏,这鱼膏沾在皮肤上是无碍的,可一旦进入血液就会瞬间让人全身麻痹,不可言语。阿羊在把弓箭送来之前,我已将鱼膏厚厚的涂抹在手背上,用箭时再将箭头贴着皮肤轻轻抹上一下便能神鬼不觉地在箭头粹上毒素。至于,那二十个横倒房中的武士,我用的不过是一炉加了新料的香。 阿羊惊讶于眼前生的一切,她想不明白为何片刻之间形势可以如此倒转,为何声色俱厉的五音会突然间变成一个可以任人摆布的木偶。她自己寻不得答案便开口问我,我只摸了摸她的脑袋告诉她,我是晋巫子黯,这从不是骗人的谎话。百度搜索“三江阁”,看最新最全的! ------------ 第265章 引虎入笼(二) ? 之后,我替浑身麻痹的五音清洗了伤口换上了干净的外袍,又让阿羊通知各卦的主事集合在了乾卦的正堂。⊙三江阁小說, 大堂之上,五音僵直地坐在我身旁,我微笑着将自己要做的事一一传达给了众人。 因着离卦的盒已经悉数落在我的手中,大家心里多了忌讳,嘴上便应承得快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一场权力交替的仪式就这样平平淡淡、安安静静地结束了。 两日的时间,一切仿佛还未开始就已经悄然结束了。 我看着空旷寂寥的大堂和身旁有口难言的五音,蓦然觉得这顺风顺水的胜利似乎来得有些太容易了。 入夜,山谷里稀稀疏疏地下了一场冷雨,院中如火如炽的枫叶沾了雨水沉甸甸地耷拉着。秋风卷带着湿寒的水汽穿过主屋破损的大门直兜进床幔里,这一夜,冷得异乎寻常。我拢紧床上的薄被,伸手用簪挑了挑床头越来越暗的跪俑青铜灯。 在安置了五音之后,坎卦和震卦的人最先送来了他们的密报。二十四张蒲草密函铺满了我宽大的床铺,不断摇曳闪动的烛影如一幅神秘变幻的图案在那些刻满文字的草杆上游移变幻。 “卫都帝丘之外,晋军扎营,卫军备战,齐军将至,帝丘权贵闻战事作鸟兽散。然,卫君志坚,誓要守城百日,以待援军。” 百日,无恤此刻内外交困,无论如何也拖不起一百日。 攻城难,守城易。自古以来,攻城之法便是下下之策。此番,晋国一无十倍之兵,二无粮草辎重补给,卫君若能苦守三月,那时即便齐军不来,晋军也必须撤军回国。而回国之后,等待无恤的便是智瑶以“败军”之名压上他喉间的利刃。所以,无恤拖不起,他要的是战决。而我,我要的是一个能助他越过帝丘百尺城墙的方法。 我揉了揉酸痛不已的眼睛,捧着密函凑在油灯旁寻找着一切有利于战局的信息。 空泛、笼统、臆测,满眼密密麻麻的文字却找不到一丝有用的线索。 夜深沉,窗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大雨,雨点伴随着风声一地打在窗框上,蓦地叫人心生烦躁。我起身披上外衣,吹熄油灯,顶着漫天风雨冲出了乾卦的大门。 钥匙,谁能给我一把打开帝丘城门的钥匙…… 雨无休无止地下着,在我浑身湿透,牙齿打颤的时候,我的双脚将我带到了兑卦的院门外。 咚咚咚……沉闷的敲门声在大雨声中显得软弱无力。 “谁啊?这么晚了还敢来敲门!还让不让人睡啊?”兑卦的院门里站着一个骂骂咧咧,睡眼惺忪的美人。她一身素白的寝衣被雨水打湿后紧紧地贴服在姣好圆润的身体上,春光乍泄,自己却浑然不觉。 我解下头顶的竹笠挡住她胸前的美景,笑道:“商姐姐,亏我不是艮卦的热血男儿,你半夜里这般迎客也不怕惹出一桩风流孽债来?” “阿拾?不,乾主,你怎么来了?!”商抱着胸前的竹笠,一下便清醒了。 “嘘这里没有乾主,只有阿拾,我听说今晚轮到姐姐守夜就特地过来看看你。”我竖起食指在唇边比划了一下,反身合上院门拉着商往旧日习舞的偏房走去。 “阿拾,你如今是乾卦的主事,有什么要吩咐的,只管明天差人来叫我就是了。这会儿大半夜的,还下这么大的雨……”商絮絮地说着被我一把拖进了空荡荡的习舞堂。 我关上门,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 门外,除了雨声并无旁的声响。 “兰姬如今可是睡在宫姐姐以前的屋子里?”我转头问商。 “她身份与其他人不同,那屋子也就只有她能住。不过,昨天晚上她就出谷回齐国去了。” 兰姬怎么快就走了?听黑子回报,她此番入谷只住了三日,期间只去过一趟震卦的“锁心楼”,且与五音有过一次密谈。莫非她是齐国陈氏派来游说五音“背赵投陈”的使者?五音昨夜傲人的底气,是因为有齐国陈氏在背后撑腰? “阿拾,你这袍子都往下淌水了,要不要先到我屋里换身衣裳?”我想得出神,一旁的商弯腰一把提起了我长袍的下摆。 “商姐姐,先别管这袍子了,我来是有事想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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