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 何沉没说话只是低头从口袋里拿出盒烟,取出一支叼在嘴角,随后将烟盒递给林蔓。 林蔓摇头,“我现在不想抽。” 何沉有些惊讶,下意识问道:“你没烟瘾啊?” 林蔓再次摇头,“嗯,只是心烦的时候抽,排解郁闷,但不走肺,不是你教我的嘛。” 清脆的打火机声响起,何沉眯眼对准烟头,头微微歪起,在逆光的角落里,风轻拂起有些凌乱的头发,将他身上那股沧桑不羁又落拓的气质衬托的极为完美,像极了 90 年代港片里魅力十足的男主角。 林蔓托着下巴仰头看他,微微勾起的嘴角出卖了她此时的心境。 何沉轻吐着烟圈,“这么看当初我真不应该责备你抽烟。” 林蔓笑笑没再说话,转头看向远处的风景发呆。 何沉结束了一支烟,提起裤腿在她身边坐下,像是准备了许久才讷讷开口,“其实你上学的时候就知道对不对?” 林蔓从走神的状态中抽离,转头不解的看向他,“知道什么?” 何沉自嘲地勾下嘴角,转了下身子,认真地看向林蔓,一字一顿地说道:“知道我一直没对你死心。” 林蔓自诩是在感情里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什么年少轻狂,痴情故事,对她来说都起不了任何化学作用。 但何沉灼灼的目光还是烫得她整颗心都抖了抖。 “我……”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我从小就性子调皮,而且从来不知天高地厚,所以即使明知道自己配不上,明知道不可能,但还是想试试。” 话说得极具明显,林蔓的脸猝不及防地红了起来,她下意识摸了下滚烫的皮囊,张了下有些发干的嘴巴,“那个……” “我知道你可能会用你的病情来拒绝我。”何沉灼灼的目光再次望向她,不让她有一丝一毫可逃避的机会。 “我不在乎,我也有病,真的,我妈就说我多半是有躁郁症,一生气就摔东西,我爸也说我是多动症没痊愈患者,反正我不是什么好人,眼下也没有钱,但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喜欢就是喜欢,不管时隔多久,看一眼还是喜欢。” 直男表白丝毫不拖泥带水,林蔓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她从小到大不是没被表白过,唯有这次,让她已经尝过爱情心酸的人备觉手足无措。 她努力压制着不安的情绪,低头咬着嘴唇良久,复而抬眸对上何沉期待的眼神,“我不是嫌弃你,也没有看不上,只是,你再等等我好不好,我需要时间找回那个正常且自在的我。” 何沉一时没听明白,最终还是把她的芥蒂归结在病情上。 良久,他点点头,“行吧。别让我等太久。” 林蔓点点头,挤出抹不太自然的笑。 何沉一瞬疑惑,似是在那笑里看到了自己不曾发现且被她隐瞒极好的东西。 第二天下午,当他满怀着期待从胖子那里办完手续取了机车,又从奶奶那里拿了些狗零食去找林蔓时,却发现林家大门紧锁着,就连十一的声音也听不到了。他连打了两个电话,林蔓都没接。去了陈叔家一无所获,想了想于是又调头去了谢妈那里。 花白头发的老太太正坐在小院里给十一梳毛。听到他的来意后说:“跟我说有事情回北京一趟,把小狗放这让我帮她看几天。到底啥事也不说,这孩子长大了就跟我生分了。” 何沉从谢妈家出来,有些气的立在墙角拿出烟,再一次不告而别,再一次联系不上。 刚开始他还在猜测是不是那些流言没放过她,她憔悴的情绪已经承载不了这负面满满的一切,所以终究选择了逃避。但想想谢妈刚刚的反应,以及那天在山顶上她言笑晏晏的样子,好像并不尽然。 胸口涌上股燥气,裹挟着烟气将人的思绪搞得更乱,只吸了两口他就烦燥的将烟踩灭,行,她是真不把自己当回事。 何沉在心里先将林蔓骂了一顿,随后又将自己骂了一顿,再次想说“再理她就是狗”的时候,他突然没了底气,每次发的誓都像个屁一样,被对方一个眼神随意的灭掉。反倒是林蔓勾勾手指,他立刻成了只上赶着的哈巴狗。 他低头自嘲一笑,拧着发动机冲进阵阵熙攘中。 整整一天,何沉就像个疯子一样,把机车油门拧得轰轰响,把头发扯得炸毛毛,把烟抽得凶又狠。 第24章 我等她 等罪魁祸首傍晚给他回微信的时候,他正坐在堂屋里跟父母吃饭,手机响起时他丝毫没在意,可瞄到昵称是“蔓”立刻就坐不住了。不顾碗底白花花的米饭,放下筷子拿起手机就往自己屋跑。 他老妈才红霞在身后扯着嗓子大吼,“狗东西,剩饭要当乞丐啊。” 何沉进屋就将门一锁,给林蔓拨出微信电话。 响过半分钟那边才接起,是一如往常的温和平静,“喂。” 卡在何沉嘴里的火气突然被无形地泼了一盆水,眼看那热度渐弱,他连忙气鼓鼓地开口,“林蔓,你又不告而别。” “对不起哦,我朋友这边出点事,我凌晨起来赶的早班车。” 何沉叹口气,心里凝结的憋闷消失殆尽,“行吧, ”他想借机再挖苦几句,可是低头一想表白被拒,自己当下根本没资格。 林蔓那边传来嘈杂的背景音,好像周围有人在交谈着什么。 “我这边有点事,过几天就回去,超不过一周。”林蔓声音柔柔的,像是羽毛挠在何沉心口。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已经勾起的嘴角,“行吧,我在白石镇等你回来。” 按下挂断的一霎那他突然开口想问,当年的 QQ 留言你真的看到了吗?可是想想,那些比誓言还轻飘飘的东西,即使抓住不放,也是一场虚空。 从她离开小镇的那个夏天开始,他们交叉的点已然告一段落,而且他大学时也谈了恋爱,如果她认真了,那他岂不成了负心汉。 房间门板被才红霞敲得咚咚响,“哎,明天我跟你爸去浇地……” 何沉呼啦一声将门打开,“我知道,我给奶奶上完货就去帮你们一起。” 才红霞对儿子懂事的姿态颇为满意,刚刚板着的脸立刻换上笑容,“行,要是太忙你就赶回来给我们做午饭,下午再跟我们一起去。” 何沉点头,“嗯,我明天早点去奶奶那。” 才红霞没回应他这话,而是话峰一转,神秘兮兮地笑起来,“儿子,是谈朋友了?人家姑娘干什么的?我跟你说,你可别眼光太高,我跟你爸都是种地的,咱这家庭条件摆在这儿,太好的姑娘看不上咱们这小门小户,你得脚踏实地,别到头来竹篮打水,” 何沉父母年轻时在镇上开了个五金店,做点小本生意,何沉上大学后,何见山患上了腰间盘突出,身子骨熬不住,老两口便将店关了,索性回家踏实种田操持农活。才红霞这么说是怕儿子跟当年一样,心气太高,一时迷失了方向。 何沉一把按住肩膀将老妈的身子转个方向,“行行行,我知道。” 才红霞别扭的扭着头继续念叨着,“知道啥,当初你就是太心骄气傲,才会赔了生意。” “行了,老妈,你儿子这一穷二白的,没人看上你儿子。” 林蔓回北京一是因为李晴晴那天晚上哭着说她酒精中毒入院了,二是因为自己找丁峰复诊的日子到了。 上次在蘑菇农场发生的事当天丁峰就知道了,他感觉问题不大,照常询问了病情,又给她开了一个疗程的药。 然后两人一起去医院看了那个正无聊到玩爱消除的病号。李晴晴一阵哭诉,林蔓才明白了事情大概经过,无非是她见色眼开,在酒吧看上个小奶狗,对方是个大学生兼职酒水营销,看出了她的心思,就一个劲地哄她喝酒,最后小奶狗当晚收入斐然,但那批酒水据说被库管偷偷换掉,真的被拿走卖了,假的进了李晴晴那批客人的肚子,传言当晚医院送来了一大批人,酒吧老板急得哭死。 林蔓和丁峰听完,相视一笑,对着李晴晴好一顿冷嘲热讽,然后当着李晴晴的面点了一堆吃的大快朵颐,气得李晴晴大骂二人是损友。 等笑闹过后,李晴晴突然拉着林蔓说:“我那个做咖啡培训的朋友最近开了个班,你要不要去听听课?我看他发的小视频挺有趣的,反正你也没事。” 林蔓犹豫着,李晴晴便将在白石镇开咖啡店的提议跟丁峰解释了下,丁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我觉得这事儿挺适合你这种文艺青年的。” “是吧,她平时也爱喝咖啡,没事弄个小店当解闷了。”李晴晴继续撺掇,林蔓开始动心了。 丁峰替她做了主,“你小时候不说过要开冷饮店吗?咖啡店夏天也能卖冷饮,就当圆梦了。” 林蔓点头,“行吧,你俩要不要入股?” 丁峰和李晴晴互看一眼,“那招牌上要有我们的名字?” 林蔓摊手,“你们这是在为难我。” 就这样林蔓报名了个咖啡培训班,每天开始朝八晚五,雷打不动的听李晴晴那位叫 Judy 的朋友讲有关制作咖啡的技能。 也正因如此,手机只能静音或关机,因此一周后,何沉发现约好的人没有回来,反而又联系不上了。 傍晚时分,吕涛然陪他去了附近的烧烤小摊,一杯酒下肚,吕涛然的胆子就突然大起来,“沉哥,你这是玩纯情还得了相思病啊?” 何沉仰头大喝一口啤酒,放下酒瓶翻了个白眼,“你滚。” 吕涛然呵呵笑着,“哎,你效率太低,真的,喜欢就上,实在不行就生扑。” 何沉放下手里的烤串,抬眼瞪他,“那是流氓,我不做那事。” “不,你应该说你不做流氓很久了。” “你滚。”何沉再次提高嗓子吼他。 吕涛然眯起眼睛笑成个肉团子,“你当年干的流氓事还少吗?四年级把女同学辫子点着了,长发烧成短发,人家家长来找,你被你妈打个半死。老实了几个月,又把前桌女生鞋带系在椅子腿上,那女生差点摔坏了,你妈又打你个半死,后来你不欺负女生了,开始专门跟男生打架,特别是那种比你大的坏孩子,越打越起劲,越打越有自信,后来整个白石镇的孩子都知道你的大名和拳头。” 何沉摆摆手,“年少轻狂不懂事罢了,谁小时候没干过几件操蛋事,你没有?” 吕涛然指指自己,“我只顾崇拜你了。” “去你的。”何沉不耐烦的白他一眼。 “哎,你要是真喜欢,就得上手段,不能不温不火,找个机会氛围好了,一抱一亲,啥都好说了。” “去去去,嗖主意一堆,我没你那么不正经。” “我这不是替你着急嘛。”吕涛然委屈地瘪瘪嘴。 何沉大手一挥,手里的酒瓶子晃了晃,“我不急,我等着她,我有耐心。” 第25章 再回归 在休息时间,林蔓偶尔也会放松下来,看着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的交通路况,心里不由得再次想起了那个距离北京 100 多公里的偏远小镇,白石镇最吵的也不过是村口大妈的八卦声,静谧的时候虫鸣鸟语都稍显聒噪。 她轻叹一声,低头看了眼已有三个未接来电的手机,点开“沉”的微信头像,发了语音过去。 “你怎么又失踪了,是不是不想回来了?”何沉声音懒懒的,像极了个闹脾气的小孩子。 林蔓突然有股莫名的放松和踏实感,她摇了摇手里已经见底的黑咖啡,“我最近有点事情,得晚一点了。” “到底什么事情,你怎么总是有事情?”何沉语气里带着责备和失落。 林蔓只能耐心地哄他,“好了,用不了太久,最多一周。” 林蔓不知道的是,她离开的这半个多月里,白石镇对她的闲言又再一次完成了升级优化。什么眼高手低,高不成低不就找不到工作,什么因为父亲出事,她备受打击,从天之娇女彻底沉沦混成了一滩烂泥。不努力,不上班,不找对象,也找不到对象。 林蔓开着车子载了咖啡机和各种小器具回到白石镇后,身后的惊讶、不屑、鄙夷、酸讽就如飞快繁殖的 蚜虫,不到 24 小时就将平静的小镇掀了个底朝天。最开始是个婶子看到她在家门口从车上搬东西,过来聊了几句,眼睛在那不认识的标志上转了转,离开后就将这个大发现告诉了她家对门的邻居。 两人立在墙角的电线杆下抱着胸一边瞄向林家,一边小声嘀咕着,“我看那车老气派,得值个二三十万了,呵真有钱。” “啧啧,以前还真没看出来,天天骑个小电驴,真是越有钱越抠门。” “这么年轻哪来的那么多钱。” “估计来路不正。” “嗨,她爹当年动动手指,就是一车钱,贪污的钱嗨了去了,要不怎么坐了那么多年牢。” “要我说真是活该,还是判少了。” 结果这段对话晚上不知怎么的又被当成谈资说给了白石镇八卦宣传员李婶,第二天中午,看着简朴的林蔓竟有辆豪车的消息,如一颗炸弹在平静的小镇上炸出了朵朵飞溅的浪花。 于是乎刚开始眼高手低的闲话突然刹了车,人们先是惊讶她低调的作风,后来又被带跑偏了方向,纷纷谴责起林秋生贪脏枉法,再后来就酸起了林蔓,突然释然了她为什么不务正业。 何沉是中午跑来找林蔓的,看到她屋子里的东西,不禁有些惊讶,于是打趣她,“镇上人都说你中了彩票发财了,你这回去一趟收获可够大的。” 林蔓从厨房切了西瓜端出来,目光顺着何沉的视线扫去,指了下那台大的咖啡机,“我想在镇上开个咖啡店。” 何沉拿着西瓜的手悬在嘴边,他坐在沙发上微仰着头看向眼前娇美的姑娘,慢半拍的说道:“你回去就是为了这事?” 林蔓点头又摇头,她走去沙发另一边坐下,伸手将十一招呼过来,一把抱在怀里撸着,“我朋友生病了我回去看她,又找了老师讨教了下做咖啡这事。” 何沉有些欣慰如今她对自己的坦然,“那个你想在哪开?我帮你找地方。” 林蔓想了想,“都可以,房租别太贵了,也不一定非得是中心地段,我喜欢拐角处别致一点的地方,不用太大,二十平就可以。” 何沉点点头,“我找朋友帮你问问。” 林蔓手上撸狗的动作不停,笑得眉眼弯弯,“哎,那叫什么,有人还是好办事啊。” 何沉扔掉手里的西瓜皮,抽了张纸擦手,“中午一起去我奶奶那蹭饭吧?” 林蔓正低头捏着十一的嘴巴逗它玩,十一不想被控制,急的伸出小爪子扒拉林蔓的手,听到何沉的提议,她停下动作摇头,“那多不好意思。” “你又不是没去过,走吧。” 林蔓还想拒绝,又想到自己从北京给奶奶带的点心和茶叶,礼多人不怪,于是点头坦然拿着东西跟何沉出了门。 何沉拿根烟叼在嘴角,指了指林蔓的大 G,“你不知道现在白石镇上的人都管你叫富婆。” 林蔓咯咯笑着,“我这不是带了机器回来嘛。” 林蔓家境好,上学时何沉就知道,镇上那些酸讽和大惊小怪他甚至觉得好笑,毕竟在他眼里这样的林蔓才符合她真正的人设。 小镇上的闲言碎语阻止不了年轻人的一腔热忱,两人根本没把那些眼红酸讽当回事,何沉很快就帮林蔓在中央街后面的人民路上找到一处不错的小店,原来的老板是做小吃的,生意做的还成,因为家里出了点事,这才急着转让。 店面不到三十平,林蔓很是满意,自己亲自做了设计方案,找了装修团队,期间还是何沉帮忙砍价买的材料。 林蔓没事去现场看看效果,多半时间是泡在网上,挑杯子器具和软装饰品,因为何沉的帮忙,效率提高了许多,为了感谢他,林蔓特意在小镇上最好的东风酒楼请何沉吃了饭。 两人谈起线上电商运营的事,望着眼前的酒杯何沉神色稍显无奈,“我现在才发现线上运营挺考验人的。” 林蔓之前将自己所有的拍摄技巧全都倾囊相授,还用自己的帐号带了带他们农场的帐号,但都没啥浪花。何沉虽然还在坚持,但不免有些郁闷。 林蔓知道他有些急,便安慰他:“别灰心,慢慢积累,谁也不是一蹴而就,还有啊你拍的时候要懂得找话题,而不是单纯为了宣传而拍摄,那样就显得很无趣。” 何沉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眼睛倏然变亮,“你有什么好建议?” 林蔓将筷子放在下巴上做深思状,想了一会才说,“嗯,你看过那种剧情的小视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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