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_第2章_雾岛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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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毕竟，那时的吴渊并不起眼，所谓‘亲授老师’，也并非真正的师徒！因此，吴渊对待桓新烟是很尊重的。 “你自病愈以来，武道开窍，实力进境迅猛，完全有希望夺下此次大比第一！若入云武殿，将来成为五品乃至四品武者绝非空谈。”桓新烟道：“这不但为你自身，更是为宗门之强大。” 吴渊聆听着，无法反驳。在记忆中，这位‘桓师’对宗门归属感极强，是真正一心希望宗门强大。 “是不是徐远寒？他父亲逼迫你了？”桓新烟忽然道。吴渊神情不变，心中却微动。默不作声。 “不敢说？”桓新烟皱眉道：“吴渊，武道，当有一往无前之心，若是他们逼迫你，逼你放弃为徐远寒让路，告诉我，你是我教的第一个弟子，我自会替你讨回公道。” 桓新烟，来到郡宗武院不过一年。 “桓师惦念，但这是弟子自愿放弃，和其他人无关，弟子年不过十四，明年同样可入云武殿。”吴渊道。 “明年？” 桓新烟终于按捺不住心中怒火，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意：“十四岁入云武殿，和十五岁入，你难道不知其中差异？” “弟子明白，但这一年，弟子同样能在郡宗武院修炼。”吴渊不卑不亢道。桓新烟沉默了。她本就不太擅言辞，若非实在可惜，加上吴渊乃其第一个弟子，以其性情根本不会多管。 “罢！” “你不愿说，我不强求，若大比前你改变心意，都可来寻我。”桓新烟轻声道。 “多谢桓师。”吴渊道。 ……目送桓新烟离开修炼室。又将房门重新关上，吴渊盘膝坐在地面上。 “和我之前猜想的差不多，桓师，不是单纯的武院老师那么简单，传闻可能为真。”吴渊暗道。武院老师，必须入流高手担任，而大部分都在四十岁以上，只有极少数三十多岁。须知，能二十多岁成为六品武师，都很难得了。二十岁出头的入流高手？吴渊相信，即使在横云宗内，怕也备受重视，绝对是年轻一代中精英。却被发配到离城？ “被排挤？犯了错？或是历练江湖？”吴渊脑海中闪过数种可能：“无论哪一种情况，应该都有办法直接联系到宗门的高层。” 横云宗，说是宗派，可在这片大地上，本质就如王朝。通常来说，什么人最令地方大吏忌惮？自然是能上达天听者。 “若我真是被强逼放弃，说不定，真会找桓师搏上一搏，毕竟，横云宗最为重视类似事件。”吴渊微微摇头：“只可惜，我是自愿的。” “一旦入云武殿，不但受监视，更会受宗门束缚。”曾为武道宗师，吴渊轻易不愿受束缚？ “况且，徐将军给的，太多了。” “做人，不可言而无信。”吴渊轻轻闭上眼，控制浑身肌肉筋骨，开始轻微震颤起来。武道修炼，张弛有度。锤炼肉身，并非一味要通过高强度的练拳、练刀，通过控制浑身肌肉、筋骨震颤共鸣，同样可起到‘练力’的作用。当然。这样做的前提，要求对身体控制程度极高，首先就要能‘内视’！ …… 时间流逝，至深夜。空寂无人的河滩上。 “该试试这淬体丹的效果了。”吴渊颇为期待看着手中的数枚清香中带着丝丝腥臭味的丹药。张口，全部吞下！这一幕，若被一些强大武者见到怕是会目瞪口呆。须知，就算是极精纯的上品淬体丹，也没几个敢一次性吞服数枚。更何况是堪称‘毒丹’的下品淬体丹？第9章虎豹练骨术淬体丹入腹，吴渊立刻就感知到淬体丹开始分解！ “下品淬体丹，无愧毒丹之名，杂质比上品淬体丹高太多。”吴渊暗道，他能清晰感知丹药中蕴含的大量杂质。是药三分毒。而下品淬体丹，更是堪称‘九分毒’。淬体丹，是丹师最常见炼制的基础丹药，一些炼丹学徒都能炼制，用来辅助四品以下武者淬体肉身的辅助丹药。它的原材料较普通，因此价格不算太昂贵，寻常富贵人家弟子都能使用。像郡宗武院，对每次小比前十的弟子，就会赐予淬体丹，以为奖励。当然，奖励都是‘上品淬体丹’。原因很简单，这种普通丹药中蕴含的杂质很多，适当服用，对武者体魄伤害很小，利大于弊。也不能多服用！用的过多，大量杂质在体内节积攒，反而会损害生命潜力。像中品淬体丹，副作用就大多了，通常是一些实力已难有进步的武者才会使用。武院中，是严禁弟子服用中品淬体丹提升实力的。至于下品淬体丹？作用也有，可更近乎‘毒丹’，弊大于利，吃多了甚至会死人的，通常是炼丹学徒炼制失败的‘废丹’。 “上品淬体丹，的确不错，可价格太昂贵了，五十两一枚？”吴渊微微摇头。他曾服用过一次，效果很不错。可若要购买五百枚，要两万五千两银子！放眼整个离城，几人拿得出？ “即使我有这么多银子，直接去购买如此多，恐怕都会引起群星楼震动。”吴渊暗道。一座郡城罢了，数万两银子的交易，很惊人了。虽群星楼以‘中立信誉’闻名，可吴渊岂会天真的自己命运交付到他人手中？信誉好？只是付出的价格不够高！而吴渊也等不起，十二岁到十八岁的黄金发育年龄，每一天都是身体极速成长期，每耽误一天都是损失。所以。吴渊选择不起眼的‘下品淬体丹’。 “其他武院弟子，乃至一些强大武者，不敢用下品淬体丹，是因杂质太多。”吴渊自语。 “咕噜～” “嗡嗡～”只见吴渊腹部肠胃中传出一阵阵低鸣，就仿佛有炮弹在不断炸响。若有武道强者在此，定会震惊的发现，吴渊浑身肌肉筋骨都在轻微震颤。这样的状态，仅持续约半分钟。 “噗！”吴渊突然一张开口，一大堆黑色紫色交织的杂质吐了出来，落在河滩地面上。这些，都是丹药杂质。 “只可惜，我还未曾达到‘练脏洗髓’的地步，否则，这些杂质完全能通过四肢百骸的毛孔排出，那样，精纯程度会更高。”吴渊暗道。若说上品淬体丹，是九成九的精华加百分之一的杂质。那么，下品淬体丹就是八成精华加两成杂质，而经吴渊控制腹胃分解提纯，真正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纯度！杂质近乎无！真正能大量服用。 “之前，一直没能达到‘力极三重’，即使能内视，都不敢轻易尝试。”吴渊一笑，他不愿冒风险。内视，是精神灵觉强大，强行控制身体肌肉筋骨，是很耗费精神的。而力极致境，是对身体熟悉到极点，自然而然的控制，根本不必多费神。两者配合，才让吴渊敢于尝试。这还是吴渊练力很弱的情况下，连筋、膜都还未完全练成。若能完成‘练脏洗髓’，对身体控制程度会更夸张！ “中土大地，上三品武道强者，乃至传说中的天榜高手，怕也有人不亚于我。”吴渊感慨。只是，那些顶尖武道强者做到吴渊这一步，多少岁？吴渊估计，至少也要二三十岁，早就超过黄金发育年龄，就算服用丹药，作用也很小。 “经过我的控制提纯，下品淬体丹的功效，即使单枚比不上传说中的天材地宝，数量堆积上去，一样不差。”吴渊一笑。这方世界，有天材地宝的传说。他阅览武院藏书典籍，有许多这方面的记载，书店贩卖的‘侠客传奇’，很多同样有记载。一些武道强者年轻时有奇遇，吃朱果、服蟒丹、吞极北雪莲等等，都会令他们实力大增，年纪轻轻就能名震一方！吴渊并不羡慕。无论淬体丹，或是天材地宝，还是重力室等等，都是‘外部环境’，而武道路，最终走多远，核心还是看自身！ “拥有顶尖武道强者的境界和修炼经验。” “又恰逢最黄金的发育年龄？”吴渊站起身，纵身一跃，身形气势猛然一变，从一少年模样变得仿佛一头猛虎：“还有人类联邦总结出的最强武道法门《武道最优解》。” “六百多枚淬体丹，够我修炼一段时间了，供应充足，是时候修炼《虎豹练骨术》了。” 《武道最优解》，是人类联邦以数百亿人类修炼大数据，形成的功法总纲，并不断总结优化。针对不同性别、年龄、层次的武者，又会形成不同的修炼方法。其中最著名的，便是《虎豹练骨术》《化龙洗髓术》！这两大法门，前者号称‘最强练力术’，后者号称‘最强练脏术’。 “蓝星万灵，猫科是最顶尖的猎杀者，狮虎豹则是猫科中的王者，它们的筋骨最强，故此术以‘虎豹’来命名。”吴渊暗道：“此术很强，唯一的问题，就是修炼难度极高！” 即使有科技智脑辅助，许多年轻武者尝试修炼后，身体反会受到重创。因此，此术又被称为禁术！至于《化龙洗髓术》？则更为神奇，像吴渊前世时，他们这些武道宗师凭什么打破人体极限，拥有数万斤巨力？都是靠此术！蓝星生物之名已难以形容，故以神话生物‘龙’来命名，彰显它的神奇。 “前世，我只在成年后修炼《化龙洗髓术》，未曾修炼过《虎豹练骨术》。”吴渊暗自感慨。这是他的遗憾！若能同时修炼两术，吴渊都不敢想象自己前世会达到何种程度，怕有望成为联邦第一宗师。 “这一世，或许我能真正冲击人体终极，去尝试《百窍通神术》！”吴渊眼眸中有着渴望。这一法门，只是联邦初创，对应练力、练脏之后关于‘窍穴’的最强修炼之法，只因能修炼‘窍穴’的武道宗师太少，数据无法完美支撑此术，故未完善，也无人真正练成。不待此术完善，吴渊便穿越，降临了这方世界。 “无论是《化龙洗髓术》还是未尝试过的《百窍通神术》，对我来说都太远了。”吴渊暗道：“眼下，我要做的，是以《虎豹练骨术》，真正达到练力极致，打下最强的筋骨根基。” 呼！呼！吴渊迅速调整身体姿势，时而双腿前后变幻，时而双臂支撑伏地，时而如鱼跃。似练习某种拳术，又仿佛是腿法，可若多观察一会，就会发现都不是。许多姿势怪异且特殊，稍有不慎就会扭伤筋骨，和寻常跑步、练拳、深蹲、蛙跳等练力之法截然不同，非对筋骨控制极高者不可为。 “深呼吸，控制血液流动。”吴渊不断揣摩。即使以他对身体的控制力，都感受到困难。他前世知晓此术时，已成年，练力早已圆满大成，虽也练习，但作用不明显，并未太放在心上。如今再度练习，他对此术作用感悟更深。 “以特殊的动作，调动四肢百骸，背部大脊柱为核心，最终达到浑身肉、筋、膜、骨贯穿一体、完美如一的地步。”吴渊只觉随动作进行，浑身骨骼仿佛都开始酥麻。人体两百零六块骨头都在彼此碰撞！很舒服。 “这样做，效果会更好。”吴渊不断进行细微调整。动作是表皮，筋肉筋骨是内里，呼吸节奏、血液流动是润滑剂，不断朝着最完美状态进步。修炼同时，吴渊也开始清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筋骨，正以惊人的速度成长。成长速度，是之前十倍不止。另一方面，之前吞食的数枚淬体丹药效，正在被迅速消耗，不断转化为身体所需能量。 “普通人，对食物的能量转化率很低，普通武者会强些，而我，比寻常武者还要强大数十倍！”吴渊只觉自己的肌肉筋骨，正在贪婪吸收丹药蕴含的每一分力量。时间流逝。不久，吴渊后又吞服了几枚‘下品淬体丹’，继续修炼，如此循环往复。足足两个时辰，东方天色渐明。 “呼！” 吴渊轻轻一跃，只觉神清气爽，浑身充满力量，眼前一亮：“不错，我的力量，至少强了数百斤！” 这是纯粹的身体力量。须知，吴渊之前修炼一个多月，身体力量也就从两千五百斤提升到约三千八百斤。 “不过。” “这样的修炼，也很累！” 精神很累，身体同样很累。人体不是机器，张弛有度方可长久，一味压榨只会令身体崩溃。 “两天修炼一次，第一次就消耗十五枚淬体丹，越往后，只会消耗越多。”吴渊微微摇头。看样子，六百多枚淬体丹，用不了多久就会消耗一空。须知，吴渊只是用下品淬体丹，若用上品？一个大家族都供应不起。任何一位武道强者诞生，背后都要巨额财力支撑！ “回家！” 吴渊迅速收起地上的丹药杂质，将其小心沿河边丢弃，亲眼见着河水冲刷干净，方才返回家中。 …… 时间一天天过去，吴渊白天正常练力、感悟武道技艺，夜晚则疯狂修炼《虎豹练骨术》。他的身体素质，以恐怖速度不断提升。一转眼，就到了武院大比日。第10章努力，就有奇迹郡镇守军演武场，纵横八百丈，是整个离城最宽阔平整之地，朔风烈烈，战旗飘扬。往日，别说寻常百姓，就算是权贵富豪，也难进入这里。今日，人山人海！一侧高台上，坐满离城权贵，其余三侧足足上万百姓，热闹非凡。中土十三州，武力为尊，武院大比，不止是郡宗武院盛会，更是整个离城盛会。所属一些县乡的豪强乡绅，甚至会提前数日，专门赶来观战。 “十六进八！” 擂台上身形魁梧的中年裁判声如洪钟，身为入流高手，他的声音轻易压制了四面八方的喧闹声：“何忠，胜！” “哈哈，赢了！赢了！”擂台上的高瘦少年狠狠放下未曾开封的长枪，解开护具，挥舞了下拳头，脸上满是激动。四面八方的观众同样激烈议论。十六进八，已是后半程对决。武院大比，先是内部选拔，选出六十四位精英弟子，再全郡公开，一比一对决！大比时。不止有本郡高层官员和武院监督，来自横云宗总部及另外另外两府府城组建的六人‘巡察队’同样会进行监督。因此，武院大比，已无比公平，是无数平民弟子鱼跃龙门的最好机会。第一名，入云武殿！前十六，入府宗武院，即南梦武院。 “输了！” 武胜扔下武器和护具，跃跳下擂台来到候战区，满脸遗憾道：“渊哥，只差一点，只差一点我就能进前八。” “你比何忠小了半岁，有少许差距，也正常。”吴渊安慰笑道。 “只差一点。”武胜满脸遗憾。 “靠！” “阿胜你别装了好不好，我看你都快笑出花来了。”一旁的骆河忍不住道：“前十六和前八，有什么区别吗？无非就是银两奖励多从十两变成二十两，都能直接进南梦武院了。” “哪像我那么倒霉，第一战，就直接遇到了徐远寒。”骆河摇头道。 “阿河，你就算没碰到徐远寒，你觉得你能赢谁？”武胜满脸鄙夷：“能参加公开战，就是你走狗屎运，你爹肯定会将你买入南梦武院。” “别说这么直接好不好。”骆河笑骂道：“我可是给我爹节省了九万两银子。” 吴渊在一旁微笑看着两位好友。他们取得的成绩，都算超乎预期。骆河武道天赋很一般，可家中富豪，是离城排名前十的大富商，骆氏更是真正的地方豪强，郡守都要给三分颜面。凡武院大比六十四强，花费一万两即可可入南梦武院。当然，若钱够，十万两白银，即使没有任何武道根基，南梦武院也能收下。而武胜，之前数次小比一直在三十名左右徘徊，这次一举杀入十六强，也算超出预期。 “渊哥！”武胜忽然转头：“我们兄弟三人，是最佩服你的。” “对！” 骆河也点头道：“论条件，渊哥你最差，可论刻苦论武道成就，你是最高的！修炼是最疯的，定要击败那徐远寒夺取第一！” 像骆河，凭什么和吴渊玩到一块，就是他佩服吴渊。论年龄，吴渊最小，却让两人心甘情愿喊‘哥’。 “夺第一，入云武！”武胜也喊道。他嗓门粗，声音之大，让一旁众多候战弟子侧目。不过没谁敢说什么，吴渊、武胜、骆河他们这一小团体，在武院弟子还是颇有威慑力的。坐在另一侧的徐远寒，只是冷冷望了眼，未多言。 “别喊了。”吴渊笑道：“接下来对决很快，等会就会出结果。” “嗯。” 武胜、骆河都连点头：“渊哥，你先静修，我们在一旁等你。” 吴渊一笑。 “这武院大比，倒是比前世高考，要隆重得多！”吴渊目光扫过远处人山人海：“真要比起来，类似古代的科举。” 虽非一步登天。可能从武院中脱颖而出，成六十四强，本就代表惊人潜力，将来成武师还是有很大希望的。若能入南梦武院，更代表有一定概率成‘入流高手’。 “像我，恐怕已被一些豪强家族盯上。”吴渊微微摇头。擂下捉婿是传统。许多豪强大族，为何不惜辛苦赶来？只是看热闹？不！更多是为选一些有潜力的武道才俊为郎婿，或结交一些耀眼天才。同蓝星古代相比，科举高中不代表将来一定能成高官。可武道强者，自身为根基，注定不凡！ “不过，我参加武院大比，怕是已让张院长、徐将军震怒。”吴渊一笑，目光扫过了高台中央席上的两位。张院长笑容满面，徐将军脸色冰冷。吴渊原先答应的，是放弃武院大比。毕竟，他年仅十四，可以选择放弃，宗门的巡察队伍也不会太过关注。最后时刻，吴渊却选择参加。时间流逝。一场场对决，吴渊中途又参加一场，成功杀入了四强。终于，他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四进二。”魁梧裁判声音回荡在演武场上：“吴渊，柳如烟！上台！” “四进二了。” “吴渊！” “柳如烟，英姿飒爽，刚才的枪法当真漂亮。” “吴渊，才更厉害！最近一次武院小比，他可是第一！是夺第一的最大热门。” “好好看看。”四周的众多观众议论纷纷，随对决不断进行，愈发精彩，而参战者也愈发为众多所熟知。尤其一些专程来的豪强大族，更是早就弄到了武院的精英弟子名单，每个人都仔细研究过。 “吴渊，年仅十四，据说武道开窍，最近实力突飞猛进。” “关键，他并非大族出身，南梦吴氏虽不俗，可离城吴氏只是小族，这是机会。” “重点关注！” “他若入云武殿，我们没机会，府城的大族恐怕都会追逐他，可若没能夺下第一？” “就是机会！” “好好看，他的天赋，将来成入流高手机会板上钉钉，乃至有望成四品武者。”众多豪强大族的主事人，都瞪大眼睛看着。真正的好儿郎不多。有些天赋不算太耀眼，有些早有婚配，有些出身大族轻易不会进行联姻。而像吴渊，天赋高、出身低些，是最受喜欢的。高台坐席上。 “哼！”徐将军冷哼一声，眼眸中满是冰冷。 “将军，稍安勿躁。”一旁的张院长轻声道：“巡察队的都在，别失态。” “我徐守翼，不容人欺骗。”徐将军冷冷道。张院长无奈一笑，可也没法劝说，论个人实力，他自问不比对方弱多少。论地位？差远了。更何况，对方年仅四十多，还有进步的希望。一旦踏入三品之境？将真正成为横云宗高层！ “吴渊。”张院长望着擂台上那英武少年，心中暗叹：“我该说你聪明，还是愚蠢？” ……擂台上。 “吴渊，我并非你对手，不过，我不会放弃。”扎着马尾辫的柳如烟面容青涩，手持长枪，有股刚毅精神。 “身为武者，未战，岂能言败？”吴渊手上提刀，笑道：“竭尽全力，说不定会发生奇迹！” “奇迹？”柳如烟皱眉。仅一分钟后。 “铿～” 伴随闪电般的一枪刺来，吴渊仿佛抽刀不及，被破开中门一枪击中了胸腔。 “嘭～” 枪头携带的强大冲击力，瞬间将吴渊连人带护具轰向了一侧，重重摔下了擂台。 “四进二，柳如烟，胜！”裁判第一时间宣判。 “什么？” “吴渊输了？” “大冷门啊！柳如烟竟然杀进了最终决战？她要和徐远寒对展开最后决？” “可惜！吴渊还是年轻，实战经验有些不足啊，最后的对拼明显有些慌张。”一片喧哗声，许多武道强者都流露出惋惜之色。 “我赢了？”擂台上的柳如烟一时间却有些懵。她回想着自己的最后一枪。 “吴渊明明都挡住了，但怎么我的枪，最后竟隐隐不受控制，猛然一震就将他的刀崩飞？”她难以置信：“我的枪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 “努力，真有奇迹？” 第11章螳螂捕蝉柳如烟虽有些懵，可能够杀到大比前四，也是武院弟子中出类拔萃者，绝非愚笨之人。她有感觉，吴渊是故意输给自己。只是。 “为什么？吴渊难道不想去云武殿？”柳如烟心乱如麻：“况且，若他真是伪装，那实力也太可怕。” 她愈想愈惊。回忆着最后一枪，若真是吴渊故意引动？真要交手，怕三两招就能将她击杀！太恐怖！不过，心中有千般困惑，柳如烟脸上亦无一丝异色，仿佛只有惊喜，庆幸赢下了这一战。能进入云武殿的机会，几人能拒绝？ “这小姑娘，真没察觉？或者也是演技派？”吴渊心中平静，脸上却满是懊恼之色。仿佛真在悔恨输了这一战。呼！吴渊起身，脸色铁青，低头迅速走进了候战区，一直在等候的武胜、骆河立刻迎来上来。 “渊哥，怎么回事？”武胜忍不住道。 “渊哥，别灰心，你年龄比他们都小，输一次也正常。”骆河则安慰道。 “没事。”吴渊摇头，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哼，吴渊，还以为你有多强，如今来看，也就和我们一样，都要去南梦武院。”一道讥讽声响起：“今年进云武殿的，是徐师兄！” 场内众人侧目。说话者，赫然是跟在徐远寒身侧的一名武院弟子。作为镇守将军之子，徐远寒自身实力也够强，在武院有一群跟随者。尤其那些‘南梦军’军士的子嗣，天然就愿跟随他。 “程晓，你找抽？”武胜一瞪眼。别人怕徐远寒，武胜可不惧。他父亲是‘城卫军’百夫长，地位远不及镇守将军。可镇守军和南梦军，是天然不对付的。作为郡城的两大重要武力，彼此牵制、对立，是横云宗高层刻意维之的。 “吴渊，管好你的人。”徐远寒忽然开口，声音冷漠。 “武胜是我兄弟，不是我的人。”吴渊微笑道：“另外，希望你管好你手下的狗，别没事乱咬人。” “咬人的狗，就该抽。” “我们走。”吴渊直接大步朝武院弟子专门的观战席走去，武胜和骆河对视一笑，连忙跟上。 “骂我是狗？”名为程晓的武院弟子仿佛才醒悟，欲追骂上去。 “安静点。”徐远寒皱眉道：“决战在即，再聒噪，就滚去观礼台。” “徐师兄，我错了。”程晓讪讪一笑。徐远寒望着吴渊远处背影，也有些疑惑。吴渊，真是不小心输给了柳如烟？ “不管了！” “现在，阻碍我进云武殿的，只剩下柳如烟了。”徐远寒深吸口气。入云武殿，是他的渴望。柳如烟？他从未放在眼中。 …… “竟然输了。” 在一侧席位上观战的‘桓新烟’微微皱眉：“柳如烟实力是不错，比之徐远寒只差一线，可之前数次大比，她明明不是吴渊对手。” 外界了解不多，只看过去的小比，都只会认为吴渊、徐远寒、柳如烟他们实力伯仲间。可作为武院老师，桓新烟亲眼见到上次武院小比。吴渊看似只占据一定优势，可柳如烟、徐远寒，实际是毫无还手之力的。 “难道，吴渊故意输掉对决？”桓新烟有些惊疑：“可未免，太真实。” 故意输，不难！可要输的恰到好处，让所有人都看不出丝毫破绽，比直接赢，更难！桓新烟也没把握认定吴渊是故意输。 ……“吴渊输了？”坐席上的徐将军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呵呵。” 张院长却一笑，轻声道：“将军，我说过，吴渊知进退，如此一来，当无人能再说些什么。” “嗯。”徐将军点点头，他明白张院长的意思。若吴渊直接放弃不参加大比，即使有‘年龄’而借口，可只要有人向巡察队举报，总归有风险。在大比上被公开击败？且并非由徐远寒击败，所有人都没话说！这是堂堂正正的谋划。 “不过，吴渊输给柳如烟，真是故意？难不成是柳如烟故意配合？”徐将军又忽皱眉道。他身为四品高手，眼力何等毒辣？刚才柳如烟击败吴渊的一枪，快若闪电，在他眼中根本不似作假。不单是他。巡察队伍的六位入流高手，都没发现任何异常。 “将军，水至清则无鱼。”张院长轻轻道。徐将军沉吟了下：“行，我明白，这件事，到此为止吧，现在，就看远寒击败柳如烟了。” “远寒身体力量非凡，力量上是占明显优势的。”张院长充满信心道：“如烟那丫头虽也不错，但明显要弱一些。” 他自问很了解麾下弟子。可仅一刻钟后。 “输了！” “徐远寒，竟然输给了柳如烟？”张院长错愕无比：“这怎么可能？” 徐将军脸色铁青。两人震惊下，都没察觉到。距他们不远处，中央主座上那身穿一袭青色官袍的中年男子，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呢喃自语：“徐守翼，谁进云武殿都行，唯独你的儿子不行！” 他。正是离城郡守，横云宗麾下三品大员——江东阙。 “徐将军，远寒可惜了。”江东阙朗声道，脸上带着一丝遗憾，似乎真为徐远寒惋惜。 “多谢江郡守挂念。”徐将军脸色冰冷，旋即起身退席，随行的一众武将也连跟随离去。留下郡守一系的官员和将官和巡察队人员。 “请刘巡察为大比第一者‘赐令’，本官随后为其赐银。”江郡守笑容满面。云武令，持之可入云武殿。五百两白银，是宗门奖励。 ……擂台四方观礼的众多豪富、百姓，则是议论纷纷。 “柳如烟赢了！” “她竟击败了徐远寒，最后一枪当真是惊险。” “赢了，就是赢了！时隔多年，我离城终于又有一位女子进入云武殿。”几乎所有人都没想到。柳如烟，一个不太起眼的小姑娘，竟接连击败吴渊、徐远寒两大热门，强势拿下了大比第一。虽然，中土大地上也曾众多女性武道强者，但身体的天然劣势，令女性武道强者数量相对稀少些。一侧擂台上。 “徐远寒，竟然输给了柳如烟？”骆河和武胜都有些难以置信。须知，在吴渊夺取武院小比第一前，徐远寒已连夺十多次第一。在吴渊已被淘汰的情况下，竟输了。简直是阴沟里翻船！ “阴沟翻船？不！”吴渊却微微皱眉：“柳如烟，施展的那一套枪法，和我对战时施展的枪法，截然不同，在武院中也从未施展过。” 这套枪法，不算太高明，甚至有许多疏漏的地步，在吴渊眼里满是致命弱点。可她的对手，也只是年仅十五的徐远寒。吴渊稍稍推演就明白，这套一直未曾暴露的枪法，恐怕，是柳如烟专门修炼针对徐远寒。刚好能克制徐远寒的兵器和力量优势。最终，一招优势险胜！ “也对，柳如烟和我对敌，消耗的体力很少，而徐远寒之前数战都消耗很大。”吴渊暗道：“且从两者对敌来看，徐远寒明显轻敌了，一开始就落入了下风。” 反观柳如烟，一交手就无比疯狂。有心算无心！体力又占据一定优势。而双方实力差距本就不算大，最终，徐远寒战败，不冤枉。这就是武者对决，实力不是绝对的，临场发挥、战斗意志，都会影响到最终结果。 “当真，人算不如天算。”吴渊微微摇头。他参加大比的本意，是想将这件事坐实，免去其他风险，不至于受横云宗高层关注。也是减去徐将军、张院长的顾虑。对吴渊来说，他不愿在这些小事上浪费时间。可最终，徐远寒，竟没能夺取第一？ “麻烦了。”吴渊皱眉自语，眼眸中泛出一丝冰冷：“希望，徐家，能识趣些。” 他不想惹麻烦，但若避不开，那也只能想办法摆平。 …… 大比落幕，过万观众陆续散去，并未掀起什么风浪。柳如烟，入云武殿。郡宗武院也开始确认最终进入‘南梦武院’的名单。在许多武院弟子意料之中的，吴渊，选择了拒绝！ “明年，我会再参加一次武院大比，竭力全力，入云武殿。”吴渊的理由很充分。充分到南梦武院的招生老师都没反驳。若有希望去云武殿，谁愿前往南梦武院？ “渊哥，我们要分别，还以为你能同我们一起去南梦武院。”武胜不无遗憾道。 “是啊！” 骆河感慨道：“若渊哥去南梦武院，那里是吴氏宗族所在，到时我们也会舒服些。” “吴氏宗族，比你骆氏强不了太多，你父亲可是家主。”吴渊锤了骆河胸口一拳，笑道：“行了，都努力吧。” “去南梦武院，也就三年时间，那里条件不错，远超郡宗武院，好好修炼，争取成武师回来。” 成六品武师，是许多大家族对继承人的最低要求。 “渊哥，我定会努力成入流高手。”武胜斗志昂扬：“年末，等我们回来，再见。” “武师？”骆河则苦着脸。吴渊和武胜看着骆河的样子，却笑了起来。 …… 众多武院弟子散去，张院长并未单独寻吴渊问话，吴渊自然不会自找麻烦，直接离开了武院。而刚到门口。 “族长、娘？”吴渊错愕望着不远处的马车。族长吴启明和母亲万琴，正等待着自己。上午大比时，吴氏一族许多人都来观战。吴渊虽未夺取第一，可前四的成绩，也足够振奋人心。只是当时时间紧迫，吴渊当时并非同族长吴启明他们多交流。 “族长，娘。”吴渊直接大步走了上去。 “去南梦武院吗？”吴启明直接问道。 “不！明年再参加大比，去云武殿。”吴渊道。 “也行。”吴启明点头道：“云武殿，比南梦武院好得多，我支持你再拼一年。” 吴渊点头。族长，大事不糊涂。 “族长，你和我娘过来，不会就问这件事吧。”吴渊皱眉道。这件事，早在大比前就商议好了。 “我们来，是为你的婚事。”吴启明直接道。第12章宗族同心离城吴氏祖宅，高墙大院，这里紧挨‘吴家巷’，既是吴氏族人平日祭祖、聚议、吃席之地，亦是族长吴启明的居所。 “下来吧。”吴启明率先走下马车。吴渊扶着万琴下车，目光扫过祖宅，不及将军府，但也很不凡。吴渊记忆中，自父亲战死，自己和母亲，通常只有过年和三大节前来。三大节，一是‘开宗节’，二为‘立族节’，三即‘武王节’，皆为纪念祭祀之节，最是隆重。对中原七州民众来说，武王节是共通的，都为纪念传说中的人道始祖‘武王’，而另外两节就未必相同。当然，对横云宗治下，开宗节是同一时间。 “族长回来了。”祖宅管家连迎上来，看向紧随其后的两人，也露出了笑容：“原来是渊小哥和嫂子。” “方伯客气。”吴渊笑道。管家姓方，很受‘吴启明’信任，在吴渊记忆中，对方向来对大部分吴氏族人很冷淡。看样子。武院大比的结果，已然传开，第四，虽没那么瞩目，可已经很耀眼。 “老方，备下酒水，等会我要同吴渊同食。”吴启明吩咐道：“另外，没我吩咐，谁都不可进书房。” “是。”方管家连道。吴渊和母亲，跟随吴启明进入大院一侧的书房，这里很安静，藏书众多，很是雅致，比吴渊家好上不止一筹。各自坐下。 “吴渊，该说的，我路上都已说了。” “庆家家势不算太强，但愿以家主嫡女订亲，那庆家娘子我亦见过，知书识礼，有志于科举，能成为你的助力。”吴启明直接道。 “骆氏，愿嫁者亦是六房嫡女，看似不及庆家娘子，可骆氏乃豪奢大族，愿提供大量银两助你修炼，我记得，骆氏家主之子‘骆河’本是你同窗好友。” “余下的几家，我自觉不太适合你，就帮你推掉了。”吴启明看着吴渊：“你娘的意思，庆家，更合适。” “娘，你也想我成亲？”吴渊皱眉。 “只是订亲，待过几年，再完婚即可。”万琴很是满意道：“那庆家嫡女，娘曾远远见过数次……” “娘！” 吴渊皱眉道：“儿子暂无订亲打算，短时间内亦无成婚念头。” “族长，庆、骆两家，就烦由你替我婉拒，理由便是我专心武道，暂无意儿女私情。”吴渊郑重道。不待族长吴启明说话，一旁万琴却直接发火了。 “渊儿，你向来有决心，做事有主见，为娘向来依你。”万琴看着儿子，有些生气：“你武道有大成就，娘以你为骄傲，可成亲，你必须重视，我将你们兄妹养大，你若不成亲，不有后，将来我怎如何去见你父亲？” 吴启明一笑。吴渊却感到头疼。若是前世，星际时代几乎没有父母催婚，甚至于，都有相当一部分人类是‘社会化抚养’了。可惜，这是中土世界，许多方面和蓝星古代有共通之处，血脉传承大于天。当然，吴渊不会怪母亲。不同的社会形态，自然有不同的思潮风俗。 “娘。” 吴渊耐下心道：“孩儿并非不愿成亲，只是，孩儿刚过十四岁，正是武道修炼最佳时光，不想分心。” “待孩儿到二十多岁，武道大成，自会考虑婚事，到时，孩子亦能选一更适合的妻子。”吴渊说的郑重。 “二十多岁？”万琴有些迟疑。 “嫂子，真正的强大武者，二十多岁三十多岁成亲，很正常。”吴启明笑道：“这也是我没力劝吴渊的原因。” “行！” 万琴很信任吴启明，可依旧瞪了吴渊一眼：“以后，再不许和我提不成亲的话。” “是，孩儿谨记。”吴渊连点头。 “渊儿，大事上我不懂，但族长懂，遇事多同族长商量，娘先去后院见见你婶婶，你和族长先聊。”万琴起身，向吴启明微微歉身，退出了书房。她口中婶婶，自然指吴启明的妻子。 “吴渊，你有个好母亲，可别辜负她的期望。”吴启明感慨道。 “嗯。”吴渊微微点头。母亲万琴，虽限于眼界认知有限，但绝不愚蠢，她早早就猜到吴启明寻吴渊不止为‘婚事’。若只是这等事，根本没必要来吴氏祖宅。来此，是防隔墙有耳，有要事商量。所以，在商量完婚事后，万琴很识趣的离场，她相信自家儿子有判断力，也相信族长不会亏待吴渊。 “婚事，真不考虑？” 吴启明边说边倒茶：“你是明白人，应当能明白订亲的好处。” “我吴氏，终究有些弱了，很难有大量资源投在你身上。” “若能为骆氏或庆氏婿，你相当于又多了一方大族支持，武道修炼会更顺畅。”吴启明看着吴渊。 “不考虑。”吴渊摇头道。族长吴启明说的没错，若吴渊只是一普通武院弟子，同一大族联姻是最好的选择。武道修炼，要钱财支持！而这些大族要延续辉煌，同样要强大武者的支持。这是双赢。只可惜，吴渊对钱财的需求度不算太高，又或者说，无论是庆氏还是骆氏所能提供的‘财’，对吴渊的实际帮助小的可怜。更何况。在吴渊心中，自己的妻子，当是情投意合之辈，岂能如此随便选定？ “族长，无论庆氏还是骆氏，都非易于之辈，他们招婿，都是希望获得十倍回报。”吴渊平静道：“现在给我的一些帮助，将来都会成为我的束缚。” “待你强大，为宗门高层，坐镇一郡乃至一府，帮与不帮，只在你一念间。”吴启明道。他说的很含蓄。但实际意思吴渊懂，现在先拿来用，用完，将来完全能踢到一旁，给点恩惠即可，难不成他们还敢翻脸？ “恩，当涌泉相报；仇，亦十倍报之。”吴渊毫不掩饰，声音铿锵：“族长，这便是我的武道之心，我吴渊行事，当磊落，不违己心。” 吴启明眼前一亮，武道之心？他隐隐有些明白，吴渊为何能进步如此之快。 “行，你既决定，我就不劝你了。”吴启明道：“对徐远寒的事，你怎么看？” 吴渊瞬间明白。这，恐怕才是吴启明要问的重点。这件事，必须保密，吴启明没法寻族中其他人商量。 “徐远寒技不如人，公平对决输了，有什么好说的？”吴渊摇头道：“我们已做到承诺，否则，无论是徐远寒还是柳如烟，都非我的对手。” “嗯。”吴启明颇为惋惜道：“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答应徐家，让你晚了一年进云武殿，便宜了那柳如烟。” “谁能知未来？这是我们当时最好的选择。”吴渊坦然道。吴启明叹道：“我也明白，但今日变故，不知徐家是否会对我们不满。” “我吴氏仁至义尽，若徐家还要欺压，也不能一味退缩。”吴渊说出自己的意见。一时低头，是为最终昂首挺胸。若只知低头，最终会被踏至尘埃谷底。 “我会考虑的。”吴启明轻轻点头：“不过，以徐将军的为人，应该不至到那般地步。” “行，这件事，以后再说。” “吴渊。”吴启明看着吴渊：“论武道修炼，我吴氏只有不到十位武师，一位入流高手都没有，难帮到你，只能提供些银钱，若你有所需，定要向我开口。” “今日大比后，吴氏上下，不会再有人反对你。”吴启明道。 “上次的那一笔银子，我还未花完，若真需要，我自然和家族不会客气。”吴渊笑道。在吴渊记忆里，数年来吴氏众多族人看似‘欺压’自己家，有意见，但核心原因并非父亲战死。而是因父亲战死，自家难以供养自己修炼，导致长期以来占据了家族大量资源。在吴启明支持下，家族‘钱库’先后在吴渊身上耗费了上千两银子。这些钱，对大族来说，不多。可对吴氏？是巨款！毕竟，家族钱库，是家族上下数百族人辛苦干活赚的，是用来壮大整个家族的。中土大地，绝大部分宗族内都有竞争，可总体来说，对外大多团结一致的，不团结的家族，迟早败落。况且别忘了。之前的吴渊，只能算武院中排名靠前的弟子，称不上顶尖！成入流高手？极难！这才是吴氏许多族人不满的原因，认为是徒耗资源。而今日，十四岁弱龄，夺取武院大比前四，足以让吴氏上下信服，明白投入的资源没有白费。实际上。这亦是吴渊要参加武院大比的一个原因。对吴氏上下，他是心怀感激的，暴露极小一部分实力，能让宗族上下欣喜振奋，何乐不为？难不成。像前世所阅读的一些小说，非要找机会去‘打脸’族人？何苦来哉！从任何角度来说，吴渊都希望吴氏变得强大。 “哈哈，希望你别怪家族之前那些叔伯的态度，都不容易。”吴启明笑道：“其实，我们都很期待，我离城吴氏也能诞生出一位入流高手来！” “经商？若无武力支撑，钱财过多，是祸非福。” “要成真正的大族豪强，武道强者才是根基！” 第13章脱胎换骨在祖宅随族长吴启明一家用过晚餐，吴渊随母亲先去邻居家接过妹妹，旋即回到家中。夜渐深，母亲万琴和妹妹吴翊君陆续睡下。吴渊轻车熟路来到河滩边。 “清醒以来的一个多月，总算将大部分事情理顺。”吴渊露出笑容。他最初计划，是夺取武院大比第一，拿到五百两银子，最终，却阴差阳错得到了更多银钱。 “现在。” “只要没太大意外，我有一年时间静心修炼。”吴渊先将四周探查一遍，确认无人。一年时间？ “前世，仅用数年时间我，就杀入了联邦少年武道大赛前十！而那时，我年不到十七。”吴渊双眸泛光。十二到十八岁，是最黄金的发育年龄。一些少年，即使没有锻炼，只要正常吃喝，身高、体重、筋骨脉络都会大幅提升，若修习武道？提升会更夸张！武道不是修仙，技艺可以慢慢提升，可但身体素质必须在十八岁前打下最好的根基。 “这一世，基因强上了十倍，又拥有我前世全部修炼经验？” “一年？” “即使无法达到这具身体巅峰，以《虎豹练骨术》为基础，都有很大希望超越前世巅峰！”吴渊思索着，身形一变，如虎豹出笼。 “噼里啪啦～”双腿开胯，筋骨一阵阵响起，整个人气势瞬间变了。仿佛一头猛兽。须知，这十几天来，吴渊练习数次《虎豹练骨术》，身体素质急剧提升，一拳力量都超过五千斤。这种进步速度，何等恐怖！ “筋骨如虎，迅猛如豹。”吴渊翻掌直接吞服下好几枚‘下品淬体丹’。腹部轻微炸响，仅仅数秒一堆杂质就飞出了口。身体愈发强健，消化能力自然更强。 “真热！”吴渊感受到药力迅速发挥作用，没有再过多控制，而是迅速进入修炼状态，按部就班演练各类姿势。若说第一次修炼时，吴渊还有些生疏，要不断调整筋骨肌肉细微处、血液流动的快慢差别。那经过数次修炼，以吴渊的身体控制力，轻易就能进入近乎完美的状态。 “滋！滋！滋！”身形姿势变化，由内而外，以脊柱为核心，四肢为支撑，一股股无形的劲道，开始刺激到肌肉、筋膜。呼！呼！吴渊调整呼吸，控制血液流速，连心脏跳动速度都变慢了下来，和浑身筋骨达成‘共鸣’。刺激愈发明显！ “皮肉、筋膜、骨骼！”吴渊只觉浑身如蚁虫撕咬，难受得紧，这代表他的身体正以惊人速度成长。肌肉变得更紧实、更强健，能够爆发更强力量。筋膜愈发坚韧，骨骼的密度更不断提高，能承载更强大的肌肉。连五脏六腑，都隐隐受到影响，不断强化。与之对应的。淬体丹蕴含的能量，也以惊人速度在消耗。 “念头通达，心情舒畅，今天的效果，似乎更好了一些？”吴渊闪过这一念头，可旋即不再多想。静心，继续修炼。他的武道境界极高。随修炼加深，也是逐渐理解这一修炼法的原理，实际就是刺激血肉筋骨最深层次细胞，让它们能够完成最完美的成长，不断朝‘生命极境’进发！ “前世，我仅成年后修炼《化龙洗髓术》，就得以拥有两万多斤力量。” “这一世，若同时修炼两术？”吴渊越是深想，心中越是火热。以他的心境，也好一会才完全冷静。 …… 时间一天天过去。柳如烟、徐远寒等一批武院精英弟子陆续离开了离城，骆河和武胜同样前往‘南梦武院’。而徐将军，在巡察队伍离开后，都没有来寻吴氏的麻烦，似乎是彻底放下了大比之事。正中吴渊下怀。送别两位好友离去后，吴渊除偶尔照顾妹妹，数日才会去一次武院，其余时间，尽皆用来独自修炼。每一天！他的身体素质都在疯狂提升，不断蜕变。实力的提升，身体的急剧变化，是无比美妙，足以令任何人沉迷其中。春去秋来。转眼，进入七月，距离武院大比，已过去三个多月。深夜的河滩。吴渊依旧如猛兽般，摆着奇异的姿态，半趴在地面上，汗滴大颗大颗沿那宛若刀刻斧凿的背部、腿部肌肉线条上滑落。呼！吴渊轻轻一跃，起身。 “真舒服，每次练完这《虎豹练骨术》，都感觉无比舒坦。”吴渊感受着浑身舒麻的劲过去。皮肤表层毛孔中冒出的汗水迅速减少。以吴渊的身体控制，即使一口气跑数十里，也能做到一滴汗不流。但身体素质的急剧蜕变，就难以控制汗水流出了。 “虎豹练骨术，真不愧是人类联邦的最高智慧结晶，简直不可思议。”吴渊自语。越修炼，他越能感受到这一练力法门的强大，无法想象是如何创出来的，唯有人类联邦总结数百亿人修炼法才能做到。 “原以为，随时间流逝，如同我成年后修炼《化龙洗髓术》一样，修炼效果越来越弱，哪曾想，效果竟越来越强。”吴渊感慨。如今他也明白其中原因，若成年后修炼这些法术，骨骼筋骨大成，效果不会很明显。而现在，自己还在疯狂发育中，修炼《虎豹练骨术》，又会反过来刺激到发育。 “仅三个月，就让我的实力，快要接近前世！” 身体力量，单臂一万八千斤！这，是昨天吴渊在武院无人时使用器具自行测试的，和他内视掌控下的感知相差不大。何等恐怖的力量。须知，四个月前，吴渊刚觉醒时，身体力量一拳不过三千多斤，现在翻了足足五倍。 “有功法神奇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基因。” “换做人类联邦，同样的年龄，即使有智能网络辅助，用最好的营养品，我修炼一年，都达不到这种程度。” 一只猫，再怎么锻炼，也不可能锻炼成老虎。 “中土浩瀚，历代强者辈出，但是，恐怕也少有十四岁达到五品武者层次的。”吴渊挥动双拳。筋骨发力，肌肉凸显，一块块宛若钢铁浇筑充满力量感。 “唯一的问题，是上次兑换的八百枚淬体丹又用光。” “我已连续在群星楼购买四次，尤其第四次，应该是入流高手跟踪我，虽被我甩开，可不能再去群星楼。” “接下来，该去哪里弄淬体丹？” 第14章烈虎帮第一次修炼《虎豹练骨术》时，吴渊消耗了十五枚下品淬体丹。随他的实力突飞猛进，消耗也越来越大，像刚刚结束的这次修炼，吴渊消耗掉了足足五十五枚淬体丹。三个多月来。吴渊先后四次前往群星楼，陆续购买了超过两千枚下品淬体丹，即使每一次都通过‘易骨’变幻身形，可明显还是被盯上。对此，吴渊也不奇怪，换做自己是群星楼主事，恐怕也会好奇。眼下，吴渊手上，只有不到一百枚淬体丹，最多再修炼三次就要‘断粮’。 “况且，即使有更多淬体丹，效果也会越来越弱。”吴渊微微皱眉：“必须尽快寻到更高级的丹药。” 淬体丹，只是最基础的辅助丹药，所谓的药效不俗，只是针对低阶武者。像现在的吴渊，身体素质已无比惊人，虽依旧处于‘练力’阶段，可纯粹力量已近乎五品武者。淬体丹所蕴含的能量，已有些弱了，不够其成长所需。 “不过，即使寻到更高级丹药，银子也有些不够。”吴渊暗道：“短时间内，不好再寻族长帮忙。” 这三个月多，没等吴渊开口，族长吴启明已主动上门，给了吴渊‘两千两银子’。其中一千两，是代表家族给的。另外一千两，则是吴启明从上次‘五千两’中为吴渊预留的一部分。呼！吴渊轻车熟路清理掉所有痕迹，身形飘忽难测，迅速回到了自家宅院。 “家。”吴渊目光扫过自家院子。虽然仍是黑夜，天依旧未亮，可在吴渊眼中，却同白昼无太大区别。院墙整修，附着一层青砖，院门以及内部房屋修葺一新，远比吴渊刚降临时好上太多。这都是宗族帮忙。 “母亲的身体，也好转了许多。”吴渊暗道。两个月前，不等吴渊自己寻找办法，家族便想办法请来了离城那位‘丹师’，为母亲万琴看病。解除了吴渊的后顾之忧。 “族长的压力也很大，吴氏不算大族，要花钱的地方也很多，请丹师来，不说人情，银钱耗费怕也不小。”吴渊暗道：“银钱的事，就不再麻烦族长了。” 吴渊清楚，自己接下来修炼需要的，将是一些高级丹药和很多特殊宝物。耗费之大，非吴氏一族能负担得起。 “我的实力，初步恢复，但还不及前世巅峰时，像‘刚柔之境’，耗费数月时间，也只能算再次入门。”吴渊轻轻一跃进入家中，落脚无声：“不过，放眼离城，已没几个能让我惧怕。” “放眼整个中土世界，应该也无惧那些二流高手了。” 六品为武师。五品武者又称‘三流高手’，四品武者又称‘二流高手’，三品武者又称‘一流高手’。吴渊的单纯身体素质，距三流高手都还差些，可惊人的武道技艺，可大幅弥补身体力量的差距。 …… 当吴渊回自己院子，趁着母亲未醒前躺下床时，仅仅一里外的‘吴氏祖宅’，灯火彻夜未熄。议事厅内。 “族长，真没办法了，该凑的我们都想办法凑，可最多能挪出来六千五百两，还差一千五百两。”胡子花白的账房先生面前堆积着账本：“家族钱库都彻底空了。” “一千五百两？”族长吴启明眼帘低垂，似在思索。 “烈虎帮这群杂碎，要价太狠，竟要整整八千两，过去几年我们只要交三千两的，这次是要把我们往死里逼！”一旁身形魁梧穿着麻衣的大汉咬牙切齿道：“族长，要不然，我们就不交。” “不交？” 另一位儒雅中年人摇头道：“烈虎帮，乃离城内五大帮派之一，手段凶残，活动范围内，即使骆氏等大族，都会依照生意大小，适当交些银钱，而非与其直接冲突。” “和烈虎帮相比，我吴氏，太弱，直接斗，是找死。” “再凶残，那也是在城外，我们在离城内，难不成烈虎帮还敢冲城？”麻衣大汉一瞪眼。 “冲城？烈虎帮没那么蠢。”另一位黑袍青年摇头道：“宗门疆域辽阔，人手有限，只能管理到郡城、控制县城，下属众多庄子、乡镇，是无力控制的。” “这才有了这些小帮派生存的空间。” “敢冲城，那就是挑战宗门威严，会引得‘南梦军’出动镇压。” 中土大地人人习武。心怀利器，杀心自起，武者天生就不受管束。所以，想要控制到最基层，代价太大，横云宗也无意于此，只是掌控疆域内大体局势，将大量权力下放。只要小帮派不过分扩张，宗门不会出手剿灭。 “布庄要经营，不可能局限于城内，我们要下乡去各庄、各镇收蚕，就避不开烈虎帮。”另一位黑袍青年冷静道：“且若起冲突，我吴氏在城外的两个庄子，怕都保不住。” 布庄经营，是很复杂的事情。生意想要做大，蚕丝棉麻要去收购，但自己也要生产一部分原材料，不然整体成本就太高。这些，都不可避免要涉及到城外经营。 “但烈虎帮，也太狠了。”麻衣大汉咬牙道：“我们是开布庄，又不是开钱庄，今年竟多要我们五千两，我吴氏一年才能赚多少银钱？” “这是要将我们往死路上逼！”麻衣大汉眼睛通红。 “东耀。”族长吴启明忽然道：“查清楚了吗？烈虎帮背后是哪一位？” “不清楚，这烈虎帮崛起非常快，帮主和帮中几位长老似乎都是外城人。”那儒雅中年人道：“靠我们，短时间内，难查出他们的背景。” “不外乎郡守、镇守将军、郡丞他们几位。”麻衣大汉冷哼道。 “慎言。”吴启明皱眉。不过，在场几人都心知肚明，若只是几十人上百人的小帮派，有可能没什么背景。可似烈虎帮这种发展到上千帮众，名震整个离城，要说背景没有大人物默许，谁会信？三千镇守军，冲散上万人的大型帮派轻而易举。六百南梦军，一战打垮十万流民只是常态。所谓‘大帮派之主’，看似威风凛凛，大多只是大人物用以敛财、办脏活的白手套。 “族长，要不，问问渊哥手上有没有多的银子？”账房先生忍不住道：“等族中宽裕了，再给渊哥不迟。” 众人闻言，不由望向吴启明。 “不行！” 吴启明摇头道：“这样吧，族中钱库不能一分不留，准备五千两银子，分成两份，一份三千两，一份两千两，我亲自去烈虎帮一趟。” …… 时间一天天过去。这一日，吴渊照例来到武院修炼。作为上届‘武院大比’第四，他并未参加今年的数次小比，可最近一批的精英弟子，谁敢说能赢他？在离城中，吴渊已是小有名气的‘武道天才’。院长张达更亲自下令，属于吴渊的那一间修炼室专门提供给他，待明年武院大比后再收回。刚过晌午。 “吴渊。”他的亲授老师‘桓新烟’出现在了修炼室外，冷冷道：“你族人来寻你，似乎有很要紧的事，正在武院外等你。” “族人？”吴渊先一愣，旋即点头道：“多谢桓师，我这就去。” 吴渊心中有些疑惑。在武院修炼这数年，除族长和母亲，可从未有族长来武院找过自己。迅速来到武院大门旁。一眼。吴渊就看见了门口的几人，焦急、气喘吁吁的儒雅中年男子，显得来的很是匆忙。 “东耀叔。”吴渊大步迎上去。吴东耀，是离城吴氏仅有的三位‘秀才’之一，以智谋闻名，在吴氏中地位颇高。 “吴渊，现在，只有你能救族长了。”吴东耀连忙开口。第15章吴氏之幸吴家祖宅，祠堂外的大院中已汇聚超过四百位族人。须知，即使算上老弱妇孺，吴氏举族也不过八百余人，现在大白天，又非什么年节庆典，按理说吴氏族人都该分在各店铺、各庄子做事。聚集这么多族人是很罕见的。而院中，正有不少妇女孩童在哭泣，几块白布遮掩着地面，气氛极为压抑。 “渊小哥来了。”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吴渊？九房的那位武道天才？” “族长最为重视他。” “哼，他将来或许能成入流高手，可现在也就七品武士，能顶什么用？”院中的数百族人，大多都转头望去，小声议论着，有好奇，有疑惑，同样有不屑。吴氏，并非什么千年世族，族人仅数百人，每到过年和三大节，大部分族人都会汇聚到祖宅来。而吴渊，这数年来深受族长‘吴启明’偏爱，族内是出了名的，且数月前的武院大比，他狠狠出了次风头。所以，族中不认识吴渊的，极少。呼！呼！吴渊跟随吴东耀和其他几人，穿过了自动让出一条路的人群，一眼就见到了院中的情形。哭泣的妇人孩童，以及……尸体！六具尸体。虽早从吴东耀口中得知事情大致经过，他也早听闻‘城外帮派’的凶残。可‘听’和见到，是两回事！前世的吴渊，曾同机甲对决，曾同‘基因野兽’厮杀，曾在元宇宙的‘星空格斗网’上铸就‘一千八百七十连胜’的传奇。唯独没有真正杀过人！杀人，是犯法的。星际时代，武道宗师又如何？天网监控整个星球，星际轨道炮一炮即可湮灭一座超级城市，早已没有武者发挥的余地。星际时代的武道修炼，第一目标是追求生命进化。武道宗师大多靠直播、宗师对决、泛太阳系武道巅峰战等方式攫取财富。而非血拼厮杀。来到中土大地，虽阅览众多典籍，虽同前身记忆融合，知晓这方世界残酷，以武犯禁者众多。可今日，是吴渊第一次真实碰到。真的死人了。哭泣的妇人孩童中，不单有吴渊认识的，更是吴渊非常熟悉的。有一家人，距吴渊家仅隔了数十米。血亲族人，就这样横死，这对吴渊的触动是巨大的。这让知前因后果后，本就生出一丝杀念的吴渊心中，杀意愈发重。 “吴渊，进议事厅吧。”吴东耀低声道。吴渊点点头。两人快步走过祠堂，进入了宅院深处议事厅，这里的人非常少，仅只有四人。跟随吴东耀的吴渊心中明白，在族长吴启明被扣押的情况下，在场几人便是吴氏当下的主事人。 “吴渊，见过各位叔伯。”吴渊微微躬身行礼。这礼，是吴渊代前身而行，亦是感谢宗族对自家的帮扶和对自己的支持。 “吴渊和东耀来了。”坐在一侧的胡子花白老者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先坐下吧。” “坐吧。”另一侧的黑袍青年也道。而另外两人，则面无表情一声不吭，不知在想些什么。 “各位叔伯。”吴渊起身，论个头他已达到一米八，若非脸庞略显稚嫩，任谁也不敢说他才‘十四岁’。 “路上，我已从东耀叔口中知晓事情经过。”吴渊道：“城南的庄子被毁，族长被扣，这次，烈虎帮做的太过分。” “吴渊。” 刚才未开口的黑袍光头汉子冷冷道：“今天让你来，并非是你有资格列席家族会议，只是想让你暂时拿出家族给予的资助，好让家族渡过眼下难关，别的事，你就不必多言。” “龙叔，按你说，要什么人，才有资格列席家族会议？”吴渊淡淡道。 “要么科举成为‘秀才’，要么是两庄三号的掌柜，要么就达到六品武师。”名为‘吴龙’的光头汉子冷冷道：“你这小娃娃，等再大些再说吧。” “龙叔。”吴渊声音依旧平静：“若六品武师就行，那我想，我现在就有资格说话了。”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吴东耀、吴龙、胡子花白老者，都不由错愕的望着吴渊，眼中透着一丝不相信。吴渊的潜台词，是他已有武师实力。忽然。 “轰！”那名为吴龙的汉子身形猛然一动。他一跃便是两丈远，迅猛如猎豹，一脚踏在地面上，令地面青石大砖上都出现了丝丝裂痕，无任何停顿，五指汇聚成拳，朝吴渊重重轰来！ “不可。”胡子花白老者本能惊呼。 “吴龙，住手。”吴东耀同样惊努，想要阻拦吴龙的步伐，可仓促之下，他一个七品武士，哪里反应的过来？众人色变。 “嘭！” 一道沉闷炸响，出乎吴氏众多高层意料的，吴渊不退反击，竟同样一拳轰击迎上。上万斤的力道冲击下，地面瞬间龟裂开来。吴龙一步未退，缓缓收拳，他眼中有着不可思议，更带有一丝欣喜。吴渊则是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仿佛有些不敌，方才停下来，可他眼中似乎透着不服气。双方高下立判。议事厅内，一片寂静，吴东耀、胡子花白老者等四人都震惊望着这一幕。吴龙，可是离城吴氏第二高手！能爆发一万五千斤的巨力。正面对轰下，面对吴渊竟做不到碾压？只是稍占上风，差距都不是很明显。这说明，吴渊，力量至少也有上万斤！ “哈哈，好！你竟没有说谎。” 吴龙没有丝毫恼怒，冷峻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吴渊小子，是你龙叔我错怪你了，从现在起，你有资格在家族会议上讲话。” “三个多月前还是七品武士，现在就有了万斤巨力？”吴东耀同样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吴渊，他修炼这么多年都成不了武师。 “十四岁的武师！” 胡子花白老者更是起身，身体微颤，无比激动：“离城，上次诞生这样的武道天才，已是二十多年前。” “这，是我吴氏之幸！” “是小子狂妄了，还望诸位叔伯见谅。”吴渊脸色似乎也恢复平静。 “狂妄？” “呵呵。”吴龙摇头笑道：“小子，你这就算狂？若我有你这样的武道天赋，你龙叔我比你狂十倍！” 第16章只能靠自己吴渊的实力爆发，让原本心情压抑的几位吴氏高层难得轻松了些。若说三个月前，吴渊夺取武院大比第四，是有极大希望在六七年后成‘入流高手’。今日？短短三个多月，就从七品武士达到了六品武师层次，进步何等惊人？不谈将来，仅是现在，吴渊就已是吴氏中有数的武者！整个离城，族人近千，可六品武师仅有九位，都不足双掌之数。可知武师何等少。横云宗在南梦府驻扎的最精锐军队‘南梦军’，招收门槛也只是‘武师’。 “吴渊，的确是我吴氏难得之天才，族长若知晓，恐怕都会无比欣慰。”黑袍青年叹道：“只可惜。” “若再给吴渊三五年，彻底成长起来，我们今日哪有如此烦劳？” 几议事厅内的几人都不吭声，刚才的喜悦消散了大半。是啊！远水解不了近渴，吴渊的天赋再是惊人，眼下终究只是六品武师。唯有五品及以上，才能真正称得上‘高手’。 “龙叔、六爷爷、东耀叔……”吴渊一翻掌，将一叠银票和少量碎银子放在桌上：“我能修炼这么快，也是因购买了些修炼物品，花销不小，这是我身上所剩下的，都在这里。” 一共八百多两银子。实际上，吴渊先后共得三千两银子，以及武院大比奖励的一百两银子。除去家中部分花销和购买大量淬体丹所需的银子，一共还剩下一千七百多两。只不过。最初得到的‘一千两银子’，吴渊不愿暴露，况且，剩余的银子他还有用途。 “吴渊，你的修炼，是大事，这些银钱你拿着。”作为账房先生的‘六爷爷’直接开口。他是六房大爷，又有秀才功名，地位很高，连族长吴启明都非常尊重他。一族如小国，财权非常重要。 “城南庄子已被毁，族人已死，眼下救回族长是第一要务。”吴渊摇头道：“六爷爷，这些银票收下吧，至于我的修炼，我自会想办法。” 说着。吴渊不容对方推辞，继续道：“诸位叔伯，东耀叔虽和我大致说了经过，但是，烈虎帮到底为何要这么干？” “我吴氏经营布匹生意，和那烈虎帮也没什么冲突吧。”吴渊轻声道。知前因后果，才能对症下药。 “吴渊，按理，你没有必要知晓，可你如此实力，可的确有资格承起家族的负担，便告诉你。”吴东耀轻声道。吴渊微微点头。他之所以暴露部分实力。一来，是一步步展露实力，为将来做铺垫，避免未来某一天突然爆发实力，引得这方世界的绝世强者警惕和过分关注。二来，之前低调行事，是为避免麻烦，可祸事来了还畏手畏脚，那就是愚蠢。今日展露实力，才能令族人信服，才能更快解决祸事。 “起因，是烈虎帮要我们今年的上贡从三千两银子，涨到八千两银子，且根本不容我们商量！”吴东耀道。 “哼，这些帮派，收钱是惯例，可哪有这样涨的？”一旁的黑袍青年同样冷哼道。吴渊闻言，眉头却是一掀。三千两涨到八千两？不多不少，正好五千两银子，巧合？还是刻意为之？烈虎帮背后，是哪位大人物？ “像这些帮派，为细水长流，收取年钱、庄钱、过路钱通常都不会太过苛刻。”吴东耀似乎担心吴渊不太理解，解释道：“无论是种庄稼还是做生意，收益通常难剧烈变化，若是盘剥太过，是会引起反抗的。” “反抗，就有伤亡。” “能够不厮杀就得到银钱，才是帮派匪徒们的目的。”吴东耀说道。吴渊微微点头。横云宗是要收税的，底层的民众生存压力本就不轻，一旦被逼急了，自然会同帮派盗匪拼命。冒着高风险去混帮派、当盗匪，目的就是为银钱，而非拼命。烈虎帮这样的举动，很反常。须知，吴氏一族好歹也有数百人，也能拉出百位由七品武士、六品武师组成的精锐队伍。真要拼起来，算是硬骨头。 “前几日，族长带着五千两银子，亲自去了烈虎帮。”吴龙低沉道：“本想商讨一番，哪知，烈虎帮直接翻脸，杀了两名随行族人，扣押了族长。” “随后，烈虎帮更是直接派马队杀到了我吴氏的城南庄子，幸好我们示警早，沿河迅速撤离。” “即使如此，也死了六名族人。” “庄子，也被毁了。”吴龙眼眸微微泛红：“烈虎帮还放出话，要我们再凑八千两银子送过去，才会放族长回来。” “否则！” “非但族长要死，城南的另一处庄子也保不住，我吴氏休想再出城池一步。” 吴氏几位高层都阴沉着脸，吴渊脸上则流露出了一丝是怒意。杀人、毁庄，还再要八千两银子？欺人太甚。 “要低头吗？”吴渊轻声道。既然喊自己回来凑银子，很显然，吴氏一族选择的是屈服、退让。 “不低头，能怎么办？”吴东耀苦笑道：“族长在他们手中，烈虎帮实力更十倍于我吴氏，真要硬拼，或许能对烈虎帮造成一定损耗，可我吴氏就彻底完蛋了。” “即使不去救族长，若无法再出城，我吴氏一族的生计都会成问题。” 吴渊沉默。布庄生意，不出城是不可能的，总不可能在城内收购原材料，这不现实。离城居，大不易。几百口人，光是每天吃喝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只进不出，吴氏支撑不了多久。 “银钱够吗？”吴渊问了句。 “卖掉一些房产，加上你给的这一笔，勉强够。”账房六爷轻叹道：“可消息已传开，各家都拼命压价，房产卖不出高价来。” 吴渊微微点头。自古，雪中送炭者少，落井下石者多。 “宗族那边呢？”吴渊轻声道：“能请求他们的帮助吗？还有衙门呢？” “只要烈虎帮不是进城杀人，不大规模屠村灭镇，衙门根本不会管。”吴东耀摇头道：“至于宗族？相隔上千里，光消息传过去就要好几日。” “况且。” “即使宗族愿帮，远水解不了近渴，真能奈何烈虎帮？”吴东耀叹道。吴渊心中已了然。谁都指望不上。若烈虎帮是针对所有的布庄或大片的庄镇，自然压制不了，可现在仅是针对‘吴氏’，不会引起太多反弹，各家乐得看热闹。 “诸位叔伯，今天，我就去寻院长。”吴渊道。 “武院院长实力强大，可调动不了两军。”一侧的黑袍青年摇头道，显然不做指望。 “吴渊。” 账房六爷爷却道：“去吧，张院长交友广泛，若他愿帮你，或许有解救之法。” “嗯。”吴渊点点头，直接离开了议事厅。望着吴渊离去的背影。 “六叔。”吴东耀皱眉道：“别说武院不会插手这件事，就算愿意，又能怎么办？” “我们都知道无用。”账房六爷微微摇头：“可吴渊这孩子愿为家族出一份力，难不成还要拒绝？这只会让他内心更痛苦。” “一味去资助他，不会让他产生归属感。” “让他付出，他对家族才会有割舍不断的感情。”六爷爷道。议事厅内几人都若有所思。 “行了。” “先不管吴渊，他想做什么就做，我们继续想办法，凑够银钱，越早救回族长越好。” …… 走出议事厅，吴渊仅同母亲说了几句，便直接离开了吴氏祖宅大院。 “去寻张院长？”吴渊微微摇头。他又不天真。成人的世界，讲究利益。院长凭什么替吴氏同一方大帮派对抗？有什么好处给对方？在吴渊看来，这件事背后隐隐透着阴谋的味道。 “烈虎帮？”吴渊行走在大街上。他的脑海中，回忆着族长帮助自家的一幕幕，以及刚才祖宅大院地上横躺的六具尸体。死去的八位族人，有两位甚至连尸骨都寻不回。 “看来。” “只能靠自己了。”吴渊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杀意。 ……轻车熟路，回到家中换了一身不久前购买尚未穿过的衣服，又施展‘易骨’手段，伪装成一高瘦青年模样。吴渊直接向朝群星赶去。这次，不是购买丹药，而是真正开封见血的兵器。既要生死战斗，适合的兵器，是首要。第17章一人独行群星楼三层，一间单独的房间内。 “客官，这是你所要求的兵器。”黑袍青年低坐在一侧，指着桌面上的数件兵器笑道：“贴身软甲，以‘精钢银丝’为核心材料，由专门匠师层层环扣形成，即使入流高手都难以一击撕裂，完好无损，我群星楼评级为‘六品’，价值为一百两银子。” “精钢长刀，刀长三尺二寸……评级为‘六品’，价值六十两银子。”黑袍青年看向吴渊。 “嗯，这软甲和长刀我都要了，装起来吧。”恍若高瘦青年的吴渊道。中土世界，对不同的武器亦有对应的品级划分，和武者九品有许多相似之处。九品、八品、七品武器差别不大，都属普通兵器，卖出的价格非常便宜，寻常铁匠铺打造的多属此类。而六品、五品、四品，大多材质非凡，被统称为‘利器’，足以承受强大武者交手的恐怖力量，价格普通兵器的百倍不止。至于上三品兵器？又被称为‘神兵’，任何一件神兵的炼制都非常难得，价格从上万两银子到数十万两银子，若有一些具有传奇的神兵都难以用银两换取。许多炼器师一生也未必能炼制成一件‘神兵’。对吴渊来说，短时间内，利器足够使用了。 “除这些，我还想了解‘北山帮’的详细情报。”吴渊看似随口问道。北山帮，是同烈虎帮同层次的大帮派，甚至更强，底蕴更为深厚。 “北山帮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