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所有的鬼靠近她时也变得安静。 连乌鸦的声音好像都变得温柔:“一拜天地。” 那只黑牛竟然屈膝跪下了。 刀疤男没有下跪,忽地他的身体一虚,闷哼一声跪在了地上。 “二拜高堂。” 两对都面向座椅上的新娘,满堂的鬼怪也都面向她,包括广场上站在最中心的红唇男鬼和长发鬼。 五人都看出这位红嫁衣新娘地位超凡。 他们再次怀疑,这是不是殷岱君,是不是鬼主。 在夫妻对拜后,这两对奇怪的“夫妻”被送回各家。 走时,两个新郎脸色惨白,眼光枯死。 刀疤男狰狞可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兴奋的,诡异的神情,走到门口时,回头对他们裂口一笑。 等新人走后,红唇男鬼对他们说:“接下来是喜宴,吃完喜宴你们要留下吗?” 他们当然得留下,他们没有多少时间了,今天必须在这里探查。 只是他们不知道人类留在这里,是不是就要永远留在这里。 苏往生问:“今晚我们能先留宿一晚吗?” 男鬼刚点头,宁宿就问:“可以住在这间房间吗?” “……” 男鬼脸上笑容消失,嘴角绷直。 气氛忽然恐怖。 过了好一会儿,他笑道:“可以,不过只有两间房能住了哦。” 宁宿开心点头,“谢谢大哥。” 男鬼说:“现在去吃喜宴吧。” 一听到喜宴另外四人就头皮发麻,只有宁宿积极跟着男鬼。 他问男鬼:“大哥,你也是被骗到槐杨村结冥婚的吗?” “……” 原来社交牛逼症是不分人鬼的。 男鬼艳丽的红唇微微上挑:“嗯啊。” 他仰望天空,对上那蜡黄的太阳几秒,感慨道:“我曾是一个小明星,有个非常喜欢我的粉丝。” “那粉丝是一位大人物的独生女,年纪轻轻就死了,我接到一个冥婚电影试镜邀请,来到了槐杨村,拍着拍着就进棺材,见到我的粉丝了。” 宁宿:“怪不得你涂口红,原来你是一位明星啊。” 男鬼转头看向他,“好看吗?” 宁宿点头,“红红的,好看的。” 男鬼又笑了,“因为我太想红了。” “要不然也不会为了一个不知名电影的试镜,一个人爬山涉水来到槐杨村,一个镜头拍19遍。” 宁宿“唔”了一声。 听着他用温柔又低沉的声音说这句话,另外四个玩家也有点沉默。 一路无言。 在表世界的第二天他们就不敢吃喜宴了,在这里就更不敢,很明显,这里动物比人地位还高。 唯一担心的就是吃货宁宿还想吃。 祝双双转头看向宁宿,见他正握着筷子垂着头小声嘀咕。 靠近一点才听到他在嘀咕什么。 像念紧箍咒一样:“人肉有毒,人肉有毒,人肉有毒……” “?” 再看那满桌的肉菜,再想屠宰场看到的场景,四个人忽然涌上一股难以克制的呕吐欲。 只吃了几口青菜,几人狼狈逃回别墅。 红唇男鬼给他们准备的房间在二楼,五人到相对大的那一间一起讨论现下情况。 正要关窗时,陈天看到了后院里的红嫁衣新娘。 其他人跟着也看到了。 后院里依然种满了凌霄花,这凌霄花和现实世界不太一样,花瓣色泽浓郁如血,而藤蔓绿中渗红,一打眼如黑色。 红嫁衣新娘顶着红盖头,静默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脚边有一只黑狗,也在静默地看着她。 “这是殷岱君的别墅,她会不会就是殷岱君?” “如果她是殷岱君,这里的鬼那么尊敬她,她真的不是鬼主吗?” 陈天皱眉,“如果她既是殷岱君又是鬼主,我们应该得到提示,马上要离开这个副本了。” 陈晴很懂他的想法,她补充说:“我们解密的是槐杨村生态形成原因,按照现在情况来看,就是宁宿说的生物形态,也就是这个世界那些小兽人。” “他们是这个世界独有的特色生态。” 这一点五人都认可。 陈晴继续说:“我想他们的形成原因,刚才我们大概已经看到了。” “表世界的槐杨村搞地下阴婚,屠夫把他们要结阴亲的骨灰换成了畜生的,在这个诡异的里世界,和新郎结婚的就变成了畜生。” “人和畜生结婚后,在这鬼怪世界里,某种诡异的法则或试验下,就有了兽人,他们也是鬼,就是副本名,鬼畜。” 这一条线下来也没问题。 “所以,我们基本上解密了槐杨村生态形成原因,只要找到鬼主,进步理清背后故事线就可以了。” “如果这就是殷岱君且是鬼主,按照推测我们也知道她的故事线是冥婚,现在我们该通关了。” 另外三人都懂了兄妹俩想表达的意思。 下面这个红嫁衣新娘,如果是殷岱君,那她就不是鬼主。 如果她是鬼主,她就不是殷岱君,而他们就要探索出红盖头下的究竟是谁。 刚到这个诡异的世界,他们还不能莽撞去掀这个被众鬼尊敬的新娘的红盖头。 而且,谁知道这一顶红盖头下,究竟是什么。 “我觉得她就是殷岱君,除了她现在就住在殷岱君别墅里,还有一点。” 祝双双说:“你们还记得吗,我们在表世界里最初发现殷岱君时,有一张她的背影照,就是这样的,她和一只黑狗站在后院里。” 最初是祝双双和陈晴发现殷岱君的,她们两个住在别墅主卧,在那里发现女主人叫殷岱君。 照片后来也给他们看了,一张正面照,一张背影照。 背影照就是这样,殷岱君站在院子里,一只黑狗抬头看着她。 正面照是她和一个男人一起坐在院子草地上,黑狗趴在她腿上蹭她的肚子。 这个问题走到这里有种走到头的感觉,除非现在他们就下去掀开新娘红盖头。 “先把新娘放一放。”陈天说:“现在值得研究的出场npc还有屠夫。” 他拉上窗帘说:“我们分成两组,一组专门去屠夫那里,一组探查这整个诡异的里世界槐杨村。” “屠夫那里,还是宁宿和陈晴去吧。” 两人点头,没有问题。 新郎请新娘进喜堂就花了四个小时,此时已经是下午。 分配好后,他们一秒不耽误地开始准备,没有看到窗外,院子里的黑狗化成虚影消失了。 只留红嫁衣新娘,静默地孤独地站在那里,直到蜡黄的太阳被血红的月亮取代。 第21章 鬼畜 血色月亮悬挂于黑色夜空,晕开一圈圈红晕。 像是有什么从槐杨村每一座小别墅升起,汇聚于夜空之中,凝成扭曲挣扎的人影。 隐隐有凄惨绝望的叫声在耳边幽荡。 久久不散,不论走在槐杨村哪一处。 宁宿和陈晴在一路阴冷中来到屠宰场,屠宰场里屠夫又升起了两堆篝火。 宁宿出现的第一秒,鬼小孩从小仓库里露出脑袋,斜斜地向他跑来。 小孩走路已经不会歪歪扭扭,也不再斜着身子,就是跑步还不太熟练,跑起来身体是斜的。 有一个在你出现第一秒就向你奔来的小家伙,心情难免会愉悦那么一点。 即便他是个鬼。 要知道,是非常非常可爱的小鬼。 这是小孩第一次没有躲在仓库里看他,而是跑向他,可能是因为他们有了约定。 宁宿有点开心。 眼看小孩即将跑过来,那个斜着的身体忽地摔倒在地。 “……” 宁宿仔细看了一下,见小孩两个眼珠子都在眼眶里,“啊”了一声,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 接着,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次小孩没摔掉眼珠子,没断掉小手,摔掉的是小嘴巴。 “……” 因为是斜着摔倒,脑袋也摔歪了。 小孩捡起嘴巴向脸上安时,安到了耳朵后边。 “……” 小孩站起来立即又跑过来,抬着个歪歪的脑袋,目不转睛地看宁宿。 陈晴震惊又懵逼地看着这个乱七八糟的小孩。 看着看着,她又觉得这个画面有点熟悉。 这个鬼小孩看宁宿,就别墅里那只黑狗看红嫁衣新娘一样。 小孩原来长嘴巴的地方变成了闭合的皮肤,宁宿伸出食指,在那里戳了戳,竟然也戳进去了,并感觉到小孩开始吸他身体里的暗黑能量。 他另一只手伸进耳朵后的嘴巴里,竟然也可以吸。 宁宿眼睛微亮,跟看宝贝一样,“这样就可以前面吃饭,后面喝水了,幸福!” 陈晴:“……” “那个,我们还是开始任务吧。” 宁宿这才停止研究神奇小孩,稀罕地牵着他,走到那边的屠夫身边。 不是第一次见了,陈晴觉得他们三人之间应该是一丝熟稔,十分尴尬。 显然宁宿不是这样认为的。 他蹲到剔骨的屠夫身边,问:“大哥,上次我们俩跟踪你到殡葬馆,看到你把骨灰盒里人的骨灰换成了畜生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陈晴:“……” 可以直接这么问吗? 屠夫把小腿骨上的肉一点点削掉,“好玩啊,他们不是心心念念要结阴亲吗,跟畜生一样,就跟畜生结啊。” 宁宿“唔”了一声,又问:“为什么那边的屠宰场禁止杀人?” “因为要保持骨灰的纯洁性,换进去的骨灰只能是畜生的。” 在宁宿的带头下,陈晴莫名也有了勇气,她说:“那只有阴亲是这样,冥婚还是人啊。” 屠夫转头看向陈晴,幽绿的眼睛诡异阴寒,不知道为什么,此时陈晴却觉得有种童话的感觉,不再那么恐怖。 那个在河边转头把陈晴吓得大叫的屠夫,竟然幽幽地叹了口气,跟老父亲一般。 “那我也没办法,我只是一个游荡鬼。” “再说了,那些被骗被强迫冥婚的新娘新郎,身上怨气深重,在这里是可以肆无忌惮报复的统治阶层,我不需要操心,也没资格操心。” 屠夫的话,再结合红唇男鬼的经历和地位,他们确定这里被迫被送进来冥婚的人地位很高。 从“新娘”们能肆无忌惮虐杀新郎也能看出来。 陈晴忽然觉得屠夫没那么可怕。 他竟然跟他们说这么多话,像唠家常一样。 陈晴也在里面听出,屠夫说他只是一个小鬼。 是真的,还是扫地僧? 宁宿就比较直接了,他探头问屠夫:“大哥,你不是这里的鬼主吗?” 陈晴:“……” 屠夫:“鬼什么主,我就是一个屠夫,地位低下的小鬼。” 宁宿:“那你怎么能在两个世界通行?” “沾了别人的光罢了。”屠夫视线不经意地扫过小孩,继续削肉。 陈晴捕捉到他的视线,跟着看过去。 乱七八糟的鬼小孩,紧紧靠着宁宿坐成一小团,正拿着一根签子穿不知名的虫子,穿成一串后放在火堆上烤。 那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宁宿拎起小孩放在眼前打量,问:“小孩,你是鬼主吗?” 陈晴:“……” 多少有点病急乱投医的感觉。 小孩安静地看着他,过了几秒,小幅度上下挥舞了一下手上的虫串。 宁宿这才放下他,让他继续烤虫。 虫子还是不好吃,要是有烤羊腿就好了。 宁宿视线移到屠夫手上,那只粗糙的大手正握着一截小腿,宁宿盯着那个小腿看了几秒,忽然眨了下眼,“这根小腿,你早上的时候不是剁了吗?” 陈晴立即看向屠夫手上的小腿。 早上他们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屠夫正在剁人,陈晴差点吐出来,因而这次视线始终没向屠夫手上移。 屠夫手上确实是一截小腿,屠夫像削刀削面一样削上面的肉。 陈晴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不是那根。 屠夫:“你们没看到今天婚礼上的新郎?” 他对宁宿很温和,还再次对他笑了笑,“槐杨村这么多鬼要吃肉,当然得是可再生人肉才够吃。” 两人一愣。 婚礼上,两个新郎无论被黑牛和刀疤男伤得多重,即便是戳穿脖子拉断脑袋那种,也能重新好起来。 被屠夫宰杀取肉的这个人,结合可再生人肉,两人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宁宿接过小孩烤好的虫串,问屠夫:“我可以参观一下吗?” 屠夫挥手,示意他们随意。 屠夫身后不远处是一个肉架,肉架周围萦绕着挥之不去血腥气。 上面有一个手铐一样的东西,那东西原本是铁的,已经被不知道多少鲜血日夜浸得发黑。 可以想象平时人就是双手被拷在这里,被屠夫剥皮剔骨。 架子旁边有两个大水盆,其中一个水盆里放着清洗好的肝脏等,另一个盆里…… 陈晴不再敢靠近。 那个黑钢盆里有大半盆浸了丝丝血的水,水在黑盆的映衬下如透澈黑墨,最中间是一颗向下的人头。 因为脸朝下,他们只能看到被湿漉漉头发遮住的后脑勺。 宁宿蹲在那个盆前,小孩也跟着他蹲下。 宁宿咬了一口烤串,把烤串给小孩,一边咀嚼一边把手伸进了盆里。 少年的手指指骨修长,肤色比常人要白很多,连血色月光都压不下分毫的白,在黑盆和黑发的衬托下,更是白得带光。 在陈晴起鸡皮疙瘩的注视下,那几根长长的手指微微弯曲下探,在人头下摸了摸。 陈晴不明白他这是要做什么。 为什么不是翻过来看,而是要用摸的? 摸能摸出来是谁吗,都敢摸了,一定敢看吧。 摸一定比看更恐怖,陈晴特别害怕,那个人头下面嘴忽地咬住宁宿的手。 就在这么想着时,宁宿回头对她说:“完好的,没有烂。” 陈晴愣了一下。 过了好几秒,她心里才补全宁宿的话。 完好的,没有烂,不用怕,可以看。 话落,宁宿把那个人头翻了过来。 在一个诡异的村子里,一个杀人的屠宰场里,从一个黑色大盆里翻过来的人头,本该怎么想怎么可怕。 但宁宿那句话莫名的触动下,陈晴竟一点也不觉得恐怖地看了过去。 即便那个人头真的挺渗人的。 没有腐烂,只是在水里浸泡得水肿发白,在血色的月光下,那整张脸白得有些发灰,好像轻轻一碰就要腐烂。 人头上的眼睛紧紧闭着,宁宿掀开他的双眼,对陈晴说:“看出来了吗?” 陈晴度过最初几秒的恐怖,立即仔细打量这张脸,“看出来了!” 这是照片里殷岱君身边的男人,很可能就是那个凌霄花别墅里的男主人。 在搞冥婚产业的槐杨村另一个世界里,这里的新郎日夜遭受折磨,伤而复原就是他们的噩梦。 知道他们不管受到多重的伤都可以恢复后,伤害他们的人就会更加肆无忌惮,丧心病狂。 然而他们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新郎可能在这里。 他每日每夜被无数次宰杀割肉,肉供给全槐杨村的鬼怪吃,没有止境。 陈晴说:“宁宿,我有个想法。” “当时在别墅知道殷岱君是女主人时,我们还没想到冥婚,也没联系到新娘,是通过她和新娘都是外嫁女,才把新娘当成了她的影射,会不会这个方向一开始就错了?” “毕竟她是别墅的女主人,应该嫁过来一段时间,并且有丈夫了。” “这个丈夫在这个世界这么惨,会不会她是被丈夫虐杀的?” 宁宿低头看向他手里捧着的人头,刚要说什么,鼻子一动,“快躲起来!” 陈晴不作他想,立即跟着宁宿跑进旁边的小仓库里。 小孩也跟着他们磕磕碰碰躲进了小仓库,抱着宁宿的小腿躲在后面,有模有样地学他们探一下头又收回。 过了大概三分钟后,屠宰场门口出现一个脸部狰狞的鬼。 是刀疤男。 他身穿一身湿漉漉的红嫁衣,手持一把带血的长刀,眼神嗜血疯癫。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经过还在削肉的屠夫,踢了屠夫一脚,“有人来吗?” 显然,一天不到他就意识到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地位了。 在表世界的屠宰场里,看到一斧头砍断牛头的屠夫时,他可不是这个态度。 他身上那身嫁衣原本对他来说,该是屈辱才对,在这里却成了身份的象征,因某种微妙的心理,已经湿透他也没换。 浸透红嫁衣,把那份红衬托得更浓烈的液体是什么,不言而喻。 屠夫没回答他,只是对他裂口一笑。 他也没生气,悠闲地托着长刀走到焚化炉那里。 守株待兔。 黑袍的助手,林良,推开焚化炉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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