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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苍培态度很认真,两人都是Omega,她不至于想东想西,但也拿不定主意该不该拒绝:“老板,受宠若惊老板。” 苍培可能还有话说,但手腕上电子表骤然狂响。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把烟头按灭,随手塞进垃圾桶。 “啪啪”两声。 苍培抬手鼓掌,声音震耳。 “到时间了,开工!” 《前夫》总时长两个多小时,超出一般话剧的平均时长。加上没有旁白,全靠对话传达情感冲突,难度相当大。 丛安河的角色叫李想,出场时三十一岁,是夜校的文学教师,完全的浪漫主义者,故事开始的两个月前,他因为要“养胎”主动请辞,现在一心在家写现代诗。 正在和他闹离婚的妻子叫李智,二十九岁,alpha,于某知名建筑院工作,不善言辞,人如其名理性至上,专业能力能得到业界大牛的认可。 第一幕是凌晨,李想捧着诗集,在烛火里朗诵希门内斯的《一个新婚诗人的日记》,李智拉着行李箱匆匆出现,两人就“胎教”问题展开驴头不对马嘴的争论。 陈与然刚看两页剧本时还啧啧称奇,说,没想到,丛安河一个alpha要演omega,她一个omega反倒要演alpha,大反串。 李想是随处可见的懦夫,平滑得浑身找不出一个锐角。他对文学是狂热的,在一页薄纸的世界中才得以生存,以至于三十多岁的男人依旧天真得可怕。 他在灯下读诗,边抚着平坦的小腹,边放声。 他仰首念,“一种纯金将我们穿透,将我们淹没,将我们点燃,使我们化作永恒”,他推开窗户,对着逼仄的门墙念,“重又燃烧,重又变成惟一的实质,重又化入高高的天空!” 这段对台词功底要求很高,刚开始排,状态是第一幕里最难抓的部分。苍培不满意,后来单抓着他去一边儿找感觉。 一找就找了几个小时。 丛安河有点头晕,他以为话说太多了缺氧,却没察觉到自己在发烧。 下午两点,苍培刚点头,递过去一瓶矿泉水,丛安河还没来及伸手接,就眼前一黑。 水瓶沿路滚出飞速围拥的同事,陈与然草了声,打电话叫了120。 丛安河醒过来是四个多小时以后的事,天都暗下去,是一种很深的蓝。 alpha身体素质相对较强,这还是他第一次躺着进医院。白炽灯的钨丝烧后又附着,灯罩里积了一层黑,像赴光而死的蛾。 “想喝水吗?”谁突然开口。 丛安河侧过头,看见病床床头的小柜上放了饭盒,是粥。 点滴已经空了,他体质好,现在感觉还不错,坐起身:“你怎么过来了?” “巧了,和我打擂的那孙子大概率嗑了,刚彩排的时候从台子上头朝地栽下去。”原苓把口罩扯下来,理了理鸭舌帽的帽檐:“头破血流,我跟着来医院看看,没想到能碰上你。 他顿了顿,继续:“劳模。三十九度还他妈排练,我说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做人民教师那会儿也把自个儿往死里折磨。” “精益求精,这叫工匠精神。”丛安河撩了句闲,看他一眼:“你又打唇钉了?” 原苓长得不错,下三白眼,平着嘴角就显得凶神恶煞。左边一唇钉,右边一唇环,笑起来又有点邪性。 他草了声,“前段时间有一傻逼学我,还模仿我的构图在livehouse摆拍,我他妈一气之下在左边也穿了一个,一左一右多对称。” 丛安河问:“你们搞地下的有这么多弯弯绕。” “三个男人一台戏,”原苓骂了句:“更何况我还是omega。” 丛安河不说话了。 他和原苓是高中同学,关系很铁。就算原苓晚他两个月分化成omega,两人也没想着避嫌。 原苓有点音乐天赋在身上,高二就一门心思去搞地下说唱,逃课就像吃饭喝水,丛安河给他打掩护都打成了习惯。 做这行的,omega是稀缺品种,部分alpha有不良嗜好,借着兴头用信息素骚扰独身omega是常见的事,于是丛安河送佛送到西,早年名义上做了原苓男友,帮他拦了不少事儿。 原苓把粥和勺子一起塞进丛安河手里。 “你参加那节目的摄像在你睡的时候来过一趟,取了材,标题我都替他们想好了,就叫高烧alpha好迷人。” 哪儿的港媒,丛安河无语:“烂俗。” 原苓耸耸肩:“你那会儿脸都烧红了,跟着摄像一起来的美女盯你看了好久,我没夸张。” 美女? 丛安河一顿:“坐轮椅的?” “粥是她送来的。”原苓点头。 “他人呢?” “走了,说是有点急事,嘱咐我好好照顾你。”原苓笑了下,看着挺欠,呲出俩虎牙:“你们俩是作秀呢还是怎么着?魅力依旧啊。” 丛安河直接沿着碗沿吞了一大口,没搭理他:“什么事儿这么着急,他有没有提?” 原苓挑了挑眉:“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 “你变异了?”原苓意外:“我没看错的话她是omega吧?” 丛安河:“问你话呢。” “没说,不知道。”原苓饶有兴致地抱臂看他:“你真喜欢人家就主动出击,性别别卡太死。不然你就算生病,能使唤的也只有我,哦,还有你那发小,叫什么来着。” “冯兆,我都多久没见他了。”丛安河补充:“你摸摸良心,我什么时候使唤过你。” 原苓不吃他这套:“转移话题是吧?红鸾星动就直说,我宰相肚里能撑船,不会因为你从B性恋变成O性恋就对你避如蛇蝎的。” 丛安河闷着头,懒得和话痨讲道理,把碗底都喝得干干净净,然后塞回原苓手里:“帮我刷干净,谢谢。” “我草。”原苓冷笑一声:“谁刚刚说不使唤我的。” 丛安河冲他笑笑:“不帮也行。我手机呢?我给乔煊打个电话,给他解释清楚你和他分手不是因为对我念念不忘,我们俩不熟。” “”原苓太阳穴跳了两下,差点咬碎一口牙:“孙子,算你狠。我刷,刷还不行吗。” 丛安河还是笑。 推门去找水池前,原苓回头,知会道:“退烧药助眠,困了你就睡,你们导演给你放了今明两天的假。我刷完饭盒就该走了,明天还有演出。” “好。注意安全,演出顺利。” “别操心我了。”原苓又想起什么:“对了,医生说你这次高烧可能和腺体高敏也有关系,有易感期紊乱的前兆。” “腺体高敏?”丛安河问。 alpha的腺体结构特殊,易感期发作的平均数是三个月。但如果接触匹配度高的omega,又或者极低概率与某一alpha对抗性同频,都容易引发高热和易感期紊乱。 原苓不太了解,只点头:“检查报告上这么写的。” “”丛安河愣了下,半晌才说,“知道了,我会注意。” 原苓走了。 病房安静得只剩中央空调适度的低温,困意又涌上来。 丛安河躺回去,闭上眼,翻来覆去却睡不着。于是摸出手机,看了一遍《哈姆雷特》。 《前夫》致敬《谁害怕弗尼基亚伍尔夫》的要素有:部分话剧结构(如没有旁白)与打破幻想才重生的核心概念。 剧情需要,话剧相关私设非常非常多,请勿考究。 第18章 Flames 丛安河体质好,一针下去烧就退了,晚上自己办出院,直接打车回了别墅。 进门时四人在玩儿飞行棋,霍流馨意外手气差,莉莉娅一架飞机都到达终点,她四架有三架还都憋在手里,唯一开出去的一架还刚被黎宵撞回老家。 丛安河进门时高珏挺着急,没站稳就追上来问:“安河,你没事吧?” 丛安河不着痕迹地避开:“已经没事了。” 高珏问:“我晚上熬了粥,给你留了一些,要吃吗?” 霍流馨没等他回应,甩手扔掉骰子:“我去盛,安河你替我玩儿两把。” 高珏讪讪坐回去,莉莉娅看着霍流馨逃去厨房,抿着嘴偷笑。 “谢谢。”丛安河看在眼里,然后侧身坐下,扬声道:“霍姐,我运气差,指望我帮你翻盘有点困难。” “你放手玩儿,我帮你兜着底呢,再差能差到哪儿去。” 四架红色的飞机还停在格子里,丛安河活动活动手指。 骰子送到他手里,他随手甩出去。 霍流馨正好端着粥回来,碗刚落在丛安河手边,紧接着从他手里扔出去的六面骰就亮出一点鲜红的一。 “” 霍流馨心道用不用这么离谱,嘴上却劝:“没事,你多试两次。” 丛安河也不反驳,又扔了两次,但三次丢出来的点数加起来还没六大。 黎宵的飞机刚巧路过始发点,本来还担心自己被红棋撞回去,现在嘴角抽了抽,也不紧张了。 霍流馨服了:“你还真是”倒霉蛋。 高珏煮的粥还放在一边。 六点多灌进胃里的食物还没消化,丛安河一点儿都不饿。 是皮蛋瘦肉熬的,入口就觉得腻,他只动一口,就把碗放下没再碰。 丛安河擦擦嘴,往一侧抱枕上靠了靠,说:“看吧,我说了我手气差。” “你病刚好,早点休息。”霍流馨佩服:“来吧,我继续受苦受难。” 丛安河撑着头笑,状似无意问:“怎么不让小七帮你?他手气比我好。” 莉莉娅没什么表情地扔出一个五,接道:“她不在。” 丛安河一愣。 黎宵终于有话说,他挑挑眉:“她没跟你讲么?说是有点儿急事,晚上不回来了。” 丛安河点点头:“知道了。” 又是这副油盐不进的菩萨相。 黎宵觉得憋屈,火憋到嗓子眼,还想抖抖腿再犯两句贱。丛安河已经起身,挥挥手:“晚安。” “”黎宵捏着骰子咬牙。 草,又被他装到了。 《前夫》那边给了一天半假期,丛安河觉得没必要,要求明天按时到岗。当事人明确表态,苍培也没再劝,只说让他量力而行。 这晚戚不照确实没回来。但和上周某天一样,第二天一早人准时出现在餐桌旁边。 他只字不提,只招招手,让丛安河弯下腰。 成年人社交似乎总恪守某条无形的线,分寸在此刻源于维稳的本能,往前一步都可能是风险。 于是丛安河也不问,顺从靠近,然后嘴里被戚不照放进新拆的口腔测温计。 挺凉的,他舌尖下意识蜷缩。 “三十六度一。”嘀一声,丛安河自己抽出来看:“长官,体温正常。” 戚不照笑了下,接过测温计,看了一眼又握进手里:“你基础体温是不是偏低?” “对。”丛安河轻声,没多说。 分化后,信息素种类很大概率影响Alpha和Omega的体温。丛安河的信息素是海风,他是优质Alpha,不可避免会产生一些变化。 签了合同,这又是在节目录制期间,他还算有职业道德,拿钱就要办事。事关信息素,多余的话他一句都没说。 临出门前,丛安河站定。戚不照叼着片吐司,问他怎么了,声音有点含糊。 丛安河犹豫几秒,还是没忍住,问:“今晚有时间吗?” 戚不照偏着头,尖锐的齿尖将面包片的纤维咬断。 他盯着他看,几秒后才笑说:“有,很空,想做什么?” 丛安河没正面回答,只笑着说:“好,等我。” 但变化总比计划快。 今天《前夫》整组状态不错,苍培赶了赶进度,晚上八点才下工,丛安河托节目组联系别墅,让他们先吃晚餐,别等。 刘丰很快发来消息:收到! 就两个字,社畜的辛酸已经尽数体现。 剧场空气流动性差,空调又老旧,开了像没开,一天排练下来汗都快把短袖浸湿。他挤上地铁,回别墅房间,洗完澡已经差不多九点。 丛安河头发擦了半干,敲了两下戚不照房门,没有人应。 他走下楼,目力所及,黎宵在一楼落地窗前打电话谈生意,霍流馨窝在沙发上,正抱着电脑做数据。 “人都去哪儿了?”丛安河问。 霍流馨架着眼镜,闻言,她摘下来,眼睛干涩,疲惫地眨了几下。 “莉莉跟导师出外勤采访,还没回来。高珏在屋里赶设计稿,听他说后天晚上就是DDL。”她叹了口气:“今天全员社畜。” 丛安河的目光很轻,却留下痕迹,掠过书房方向。 他什么都没说。 Alpha最懂Alpha,霍流馨猜到他想问什么,会心一笑:“小七在影音室。” 度假村的别墅,娱乐设施完备。 影音室就在书房隔壁,墙壁做过加厚,隔音效果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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