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衣,我看着镜中熟悉的面容,却心苦如荼。 他今日会见我吗?见了,我要说什么?不见,我又该怎么办? 见或不见,泪绝不能落,绝不。 驾车入了赵府,按礼先去见了赵鞅。赵鞅此时仍在病中,虽没有极重的病症,但整个人看上去苍老消瘦了不少。医尘在屋里走来走去,准备着浸浴用的药汤,他就靠在床榻上同我说话。我这两年的事,赵鞅一句未问。五音叛赵投陈的事,他也半句未提,只夸了我卫国一事办得不错,让我去家宰那里领赏。 我出门,早已侯在门外的老家宰递给我一份礼单。赵鞅的赏赐太多,家宰已派人另外装车替我送回太史府了。 我行礼谢过,抿了抿唇还未来得及开口,老家宰已叹了气,为难道:“巫士是想见我家世子吧?可不巧,世子一早又受魏世子相邀过府议事去了。” “他又走了?” “巫士可要再等等?” “无妨,我去魏府等他。”记忆里不管我在哪里,总是他来寻我。如今,他不来,便由我去寻他吧。 站在魏府对街的梧桐树下,我从清晨等到了午后。 四月的春阳将树影间细长的人影慢慢变短,继而又缓缓拉长。魏府大门里有人进,有人出,可唯独不见他的身影。 傍晚,天色暗得黄,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噼里啪啦地打在梧桐叶上。昏暗的天空开始亮,白练似的雨幕倾倒而下。我站在暴雨之中,望着眼前紧闭的大门,突然恍然大悟。 他根本就没来魏府,他赵无恤只是不想见我。 大雨急急地下着,雨水顺着头直往嘴里灌,我滴着水,咬着牙,一路硬是拖着僵直的双腿走回了赵府。赵府门外,暴雨过后的天空已经开始亮,几个青衣小仆正拿着扫把在门外拼命地扫水。 他送客出府就站在门边。百度搜索“三江阁”,看最新最全的! ------------ 第273章 愿言思子(二) ? 我一眼看见了他,他一眼看见了我。¥℉三江阁小說, 天地间繁杂的声音在这一刹那间全都消失了。 两年多的分别,几百个日夜遥远的思念骤变成了面前短短的十步。 “红云儿……”我望着梦中的身影不禁哽咽出声。 无恤长眸微眯地看着我,冷冷地,带着我不熟悉的神情。 心微微痛,冰冷的袖管里有雨水顺着手臂不停滴落,向前一步,再一步,颤抖的呼吸让原本狼狈不堪的一刻更加狼狈。 台阶上的人终于动了,在我迈上台阶的一瞬间,他漠然转身离去。 府门外扫水的小仆见他走了,呼啦啦提着扫把跟了进去,“哐当”一声关上了门。 我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僵立着,直到身后有温暖柔软的手轻轻地拉住了我的手。 “阿拾……”她哽咽轻唤。 我颤抖着反身抱住来人,终忍不住放声大哭。 这两年,我不是不委屈的。可一路生病,晕倒在商丘大街上时,我没有哭卖身为奴,替人洗衣抹地时,我没有哭家宰散借酒撒疯,扑在我身上恣意戏弄时,我没有哭。兜兜转转终于回到这里,我却抱着我的四儿,站在大雨过后的长街上嚎啕大哭。 我爱他,所以离开了他,可他真的爱过我吗? 以前的每一次重逢,四儿无一例外都会哭成个泪人。可这一次,她没有哭。她紧紧地抱着我,温柔而坚定。我的四儿早已是一个母亲,这世上还有谁可以比一个母亲更加坚强。她抹去我满脸的泪,笑着说,阿拾,我们回家去! 浍水边的小院,四儿烧了水,替我换了衣服。我靠着她的肩膀坐在屋檐下,她摸着我的头愤然道:“他负了你,我们也不要他。明天,我就把这两株讨人厌的木槿花都铲掉!” “不。”我摇头,“错不在花,在我。那日我该随车队一起入城,至少那时他还愿意等我。” 四儿看着我憋红了脸,憋到憋不住了才叹声道:“傻子啊,傻子,他赵无恤等的是五音,五音一下车,他连你在不在车里都没看就直接入府了。前月,他还领了一个大肚子的乐伎入府,那乐伎再过两月就要临盆了,他若真还怜惜你,就别让赵府的人请你给他的大子唱祝歌。” 他有孩子了…… 他有孩子了…… 我抱着四儿一动未动,心却仿佛在一瞬间被人揪出胸膛一把丢进了深水。话说不出,气透不了,只一双眼睛不住地往外渗水。 淋了一场大雨,听了四儿一席话,我便病了整整半个月。 起初只是风寒咳嗽,后来到夜里就一阵阵地热,一阵阵地冷,胸口热得如火烧一般,背后却全是冷汗。四儿不分昼夜地照顾我,我怕把病气过给她,熬了三日就死活把她推走了。她家里有个小的,离了她,据说成天哭闹,我这半个阿娘做得实在糟糕。 医尘来看过我几次,每次都问我夜里睡得好不好。可怎么算好呢?我整宿整宿地做梦,梦里倒没有无恤,只有扶苏馆里的歌女唱到力竭的高音和艾陵城外大片大片的雪原。 半个月过去了,门外的药渣越堆越高,缠绵的心病在医尘的妙手之下也总算有了点起色。 这一日,我整了容色到市集上买了一只红毛锦鸡和一大袋新鲜的蔬果后驾车出了城。 春日的竹林,到处都是新生的嫩竹,史墨的竹屋就盖在离夫子墓不远的地方,偌大的屋子加上外头的篱墙一口气占了两三亩地。 竹屋内,熏炉、锦榻、书架、案几、莞席一样不缺,就连太史府中那盏楚王送的鹤鸟衔枝十六盏树型灯也都被史墨搬来了这里。 我原以为史墨此番搬出太史府是要体会夫子当年的清苦,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若打开墙角那只大木箱子,怕是连蜀国的芳荼、制荼的小炉、饮荼的陶器都一应俱全。 我放下东西,打扫了屋子,熬了鸡汤。可等了一个多时辰,却仍不见史墨的踪影。无奈只得出门去寻,人未走出竹林,就望见一个头戴青笠的人坐在浍水边钓鱼。 “姜太公钓鱼,钓的是文王。咱们太史公钓鱼,钓的是什么呀?”我拎起史墨身旁空空如也的鱼篓,笑着揶揄。 史墨没有回头,只起身将手边陶罐里的蚯蚓全都倒进了水里,“回来了也不先来看看师父,劣徒实在该打。”他转身拿鱼竿在我头上狠敲了一记。我捂着头直叫疼,他拎起渔具就往竹林里去。 “师父,等等我。”我小跑着追了上去。 “脸色这么难看,病了?”史墨在屋中案几后坐定,手里端着我新盛的一碗鸡汤。我笑着催他尝尝味道,他却放下陶碗,蹙着长眉道:“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可还是放不下无恤?” “哪里是放不下他,是放不下师父你呢。”我端起陶碗奉到史墨面前,努力让自己笑得更灿烂些,“这是宋国扶苏馆里的厨娘教我做的,别看汤色清,里面可有大功夫。怕师父你牙口不好,我还特地剥了鸡肉,剁了鸡蓉丸子,你快趁热尝尝,一碗卖两金的好东西呢!” “为师头没昏,眼没花,能走能吃,有什么叫你放心不下的。”史墨轻叹了一声,接过陶碗喝了一口,又拿勺子舀了颗鸡蓉丸子放进嘴里。 “好吃吗?” “不错。” 天下珍馐,史墨什么没吃过,今日被他夸上一句,我这烟也算是没白熏。我提袖持勺打算再替史墨添汤,可露出袖口的手腕却被他一把捏住:“只有皮骨没有肉。宋楚之地难道就没什么东西可吃吗?你既然决定要走,就非得分文不带吗?”史墨夺过我手里的长勺径自给我盛了一大碗的鸡蓉丸子,满满的,一点汤水都不带。 “楚国好吃的东西可多着呢,要不是放心不下你,我都不想回来了。”我往嘴里塞了颗丸子,笑嘻嘻道。 “那你回来做什么?晋国于你,是祸,非福。你要为师说多少遍,你才明白。”史墨阴沉着一张脸,我此番回晋显然让他颇为懊恼。 “师父,你认识我阿娘吗?你那夜在尹皋院中见到我时,你就知道我是我阿娘的孩子,对不对?”我放下陶碗,跪直了身子,郑重道。 史墨闻言一愣,继而冷冷道:“是五音告诉你的?” “不是,五音只说二十年前,师父曾为卿相主理天枢,锁心楼里的密函都是由师父整理保存的。天枢以星辰为名,各院以八卦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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