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次,姜芳菲编排的大合唱在全省五一汇演里得了表扬奖,郭天明带她去省城挑了这条裙子。 姜芳菲特别喜欢,不是重要场合都不会穿。 她就是穿着这条裙子去赴宴,然后被郭天明送上了别人的床。 郭天明细细地打量姜芳菲:“晦气?” “嗯。”姜芳菲继续抹桌子,“进过禁闭室的,不晦气吗?” 郭天明哑然。 姜芳萍眼珠一转:“姐,这裙子花了15块钱啊,你说丢就丢,也太不心疼天明哥了吧?” “哪儿像我,2块一条的丝巾我都只舍得买两条。” 郭天明表情有些不自然: “芳菲,本来也想给你买的,但是想到你刚从禁闭室出来,还是低调点,就没买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 “给你带了这个。” 第4章 第四章 那是一颗糖,糖纸瘪了,边沿还有点融化的痕迹。 姜芳菲没有接,乌黑的眼珠子透出了机械化的冷。 郭天明不自在地收回手:“我忘了,你嗓子还伤着。” “明天带你去医院,水烫伤应该不严重。” 姜芳菲不喜也不悲:“好。” 郭天明肯定忘了她明天还得去农场受罚。 可是姜芳菲也懒得再提醒了。 次日清晨,姜芳萍故意等在门口,给姜芳菲展示她的丝巾和裙子: “姐,你看,这条裙子是你出事那天,天明哥给我买的。” “足足要两张大团结呢。” “我说不买算了,天明哥还不答应,愣说别人有的,我也得有,我还得比别人更好。” 她口中的别人,自然就是指姜芳菲。 哪怕已经决定要把郭天明从自己的心里移除,姜芳菲还是忍不住胸口发闷。 她一言不发地越过姜芳萍,完全无视对方故意扯低的领口处,那个粉红色的吻痕。 姜芳萍的挑衅落了个空。 她不甘地拔尖了嗓子:“姜芳菲,你不知道吧,你那文工团的位置,归我了。” “你这种犯过流氓罪的下贱货,以后都别想找工作了。” “你就等着当个最叫人瞧不起的废物吧!” 姜芳菲的手已经落在门把手上,她缓缓回头,在姜芳萍胜利的注视中轻笑道: “可是和郭天明结婚的人,是我。” “他那五十块一个月的工资,以后也会归我管。” “再也没有人会给你买二十块的裙子了。” 姜芳萍气到面容扭曲:“你少得意!给我等着!” 姜芳菲镇定地走出家门,直到走出好远,她才抱着膝盖蹲下,将自己蜷成了一个球。 她的心中渐渐生出一个可怕的猜想。 郭天明故意设计的这出陷害,最终目的,只是为了叫她让出文工团的位置给姜芳萍。 姜芳菲越想越心冷,她恨不得立刻就扑到郭天明面前去,好好质问一番。 可她知道,现在还没到最适合的时候。 她咬住手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就这样僵持了足足一刻钟,姜芳菲终于平复了心情。 她扶着墙站起身,摇摇欲坠地迈动步子。 一步,两步......她越走越稳,弯下的背脊也重新挺直。 那么多人等着看她的笑话,她偏不让他们遂意。 五三大队农场建在山上,镇里的生产队专门围了片山头,给犯了小错的人用作劳改。 姜芳菲是杨槐镇的红人。 曾经有多少人嫉妒着她的风光,如今就有多少人等着落井下石。 负责排活儿的小队长指着地上的一排粪桶: “姜芳菲,你把这些挑去给菜地沃肥,干好了再把粪桶都洗干净。” 一只装满的粪桶,足足有130斤,大男人都没法一个人挑,更何况是瘦弱的姜芳菲。 她看向小队长,很清楚地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了尖酸刻薄。 这人姜芳菲认识,当初竞争文工团的时候,这人的女儿就输给了她。 “咋地?干不了?”那小队长叉着腰,“我说姜芳菲同志,你是对组织上的安排有意见,还是不想要这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她抖抖手里的小册子:“你不怕我给你打不及格?” 在这个地方,她就是绝对的权威。 姜芳菲紧紧地咬着唇,有种无计可施的悲凉。 第5章 第五章 姜芳菲慢慢弯下腰,正准备尝试着挑起扁担时,一只大手从后方伸过来,摁在了扁担上。 “涂红同志,组织上给你安排工作的权力,不是让你借机打击报复的。” 姜芳菲意外地看向来者 大高个,黑皮肤,穿了身军装,看上去很有精神。 却是个姜芳菲叫不上名字的陌生人。 小队长青了脸:“周耘同志,你这是污蔑!” 叫周耘的青年扯起一抹冷笑:“你敢不敢跟我到组织上当面对质?” 小队长本来就心虚,被周耘一吓,就支支吾吾着跑开了。 周耘重新安排了四个汉子来挑粪桶浇肥,末了才看向姜芳菲: “你待会儿负责清洗,没问题吧?” 姜芳菲摇摇头:“多谢周耘同志秉公处理。” 黑皮肤的男人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示。 他见四周没人,忽然压低声音,快速道: “我刚从京市过来,江......同志让我照顾你。” “兴荣招待所那事儿,我正在查,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可以提出来。” 姜芳菲有些意外地抬起脸,干涸的心田缓缓流过一股暖流。 曾经,她为了郭天明放弃了家人。 如今,家人成了她唯一的后盾。 姜芳菲露出了这几日来唯一发自内心的笑: “兴荣招待所的事情就麻烦你了,其他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我自己可以处理好。” 姜芳菲朝周耘微微鞠躬,便避嫌地走远了。 粪桶恶臭熏天,姜芳菲几度都快干呕出来。 但她咬牙忍住了。 她在用这种方式告诫自己,此刻所遭受的罪,都是爱郭天明所得到的罚。 她要让这痛刻骨铭心,才能在离开时毫不犹豫。 洗刷完所有的粪桶,一天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周耘在小册子上打了几个红勾: “姜芳菲同志的改错态度十分端正,明天可以不用来了。” 他的样子生的威严,说话时又有一股凛然的正气,没有人会对他的话表示不服。 姜芳菲哑着嗓子道谢,随后转身就走。 有人望着她单薄的背影叹气:“可惜了这把好嗓子,桂花嫂下手也忒狠了。” 周耘蹙起剑眉,眸中凝起深思。 姜芳菲回到家中时,天色已经擦黑。 门虚掩着,里头飘来饭菜的香味,还有姜芳萍掐着嗓子的夸奖: “天明哥,我最爱吃你做的锅包肉了,香得我连舌头都要吞下去。” 郭天明呵呵地笑:“就数你嘴馋。” “天明哥,你碗里的那块看起来好好吃啊,喂我好不好?” “......霸道。” 姜芳菲面无表情地推开门。 郭天明的筷子堪堪伸到姜芳萍嘴边,猛然一惊,夹在筷子头的那块肉就掉在了桌上。 “回来了?我正准备去接你。” 郭天明站起身走过来,却在姜芳菲的几步之外生生停住了。 他皱着眉,一脸嫌弃:“你身上什么味儿?” 姜芳萍已经尖声叫了起来:“姐,你是掉进粪坑了吗?怎么那么臭?” 郭天明也丝毫没掩饰他的厌恶:“你这是干什么了?总不至于真掉进去了吧?” 姜芳菲的目光慢慢从他们脸上滑过:“我今天去农场干活,涂红是小队长,她让我浇粪洗粪桶。” 郭天明愣了愣,眼神微微游离:“这样啊......那你赶紧去洗洗。” “这身衣服也别要了还是先别扔,万一你明天还得干活,也省得浪费。” 姜芳菲笑了。 沙哑的声音像是锐器刮在砂纸上。 “郭天明,一个粪桶一百多斤,你怎么不问问我怎么背得动?” “一天下来,别人都有家人送饭,你怎么不问问我中午吃了什么?” 郭天明要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面色青一阵白一阵。 姜芳萍又用她那天真的语调撒娇: “姐,你向来能干,不就是挑粪桶嘛,肯定难不着你。” “而且今天天明哥带我去文工团报道,顺便请大家吃了个饭,就没顾上姐姐啦。” “饿一顿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姐你之前饿了三天不都没事?是吧天明哥?” 郭天明像是找到了理由,顿时腰杆子都挺直了: “芳萍说得没错,你就是性子犟,一点亏都吃不得,要不然也不会被人针对。” 他好像无奈似的叹了口气:“算了,你赶紧去洗洗,不是还饿着吗?” 姜芳菲每多与郭天明相处一天,就多得了一份死心。 她不欲多说,直接去后屋烧水洗澡。 她故意慢慢拖着,直到把身上的气味洗干净,才重新回到前厅。 郭天明还没走,他正在给唱歌的姜芳萍打拍子。 姜芳菲没有打断他们,径自走到饭桌边,添了一碗冷饭狼吞虎咽。 郭天明倒是看见她了。 他走过去,脸上还带着笑意:“吃慢点,你要是喜欢吃锅包肉,我明天再给你......” 郭天明的话没有说完。 他看向空空如也的盘子,脸上掠过一丝尴尬: “芳萍太馋了,一时没注意就给吃光了,家里还有鸡蛋,我去给你炒一个。” 在他说话的时候姜芳菲一直都没停筷子。 等他说完,姜芳菲已经放下了空碗。 “不用,我困了,先去休息,你们随意。” 郭天明目送姜芳菲走开,昏黄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郭天明忽然有些怅然,他急急道: “芳菲,你还要干几天的活?我带你去市里医院看嗓子。” “再顺便去挑身结婚穿的新衣服。” 姜芳菲的脚步只是微微停了一瞬:“再看吧。” 第6章 第六章 郭天明应该是察觉了什么。 第二天天还没亮,他就端着笼大包子来到了姜家。 “芳菲,我妈蒸了包子,你带去农场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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