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然漂亮,但你自个儿长的也不差啊!还是说,你平常不照镜子?” “笑吧,笑吧,笑完了给我指条活路就好。”我有求于他,只能任他取笑。 “幸好小爷当年凑巧救了明夷一回,在他跟前也算说得上话。毒咒的事你不用怕,明夷这人再生气也不会拿神灵的东西害人。不过,他让我给你传个话,说你以后如果再敢进他的院子,他就让人拔光你的头发,给他养的雀儿搭窝住!” 拔光?!我一听头皮都麻了:“那还有呢?” “还有就是让你别到处乱说话!你到底躲在那里看了多久,害他那么生气。还是——你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了?”黑子嘴角一歪笑得一脸猥琐。 黑子这么一说,我更加确定古怪出在凤鸟图纹上,而且这件事估计连黑子都未必知道。 “没看多久,你要是好奇,下回自己看去!” “死丫头,还消遣起小爷我了!” “那兑卦主事的事,他有说什么吗?”我又问。 “他说活了死了都和他无关。其实,兑卦以前的主事待人挺好的,只可惜干了那样的错事。” “她有什么错?只不过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罢了。”我睨了一眼黑子,又道,“你来天枢有五年了吧,你听说过兰姬和瑶女吗?” “你这小丫头管的事比五音夫人还多啊!兰姬我是没见着,这瑶女可是很有名的。天枢自开建以来,听说只有她一个人伺候过乾主。” “乾主?乾卦的院子不是一直空着没人住吗?”我吃惊道。 “对啊,反正我是没见着有人住在那儿。”黑子挠了挠头,“喂,听说你把巽卦主事的伤治好了,看来你除了阴人厉害,救人也有点能耐啊!” “你这人还真记仇。你说你这德性,小秋这样的美人能看上你吗?”我想起昨日商姐姐说的话,忍不住调笑起黑子来。 “谁跟你说的?是小秋说她看不上我吗?!”黑子立马紧张起来,看样子他们两个倒真是有点什么。 “她待你好着呢,是我乱说的。行了,该问的我也都问完了,走了!” “喂!你……你千万别再去偷看明夷了,拔头发的事他可不是说笑的。”黑子一副很不放心的样子又嘱咐了我一遍,我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点了点头,转身就跑。明夷既然说他不管兑主的死活,我就放宽了心,细细谋划了两日后就假借医尘的名义去了兑卦的后院看望那位待罪的兑主。 推开那扇让所有人避而远之的木门,一股臭气迎面袭来。房间里柜子、箱子东倒西歪,打破的罐子,扯碎的舞衣扔得到处都是,乱得连一处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房间靠窗的床铺上坐着一名披头散发的女子,她身上白色的寝衣已经变成灰色,胸前有一大片褐黄色的污渍,似是干结的呕吐之物。 我踢开脚下的碎陶片,努力移到墙边支起窗户,初春的阳光瞬间照进这间阴暗潮湿的房间。 女子抬手遮住耀眼的阳光,她苍白的手指瘦得只剩下了骨头,“你是谁?”她怯怯地问道。 我行了一礼柔声道:“我叫阿拾,是医尘新收的徒弟。” “你来做什么,是来送我死药的吗?”女子眼下青紫,声音虚浮,看来真是病得不清。 “是巫士命我来的,他让我把这块去咒的木牌交给兑主,再替兑主熬几副治病的药。”我从怀里取出事先画好的一块木牌放在女子手上,“巫士说,兑主该受的难都受过了,他已经收了夜魇咒,兑主只管放心好好休养便是。” “你说的是真的?”女子死死地抓住手中的木牌,那神情像是落入虚空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绳索。 这木牌是我昨日胡乱画的,只因医人者先医心,她日日因夜魇咒焦虑难眠,我现在就算用再好的药也是无济于事,倒不如先放宽她的心,再慢慢调理。 “自然是真的!”我伸手把她扶了起来,“我先帮兑主换件衣裳,待会儿我们到外面走走。入春了,外头的树都冒了新芽,前院的迎春俏前几日也开花了,我们去折两支插在房里可好?” ------------ 第七十二章 夜魇毒咒(三) ?女子把木牌按在胸前,微微点了点头。 我小心翼翼地脱下她的衣服,显露在我面前的是一具裹着淡青色外皮的骨架,高高凸起的锁骨,根根分明的肋骨,腰腹处如老妪一般干瘪凹陷,这根本不像是一个活人的身体。 “他还活着吗?”待我帮她梳洗妥当,穿好新衣,形同木偶的她突然呐呐地问了一声。 我自然知道她问的是谁,于是笑道:“虽然不能说话,但已经派到医尘那儿帮忙犁地了。等你好了,巫士说你也可以搬到山上同住。” 我话音未落,豆大的泪水已经从她的眼中翻滚而出:“他还活着……”她干裂的嘴角颤动着,似有千言万语,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嗯,所以你也要好好地活着。”我替她理了理鬓发,搀扶着她走到门边,“多出来走走,病也好得快,你看那树梢上……”我抬眼一看立马就后悔了,我从巽卦一路行来,谷中的树大都发了绿芽,嫩嫩的让人觉得畅快。可唯独女乐后院的这棵大树上,大白日的竟七七八八挂了好几只黑蝙蝠。 “啊——”女子尖叫着蹲坐在地上,两只手捂住脑袋不住地发抖。 “别怕,别怕。”我蹲下身子紧紧地抱住她,“晚上等去咒的木牌灵验了,它们自然就走了。” 我把女子扶回房间安顿好后,拿杆子赶走了树上的蝙蝠,而后又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把她的房间里里外外清扫了一遍。 我原本以为,所谓的夜魇咒无非是利用了大家对巫咒的惧怕,就像我前日那样,明夷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我却紧张得睡不着觉。所谓的山鬼敲门,很有可能就是这可怜的女人因惧怕而产生的幻觉。但是,如果一切都是幻觉,那刚刚树上的蝙蝠又该如何解释呢? 看着女子憔悴失神的眼睛,我实在不忍心留下她一个人。既然决定要救她,那便救个彻底吧!时人总说我是山鬼变化而来,今日,我倒要看看那敲门的山鬼是不是和我一样,都有一双碧眸。 是夜,我抱了一床狗皮袄子躺在门边,手里紧紧地握着从于安那里借来的匕首。 起初的两个时辰,我还强打着精神注意着门外的一举一动,后来撑不住了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夜半时分,半梦半醒间突然听到有人敲门,咚……咚咚…… 山鬼敲门?! 我一骨碌爬了起来,拔出手中的匕首,深吸了两口气,喊了一声:“谁在外面?” 敲门声戛然而止,门外一片死寂。 我心中一窒,一股寒气沿着脊柱缓缓地爬上了脖颈。此刻,和我隔着一块门板站着的可是秦人口中传说的青面獠牙,吃人饮血的山鬼? 我忍住心中惧怕,握紧匕首,把耳朵轻轻地伏在木门上。咚,一个声音突然在我耳边炸开,心跳骤然一停。 咚……咚咚……黑暗中,敲门声越发急促。 我捂住自己的胸口,猛喘了几口气,哗地一下打开了门! 眼前的一幕让我大惊失色,夜色中数十只黑蝙蝠龇着森白的尖牙,朝我飞扑而来,我惊叫一声用匕首在空中一顿乱划,几只蝙蝠应声而落,其余的仍旧不要命地朝我飞冲过来。 “啊——啊——”女子从睡梦中惊醒,看到眼前的场景发疯似地大叫起来。 我把门迅速一合,靠在门板上喘了几口大气,然后从取暖中的柴火里抓了一根烧着的木棒又冲了出去。 这一回,所有的蝙蝠都被吓得吱吱乱叫,恐怖的叫声划破漆黑的夜空让人不寒而栗。 “救我——救救——”女子捂住耳朵叫得已经虚脱。 “没事了,没事了!”我扔下木棒跑过去紧紧地抱住她,“只是蝙蝠而已,别怕!” 怀里的人渐渐地安静了下来,我的心却依旧跳得飞快,蝙蝠丑陋的面孔和森白的尖牙在我脑中挥之不去。难道这些蝙蝠是明夷用夜魇咒唤来的?敲门的不是山鬼而是蝙蝠?可蝙蝠为什么要往门上撞呢? 我越想越觉得奇怪,扶女子在床上躺下后,又重新走到门外捡起了地上的火把。 让人惊讶的事情再次发生了,在外侧的房门上密密麻麻地停了成百上千只蝇虫,在火光的照映下它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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