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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头不再理他。 等我们到了馆驿门口,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春末夏初,雍城的夜风最是狂躁,路上的行人一个个低着头,顶着风,神色匆匆地赶路。 张孟谈去马厩栓马,我赤脚站在长街上,风将长袍高高地吹起,吹得我睁不开眼睛,吹得身后一头长发在空中乱舞。我喜爱雍城这时的风,因为它充满了力量,我在风里虔诚地乞求,乞求它吹散我满心的悲愁。 在我被狂风吹走之前,一只手轻轻地搭在我肩上。我回过头,先看到了站在五步开外的张孟谈,而后才看清站在我身后的人。 那人脸上群情交织,有喜悦,有哀伤,有惊讶,有痛苦,而看在我眼里只留下深深的恐惧。我双手一松,手上的长袍瞬间被风卷走。 伍封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出现在我面前,在我最脆弱不堪的时刻。 “阿拾……” 眼前的人是我刻进骨血的人,耳中的声音是我过往岁月中最动听的声音,我手足无措地往后退了一步,整个人抖得几乎站不住。 “阿拾,是你吗?”他扳着我的肩膀把我拉向他。 我艰难地抬起头,望进他的眼睛。这一瞬,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 我的眼中只有两个幽暗的,深不见底的黑洞。那黑洞震颤着,呼啸着,越变越大。猛烈的旋风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从那黑洞深处冲了出来。我的腿突然冷得发木,牙齿开始咯咯作响,一种难以言喻的寒冷侵入骨髓。 我抓住胸口开始拼命地喘气,但每一口气吸到一半就再也吸不进去了。 我快要窒息了。 “你怎么了?”张孟谈推开伍封,在我倒地的一瞬,接住了我。 我拽着他的衣领,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这样呢,这样会不会好一点?”张孟谈扶着我的脑袋,一把扯开我的领口,转头朝馆驿里急声大呼,“明夷——明夷——” “阿拾……”伍封焦急地蹲下身子,用手来摸我的额头,看着他越来越近的手我喘得更加厉害。 “伍将军!”张孟谈抱在我背上的手猛地一紧,将我整个揽进怀里,“巫童突发恶疾,恐对将军不利,还请速速避离!” “巫童?不,她是阿拾!”伍封突然疯了一般伸手来抢我。 “将军,自重!”张孟谈抱起我,旋身避开。 “你……” 伍封还来不及说话,明夷已经从馆驿里奔了出来,厉声喝道:“你们在做什么!是要害死她吗?快放下来!” 张孟谈闻言即刻将我放了下来,此时的我已经神志不清,依稀听到明夷恶狠狠地说了一句:“打晕她!” 然后,我便如愿地晕了过去。 ------------ 第八十三章 秦国卷(终) ?是夜,我醒来时安然地躺在床上,嘴上的纱布已经被解开了。 床头,张孟谈抱着一个小陶罐靠墙睡着。 我稍微翻了一下身子,他即刻醒了过来:“你醒了?快,先把药喝了。” 我坐起身子接过陶罐,轻声道:“我没事了,你回去睡吧!” “先喝药吧,明夷熬了一个多时辰。” 我举起陶罐凑到嘴边,药汁碰到嘴唇上的伤口,痛得我一阵阵地发颤。 “要是痛,就哭出来吧!”张孟谈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我一口气把药喝完,将陶罐递给他:“我没事,你不用守着我,去睡吧!” 他把罐子放在身侧,双手叉在胸前,轻笑道:“这就是我的房间,你让我上哪儿去睡?” “那我回自己的房间。”我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却被他一手牢牢按住。 “你就消停会儿吧,今天快要被你吓死了!好好的,怎么会惊恐过度到窒息呢?” “是明夷说的?” “嗯,你为什么会怕伍将军?”张孟谈盯着我的眼睛,沉声问道。 “你告诉他,我是谁了?”我拉着他的手,急问道。 “我什么都没说。明夷说,你是他从小养在身边的巫童,因患有痼疾才会失态。” “那他信了?” “他自然是不信,虽然蒙住了嘴巴,但他从小看着你长大,如何能瞒得过去。” “他现在人呢?”我心中一痛,低声问道。 “伍将军原本是来见赵世子的。如今见了你便不肯走了,现在人还在大堂里坐着,非要你亲口告诉他,他才相信你不是阿拾。” 我掀开被子,披衣下床。 “你又要去哪里?”张孟谈拉住了我的手,我回头看了他一眼,把手轻轻抽了出来:“我要看看他。” 我推开门,就着走道上昏暗的灯火摸到了转角。 可这时,我的脚却不自觉地停住了。 我这是在做什么?难道昨晚看得还不够多吗?难道伤得还不够深吗? 不,我只看一眼,再看一眼…… 我缓缓吐了一口气,又往前走了两步,用手扒着墙壁探头去寻他。 白日里喧闹的馆驿如今空荡荡的,昏暗的大堂里只点了一盏暗黄色的油灯,他独坐在斑驳的光影里,散乱的长发遮去了大半张脸。 半年前的一别,再见已恍如隔世。他静静地坐着,我远远地望着,午夜的风呜咽着穿进门缝,挑动着忽暗忽明的灯火。 阿拾,我来带你回家…… 阿拾,你是我求之不得的奢望…… 阿拾,卸下你的防备好吗?如果你害怕,便让我来护着你…… 阿拾,阿拾…… 往日的记忆排山倒海般朝我奔涌而来。 “阿拾!” 我慢慢地抬起头来,原本端坐在案几前的人不知何时已近在咫尺,一呼一吸之间全是他的味道。 伍封猛地一把将我紧紧抱在怀里:“你还活着,还活着……” 我呆呆地望着头顶脱漆破败的木梁,突然很想开口问问他,你在我脑中说的那些话,到底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 “你说话啊!你可是在怨我?”他抱了我许久才发现我的异样。 “伍将军,巫童既济是不会说话的。”明夷出现在我身后,他轻轻地把我从伍封怀里拉了出来,“不管将军此刻眼中看到的是谁,这都只是一场幻境。巫童的这张脸不过是将军心中的思虑所化。” “阿拾,你告诉他,你是阿拾,你不是我的幻觉。”伍封捧着我的脸,急切地向我求一个答案。 我看着他木然地摇了摇头,他的脸瞬间颓败,原本闪烁着点点星光的眼眸遽然隐入了黑暗。 “伍将军,逝者已逝,强求也是无用。不如,放手吧……”明夷空灵的声音衬着摇曳的灯火让此刻的一切犹如一场朦胧虚幻的梦境。 伍封用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我的眉眼,他轻笑着,一如记忆中的温润。 我们就这样对望着,仿佛过了一世。 最后,他又变回了那个波澜不惊的秦将军伍封,他默默地朝明夷施了一礼,然后推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我干涸了许久的眼泪在他关上门的一刹那,像不受控制的洪水从眼眶中奔涌而出。 夜尽,梦醒,人散,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昏暗空荡的馆驿时,我才惊觉脸颊上的泪痕早已冰冷一片。 也许是时候离开了…… 秦国卷(终) ------------ 晋国卷 风起天阙 ------------ 第八十四章 去国离家(一) ?周王三十八年春,我离开了伍封,离开了秦国。 当我坐着晋国赵氏的马车缓缓驶出秦都高大的城门时,不禁感叹世事的无常。来了又走了,见了又散了,从天枢到雍都,我千里迢迢地回来,仿佛只是为了奔赴一场痛彻肺腑的离别。一夜梦醒,家已不是家,人也再不是那个人。 心冷,身寒,车外却是秦国无边的春色。没有离别的凄风苦雨,没有飘零的黄叶衰草,有的只是绿波荡漾的原野和山雀轻啼的翠林。可这满目的春光,这繁花的香,野蜂的翅,落在我死灰般的心里,恰如黄土坟旁开出娇艳的花,对比之下更觉心中凄凉。 我一路呆坐不语,任滚滚车轮将我带往未知的命运。 离了雍都,近了摩崖山脚,有煦风穿幔而过,闭目养神的明夷突然睁开眼睛,望着车外道:“小儿,有人来送你了。” 我怔怔地抬头,摩崖山苍然依旧,一抹月白色的身影骑着马立在道旁高高的崖壁上,大风吹起他的衣袂,飞扬的白袍一如我夜夜梦中所见。 我既没有认你,你为何还要来? 一眶泪水不知从何而生,流尽了,只一见便又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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